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 第26章 chapter 26

---/2005年3月/---

“你要去现场看看吗？”溯卿到茶几前倒了杯水。

“现场吗...”林一言垂下头好像陷入了某些回忆。

“要去吗？”溯卿看着失神的林一言，“我带你去，明天早上五点。”

林一言回头看了眼溯卿，小声的应了句，“好。”

“他们已经差不多三年没见到你了，你有想过要是碰到...”溯卿的话还未说完，林一言打断道，“睡觉吧，剩下的思绪明天回来再理。”

溯卿挑挑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说道，“只有一张床。”

“我睡沙发。”说完林一言走到卧室拿出毯子回到客厅，“晚安。”

溯卿见林一言已经躺下去，无奈只好回到卧室。

半夜，溯卿坐起身到客厅，看见熟睡的林一言，放轻动作掀开被子，抱进卧室，替人盖好被子。时隔三年再一次看见这张面容，溯卿缱绻的摸着林一言的脸，俯下身吻上眼角。又看了会，确认林一言没有踢被子后才起身离开到客厅睡觉。

---隔天---

“林一言...”溯卿在床边叫着林一言。

“嗯？”林一言睁开睡眼惺忪的眼，有些沙哑的问道，“早上了？”

“起床。”溯卿拉着林一言的手臂，让林一言坐起身，替林一言理了理有些炸毛的头发，“早餐已经买好了，牙膏也挤好了，快去洗漱。”

林一言点点头，穿好拖鞋到洗漱间洗漱，接着回到卧室打开溯卿的衣柜，拿出了一间酒红色衬衫，自顾自的换上。

一旁的溯卿嘴角抽了下，“果然...”

“什么？”林一言有些疑惑的看向溯卿。

“对我还是毫不客气。”溯卿一脸笑容的看着林一言的动作。

林一言快速别好衬衫扣子，穿上从宁祁那拿的休闲白色西装外套，看了眼穿戴整齐的溯卿，“走吧。”

林一言拿着餐桌上的早餐，坐上溯卿的车，靠在副驾驶的窗户吃着红糖馒头，喝着牛奶，溯卿靠了过来替林一言系好安全带。

“走了。”

“嗯。”林一言看向外面，天还没亮，裹着一层灰蒙蒙的轻纱。

到了城北的还未正式开业的桃林区，林一言戴上口罩下了车，看了眼四周，“这里地形复杂。”

“嗯，发现尸体的是这桃林的负责人，因为下雨天有用的线索都被冲刷的差不多。”溯卿牵过林一言的手，“容易迷路。”

林一言看了眼相握的手只点点头，跟着溯卿走进桃林，初春的桃花的花苞还未完全绽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清新的香味。

跟在溯卿的身后，林一言默默记着路线观察着四周，“就在前面，快到了。”

“好。”林一言点点头。

快到那棵树的时候，两人听到交谈声，相视一眼。

“谁？”其中一人开口问道。

“我，师父。”溯卿捏了捏林一言的手，走上前。

林一言正想离开先到附近逛逛，另一人开口，“回来了也不说，哎老陈。”

溯卿不动声色的瞥眼身后被桃树遮挡住的林一言。

“哎，老李，好伤心。”老陈悄咪咪的瞥了眼那棵桃树。

林一言叹了口气，离开那棵遮挡身影的桃树，走到一唱一和抱在一起的老陈和老李面前，“师父，老李，好久不见。”

老陈扭开头，“别叫我师父，我可没有三年来一次都没看过我的徒弟。”

林一言看着老陈的别扭，笑出了声，“那我特地给您带回来的茶叶我就送...”视线看向老李。

老李咳嗽了两声，看着师徒两人脸上都是笑容，“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个月。”林一言见身份被认出，摘下了口罩。

“不走了？”

“不会走了。”

老陈切了一声，“工作找到了？”

“没呢，这不是回来找师父了吗？”林一言凑到老陈面前，“师父，你该不会不管我了吧。”

老陈推开林一言凑上来的头，“就你鼻子灵。”

