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草自青 第6章 局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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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T公司基本也没什么大事，对完账本后要重新评估，工作后大家例行聚餐。MT公司邵总点了不少红白酒。

大卫王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和MT的公关美眉们喝了不少。

我属于投研部单独出外勤的，和投资部的几位男士钱乐乐，耿之涵和女生周云都不熟悉，我尽量和周云坐在一起，拿了几瓶气泡酒，只是安静吃菜。

最后的时候，大卫王拿了杯白酒又围过来，他笑容邪气，凑在我耳边

“ALICE，可是这个项目的大功臣，是她及时发现了报表里的若干问题，力挽狂澜，为两家公司挽回不少损失和时间，来，让我们感谢她。”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左一杯，右一杯，

“新人美眉嘛，年纪小，喝杯素酒吧！”MT一位美女姐姐扭着腰肢给我端来一大杯桃红色的起泡酒。

“好！”我晃了晃手里的酒，颜色很美，端起来一抿而尽，滋味微甜。

大家鼓掌声。

我刚坐下来时感觉头有些晕，趴桌子上时，

我脑子嗡地炸了，不好还是中招了。

桌子上的手机在响，我努力睁眼打开，开了免提，谭姨的声音响彻云霄，

“小青，景之今天回家了。你在哪呀？哎呀，我让景之去接你,你们也好些年没见了。”

“谭总。”我小声，有气无力地叫了声，就迷糊过去了，

我隐约听到周云尖锐的女声盖住了喧嚣：“大家别闹了，谭总的电话。”

那晚我睡得不安稳，忽热又忽冷。

迷糊间，有人坐在我的床边，温热的手划过我的脸颊。

半梦半醒间，听到有竹管吹出的乐声，似曾相识，曲调是曾经熟悉的。

只是以前有些悲凉，现在里面夹杂着暖意，伴着低低的吟唱

我看到顾景之对一灰衣长衫人行礼，

口中在问：“师傅，邹律暖燕谷、回天地心，多长时间？”

灰衣人沉稳的声音：“这孩子面有佛光，与师祖爷有缘，一个时辰差不多了。”

我，想起来了。

14岁那年，我去美国见过顾景之。

当我陷在升学的刷题潮里，只大我2岁的他已经在读博了。

我觉得晦涩难懂的物理，他翻看几页就会了。

妈妈满心眼里都是对别人家孩子的羡慕，恨不得他是亲生的，

16岁的少年，青葱一般，生得那么好看，

低调又和善，可我因为嫉恨看他哪里都不顺眼。

上观光车时他如小时候一样拉我的手，我用力掐他手背，他手没松，

神情柔软地继续和妈妈说着话。

回国以后，面对学校不太讲解知识点，铺天盖地的考试，

尤其看了太宰治的《人间失格》 ，我一下抑郁了。

后知后觉想起来，游戏和书都是小凤介绍给我的。

当时她也小，哪里懂得，分明背后有大人的指使。

那张猴脸，我也想起来了在哪里见过。

妈妈出事那天，我听到母亲接到一个电话后，她慌张叫我，然后她径直去了顶楼，

我悄悄躲在箬竹从里，当时怕挨揍，所以没有应声。

母亲掉下来时，我听到楼顶有声音，看到猴子的脸正往下看了看又飞快地缩了回去，因为楼顶夜晚有装饰灯，他背光的半边脸隐在黑暗里。

然后猴子脸伪装后戴了个帽子换了衣服匆匆出来过，

从地下车库通道离开了。

我在跟踪他时被人打了一棍，随后我失忆了。

后来因为父亲和白纤凝都默认自杀，又有那么多“恰到好处的”致死理由，警方也就没有怀疑。

我长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醒来。

昏黄的灯光里，顾景之走上前来，朝我伸出手。

我抓住了他的胳膊，他的小臂硬朗结实，

格外的有力量。

“景之哥！”

“嗯……”

“我都想起来了。”

“我知道。”

“猴脸男人，那天在现场。白纤凝认识他！”

“唔，已经在查了，跑不了。”

“你为什么在莫氏？还装作不认识我？”

他拍拍我的肩，沉默着，

他垂眸盯我半响，眸光里藏匿着些别的东西。

“你最近和我妈出国玩几天好吗？你们早点走。”

他声音淡淡的，轻描淡写。

我闻言抬头看他，对上他漆黑的眼，

我看到他眼里的我，乌发流泻，容颜娇艳，

但神色凄惶。

他用力抱住我双肩，揉我入怀。

我……父亲是局中人，和我妈妈死亡或者其他案件有关，

我明白了。

顾景之，是警方的人。

我有些迷茫，沉默了几秒，然后仰头坚定地看他。

“不，我不走，姑婆年纪大了。我有些东西也可以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