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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斩 第3章 行刑

作者:鹤岁锦时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01-21 05:06:15 来源:文学城

第一次行刑的现场,老松没让他上手,只叫他在远处看着。

那是个高瘦的男人,被五花大绑,嘴里哆哆嗦嗦的说不出一句整话,老松站在他身后,远处将那人押来的两个侍从只是在一旁抱臂冷眼看着。

安禾盯着老松手里那把刀,拿的很稳,不带一丝颤抖,更衬得那个男人抖得像筛糠。

老松突然弯腰凑近了那个男人,在那两个侍从警觉之前他又站了起来,重新提起了刀。

安禾看着,那个男人好像没有那么抖了,可他还没看仔细,老松的刀便已经动了。

只一瞬息,人头落地。

鲜红的血,比羊血要深的颜色,在地上漫了一大摊。

地上一片红,仰头看天上遮得满满的叶子也是红彤彤的,红得刺眼。

老松临走那天,没有送别会,也没什么人在意,但张且行来了。

老松那么壮实的一个糙汉,看到张大人第一眼就开始抹眼泪,弄得张且行是哭笑不得,连拍着他的背安慰。

安禾默默的站在一旁,擦了擦额角的薄汗。

夏季总是烦扰,系着绑带的袖口热得透不过风,安禾正愣着神的功夫,张且行和老松突然就聊到了他,老松一边夸着安禾,猝不及防朝他背上拱了一巴掌,安禾被这一下拍得直晃悠,手里的刀往地上一杵才站稳。

张且行朗声笑道:“老松,他这身板可经不起你。”

“好了,准备差不多就出发吧,我送你到宫门。趁着日头还亮堂,早些到家别让你妻儿担心。”

老松拦住了张且行,“大人留步,别送了,我啊,想最后再看看这宫里,好好告个别。”

张且行应允了,可以说老松这半生是提着刀过的,如今放下了刀,张且行也期盼着他能另起一个好开头。

这么说并非是歧视这样的生计,但坦然的讲,这始终不是一门单纯靠技术就能撑得住的生计。

这么想着,他扭头看向了身旁的安禾。

将近十日没见,他脸色看上去好多了,还是瘦削,但总归是有了精神,老松说他不爱说话,很多时候只是静静的看着一个方向,一愣就是半天。

张且行有些犹豫,当时是不是不应当让他来做这个行刑人,毕竟一开始,他给安禾安排的是个文职,却阴差阳错的促成了现在这般境地。

“安禾,现在能适应吗?”

不知是不是猜到了张且行的心思,安禾直白的说:“老松教了我很多东西,姑且让我试试吧。”

呆的时间久了,安禾很愿意在那个四方的的小院儿里坐着,坐在一片树荫下,就那么看着门口出神。

院外偶尔也会有路过的人,行色匆匆,有的朝他的方向撇了一眼就急忙的收回了视线。

可没有人往里面走,或许是因为一旦进来了,就出不去了。

上次来的人,那个抖得像个筛糠的男人,长什么样他已经不记得了,可他却记得那双惊恐的眼睛。

当他再次看到一双惊恐万分的眼睛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晃神了片刻,还是站了起来。

乌泱泱的来了一帮人,为首的是个太监,眉毛胡子花白,看着已年过古稀。

是高公公,安禾曾见过,老松说他是皇上身边的人,历经两朝,可在安禾看来,他虽然神情阴恻恻的,也就是个老头。

老头指了指身侧两个小太监压着的一个女子,朝安禾说:“留神点,别让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

安禾没说什么,指了指小院里他刚坐过的位置。那两个小太监就将人拖了过去,把她往那儿一扔就紧赶着跑出了那个小院。

安禾提着刀走上前,那个女人被反剪着双手,头发凌乱的倒在地上,看着安禾过来,一双眼眸浸满了水雾。

他将刀放在一旁,先把人扶了起来。她身上的衣料脏污不堪,可不难看出曾经有多华贵,这女子原本身居高位,如今却落得这般境地。

“可以抱一下妾身吗?”

