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疼痛洗好后的白亦轩穿上了那件布衣,布料虽不是特别硬,但确是异常粗糙,轻轻动一下都会重重的划到伤口,幸得衣服厚颜色深,不然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
心口的疼痛暂时消失了,但是这种情况下恐会随时复发。
不一会儿,外面便来了人。“公子,大人让小人带您过去。”
已是傍晚,夕阳的余晖洒下来,好似金粉般落下,真美啊。他所在的地方只是众多院落中的一个小院落,前边更大更气派的则是辰澈的住所,红漆高门,房屋是其他的三四倍,看起来煞是好看。
白亦轩没有想到辰澈竟然将他放在他的身边,虽没有特别近,但是白亦轩已是满足了。
很快,他们就到了辰澈所在的主厅,里面此时正歌舞升平,一片欢笑。
“大人,公子已经带到了。”
那人说完便下去了,白亦轩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看着主位上的辰澈。
辰澈抬眼看了看他,湿乎乎的头发就那么搭在身上,黑色的衣服衬托出他的肤色更是白皙,一脸无辜不知所措的表情更是激起人的保护欲。
呵,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勾引人啊。辰澈烦躁的喝了口酒,此时的歌舞已经停了,自从白亦轩踏入殿中的那刻,世界仿佛都寂静了,无人敢抬头。
“过来。”辰澈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白亦轩只觉得后背很痛,那衣服狠狠的划在伤口处,真的很疼。许是被冻伤的原因,伤口处已经红肿了。四肢已经恢复了些,但是伤口不能再放任它不管了。本就极难造血的白亦轩深知在这种没有灵力的情况下,再不采取措施恐怕撑不到净化影妖那个时候。
看着辰澈这个样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当年的事没搞清楚时谁也别想夺走他的命,只是他......是不是再也不是他的了。
“嗯,洗的挺干净,坐下吧,喂我。”
辰澈坐在长一米有余的金色座椅上,勉为其难的挪了挪宝臀,让白亦轩坐在了他移出来的窄小地方。
歌舞继续开始了,辰澈懒洋洋的靠在白亦轩身上,抬了抬下巴,指着离他不远的糕点。
白亦轩捏起一块糕点,送到他的嘴边,末了还将那嘴边的渣子擦了下去。看着他满脸平和的看着歌舞,白亦轩心中生出一种异样的满足感,即使他目光所及之处无他,但他还好好的在他身边,也许,这就足够了。
万蚁噬心的疼痛再次袭来,但白亦轩心中弥漫着幸福感,甚至觉得这样的日子再长一点该有多好,白亦轩紧紧咬牙,控制住他的身体颤动,不让辰澈发现异样。
“这么熟练,看来没少喂别人啊。”
白亦轩此时强忍疼痛,无暇去跟他争辩无聊的话题。
谁知辰澈的舌头突然添上了指尖,白亦轩顿住了,即便此刻心口真的很痛,但他仍呆呆的看着那略有些水光的指尖,脸一下子红了。
辰澈抬眼看见白亦轩那副呆住的样子,刚想取笑他,手却不自觉地想摸摸白亦轩的脸,刚抬起来辰澈蓦地回神,他刚刚在想什么?怎么还想着对眼前的人温柔,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是不太对,毕竟蛇蛇那么可爱怎么能怕蛇呢。
辰澈开始反省,眼前的这个人可有着蛇蝎心肠,当初为了他的大业欺骗了他感情,甚至不惜以他自己为铒。这样的人不能小瞧,若不是要报复他,才不会把他带回来呢,明明就已经做了永世不见的打算了,这家伙却还是有预谋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不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记得和弟弟相处的日子,难道......他为了让他心甘情愿把内丹给他,封了他的记忆?
辰澈抬头看着眼前那人,当初就是这副模样把他骗得团团转,让他自愿把命给了他。那些他不在的日子里,他在干什么?找另一个情郎?周游天下?还体贴的算计他,让他们再次相遇?
辰澈突然快速捏住白亦轩的下巴,另一只手将他的头往下按,直到他们快贴到一起才停止。
白亦轩的心口处依旧很痛,没想到即使没有心,这痛苦也丝毫不减啊,白亦轩自嘲的笑笑,紧接着就被辰澈抓着按了下来。
“你胆子也够大的啊,骗我去死,让我成为了封印弟弟的力量,之后竟然还敢出现我的眼前。我真的不是很明白,你有什么自信。莫不是还想靠着这张脸?”
