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进来的。”辰澈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在白亦轩四处打量的时候说道。
虽然辰澈的修为不高,而且还没有太多曾经的记忆,但好歹是‘一届圣珠’,该懂得还是懂得的,而且这种初级术法本就不会耗费太多灵力,这也是为什么白亦轩在之前的情况下并没有将其断开的原因。
“这里很危险,而且很奇怪,好像有很多谜团似的,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白亦轩好似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一样,依旧谨慎的观察四周。
“刚刚我又看见了上次那个人,还有......那个树灵。”辰澈顿了顿,头稍稍的低下,脸上的表情很是悲伤。“这个林子里面虽然看起来生机勃勃的,但实际上早就是一片死林了,这个林子早就死了,死的完完全全,没有生命。”
白亦轩怔了怔,显然是没能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虽然此时白亦轩满头疑问,但是却没有怀疑辰澈。因为此时,除了那些和他有一样目标的人外,就只有那些圣珠不会害他们。
圣珠的产生过程无人所知,但这种天地至宝的产生一般是需要漫长的时间和机遇,通常在一个时间内只能产生一个,况且只有一个就可夺天地造化。但是封印的四个圣珠确是在同一段时间内产生的,这本就不符合规律。
祭司曾经说过,当年四族族长为了封印那影妖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后来四圣珠便现世,四圣珠同时现世本就有违常理,之所以可以同时现世据说是因四位族长开启秘法所致,听闻秘法名为“祈愿”。
圣珠需完成祈愿之人交代的事情才可成为自由身,不然则会一直被牵制住。如果圣珠对祈愿之人下手,就会被天雷围截,九死一生的结局。就算侥幸活了下来,也会留下暗疾,暗疾会随着时间的增加而不断严重,不断地折磨他们。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如何看出来这里没有生命的迹象,你说又看见那个人,那是谁?还有树灵是怎么回事?”
“你问这么多,我要怎么开始回答......算了,我从头开始说吧。”辰澈说这话的时候显然很累,脸上常挂的淡淡的微笑都无法掩饰那疲倦。
“我感觉这里面有什么东西,便跳了进来,但是这里的环境使我的灵力剧烈流失,很快我便支撑不住了,在昏过去后看见了......”
辰澈晕过去后又看见了那次那个白头发的人,“但是不同的是上次看见他,他就好像一个木偶一般,没有生气。而这次我,看见了他在哭,他的身上都是血,但我知道那些血不是他的。后来场景突然间变换了,又是上次的那个他,那个像木偶一样的人,他带着我走在这片森林中,就是咱们来的时候的那条路,但是不同的是......”
“那些树彼此之间的距离没有那么近,而且它们都是有生命的。”
白亦轩认真的看着辰澈,他并不知道辰澈看见的那个白发男人是谁,所以只是认真的听着他的话,但当他听见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时,眉头皱了起来。
“这么大的树林,竟然全是有生命的,那他们存在了多少年?放到现在该是多么强大的存在,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变成如此?”
辰澈望向白亦轩,“那片聚灵果林是恶的开端,那个地方本是一块灵气充裕的宝地,不知什么时候起竟然生长出一棵聚灵果树,所有的树都很高兴,因为他们即将有一个新的伙伴,咳,咳......”由于长时间在水底,虽有那树灵的晶石的保护,却也消耗的太多,此时因灵力的过度耗损,辰澈脸色苍白,腿都在打着颤悠。
辰澈歪着身子看向白亦轩,在白亦轩不明所以眼神下,直直的就要栽倒在那藤蔓上面。那藤曼虽从那光球中长出,却仍带有一般藤蔓的某种特性,虽缠着人,但在与人接触的那一面是及其光滑干净的,而另一面则长出了长长尖刺,仿佛是在警告光球一般。
白亦轩大脑还没有反应的时候,手直接搂住辰澈的腰,将他带向自己。“那里有那么多刺,你要是真倒在那上面不得被刺个穿啊,你是猪吗?怎么如此的笨。”直到此时,白亦轩刚刚所动,所讲全是没有经过大脑。
“你不邀请我靠在你的身上,我怎么敢私自靠在你的身上。”辰澈没好气的说,看来对白亦轩把他掀出去耿耿于怀。但为什么是心里呢?因为他不敢放在明面上。
“其实吧,我也不是故意的,要不,你先吃个聚灵果,压压惊?”白亦轩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两颗聚灵果来,“给,不够我这还有。”
辰澈接过白亦轩手中的一颗果子,无奈身体消耗的太多,手将果子送入嘴中的这个过程中,在不断颤抖。好几次都好像要拿不住一样。白亦轩小心的扶住辰澈的手腕,将果子送了上去。
辰澈比白亦轩还要高出半个头,在白亦轩帮助辰澈将果子送入嘴中的时候,辰澈稍稍低下了头。因着辰澈低了头,白亦轩一扭头就看见了辰澈在旁边咬着果子,果子的清香直往鼻子里面钻。那汁水顺着果子流了下来,流到了辰澈的手上,也流到了白亦轩的手上。就着这姿势,辰澈在吃了几个果子后终于有所恢复。
“那一棵聚灵果树不知为何竟在几年间就长了起来,后来他的身边又开始长出了其他的很多小的聚灵果树苗,同样的没过多长时间他们也长了起来,之后那些树的旁边又开始长了新的小树苗。那些树吸收了这方天地不少的灵气,而且如果没有充沛的灵气来吸收,它们就开始吸收动植物的生命力,但这些是那些树所不知道的。”
“直到有一天,他们发现了有些生命的突然消失。”
“他们开始四处查探,开始的时候,他们以为周围有什么东西在暗地里吸收生灵的生命,但随着被吸食的生灵越来越多,还是没有找出原因的它们不禁有些慌了。 ”
辰澈陷在之前的回忆中,周围的的水流变得异常安静,没有一丝涌动。
辰澈抬了眸子,看向白亦轩,“随着越来越多的生灵无故消失,恐慌很快的席卷而来。不久后,那个白发男人就来到了这里,但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或者说做了什么,我唯一知道的是,他告诉它们,问题出在那片聚灵果林,是它们在不断地,疯狂地吸收灵气,如今......”
