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走出来一个阴气沉沉的大汉,身上的煞气快要冲破屋顶,几乎所有楼里的侍女都在看到那大汉的一瞬间,就感到不适,浑身无力的滑在地上,唯有姑娘们还能坚持的站直身子。
凶神恶煞为什么会放在一起,那便是因为他们身上的煞气和阴气已经是普通亡魂无法抵抗的了的厚重,眼看在场的侍女们就要被这大汉身上的阴煞之气逼的魂飞魄散。
伽苏向前一步,直接抓起走廊上的围布,撕成长条,一头绑在了圆柱上,一头套向了大汉。
那大汉人高马大的,看见套过来的布条,也不闪躲,一手抓过,下意识便要往里一扯,却丝毫不动,这才发现那布条的另一头绑在了欢喜楼的红木圆柱上。
就这么愣神的功夫,伽苏先前一跳,双手抓住门楣整个人往前面一送,双腿已经对着那大汉的脸庞踹了过去。
四周一片惊呼,伽苏松手跳了下来,看了一眼大汉是什么情况。
只见自己用了七成力气,那大汉仅仅只是被踹的倒退了两步,他拿手下意识一抹,却并未摸到血渍,显示是刚死不久,还没有从自己已经是亡魂的事实里走出来。
趁他愣神,伽苏抽出一旁的做装饰用的羽翎弓箭,一箭用上全部力气,将人钉在在了软塌后的屏风上。
屏风应声而倒,那大汉连被两次击中,身上特意聚集起来的阴煞气也消散的差不多。
看着四周渐渐的阴气渐渐散开,伽苏呼出一口气,没等她放下手中的弓箭,就看见地上腾云而起,渐渐弥漫整个地面,淹没至脚踝。
伽苏一愣转头看向胭脂,胭脂双手微抬,指尖闪着点点银色光芒,显然是在催动软玉土,而吸收四处无法消散的阴气。
四周渐渐围起了看客,护卫姗姗来迟,等到来的时候,事情已成定局。
凡在欢喜楼闹事的,皆会被带到鸨母哪里去,而鸨母则会通知鬼差前来逮捕。
伽苏看着大汉被带下去,瞅着护卫们的神情,便知道此事不能善了。但这其实并没有和她多少关系,护卫原本也想带着她一同去见鸨母,胭脂却直接拦了下来,说是自己的意思,若是鸨母要追责,便让她找胭脂就好。
伽苏不愿让胭脂担这个责,但是腊梅在一旁悄悄拉着她的手,她便知道这个责不是自己能够担的起。
一时的冲动,让她生出许多愧疚来。
等到鬼都散开,纸人纷纷前来打扫的时候。
伽苏问腊梅:“怎么没看见小花?她不是时刻守着你的吗?”
腊梅摆摆手,‘嗐’的一声:“别提了,今天北央斋出了几个新款式的脂粉,我前脚刚打发小花出去,后脚就遇到这种事情,太倒霉了。”
胭脂吩咐完纸人,走过来摸了摸腊梅的脸,说:“你定是又和客人发生争执了,我倒是想问问你,是摸一下划得来,还是打你一顿划得来?”
腊梅犟着脖子说:“我腊梅是他想摸就摸的吗?你不知道,我跳了半天,腰都扭断了,那家伙半分银子不想打赏也就算了,还想动手动脚。今日要是真让他占了便宜,我腊梅还要不要在欢喜楼混了。”
她说的这样在理,但在伽苏看来,这样被打出来,好像也不太好在欢喜楼混。
大概腊梅也知道,从今往后,楼里便会流传起腊梅伺候客人不周,被客人打出房门的事,所以她此刻哭丧着脸,跪在鸨母面前,非要鸨母给她主持一番公道。
鸨母也是气愤,在她楼里动她的姑娘,那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二话没说,让打手们先将此鬼痛打一顿,然后命人用刀割下他的头颅,一脚踢进了垃圾堆让野狗啃咬一番,在通知鬼差们前来拘拿。
伽苏看着打手们行云流水的动作,这才明白为何小花那日的动作如此流利,感情这是楼中鸨母教的好啊!
后来小花回来得知此事,又气冲冲的去贿赂了趟鬼差,把那人的头又割了一遍才算解气。
鸨母却在处置完那鬼后,又侧头看向了伽苏,嘴角噙着笑。
伽苏一看,以为鸨母这是要追究自己“殴打客人”的事了,正在感叹就算有胭脂在,也不能事事都保得住自己。正想着可能会被扫地出门,却不想反倒被送进了巡逻队。
美曰其名:“既然你这么能打,拿个装饰的东西都能把人钉住。今日起,你就去巡逻好了。”
一锤定音,胭脂甚至还没来得及讨情,伽苏就被一旁上来的侍女扒了外面的侍女服,换上了一身黑衣黑裤的护卫服,当真是丝毫不留情面。
伽苏对此倒是无所谓,她本来就顺其自然,不管是护卫还是侍女,都是待在欢喜楼中。
只是胭脂好像不是这么想,她拉着伽苏苦苦劝导,让她今后不要再鲁莽行事,凡事三思而后行。
啰啰嗦嗦的讲了一大堆,就像是班主任对待学渣一样谆谆教诲,而学渣死不悔改。
伽苏对着胭脂说:“胭脂,若是那天被打的是你,那我就不会只是将那鬼钉在墙上,我会一箭射中他的心脏,不死也要他半条命才好。”
胭脂嘴唇微抖,像是十分感动,伽苏见状,连忙握紧她的手说:“虽然我不像小花那么厉害,但是我定会护你不让你受伤。”
她的本意是想表明自己对胭脂的忠诚听话,以此来逃避胭脂的谆谆教诲,却没有想到“一意孤行”的言行气得胭脂直接抽了鸡毛掸子就在揍她,嘴里念着“我让你不知悔改”,追着她打了半天。
天知道,为什么鬼界里居然还有鸡毛掸子这种东西?这里又没有灰尘,用来干什么?净化空气吗?
