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车厢空间逼仄,姜离感觉到耳垂酥酥麻麻的疼意,她咬唇轻咛了一声,有点儿像奶猫儿的叫声。
软软的,不成调。
姜离鼻尖触碰到白月季柔软花瓣,花香在鼻腔散开,细声细气的说:“我…我不知道……”
她哪儿知道怎么哄他。
贺辞坐正身体,懒散靠在真皮座椅上,歪头盯着小姑娘半个后脑勺,好心情道:“离平扬公馆还远,离离可以想想该怎么哄我。”
“……”
姜离有些不知所措,偏头偷瞄一眼贺辞,正对上男人含笑的眼。
“想好了?”
“没、没有。”
她脸热,迅速别开脸看向窗外。
明城夜景实乃一绝,又是春节佳日,道路两侧绿植挂上彩灯,雪花在七彩霓虹光束下浮动。
姜离看得走神,在纠结待会儿该怎么哄贺辞,没察觉车子已抵达公寓楼下。
“离离。”贺辞叫她。
姜离转头看他,蕴着水意的杏眼像极了上好琥珀,清澈通透。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许久,姜离在男人深邃眸底觑见自己倒影,有那么一瞬像回到那年雪夜。
“贺总,姜小姐,到了——”司机出声打破两人对视。
贺辞轻嗯一声,率先下车。
姜离抱着花跟在他身后,男人身高腿长,走一步的距离相当于姜离走两步,她得小跑才能跟上。
从电梯出来,姜离放下手中花去换鞋,还没打开鞋柜门,就被贺辞握住腕骨。
她抬眼:“贺辞?”
“在。”他散漫应了声,手臂环住她纤腰,把她揽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拽着尾音道,“离离想到怎么哄我了吗?”
“……”
提到这茬,姜离又不知道该怎么开腔了。
小姑娘低垂着眼,长而卷翘的睫毛拓在白皙脸蛋,映出淡淡阴翳,说不出的灵动。
贺辞低头吻她眉心,说:“我教你。”
姜离有点儿羞涩闭眼,轻声反问:“要这么哄吗?”
他像被她逗笑:“不然呢?”
下秒,男人薄唇吻在她唇瓣,轻轻吸吮,带点儿温柔的安抚。
慢慢的,这个吻,变得不怎么正经。
贺辞舌尖强有力撬开她贝齿,勾得她舌根发麻,连带着胸腔的空气都被他吸走。
姜离整个人像瘫软的水,细痩手臂勾着贺辞脖颈。
她的棉服拉链已经被贺辞拉下一半儿,露出一对漂亮锁骨,贺辞低头,略凉的唇贴在她锁骨那儿,又狠狠咬了下。
有点儿疼。
姜离皱眉,推搡他,“贺辞…去房间……”
贺辞大掌扣住她脑勺,轻吻她天鹅颈,哑着嗓笑:“要不试试厨房?”
她犹豫许久,咬唇同意:“嗯。”
厨房是开放式,中岛台距离玄关很近,贺辞双手托住小姑娘臀部,将她放在大理石台上。
姜离伸手抚上贺辞脸,指腹划过他眉眼,倏然出声:“贺辞。”
他吻她唇角,低沉的嗓音混着情.欲的哑:“嗯?”
“你爱我吗?”姜离问他。
“离离。”贺辞笑了一下,似嘲讽,“做这种事时,别问男人爱不爱你。”
姜离压住破碎的呻.吟,杏眼期盼看着他。
贺辞笑问:“你信床上的话吗?”
姜离未言。
贺辞气息渐沉,埋首在她肩窝,呼吸拂过她耳廓:“如果你想听,哥哥可以说。”
姜离有些失望阖眸。
认识六年,在一起四年,她从没听贺辞说过一句他爱她,连句我喜欢你都没有。
她声音透着疲倦:“我想洗澡。”
“好,我抱你去。”
贺辞去了主卧浴室洗澡,姜离卸了妆,仰靠在巨大浴缸里,热水浸泡身体,她胡思乱想睡了过去。
不知就怎么梦见了和贺辞的初见。
-
十六岁的姜离被婶婶从家里赶出来,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薄毛衣,脚上拖鞋在她跌撞走路时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纤细漂亮的脚丫踩在雪地里,冻得没了知觉。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自八岁那年父母车祸去世,她被二叔接到自家抚养。
虽说二叔待她极好,可二叔是倒插门女婿,怕极了老婆,在她被婶婶赶出门时,连句反驳的话也不敢说。
凌晨的明城依旧灯红酒绿,车流如潮,姜离形单影只像只迷路的雏鸟。
也是在这时,她心不在焉过马路,撞上从远处开来的宾利。
那会儿的姜离意识模糊前,看见有只擦得锃亮的皮鞋出现在视野,她稍睁眼,看见一双冰冷、没有一点儿人情味的眼睛。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姜离意识还没回笼,听见男人含笑嗓音在耳边响起:“小丫头,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我得坐牢了呢。”
姜离愣愣的看着他,她从没见过生得这么好看的人。
男人瘦且高,挺鼻薄唇,棱角分明的脸庞被光线描摹得立体。他戴了副金色细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眸漆黑,居高临下俯瞰她。
姜离就这么望着他,眼珠子都没转一下。
男人声音促狭:“哟,这是被撞傻了?”