白亦轩真的很苦恼,当年的事情确实是他有错在先,但他现在根本就听不进去解释,甚至听见解释后反而会误会的更深,这.......不解释会不会比解释好点。
“默认了?你看看那里。”
白亦轩顺着辰澈的头往下一看,那些舞姬一半是男子,另一半是女子。肤若凝脂,吹弹可破的样子;盈盈一握的腰肢看起来柔软极了,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竟是魅惑。
“你哪里比得过他们?他们都是那几个长老专门送给我的,知道我喜欢过男人,所以这才一半一半。看中间那个男人,穿的就是我给你拿过去的轻纱,真好看啊。”
轻纱轻轻的罩在身上,将婀娜的身姿显现出来,看起来可真是漂亮极了。
“既然大人您非要拿我与您的爱宠相比,那我自是比不过的。术业有专攻,我所学习的不是这个,但都是与您有关的,若您愿意,我也是可以学的,像他一样。他们能做的,我自不会比他们差。”
白亦轩的脸色很白,说话的时候手都在抖,真的是恨到这样了吗?他其实很理解他的心思,恨很正常,只是没想到竟没有一点情谊了,但换做是他,恐与他无异吧。
辰澈没想过让他去学,嘴上就是想让他难受才故意说他不如一个妓子。但要是让他真穿成那样,然后......不,没有然后,绝对不能让他穿成那个样子被别人看到,绝不给他勾引人的机会。
有些疯狂的辰澈抬头看见白亦轩那张平静的脸,脱口而出“那样的话,卖的很贵吧。光你白族族长的身份就能给你提个价,你还真是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啊,可我偏偏不如你意。”
白亦轩只觉得心口好难受,这种感觉比什么万蚁噬心还痛苦,仿佛坠入冰窖般的冷。
辰澈看见他变得闷闷的,又有些后悔他逞口舌之快说的话。
“想的到美,让你卖还得把你供起来养着,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你得一直伺候我,没有我本人的要求其他人一概没有权利让你做任何事,哼,所以别偷懒。上到铺被暖床,下到洗衣做饭全是你的,所以别指望离开我的视线。”
白亦轩惊喜的睁大眼睛看着辰澈,真像个小兽一般,圆圆亮亮的眼睛开心的盯着他。开心?为了弥补愧疚能做到如此地步还真是大义凛然。
此时歌舞跳到了兴头上,突然那些舞姬向两边退去,那个身着红纱的男子走了上来,众人突然开始说起了悄悄话,那人向前走着,直到他走到他的身边,辰澈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他。
“大人,这舞好看吗?”男子说完话后欲言又止,最后咬了咬牙,柔柔的说了出来。
“嗯,挺好看的。”
“那......我可以坐在您的身边吗?”
“美人想坐,那还真是荣幸啊。”
“可这......”
一米有余的宝座上,辰澈把一条腿抬上去,架在扶手上,另一只腿则支了起来,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了白亦轩身上。男子觊觎的位置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白亦轩的位置。
“青文,不得无礼。”赤狐起身狠斥道,他就是赤狐所推的下一任左护法,也是他曾经贴身侍卫,但没想到他竟有如此野心,更没想到会如此不知羞耻。
辰澈早已松开了白亦轩,但此时看白亦轩的眼神,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用膝盖想估计就是那句,‘你什么时候又勾引他了......’。
白亦轩无奈的叹了口气,看这样还没等他动手,他就有可能被那些倾慕辰澈的人干掉,“大人,我坐在石阶上也可以。”
宝座下面的石阶很低,人坐在上面喂他的时候肯定还得低头,高贵的头颅怎么能说低就低呢。
在白亦轩即将坐到那上面时,辰澈飞快地起身坐了起来,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拽得白亦轩一下子扑到了他的身上,白亦轩现在动都不敢动,一侧头就是他的脸。此时青文已经坐到了辰澈的旁边,所以白亦轩反方向转头就会看见他,这可真是骑虎难下啊。
不知何时,心口的疼痛停止了。粗糙的布料磨得身上有些红丝,后面的伤口部分虽已结痂,但这么磨着还是很痛。再加上现在这个样子,白亦轩有些烦躁。
咬了咬牙,扶着辰澈的肩膀向后起身。
“坐上来。”辰澈拍了拍大腿。
“嗯?”
“我说坐上来,快点,别让我在说第三遍。”
白亦轩很不明白,皱着眉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你是来伺候我的,坐的那么低,是想让我对你低头吗?”
说着,便使用蛮力,一手搂着白亦轩的腰,一手从腿后搂住打横放在腿上,正好背对着青文,因着白亦轩挡住了青文,连着辰澈也看不到他,青文恨得牙痒痒。
“白亦轩,等我得宠那天就是你的死期。”青文心里边想着边面露笑色,“大人,这是我特意为你寻得的炎花酿,此酒不仅口感十足,又有驱寒的功效,而且还会增进修为,修补暗伤。您刚恢复,还应注意身体。”
透明琉璃瓶内装着那淡淡泛红的液体,还未打开,便能闻到那香味。
白亦轩接过来,将塞子拔出时,酒香四溢,整个大殿都充满了味道。白亦轩轻轻的抬起瓶身喂着辰澈。
刚入口时清淡,随后开始浓烈了起来,香味十足,确是好酒,只一口四肢百骸都暖了起来,感觉身体很是轻盈。不过可惜,酒虽好,他却用不着。
抬眼正好撞进了白亦轩的眼里,那里面像漩涡一样,只一眼辰澈觉得要陷进去了。那骨头硌的他有些疼,不只什么时候起,这家伙的体重竟然变得如此轻了,是不是风大就会被吹跑了,身体还这么凉.....
“酒是好酒,就是太辣了,不适合多饮。”说着他那只放在白亦轩后腰上的手突然从后边绕回捏住他的嘴,另一只手夺过酒瓶,全部灌了进去。
“今天表现的还不错,这是奖励给你的。全部喝下去,不能吐出来,这可是下任左护法的美意啊。”
突如起来的变故,白亦轩没有准备被呛得有些咳嗽,但还是喝了进去。他说不适合多饮,就全部给他灌了下去吗?心里有些难受,明明已经有了心里准备,怎么还会这么难过。
喉咙感觉火辣辣的,身体舒服多了,浑身暖暖的,好像坐在云间一样飘飘的。
白亦轩坐在辰澈的腿上动来动去的,一巴掌打了上去,“动什么,挡着我看舞姬了。”
只见白亦轩的神情突然呆滞了,接着嘴巴撇了撇,委屈巴巴的说,“你打我屁屁干嘛。”说完,搂着辰澈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嘴里还碎碎念着,声音低低的,“不是说不能全喝吗?你怎么都灌了,你真讨厌,还总是吼我,还...嗝,吓、吓唬我。都不管我疼不疼,呜呜呜......”
辰澈整个人僵了,这是喝醉了???酒量不挺大的吗,怎么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