女人突然开口,安禾抬眸看了看她,还是一副很惊恐的模样,但已经不再流泪。

安禾俯下身,距她两寸的位置虚揽住了她,“娘娘,我不会让您太痛苦的。”

感受到安禾的回应,女子突然又红了眼眶,她挣扎着在他耳边说:“别唤我娘娘,唤我……荷意,荷是……”

安禾没太去细听是哪两个字,只是顺着她的咬字说:“荷意,闭上眼吧。”

那天行刑时老松对那个男人说了什么,他没问。

他不想问。因为还能是什么呢,将死之人,愿望都变得简单,简单得似乎不去满足都会让人变得十恶不赦。

可满足了,却更填不满了。

填不满自己,他总感觉这是他与死在他手里的人做的约定,她交付生命,叫她那抹鲜红永远停在他的这段记忆里。

他杀过很多人,他觉得那都是他恨的人,他以为他已经习惯了,可像这样将毫不相干的生命亲手剥夺,还是很……印象深刻。

说不出什么难过或是痛苦之类的话,因为这并没有那么深的感触,只是一根针浅浅的,轻轻的推进肉里,只会在突然想起的时候才会在早已愈合的皮肉中隐隐作痛。

夜幕来的很快,今日是安禾值夜哨。

这里除了审案堂,也有关押囚犯的地方,本来并不常用,可现在几乎装满了各式各样所谓犯了罪的宫中人。

容断堂从建立之初,是以民生为基,判案断案为本,先代皇族用于处理国家大事的地方,如今却成了腌臜之事的埋葬之地。与皇族意见相左的大臣,别国使者,甚至是后宫的妃子,只要皇帝一声令下,就都被容断堂用不光彩的手段处理了。

监牢没有大门,黑黢黢的洞口里像藏着无数双眼睛,里面偶尔传出的哀嚎声惊得人发怵。

安禾不愿多看,抵着墙朝外侧过头,他颠了颠手里的剑,握刀握久了再拿剑总感觉手里轻飘飘的,使不习惯。

夜里忽然起了风,一片红叶打着旋儿落了下来。

不知为什么,四下突然静得出奇。

只听得一阵风声,安禾猛地拔剑,抵挡住了忽然袭向面门的掌风,两边烛火霎那间熄灭。

来人很是强横,可安禾受他一掌不退反进,一剑横劈了过去。剑很快,堪堪擦着那个不速之客的衣角而过,划出道口子。

那人许是看得惊奇,安禾这般毫不防守的姿态,他哑着嗓子说道:“一个当差跟人拼什么命?”

安禾没说话,提剑又砍了过来,这次却被挡下,那人顺着力道一个侧身挡在安禾身后,握住了他的手腕。

“剑不是用来劈的,”他一边低声说着,一边挑着他的手腕,“你看,手腕也要发力。”

安禾背上一阵凉意,他低估了这个人,这莫不是个疯的。

不愿再多纠缠,安禾握拳朝后猛地击去,趁他向后避开,将手抽了出来,攥紧砸向了身后挂在屋子外墙的警戒铃。

四面灯火霎时亮起,那人见势不对,哼笑了声,一个翻身上了屋顶。

容断堂众人赶来时,人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一片被安禾割下的衣角落在地上。

成穗见是安禾,冲过来就是一连串的话:“安禾你没事吧,可有受伤?看见那歹人长什么样了没有?”

安禾摇摇头,“太暗了,那人蒙着面,是个男子,功夫不差。”

成穗哑然,这个特征要筛能筛出万人,他见安禾又不说话,以为他害怕,就拍了拍他的肩,“你先回去吧,今晚换我值班。”

安禾没做解释,见成穗催着他回去,便也没有跟他客气,说了声辛苦就回去了。

东恩王府,

杯酒交错间,张且行淡然饮着手边的茶,挺身坐的端正。

而坐在主位的东恩王并没有什么不悦,开口说:“回忆起那日宫门一别,可真是失了态了,还望张廷尉莫要见怪。靖玺与我素来健谈,小酌了几杯。”

“王爷说笑了,属下平日知之甚少,不如王爷通透,自该是多向王爷学习。”

张且行说得真诚,心中却腹诽,他平日与东恩王相交甚少,怎的突然叫他来这宴会。他本以为是这位王爷闲来无事想为难为难他,可这坐了半天,除了闲聊就是闲聊,张且行突然深感纨绔子弟的时间有多不宝贵。

正当他在想着要用什么法子提前离席时,就见他的一个下属突然进了门,一路弯腰快步走至他身前。

张且行本还想着这下属难不成与他心灵相通,是前来解救他的,可谁料那下属凑到他耳边说道:“大人,容断堂遇刺客,警戒铃敲响了。”

“什么?”张且行一下子站起身,他缓过一口气,朝东恩王说:“王爷见谅,容断堂夜遇刺客,扰了王爷兴致,实属属下失职。”

东恩王一脸诧异,“宫中遇刺客?无妨兴致不兴致的,快回去吧。”

张且行谢过王爷后匆匆离席,面色凝重。

走至无人处,下属才同他详细说道:“当夜是安禾值班,说是来了个武功高强的蒙面人,他抵不过便敲了钟,那人一听钟声就跑了,倒没人受伤。”

“这人多半是有预谋的,”张且行脸色沉沉,“先不说这个了,先回去看看。”

这样的节骨眼上,会是谁惹出的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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