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历史 > 穿越者,狗都不如 > 第126章 第 126 章

穿越者,狗都不如 第126章 第 126 章

作者:对酣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4-12-15 23:39:48 来源:文学城

内宅侍女鲜少与亲卫接触,亲卫也许知晓她们的名字,但不一定识得她们的相貌。

崔南吕曾经作为濯缨院侍女,与大家的关系虽然不是很好,总归每天-朝夕相处,她们哪怕化成灰,她都能认出来。

裴静文递给崔南吕一张笺纸,上面写着一些人的下落,严肃道:“卖至洛阳本地的侍女和仆役,能赎的我都赎了,荷月、流霞、郁离被卖至太原府,霜序、兰生被卖至潞州上党县。”

她递给崔南吕一个木盒,说道:“这里面有十斤黄金,你帮我把她们赎出来送回长安京郊庄子,就当报答我昔日之恩了。”

崔南吕接过沉甸甸的木盒抱在怀里,多嘴问了一句:“两个孩子的乳母和玩伴呢?还有碧潭,她在哪里?”

裴静文垂下眼眸,说道:“李娘子为护决云儿被乱刀砍死,孙娘子为了女儿和枫歌,不得不嫁与贼人为妇,碧潭……碧潭似被献与权贵,至今下落不明。”

崔南吕怜悯地叹了声:“当日触怒小郎君被逐至庄子上,不想竟是我毕生之福。先生放心,我一定把她们都找回来。”

太原府乃河东节度使治所,潞州原归属河东道,现属于昭义节度使辖区,两地一北一南相距四五百里。

崔南吕打算先从洛阳北上潞州,把霜序和兰生赎出来,然后继续北上至太原府,赎出流霞等人,最后南下返回长安。

裴静文对此没有异议,说道:“你一个女子独行危险,我让秋四陪你同去。”

崔南吕回头看了眼凶神恶煞的秋四,连连摆手道:“还是就让黄郎君随我同去好了。”

黄郎君,即当初因调戏崔南吕,而遭断指之痛的黄大郎,大名黄承业,表字开来。

其父曾于凤翔叛乱时为林尔玉挡刀断臂,后为林建军京郊田庄管事,其母韩大娘为南山居管事。

裴静文怀疑地打量黄承业,不信任道:“你确定要和他同行?”

黄承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腼腆道:“以前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崔娘子那一刀给足教训,小人再也不敢了。”

秋四听罢哈哈大笑,拆台道:“他小子确实不敢了,看见崔娘子活像耗子见了猫,生怕再挨上一刀。”

裴静文忍俊不禁,说道:“既如此,那你们明天就动身,早一天救她们出来,她们少受一天苦。”

第二天,裴静文把两人送到门口,崔南吕脚踩长条凳踏上犊车,抬手掀起厚重布帘,弯了腰,就要走进车舆。

裴静文突然叫住女郎,问道:“这件事情了了后,你有什么打算?”

崔南吕摩挲着腰侧饕餮纹匕首转身,略微思索片刻,回答道:“自从得知阿弟去了,我躲在桑落那里,既是放纵自己沉溺悲痛,不愿考虑来日,也是记着还欠先生一个情,总想还完恩情再离去。”

“先生的意思我明白。”她微微颔首,不卑不亢道,“能够与先生同行一段路,已是前世修来的缘分,接下来的路我想自己走。”

裴静文深深地看了眼极有主意的女郎,真心实意道:“祝你前程似锦。”

崔南吕莞尔道:“我很喜欢先生的祝福,比祝我嫁个如意郎君要中听许多,我祝先生来日青云直上,扶摇万里。”

说罢,弯腰走进车舆。

黄承业跳上犊车,左手松松攥着缰绳,右手挥鞭一甩,犊车缓缓向前行去,逐渐变成一个看不清的小黑点。

赵应安拍了拍裴静文肩膀,转身返回二进小院,声音远远地传来:“我还记得她当年用簪子割腕,身上那股狠劲儿……如今她想明白了,必定如你所说那样,前程似锦。”

裴静文摇头失笑,回到东厢房为林氏兄妹收拾行李,未免夜长梦多,至多三日就要启程。

此去东川梓州路途遥远,又恰好是寒冬腊月的季节,单是保暖的衣物就装了三大箱,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总共装了五个樟木箱子。

裴静文把四百多斤黄金分成四份,三百五十斤交给嵇浪和赵应安保管,作为林氏兄妹前往梓州后的日常花费,五十斤托嵇浪转赠东川节度使陆乾,聊表心意,三十斤分发陆乾派来接应的东川牙兵,剩下二十斤她留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秋十一留在洛阳听候差遣,其余六个亲卫押车随行,时刻不离护卫林氏兄妹安全。

东都洛阳,安鼎门外。

裴静文对着林氏兄妹絮絮叨叨道:“路上要听赵老师和嵇叔叔的话,乖乖吃饭,乖乖睡觉,不许嫌坐车累就闹着要骑马,到了梓州要先去拜见陆翁,拜见陆翁时要有礼貌,不能失礼。”

林耀夏抱着裴静文,眨巴着眼睛装可怜,问道:“真的不能和小婶婶留在洛阳吗?人家不想离开小婶婶。”

裴静文轻捏女孩圆嘟嘟的小脸,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林耀夏嘟囔道:“可是人家又不是君子。”

裴静文学着她的语气,说道:“可是扁担花亲口答应过婶婶,只要有赵老师陪着,就乖乖去梓州,难道花妞妞是骗婶婶的吗?”