白亦轩看着辰澈,从开始的时候辰澈的心情就很低落,眼中充斥着浓浓的悲伤。“不知是因为什么,那聚灵果树早就被污染,现已成了气候,已经无法铲除了。唯一的办法是,将此处生灵尽数撤出,想办法再将它们困住,不能让它的邪气泄漏到外面。否则,所到之处皆无生命。”
听到此话的白亦轩很是震惊,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东西,竟然有这么大的能力,竟能将所到之处的生灵都吞噬殆尽。
“我看见......那白发男人告诉他们之后便离开了......”说到这里,辰澈的表情好似有些难受,眉头紧皱,双眼微闭。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啊。”
辰澈用手捂着头,接着说“他走后,我看见了之前的那个树灵,他也是这林子中的树。这片林子中的所有的树木,它们全都没有离开,那妖树在他们的庇护下长了起来,它们决定来阻止妖树。”
“那,后来怎么样了,树灵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树灵原本也应该和它的族人一起,但是那个白发男人又回来了,浑身伤痕累累,一个手臂甚至有一块露出了骨头......”说到这里,辰澈的神情似乎很不对,眼里红红的,嘴里的话也渐渐说的不清晰了,慢慢的好似很痛苦一般,并不断用拳头砸向自己的头,嘴里还在不停的说着,“他满身鲜血,手臂,手臂上,鲜血染红了衣裳,露出了白骨,不要,不要......”
“好好好,我知道了,别想了,别想了......”眼看着辰澈一副发癫的模样,白亦轩赶紧按住他。可是,辰澈的力气太大了,白亦轩虽修为比他高,但力气实在是不如他,没有办法,白亦轩只好用力的抱住他,将他的双手向身后锁住。
在白亦轩不停的安慰之下,辰澈的气息渐渐的平稳下来。
“还好吧,现在感觉怎么样。”
“嗯,感觉好多了,刚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那个男人的样子,我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似的,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就是那感觉很.......奇怪。”
辰澈显然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也没有什么原因吧。
“那个男人将树灵带走了,之后我就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但是剩下的树们全部牺牲了自己将这里封存,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知道的是这里是他们全族的夙愿,他们用全部力量封印住那妖树的邪气,不让他们泄露出去一丝一毫。”
辰澈已经渐渐平静,白亦轩慢慢将他松开,“那这里就是聚灵果树被封住的邪气的最终形态,它......难道它是想吞掉我们。”
白亦轩听到辰澈的一番话后,瞬间醒悟过来,这地方是那灵树一族的埋骨之地,也是它们封印邪气之所,那如今这种情况,便是那邪气想要......
但是,既然这邪气有着如此能力,“你吃了那树的聚散果,可有哪里不对?”白亦轩认真的询问辰澈。那聚散果带来的效果本就不定,再加上如今这中情况,难保那些果子上......
“没,没事,暂时还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辰澈听见白亦轩的话有小小的惊讶,毕竟这果子,三人都吃了,但他最先问的确是吃了聚散果的自己。
他,是真的关心我吗?还是,怕我有什么事情对白族造成什么影响?
白亦轩看着自己储物戒中的一些‘秘密武器’,思考着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助他们脱离险境,自然是没有看见辰澈对他的打量。
在水里,本身就要耗费大量的灵力,剩余的灵力本就寥寥无几,更不可能用蛮力带着一个人硬闯出去了。到底应该怎么办呢?白亦轩正想着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心口有些发热,那是,白心。
对啊,白心是防御为主的神器,用白心来带我们出去一定没问题。但是,口诀是什么?白亦轩在想出办法时呼了口气,但是一想到后面不免又愁眉苦脸。
“你想出办法了?”辰澈看到白亦轩的脸变来变去,心中一思量,“有什么计划说出来看看。”
“白心,我白族神器,防御极高,我原想用它带咱俩出去,但是......我不知道唤醒它的口诀。”
辰澈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一种办法,就是不知道可不可行。”
“你知道?什么办法?”
辰澈笑着,摊摊手,无奈极了,“因我受你们白族压制,自然也是知道你们白族的一些事情,只是有些东西.......记不起来了而已。你若是信,我便继续说。你若是不信,我就不说了,省的你多想。”
使用白心是此时最稳妥的办法,而且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越危险,白亦轩冷静的分析。白鸢还在外面不知情况如何,更何况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万一影找到了这里怎么办。我们在这里出不去,他就更加危险了。但是从刚刚开始总觉得辰澈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却说不出来是哪里。
不过白亦轩相信,他,不会骗他。
白亦轩望向辰澈,“你,突然想起来的吗?之前在大阵的时候,你并未告诉我,如何驱使它。”
“嗯,刚才看见那个男人后,忽然间想起了一些事情。”
白亦轩笑了笑,“你这么诚实啊,那我就相信你好了。”
两人离得很近,辰澈的鼻尖上总是飘着白亦轩身上的味道,一种很清香的说不出名字的味道。
“我,我......”辰澈看见白亦轩淡淡的微笑,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竟让他看得有些着迷。
这就是信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