“老陈昨天向上级申请让你继续来帮忙了，欢迎回来小林。”老李上前抱住林一言，拍了两下林一言的背。

见此，溯卿开口，“昨天的荷塘沉尸案是一言发现的。”

老陈老李听见并没有惊讶的表情，像是早就猜到了般。

老李不明意味的笑笑，开口，“白嘢。”

溯卿了然点头，“有什么发现吗？”

“他也回来了。”林一言从溯卿口袋里拿出手套戴上，观察着伪造’自杀’的桃树。

“嗯，检验发现心脏处刀口的痕迹是一样的。”老李看着林一言

“他来看我了。”

“什么？”溯卿有些不解。

“昨天晚上在我家楼下。”林一言仔细检查着。

“没做什么吧。”溯卿有些紧张的看向一脸淡然的林一言。

“就站了一会就走了，那之后我晚上梦见和想起了很多事情。”林一言抬头看了眼天，

“我记起所有人了，又好像没有。”

老陈走到林一言身边拍了拍林一言的肩，“慢慢来，实在想不起来别勉强自己。”

林一言转身抱住老陈，声音有些嘶哑，“师父，我好想你们。”

老陈开口打破突然有些悲伤的氛围，“记得把茶带给我。”

“好了好了，回队里再聊。”老李说道。

林一言松开手，退开了些，闷闷的嗯了声。

坐上溯卿的车跟着回到队里，林一言看着眼前没多大改变的房子，收回视线静静走在溯卿的身旁。

在快到老陈办公区域时，传来一声杀猪般的尖叫，林一言抬眸看着办公区域内打闹的身影，老陈打开门，咳嗽了两声，里面立刻安静了下来。

“师父。”

“嗯，有新队友加入我们队一起破案。”老陈看向林一言，挑眉示意，林一言微笑一瞬然后收回表情走进房间看向那两个身影，“我..”林一言刚开口就被冲进怀里的身影打断，有些吃痛的闷哼了声。

林一言想推开的手感觉到衣料的湿润顿住，不确定的开口，“小浅？”

“嗯嗯。”小浅死死抱住林一言，溯卿拎着他的衣领到另一边。“别弄脏我的衣服。”

“言哥...”小浅一脸委屈的躲在林一言的身后。

而这边看见林一言的宁昭快速拿出手机给堂哥发消息。

昭昭：你猜我在队里看见谁了？

宁祁：没兴趣。

昭昭：你必须得有兴趣。

宁祁：在忙。

昭昭：小林。

宁祁：我知道，他跟我一起回来的时候商量了。

昭昭：你不反对？

宁祁：只要他开心就行，我会保护好他。

...

宁祁：堂妹，我不在的时候帮我照顾下小林。

昭昭：当然，我会保护弟弟的。

关闭聊天界面，收起手机，宁昭看了眼躲在弟弟身后的师哥。

“小浅。”林一言伸出手拿纸巾擦了擦他还没哭完的眼泪，“这么想我？”

“才没有。”说完小浅又掉眼泪急忙伸出衣袖遮盖着，“不许看。”

老陈兴致勃勃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打闹，喝着小徒弟刚给自己泡的新鲜茶，“小昭。”

“师父。”

“一会去叫老李，八点半开会。”

“好。”宁昭点点头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整理资料。

林一言随意的找了张椅子坐下，小浅黏在旁边，“言哥，我去给你泡杯咖啡。”说完马上跑去外面。溯卿坐到林一言的左手边，从包里拿出昨晚林一言放客厅桌子上的报道，“先理理思绪。”

“你早就猜到了？”林一言转头看向溯卿。

“赌的，一半一半概率。”

“为什么？”

“你不能单独行动，既然要查就一起查，效率也高。”溯卿一只手撑着头，空的手将林一言一根翘起的头发压下。

“你知道当时我加入后那现场有...”