林光华敲了下林耀夏的脑袋,说道:“笨蛋花妞妞,我们去了梓州,小婶婶和三叔才没有后顾之忧。”

“不许说妹妹是笨蛋。”裴静文捏了捏林光华的脸蛋,“但是决云儿后面两句话说得很对,你们到了梓州,我和你们姑姑、还有三叔才能安心。”

把两个孩子抱上犊车,裴静文对着众人长揖到地,郑重其事道:“两个孩子就拜托诸位了。”

诸亲卫和东川牙兵忙说不敢,赵应安掀开厚实布帘,眼睛红得像兔子的兄妹俩,噌的一下窜到车窗边,依依不舍地望着裴静文。

四个亲卫在前边开道,两个亲卫和嵇浪跟车随行,六个东川牙兵负责殿后,车轮慢慢转动起来,承载着初生的太阳缓缓向南驶去。

离别的悲伤涌上心间,裴静文鼻头一酸,险些哭出声来,转念一想,林氏兄妹离开洛阳远赴梓州,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等等……”

身后传来女子的呼喊,裴静文扭头看去,孙娘子拉着瑛歌和枫歌跳下骡车,气喘吁吁看着远去的车队,喃喃道:“还是迟了吗?”

裴静文和秋十一对视一眼,一人把瑛歌抱放马背上,一人抱起枫歌。

裴静文翻坐上马背,朝孙娘子伸出手,说道:“上来。”

孙娘子含泪摇了摇头,说道:“带瑛歌和枫歌走就好,我就不去了。”

裴静文讶然道:“为何?”

孙娘子掩嘴泣道:“我……我有了身孕,受不了车马颠簸,走不了了。”

裴静文仰面朝天,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把哭成泪人的瑛歌拥入怀中,和秋十一策马追赶赵应安一行人。

待将瑛歌和枫歌托付,两人打马回到安鼎门外时,已不见孙娘子的身影。

裴静文跨坐马背上,怔怔地望着官道上的两行车辙印,呢喃轻语:“原来这就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秋十一出言宽慰道:“花费重金赎回昔日奴仆,放其自由身,安养于庄上,先生已经做得很好了。”

裴静文轻叹道:“他们无辜受牵连,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只可惜未能全部……”

秋十一暂住城中客舍,裴静文独自回了敦化坊,精神恹恹地走进苏勉的私邸。

踏过垂花门,平素冷冷清清的小院此刻人来人往,捧着各式各样的摆件进进出出,看起来乱哄哄的,实则井然有序。

小院里原来的四个侍女拘谨地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见到裴静文走进院中,眼睛登时一亮,赶忙迎上前来。

裴静文顾不上伤春悲秋,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其中一个侍女说道:“听说阿郎要来住上一段时间,这些都是国公府里的仆役,依着阿郎吩咐更换屋中摆件、地毯、珠帘……总之所有东西都要换成新的、好的。”

除了第一天夜深,苏勉不得不住这里,其他时候他都歇在洛阳宋国公府,白日里偶尔来也是因为有事,裴静文住进来一个月,见到苏勉的次数屈指可数。

骤然听到侍女说苏勉要来住,裴静文不自在地挠了挠头,问道:“为着什么原因?”

侍女摊手道:“不知道。”

裴静文又问:“为什么我住的东厢也换?”

侍女回答道:“岂止东厢房,西厢、左右耳房、前院的灶房、库房、我们住的倒座房都换了。”

一个侍女摩挲着下巴说:“这算不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另一侍女骂道:“你才是鸡犬。”

两个小侍女就这样拌起嘴来,裴静文听得好笑,默默思忖苏勉突然搬来的原因,又想着要不要提前离开。

当时她应下苏勉住满两月,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不常住这里,现在他搬来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尴尬呀!

二进小院焕然一新,国公府的仆役仿佛认识裴静文似的,对着她恭敬地叉手行礼,除了六个十七八岁的大侍女、六个负责跑腿的仆妇、两个来自国公府的厨娘,其余仆役皆默不作声退出二进小院。

好大的阵仗!

