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种田养萌犬 第20章 第20章、媒体哄闹欣茹认栽

记者们会来的这么快，要感谢网络和媒体报料热线。

传统媒体的记者是热线招来的，当时那么多人送产妇和婴儿赴医院，镇ZF负责宣传的干部被惊动了，急打热线报料。

另一头是八卦网民和自媒体，如今做自媒体的那么多，公路长蛇一字阵中怎么少得了。从一开始就有做自媒体的在拍，还曾凑上前问要不要帮助。而产妇阵痛是一阵一阵，某产妇不痛的时候可威风了，把人家骂的狗血淋头，偏她老公又穿着警察制服，这下没人敢靠近。

欣茹接生时也没人靠近，但有人举着手机录相，有人拍了许多照片，发微信发网坛，标题呈系列蛮抓人，诸如【少女抢救产妇被暴打】、【野蜂狂叮忘恩负义男】、【两少女善行感动路人，众人齐伸手救助母婴】等等。

这些录相、照片一撒，起哄者众——

毕竟是隔着老长一段距离录的、拍的，当时欣茹和金女的脸上乱七八糟，放大了也看不清楚。个子嘛，因为岳警官和金女干架只有几秒钟，路边又有草木遮挡，没被抓拍到，岳太太躺在地下不大分明，导致录相和照片上两个女孩的旁边没有明显的参照物。于是有人质疑接生婆是位成年女性。然后有自称是目击者的网民坚定地指称是两个热心的小姑娘，绘声绘色好似小说。

在记者来到进贤村的当晚，山青省电视台、西于市电视台各自做了不痛不痒的几句话表扬报道，没提小接生婆，只是夸赞路人群策群力送产妇和婴儿上医院。

次日，多家报纸拿出篇幅进行正反两面的报道，正方盛赞两个女孩古道热肠，反方批评小姑娘不知轻重，说这种情况应该请医生接生，那么多车不可能一个医生都没有。

一石激起千层浪，往重里说，两个小姑娘的所为可不止“不知轻重”，无证行医违法！

至于现场有没有医护人员，那当然有，当时为昏迷的产妇和婴儿净身的人就是他们，那么多人看到，并被做自媒体的录下来了。官方媒体不提这事，自媒体可不管许多，抢着为已经发出的录相配旁白、再发！这一发，免不了涉及医德问题，这是一度“见死不救”，并眼睁睁任由两个不懂事的小女孩肆意妄为！

传统媒体不是谁都能上去发言，自媒体热闹万分，出手的肯定有到进贤采访的记者——金女的录音、欣茹的录音、黄雅芬的录音都上网了。

录音招来各路牛人声讨恶劣的社会现象，兼声讨那些辱骂现场医护人员的键盘侠，试问容忍这种现象，谁还敢做好事？脑袋正常的，都明白先前那些医护人员为什么不敢上前了。

于是传统媒体又有料可报，社会学家、伦理学家纷纷出来讲话，并有更多的目击者出来讲述当时的情形。差点被无良网民“人肉”的现场医护人员终于逃脱，网上骂声集中到那对夫妻身上，尤其是倒霉的岳警官，被骂成渣渣。

因舆论压力太大，产妇改了口、呃，其实没改口之说，岳太太在医院的控诉只有金女向记者披露了几句，由于太激动言辞不详，照金女的说法是产妇报了案，警察要抓欣茹。

记者跑去镇派出所采访，于所长声明没接到报案。接着产妇对记者们说根本没这回事，她是产子时太害怕胡言乱语，骂的是她丈夫。

她哭兮兮告诉记者们自己产检时胎位一直不正，故此想去市三院做刨腹产，横胎路边产子，她一个年轻女子多害怕，让恩人误会了，深深道歉兼无限感激等等。

事情到此可以告一段落，但媒体又挖出小接生婆“品学兼优”——欣茹老考全班第一。

还有“家学渊博”：两位女孩小小年纪便为山村没钱治病的老人孩子诊病送药（其实是替自家药店推销常用药），隐晦描述两妞花容月貌善良柔弱又刚强，堪比白莲花，搞得跟征婚广告似的。