过了几日,腊梅拎着小花前来看望被胭脂抽的屁滚尿流的伽苏。
那一脸抱歉和忍俊不禁,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伽苏对着腊梅说:“腊梅姐姐,你真是半点良心都没有,我为你出气,不帮我挡着胭脂就算了,你还笑话我。”
她双目死鱼的看着天花板:“啊!好人难做啊!”
腊梅本来吃着点心的,噗嗤一下真的笑出了声。
小花为了感谢伽苏替腊梅出头,特意从腰间将那把小刀取了下来,递到伽苏面前,信誓旦旦的说:“伽苏,你帮了我们姑娘,就是帮了我,这小刀送你,以后但凡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
莫名其妙的了个承诺,伽苏也不算亏了本。
她笑着说:“好啊!待会上面安排我去巡逻,你帮我去可好。”
小花又缩回了手,一脸正经:“那是鸨母为了纠你的性子,我若是替你去了,下次遇见这种事情你还敢出头,那就辜负了鸨母的一片好意。”
伽苏哑口无舌,指着小花半天说不出话来,手指微微颤抖的模样,倒是又一次逗笑了腊梅和胭脂。
伽苏无力的躺在木床上,亏,还是亏大了。
仅此一事后,伽苏便算是在欢喜楼出了名,大大小小的姑娘和侍女都喜欢过来看她两眼,这导致巡逻的护卫们无形之间,就将自己收拾的体体面面,就希望那个侍女或者姑娘能够瞧上他们中的谁,也好在死后也能解决下人生大事。
当然姑娘们若是知道了,只会嘲笑他们痴心妄想。
伽苏和小花虽然不再同一个部门了,但是相遇的机会却大大的增大了,有的时候她们也会结伴去楼外的桥上看看花灯,遇见好吃的好玩的也会给胭脂和腊梅带上一份。
不过才半个月,伽苏便在欢喜楼中混的如鱼得水,乐得自在。
直到有一天,她从前院回来,路过一个拐角,撞到了一个亡魂,她想起来自己到酆都究竟是来干什么来了。
那亡魂赫然便是之前在酆都城门被黑衣人埋伏的哪位。
她稳住心神,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亡魂居然没有被那场埋伏牵连进去,甚至还有心思跑来逛花楼。
她一手撑在墙上拦住那亡魂的去路,亡魂显然也还记得她,看见她的时候明显楞了一下,微微拱手问道:“大妹子,啥事?”
模样看着挺端正的,像个书生,怎么一开口就这么幻灭呢?
伽苏受到了冲击,咳了一声问道:“你是怎么从抓你的鬼差手上逃脱的。”
那鬼楞了一下,一拍手,龇牙咧嘴的说:“大妹子,你是不晓得啊!那鬼差是真的难缠,非说俺扰乱酆都治安,罚了我五百阴银才让俺走的,俺死一趟不容易,身上总共就那么些家人烧的钱,全交公了。”说道这里,他还满脸痛心,又咂舌:“话说,妹子,你是怎么出来的?我之前看你不还是个生魂的吗?咋子今天就成了个死的了。”
伽苏:“.....”
那鬼又说:“哦~我知道了,一定是那鬼差做的好事吧!本来你还可以还阳的,现在连阳都还不了,要我说啊!这酆都的鬼差和神宫的神官没什么两样,都是一些尸位素餐,不干好事的混蛋。”
看来老兄你很有点故事啊!伽苏一愣一愣的想到。
随口问道:“你没钱,来欢喜楼干啥来了?”
伽苏:“.....”不对,我的口音?
那鬼嘿嘿一笑:“这不是听说欢喜楼除夕前夜有个拍卖会吗?俺就过来委托点小东西。”
伽苏心领会神,没想到这鬼居然还有点身家。
伽苏问道:“行吧!兄弟你叫什么?打算委托点什么?我看能不能帮你安排的好点。”
在欢喜楼时间长了,伽苏知道一些事情,和一些前台啊!纸人啊!委托厅的人,都有些熟稔。
那鬼一听,整个人都凑了过来,说:“俺叫解东风,解不是谢谢的,是懂得明白的那个解。”
说着从袖口掏出一个棍状器具,伽苏一见那东西,整个都惊了,一把捏住解东风的拿着棍状器具的手,说:“这东西你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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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声逼逼,我估摸就是一百个红包我都送不出去..)
1、嗐(hai四声)语气词、叹词,原是表明伤感或惋惜,但在这里只是做个语气而已。
2、解(xie四声):有懂得、明白、姓氏的意思。
小声逼逼:只有读xie的时候才有这些意思。
给大家比个心
因为计算了一下榜单要求,所以从这一章分了一部分内容到下一章,重新分段了一下章节,有的章节断句可能不太好,等到第十一章开始,便还是原来的章节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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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