裴静文蹲在东厢屋檐下,和蹲在梨树下的四个小侍女面面相觑,裴静文清楚地看见小侍女眼眸中浓郁的危机感。

黄昏时分,院门处传来烈马的嘶鸣。

六个大侍女两臂自然垂在身前,候在垂花门两侧,身披裘衣的青年抬脚跨过门槛,大侍女小步上前,簇拥着青年往正房去。

路过蹲在东厢房檐下的裴静文时,青年略微驻足,面带困惑地颔首示意,然后继续往前走。

裴静文的脑袋跟着苏勉缓慢移动,亲眼见着他才进入正房,便有一个大侍女替他褪去外面的裘衣,另一个大侍女则伸手去解他腰间挂满杂物的蹀躞带。

待苏勉拐进寝室看不见人影了,裴静文收回视线,扭头望着拘束地立在她身后的四个小侍女。

一个小侍女快哭出来:“我们这么没用,会不会被阿郎卖了?”

天天看她们笑容满面地陪林家兄妹玩闹,裴静文哪里受得了她们泫然欲泣的模样,连忙宽慰道:“别怕别怕,他要是卖了你们,我就把你们买回来送到长安……”

呸呸呸!

她怎么能如此顺口地说出买人,这和赎回兰生等人的意义可不一样,她真该死啊!

“卖了谁?”苏勉换了家居常服,束在头顶的发半披背上,穿着舒适软鞋立在梨树下。

蹲太久脚麻了,裴静文乍一下没能站起,一个大侍女当即上前扶着她慢慢起身。

裴静文自然而然说了声谢谢,大侍女登时跪在裴静文脚边请罪,说不敢受娘子一声谢。

裴静文无奈轻叹,忍着麻意扶起大侍女,愧疚地解释道:“我不习惯陌生人服侍,吓到你了,对不起。”

苏勉饶有兴致地看着手足无措的女郎,挥了挥手,大侍女如释重负退下,待女郎转头看过来时,他又换上一本正经的表情。

裴静文说道:“听说苏郎君要来此宅住一段时间。”

苏勉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在下与家母因一些家事起了龃龉,特来避难。”

“原来如此。”裴静文点了点头,“方才我想了想,我已在此住了一月,想来苏郎君也能应付过去,要不明天我就……”

苏勉的脸色沉了下来,似笑非笑道:“裴娘子的意思是明天就要走?”

终归是自己食言在先,裴静文底气不足,嗫嚅道:“我与苏郎君同住,到底不太……”

苏勉打断她的话,质问道:“可是今日我见了陛下,陛下还问起我与娘子,我依着与娘子先前的两月之约回复陛下,称我与娘子感情正浓。娘子明日便要离去,将我今日之言置于何地?还是说小郎君、小娘子走了,犀子判罚下来了,娘子认为在下没用了,便不再顾及在下担着欺君之罪的风险?”

裴静文哪里受得住这些话,语无伦次道:“我只是想着我与苏郎君,我和苏郎君,我和郎君男女有别,同住或许……”

苏勉下巴微扬,佯怒道:“娘子的意思是在下乃心怀不轨之徒?”

“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裴静文慌忙解释,“我是说……”最终,她败下阵来,“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我会遵循两月之约。”

苏勉冷哼一声,背着手朝西厢房走,裴静文求助地望向小侍女。小侍女同情地摊手,裴静文长叹一声,拖着尚有麻意的腿走进西厢房。

大侍女侍立左右为苏勉布菜,裴静文坐到青年对面,便有两个侍女执了公筷立在她左右两侧。

裴静文郑重地道歉:“对不起,刚才我思虑不周,令苏郎君为难了。”

苏勉夹起面前瓷碟里的鱼脍送进嘴里缓慢咀嚼,咽下去后才慢慢开口说道:“在下早出晚归,至多晚膳与娘子见到,娘子不必烦扰。”

扪心自问,自女郎到来后,他心里如何想暂且不提,至少他行为举止从不逾矩,夜里从不留宿此宅,若无要紧事,白日里也不会登门扰她清净。

好友即将至朔方军营任主簿,女郎一心同好友离去,他纠结过,迟疑过,甚至想过仗势强夺,最终还是不愿做那等小人。

他要的不多,他只希望在好友离开前的每一天,她陪他用顿晚饭,他只有这一点点小心愿,于她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他堂堂宋国公嫡长子,苏氏冢子,何曾这般卑微的乞求过?就一点点小心愿而已。

至于后来为何失了控,他想,谁让好友惹了河东裴氏,谁让他……

天启十五年十月廿八,侍御史参林建军曾于天启六年私下里杖毙家奴五人,恳请天子以国法治其罪。

魏律有言:诸奴婢有罪,其主不请官司而杀者,杖一百。无罪而杀者,徒一年。

“诸奴婢有罪,其主不请官司而杀者,杖一百。无罪而杀者,徒一年。”出自《唐律疏议》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6章 第 126 章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