姜离回神儿,拉紧了被褥,摇头小声道:“没。”
他挑眉:“没什么?”
姜离咬唇,声音极小:“没傻。”
男人被她这副模样逗乐了,迈开长腿走过来,摸了下她脑门儿,煞有其事地点头:“确实没傻。”
“……”
这人怎么这么坏。
姜离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期间知道男人身份是明城贺家太子爷贺辞,撞了她的那晚,正是他从海外留学归来。
出院当天,姜离没地儿去。
贺辞靠在墙边上,懒洋洋的看她:“小丫头,你这是讹上我了?”
姜离垂着眼,没开腔。
贺辞似叹息一声,有点儿无奈:“行吧,谁叫我喜欢做善事。”
姜离抬起一双清透的杏眸,不解看他:“你……”
“没地儿去——”贺辞走过来,揉了一把她头发,“那要不跟我回家?”
姜离怔住:“……啊?”
和一个陌生男人回家,这事儿怎么看怎么奇怪。
贺辞抬手弹她脑门儿:“怎么,不愿意啊?”
她眼神警惕:“我们萍水相逢,你为什么要帮我?”
“小丫头警惕性挺强。”贺辞笑她,接着说,“我撞了你,得负责到底。”
纠结半天,姜离还是跟贺辞回了家。
翌日在贺辞家见到朋友连枝,才知道是她让贺辞带自己回家。
住进贺家不久,二叔二婶找上门来,言语间没提要接她回家,甚至暗示让她多多在贺辞面前美言两句,好帮衬她二叔的公司。
等人走后,姜离把自己关在房间许久,任连枝叫她下楼吃饭也不理。
晚上贺辞回家,连枝告诉了他这事儿,央着他去叫姜离下楼吃饭。
贺辞敲响门,只听见小姑娘鼻音很重的说:“枝枝,我不饿。”
“真不吃?”
姜离听出贺辞声音,说:“不吃。”
下一瞬,门被人踹开。
姜离抬眸,走廊光束照亮房间,男人逆光走进来,身后光晕成圈,恍若神明。
她愣了许久,直到贺辞站在她床边,低眸睨她:“不饿吗?”
姜离垂睫:“不饿。”
“怕吃穷我?”
姜离抬眼:“我没钱还你。”
贺辞被她逗笑了,从喉咙发出的笑声连连,略沉,在安静的房间响起,一下一下撩拨姜离心弦。
“不用你还钱。”贺辞朝她伸手,“就算要还,也等你成年再说。”
姜离握住他手臂,借力跳下床,又迅速离开距离:“我会还你的。”
贺辞笑:“行,哥哥等着。”
她偷偷看他,男人侧颜笼罩在光影交界处,下颌线流畅,唇角上扬带笑。
就那么一刹那,姜离心脏砰砰乱跳。像只误闯迷宫的的小鹿,找不到出口,不受控制的乱跳。
在十八岁之前,她日记本上出现最多的两字是——贺辞。
他的名字,是她少女时期酸涩又甜蜜的秘密。
只要叫上一次,就忍不住心跳加速。
-
姜离再次醒来是在床上,她垂眸,身上是条黑色吊带睡裙,应该是贺辞给她换的。
“醒了?”耳边响起男人低沉嗓音。
姜离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看见坐在办公桌前的贺辞。男人穿了件黑色睡袍,腰带松垮系着,露出大片肌肤纹理,隐约可见流畅人鱼线。
姜离嗯了一声,问他:“几点了?”
贺辞:“凌晨两点。”
“饿么?”他又问她。
白天为以最佳状态上台,姜离确实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多多少的有些饿了。
她点头:“有点儿。”
“等着。”
贺辞起身出了卧室,再次返回手里端了碗冒着白烟的粥。
他把粥碗放在床头柜上,和姜离说:“晚上不宜吃太多,喝点粥。”
姜离坐直身体,贺辞弯腰垫了个软枕在她身后,“这样舒服点儿。”
小姑娘唇角略弯:“嗯。”
华御是大年二十九放假,贺辞需在这之前敲定下汀景镇标书内容。
汀景镇地处中国南方,特产的老白酒、牛肉等当属国内一绝,气候四季如春,当地风景也堪称一绝,素有“小江南”之称。
招标自今年中开始,如今已经是最后一轮,能与华御相争的是天盛地产。
标书足足有几十页,贺辞看得有些疲倦,视线下意识看向姜离。
小姑娘还在喝粥,唇角染上一点儿米粒,舌尖无意识舔过,粉唇水意潋滟。
姜离眨眼:“你看我干嘛?”
贺辞看了她几秒,唇角弧度暧昧:“秀色可餐。”
贺老狗,我劝你别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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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