“我们听师哥和老李讲过好多遍了，放心。”

林一言点点头凑近溯卿，“那个尸体真的是白嘢？”

“你信？”

“不信。”

“那不就得了，查不到这人真实身份，但是白嘢的东西在他身上。”溯卿低头小声的说。

“白嘢本人现在在哪？”

“国外？”

“不清楚。”

“你不觉得蹊跷？”

“引我出来？”

“我更倾向于在确认是不是你。”两人说着悄悄话，越靠越近。

“为什么？”林一言转头看向溯卿。

两人远远看着就像亲一起，忽地一本书隔开两人，宁昭幽幽的看了眼溯卿，“保持距离。”

“言哥。”小浅从外面走来，将咖啡放到林一言的面前，“有些烫，小心喝。”

“好，谢谢小浅。”林一言翻着手里的报道抬起头对小浅笑笑。

小浅直接坐在了林一言的右手边，静静的看着林一言的动作。

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一直跟着老陈的队员们进门看到林一言，开口“言哥好久不见。”

“嗯。”林一言放下的手里的报道，打着招呼。

不一会，老李走进办公区域，关上门。

宁昭走到窗边拉上窗户，打开投影仪，插上U盘。

老李将纸质资料发下，“这是痕迹比对，可以看到与2001年9月份杏花案以及接下来一系列相关案件都相同...”接着老李又详细的讲了四年来多起受害者的情况和身体部位上的花瓣刀痕。

...

“好，我讲完了老陈。”老李朝老陈点点头。

老陈嗯了声，走到上面接着讲话。

“先讲昨天中午的荷塘沉尸案。死者朱凝，从事服装行业，是个小老板，身边跟个小姑娘，应该是助理。朱凝在生意有些起色后，为了多赚点利润，换掉了原来的供应商，于是后来有不少客户反应穿上她的衣服后，身上开始起红疹，于是这些受害者联合起来抵制她的服装，最后欠债破产。而那栋老房子是在这些事情发生后挂卖的。具朱凝的父母称，在2001年10月底发现的不对劲，因为朱凝经常东奔西走，有一个月联系不上是正常的情况，可是当时的朱凝已经近两个月没有联系家里，助理也联系不上，在当天晚上就到警局报了失踪。”

林一言思索着，轻轻捏了下溯卿的手，接着端起小浅泡的咖啡喝了几口。

“昨天下午发现的桃林伪自杀案。死者莫莫，原家庭关系不和睦，为应付家里，无奈之下选择相亲，两人见面一拍即合，快速订完婚的半年后结婚，在这期间莫莫一有空就会到她老公工作的厂送便当，但是她老公对莫莫的态度属于冷漠。邻居说曾多次听见小两口半夜吵架摔东西。莫莫案发那天也就是2005年3月2日，外出到集市附近的老太太那里换珠子，拿到了些报酬，接着准备到集市，在胡同口发现大量遗落珠子，最后消失的地方。”说完老陈喝了几口茶，坐到椅子上。喝完开口，“有补充的吗？”

溯卿转头看向林一言。

“师父我有补充。”林一言拿着本子起身。

“2001年10月朱凝父母报失踪，称两个月未联系到女儿。时间倒退，2001年8月23日这天下午五点左右杏花路坡的尽头，我看见身穿黑色斗篷手持留着液体的刀，接着五点半左右，在学校树林传出第一声女声尖叫紧接着朱凝住所方向传来第二声，我让同伴去叫保安，我走进树林，这是第一次与鬼脸面具碰面交手，在其过程中我看见了一个女生。”林一言拿过笔在一旁黑板的空余地方写着，“假设这两声尖叫是朱凝和她的助理。那么我看到的就是朱凝的助理。那凶手从头到尾就应该不止一个人。”

“助理？”

“我醒后人已经被父母接走。”

老李点点头，“还有要补充的吗小林。”

林一言正想开口。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会议被打断，门外的人探了一个头进来，“陈警官。”

“进来。”

“怎么了？”

“城西废弃歌剧院疑似发现...”那人有些欲言又止。

“什么？”老陈有些不悦的皱眉。

“城西旧山上的废弃歌剧院发现尸体，尸体正中间用刀刻出曼陀罗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