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护法被断了头,蜜立刻操控另一个回身挥出小刀。
那个清醒的护法已经故伎重演,朝着剩下那个出手。
小刀用力砍在了袭来的黑气上,双方出现了一瞬间的僵持,但终究不敌术法。这被控制的护法被洞穿了胸口,再也无法动弹了。
铺天盖地的叶片再次袭来,还活着的三个小弟子纷纷爆发术法抵抗,但高速旋转中的叶片,竟然无比锋利,切开了他们的攻击和防御。
一股无形的气流突然升腾而起,击散漫天叶片。
叶幕落尽,扮作巫师的幽昙悠然落地,站在凌峰派最后这几人的身前,目视林间众人。
此时的影月靠在树干上,捂着嘴咳嗽着,身前草地上洒落着几滴鲜红。
幽昙看似随意地抬手,一团绯红的雾气在掌心凝聚,翻转手腕打出术法,彼岸花如离弦之箭刺向了对面几人。
蜜眼疾手快布下结界阻挡,但彼岸花并未被结界抵消,反而是旋转着试图穿透结界。
趁着彼岸花被暂时挡住,孟箫手上的短刀骤然发难,快得看不清的三下连招打出,逼退了赵云勇。
林间墨绿身影一窜,抱走影月,跃入山林深处无迹可寻了。
“咔”蜜的结界出现了裂缝。
“唰”凌峰派最后一个护法,朝着蜜的结界打出一道术法攻击。
在攻击袭来的前一刻,蜜轻轻一踏脚下的树枝,一个后空翻,身影没入静谧的山林。
术法碰撞,结界粉碎,但山间再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面对清幽阁的第二次偷袭,然公子再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尽管他已经知道,清幽阁有着天下最强的灵术师,但自己曾经也斩杀过灵术师,所以一直并未觉得术士有多厉害,直到如今。
这一战尘埃落定,围观的江湖人士从藏身处走了出来。
有人开口了,“然公子,你要是早些接受我们的帮助,也不至于如此。”
有人跟话,“这样吧,看你们确实困难,之前谈的价,打个九折。我立刻把我手底下所有兄弟叫来帮你。”
也有人看不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们怎么都想着要钱?”
有人应和,“说得好,我们就是看不惯清幽阁这么恃强凌弱!然公子,你别再拒绝我们了,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就是就是,咱们山下还有好些兄弟都来了,然公子,你给句准话,大伙儿一同上山来帮你!”有人大手一挥,颇有阵前大将军的气势。
然公子却是敢怒不敢言,眼前这些人看似义愤填膺,但方才都躲的远远的看戏,恐怕要么是图钱,要么是想要混个行侠仗义的名声。
还不如……然公子转身走向一旁的赵云勇,拱手行礼,“小然谢过这位兄弟仗义出手。”
赵云勇立刻止住了然公子的动作,“抱歉,我没能帮上什么。”
“不,在我看来,你已经帮了很多了。敢问这位兄弟如何称呼?”然公子问。
“赵云勇。见过然公子。”赵云勇是个从小在山里打山贼长大的人,不屑于那种文绉绉的姓甚名谁的自我介绍。
“赵兄,里边请。”然公子心里清楚,这些人里,恐怕只有赵云勇是真心想帮他的,所以他也将赵云勇视为朋友。
山上这一战经由围观人之口,迅速传到了山下,山下还在打赌玩的人们也沸腾了。
“什么!清幽阁又来了?咱们这么多人守在山下,他们是怎么上去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泰山那么大,咱们才几个人,守得住才怪。”
“是啊,怎么上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欺人太甚啦!”
“听说啊,这凌峰派快被杀得一个不剩了。要不是有个高手在,只怕今天凌峰派就灭门啦!”
“不过,说来也奇怪,我们那些个在山上的兄弟,竟然都没事。清幽阁的人,像是看准了凌峰派的人一样。”
“唉,那然公子也是,怎么就端着不肯接受咱们的帮助呢?早点让大伙儿帮他,不就没事了嘛。”
这山下议论纷纷,但每个人却都更像是在说风凉话。
忽地,茶肆里的游侠少年一拍桌子,一蹬长凳,“蹭”的一下站到了桌上,大声喊出,“兄弟们,请听在下一言!如今已是凌峰派最需要我们的时候,既然清幽阁不伤我们,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上山!助阵!出人头地!”
“对!说得好!”
“出人头地去!”
“出人头地!”