接着，夏国发行量最大的女性杂志以超常速度出增刊，对此事进行深度报道，隆重推出“姐妹花”，以详尽事例说明“姐妹花”从不曾违法行医，人家只是尊老爱幼，多年如一日不求回报地给山村老人和留守儿童送温暖。此次引起全国关注，是“姐妹花”在特殊情况下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地救了一对母婴，事后立即在路人帮助下将产妇和婴儿送往医院。

这一期增刊还罗列了当代夏国人在海内外种种仁心仁德的感人小故事，封面大书“善在人心”，比刊名都大。

该杂志站在制高点一览群山小，那意思“我们做了总结，你们可以收声了”。

都是做媒体的，谁买谁的账，大小媒体掀起新一轮热潮，尤其自媒体不甘人后：什么小接生婆的特立独行、与父结怨；助理小美女从小勤劳、干练赛过王熙凤等等陆续批露，一个个连载故事亦真亦假吊人胃口，网上郑重讨论这一对是不是青梅竹马的百合……

欣茹烦恼，严重影响了她的赚钱大计！不仅要避开记者还要避开问个没完的熟人，害她不敢去镇上卖菜了！

金女很兴奋，每有记者来一律由她接待，如果不是拣英不许，她还想去电视台跟粉丝们开见面会呢。所幸她还不会用电脑，也没有手机，否则非上网招摇。

纷纷嚷嚷中许依萍一行归来，三人意兴阑珊，银仔说“没什么意思”，来财称“花钱买罪受”，许依萍讲“太热了不是出去旅游的季节”。

这在欣茹的意料中，“免费旅行”能玩什么？肯定是打着免费旗号挖空心思掏你腰包，没见刘导游带着出了真金白银的旅行团都是搞购物游。

又数日，许依萍专门找欣茹谈话，告诉她：“妈妈赔了一万块。”

“什么？！”茹接生婆无以置信。

“激动什么，苏姗（岳太太）一位干哥在县工商局工作、一位干爹在县税务局工作，不让她消了这口气，以后妈妈还想在文德镇开店？”许依萍一脸倦色，“如果没有媒体掺和，苏姗冷静下来会明白你救了她，如今丢了脸，自然要找补。岳桐（岳警官）又被野蜂叮的满头包，病了一场，说没脸在镇上呆下去，妈妈低声下气陪了许多小心。”

欣茹一愣一愣，半晌道：“是我鲁莽，那么多人见死不救肯定有原因。别怪媒体，他们吃这碗饭的，谁叫我送上门给人做文章。再说没他们，我可能被击毙了。”

许依萍心塞，爸爸报警叫警察击毙妹妹是当众打电话，镇上传的沸沸扬扬。她觉得父亲有心理疾病，但心理疾病不能强迫治疗，除非患者主动想调整心态。这次她觉得问题严重，委婉提了一下，结果父亲滔滔教育了她一整天。

以前她曾想过为了父亲去读心理系，后因父亲太热衷教育人打消了这个念头——到时不知道谁影响谁，她自认没有那么强韧的神经，搞不好自己被弄成精神病。

看着妹妹倔强苦叽的小脸，她觉得不能说父亲心理有问题，那会令妹妹认为她在替父亲开脱。但她也不想妹妹把父亲恨个贼死，万一发生冲突妹妹下狠手怎么办？

于是她努力微笑：“后续报道你没看？”

欣茹翻白眼：“不看不烦。”

“你倒是心宽。”许依萍递给她一张报纸，“爸爸胆太小，他被吓到了。这不是你才十三岁嘛，他怕人们追究家长的责任。”

她对妹妹的估计很准，她还没替父亲说什么好话呢，欣茹一对大眼已经怒火腾腾，冷冷地拿起报纸。

这是本地娱乐权威《西于周末》，第三版用了半个版面报道“姐妹花”。其中千余字是连载故事，另有一个豆腐块是采访许成文的小文，配了他的照片。

许成文坐在阳台上，他穿着一件白色长袖衬衣，边上是一盆剑兰一个茶几，几上摆着一杯蒸气袅袅的清茶。大热天的热茶，古色古香的茶杯，优雅俊美的男子，对衬出一种奇异的清凉感。

话说因家长黄雅芬、拣英，外加当事人之一许欣茹同学的坚决反对，两个未成年女孩的照片没能见报，黄雅芬和拣英夫妻的照片也没见报，只有许成文的照片大走俏，网上和传统媒体上到处可见。欣茹严重怀疑他不是怕了，而是想出名想疯了！可恨他的照片给人无限想象空间，就算有人说小接生婆是个丑女，也没人相信，给她招来多少烂话题。

欣茹细看豆腐块文，内容很简单，从中实在看不出许成文有害怕的表示。这人大概从省市电视台的头次报道得到启发，盛赞路人救产妇，抨击不良社会现象，一个字没提小女儿。而主打的千字文标题是“稚龄女独居山村自食其力”，内容为欣茹和金女一边种菜养鸡一边上学，隐约金女的父母也是不负责任的家长！

欣茹肚里来气，淡淡道：“媒体就好玩这套，谁也不能指责他们说了假话，只是有些事不予报道而已。比如许先生，即使他在记者面前咒我该死，他们也不会直接报道，只会用笔里春秋的方式描绘他的冷酷。还有，你说我令许先生受到惊吓，那真是抱歉了，他完全可以拒不接受采访，财叔不就是这样做的？一个自己找事的人，请别让我承担责任。”

许依萍苦笑：“知道了！咱们不说他，只说说你犯的错误。我不反对你做好事，更不反对你救人。但有个先决条件，那就是必须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路边产子，经验丰富的医生都不敢妄为，起码的卫生条件都不具备，产后综合症没听说过？苏姗到现在还没脱险！”

欣茹心沉谷底：“她会死？要我给她填命？”

许依萍气结：“知道怕了？你是我一声一声哭来的，怎能不把自己当回事？！告诉你这件事，是求你以后不要冲动！没有谁天生冷血，问题是有的人不会感恩！岳桐在文德镇工作了几年，苏姗更是本地人，阻车的地方离镇上有多远？路人不帮忙还好说，怎么连一个帮忙的亲友都没有跑去？这对夫妻摆明不能沾上，你简直是个脑残！当我知道干好事的是你，魂都掉了！”

一语惊醍梦中人！是啊，岳桐打电话叫不到人，外人不来好说，亲戚也不见影，肯定是这对夫妻做人有问题，这回真是惹下了难以收尾的麻烦。

欣茹深深垂下头：“我错了，再不会有第二次。”

许依萍长叹一声，轻轻揽住她的肩：“我的妹妹善良心好，我的妹妹专做傻事，我的妹妹叫我头大！你怎么这样傻啊，人道你惠质兰心，我知你草包一只……”

欣茹浑身别扭，上辈子她后来几乎不跟人打交道，这辈子苏醒前世记忆后也很少与人肢体接触，这会却无力挣开。

许依萍念叨一阵，含笑带泪抖包袱：“傻就傻吧，我会看着你长大，省医大录取了我。”

“什么？！”欣茹震惊，前些天高考成绩出来，许依萍是理科全国亚军。别看诸国对夏国的应试教育非议多多，每年理科冠亚季军都是世界著名学府的招揽对象，而山青省医大只是夏国二流大学。

许依萍抹泪：“跟你无关！一流学府人才济济我算什么？读省医大才容易出头，奖学金有保证，还是硕本连读。读完了，你也长大了！如果那时你能让人放心，我再考博。”

欣茹“哇”一声大哭——前生债今世还啊！前生自己将父母丢给了姐姐，这辈子姐姐要把父母扔给我，怎么跟许成文相处？

许依萍不会读心术，不知道妹妹哭鼻子的真正原因，暗自得意。其实苏姗因送院及时没得产后综合症，否则哪是一万块赔偿金能打住的？但又犟又蠢的妹妹不能不教训，叫你漠视家里人，叫你做事不管不顾，吓不死你跟你姓……呃，都姓许。