山下的江湖儿女们,瞬间被煽动了起来,纷纷朝着山上凌峰派的方向去了。
江湖儿女们蜂拥而至,是幽昙换取彼岸花力量的第12天夜晚,距离秘术失效,还有整3天。
然公子接受这群闹哄哄的人,用了两天半,直到第三天的夜幕降临,他才忍无可忍,设宴招待了这些越聚越多的人。
这一夜,已是除夕。
凌峰派只剩3个小弟子、1个护法、1个丫鬟、然公子和水使。
江湖儿女们将这顿“年夜饭”称为“饯行”,扬言要“摔了这碗酒,杀到洛阳去!”
然公子虽然不乐意,但作为主人,还得在前院招待,身边也自然留了两个小弟子。
凌峰派最后剩下的那个护法,对这种推杯换盏不感兴趣,便留在自己的房间里,门外留了一个小弟子,用来差遣。
前院的灯火通明,丝毫不影响后院的漆黑夜幕。
藏身黑袍之下的幽昙,果真如幽灵般穿过走廊,突然出现在那个小弟子面前。
小弟子看到了闪现的人影,张了嘴,还来不及出声,便觉脖颈一凉,一口气在喉咙里爆开一般,猛地刺痛,紧接着便断了气。
幽昙轻轻接住倒下的小弟子,她刚才将一枚银针打入了他的气管,利用灵力炸开的冲击力,将他的气管撕裂了。
“吱……”幽昙推开房门,拎着已经死掉的小弟子进门,转身关门。
“不是说了别打扰老夫吗。”从侧边的卧房里传出了那个护法不耐烦的声音。
幽昙放下小弟子的尸体,缓步走向了卧房里边。
那个老护法此刻正在床上打坐,没听见弟子回话,反而听见了陌生的脚步声,猛地睁眼,皱眉,“是你?”
幽昙没有答话,作为回应的,是掌心凝结的数朵彼岸花,正面朝着那护法的面庞刺了过去。
“你!”老护法双目一瞪,浑身轰出黑气,击溃了灵力凝结而成的彼岸花,“你是奸细!”这不是问句。
幽昙依旧没有回答,只是早已在对方抵抗时,趁着灵术相撞的术法雾气,瞬身到了那护法背后。右手指尖银针一递,眼看就要让这老护法迎来和那弟子一样的结局。
老护法却察觉到了,身上刺出的黑气弹开了银针,同时刺向身后的幽昙。
“哒哒”幽昙身轻如燕,一跃避开攻击,落下时站在床头。
“呵呵呵呵,”老护法看着幽昙,带着嘲讽地笑了,“你可以把我们都玩弄,但你算错了一件事。”
“水使?”幽昙站在床头的装饰上,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此时开口音色也是冰冷。
那老护法登时变了脸色,“你究竟是什么人?”
“血玉教究竟有何目的?”幽昙一直想问,但每一次都没能抓住机会。此时她在房间里设了隔音结界,不怕水使听见这边动静,于是在确定这个护法知道血玉教水使之后,便提问了。
老护法却闭口不言了,同时手中轰出一团黑气。
幽昙轻巧避开,轻轻叹了口气,“罢了,改天直接去问你们教主。”说话间眼眸中绯红灵光闪现,无数彼岸花凭空出现,将那护法团团围住。
被彼岸花圈在中间的护法,几乎不得动弹,但凡乱动一下都可能会死。
术法其实也是一种“气”,在被“锁住”,一分一厘也不敢动的情况下,人会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也就很难调动术法了。
那护法死前,也很想放句狠话,比如教主不会放过你的,或者清幽阁一定会被教主灭掉之类的。但他却连发出声音都做不到,彼岸花刺破皮肤,全身被腐蚀的痛和痒只是极短的一瞬间,最后只剩一滩浓血留在床上。
幽昙不再管这两个死人,轻轻开门踏出了房间。
夜晚的后院很安静,与前面的吵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今夜是月末,夜空中看不到月亮。
幽昙看了一眼水使的房间,很安静,也没有光亮,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视线朝着院子外边一棵树上扫去,指尖看似随意地拨动一下,转身朝着前院走去。
当幽昙的身影踏入前院的灯火通明,后院外响起了尖细的短笛声。
“砰”一股强风吹开了水使房间的门。
“铮”剑刃毫不留情地朝着睡在床上的水使刺去。
水使不慌不忙地睁开眼睛,眸中红光一现,止住了剑刃的攻势。
偷袭进来的影月,在这一瞬间感觉自己无法动弹了,更可怕的是,她从外边跃进来,此时明明是悬空着的,但竟然连落地都做不到,就这么静止在了半空中。
水使控住了影月,却偏偏假装慌张,大喊:“小福,救命!”
影月被一股说不清楚的力量放到了门口,然后身体的控制权又回来了。
小福丫鬟匆匆从隔壁小房间跑来时,看到的场景就好像是影月刚刚闯入水使房间。
【下集预告】
幽昙:我好像看到了打不死的小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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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祭月戏天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