欣茹内疚悔恨，金女却踌躇满志，图谋趁机发财。

这是她第一次违抗母命，拣英焦头烂额一时没空管她——年仅十二岁的女儿再怎么折腾也就那么回事，苏姗却得赶紧搞定，否则开店平添许多麻烦。

呃，这对夫妻有问题的不是岳桐，只有苏姗。欣茹以为妈妈给了她一万块便没事了，哪有这么容易！苏女士一家都是极品，她以前有个弟弟，吃喝嫖赌无所不为，十七岁时便死了个不明不白。他一死，爹妈觉得没了指望，越发泼皮无赖。

这回苏家出大名，苏父苏母天天跑去周、许两家合开的药店，明面上道歉，效果是让药店做不成生意。拣英没办法，只能请人说情，和黄雅芬一块陪着笑脸请这对夫妻吃饭、送红包赔礼。对苏姗更是惟恐伺侍不周，天天煲鸡汤送到床前。这女人现在嘴上说的好听，过一阵心里不舒坦了，谁知又会出什么妖娥子？她可是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干爹。

摆平这三位还不够，苏姗还有位老当益壮的奶奶。苏姗快死在路边时，两代长辈根本不管，现在却趁机要好处。在苏父苏母敲到红包的次日，老泼妇便跑到药店坐地打滚，口口声声受了惊，要拄着拐杖去进贤村找“姐妹花”讨说法。

这回拣英没送红包息事宁人，这样送下去，三亲六戚都能来闹了，岂不是无底洞？正好老泼妇不像她的儿子儿媳讲点技巧，可以直接报警。

老太婆被警察带走教育，但这把年纪也只能是教育教育。结果老太婆掉头就跑去医院闹苏姗，企图从孙女手上敲压惊费。苏姗大怒，在镇医院上演了一场火辣的祖孙斗。

两个妈妈怕苏姗迁怒，不敢告诉牛脾气的小茹，试图让金女向苏姗道个歉。不料向来懂事的金女逆反了，不但拒不道歉，还泪汪汪向记者哭诉，弄得拣英狼狈不堪。

金女认为自己一点没错，妞被记者捧昏了头，深信“名气就是财气”，适逢家里的母鸡孵出了小鸡，她按照某记者出的高明主意，把毛绒绒的鸡崽染成彩色的，每只装进一个自己编的小竹笼，决心卖出奇价。

欣茹本来不想和她一块去卖鸡，被她一说两拖的，只好戴了大斗笠戴副墨镜当跟班。

这天下午四点刚过，两人来到镇幼儿园。幼儿园是从四点半开始家长接孩子，她们到的时候外面已经聚了一些家长。

金女把笼子摆开，立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妞扯着嗓门叫卖：“金女卖彩凤！爱心凤崽伴你度过爱心时光！彩凤配宝宝，祈福凤崽保你一世平安康顺！”

很快有人问价，欣茹硬着头皮道：“十块一只。”

家长们哄笑，文德镇再是旅游镇，周边都是农村，哪来这么贵的鸡崽？

他们不以为然没关系，娃娃们一出来，个个被“凤崽”吸引，哭着喊着非要不可。

夏国家长宠孩子全球闻名，十块钱也就那么回事，有位老奶奶掏腰包了。

即买下，人家要求“姐妹花”签名，金女马上开发新生意：十块一签！

总共只有十五只小鸡，几只一过价钱飞升，最后三只卖到五十块一只，附送签名，并与购买者合影。

欣茹汗津，她最不喜欢跟人合影，拒绝再跟着金女出外叫卖。

金女费尽口舌没用，恼而扔了上不了台面的闺蜜，恩准她在家做小笼子和小纸盒：不卖小鸡了，又吃又拉的太麻烦，以后卖蚱蜢卖小乌龟卖彩色小石头……

小剧场：

欣茹做好事反破财，憋屈之余表示要省钱补窟窿，一天只吃一顿。

当天姐姐买回一大厢凉茶。欣茹生气：“浪费！凉茶能顶饱吗？”

姐姐道：“能降火。看你这傻样，你不上火我上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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