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异度空间 第48章 48

月上柳梢头，奢华的大殿里灯火通明，谷羽坐在桌前翻看玉简，桌上还有成堆的玉简和纸做的卷轴，还有一小堆木简，五花八门的。

“叩叩。”

“进来。”谷羽头也不抬道。

戚珘推门走进来。

谷羽抬头看到是他，讶异问，“有事？”

戚珘在谷羽对面坐下，“有些疑惑想让你解答一下。”

谷羽把玉简放到一边，静待下文。

“我一直想不通，你明知并不是所有妖兽族都善待七兮，放他面对兽潮被妖兽围攻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做了？”戚珘顿了顿继续说，“你就不怕七兮出意外吗？”

谷羽沉默不语。

戚珘继续说，“还有，为什么去蓝镜海的是几乎帮不上忙的四长老？他恐怕是几位长老中唯一一个不会游泳的。”

谷羽还是不说话。

戚珘灵光一现，悟了，“你是在拿七兮当诱饵刺探妖兽族的态度。”他怒道，“你就不怕七兮出意外吗？”

谷羽淡淡道，“他不会。”

戚珘冷笑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肯定七兮没事，估计我问了你也不会说。

且不说这个，我还有一事不明白，你为何要对我下杀手？”

谷羽抬眸看他一眼，说道，“你想多了。”

“想多了？”戚珘嗤笑出声，“我看未必吧。各部落首领在灵兽城安插了不少眼线，你在各部落的眼线也必然不少，所以你肯定知道海洋里有多危险，即使知道的不是全部，猜测总是**不离十的。”

谷羽沉默，也代表他默认了戚珘的话。

戚珘继续说，“我不会无缘无故跑去海域送死，除非七兮要去。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若是我有危险，七兮必然舍身救我，你为什么还要对我下手？”

不等谷羽回答，戚珘像突然想通了其中的关窍，“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去海域的不是熟知水性的二长老，而是四长老了。

二长老这人怎么说呢，博学多才才高八斗，就是有一点特别宝贝他曾孙子，有了海拾年怎么还顾得上七兮。”

“至于大长老，从灵兽城兽潮一战就知道他有多不靠谱，三长老是个万事随缘的，眼睁睁看着七兮送死的事情绝对干得出来，所以看似不靠谱的四长老反而是最稳重的那个。”

说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谷羽明明想要他的命，戚珘还是不可抑制的生出一点同情来。

戚珘继续道，“若是七兮不顾危险出手救我，四长老必然出手阻拦。你就没想过万一四长老出手不及时七兮有危险吗？”

谷羽垂下眼睑遮住眼中的不愉，“想过的。”

戚珘眼眸微眯若有所思，“你确实是想过的，还想得无比周全。第一，我肯定拼死不让七兮出事，第二，我带着七兮跑方向未知，若是落在焚天大陆上再好不过，你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若是到我所在的世界也没事，毕竟我熟悉。若是个陌生世界也没事，七兮实力不弱自保不成问题，最坏最糟糕的结局就是沦落到魔界。”

戚珘一顿，“不对，落到魔界这个结果你肯定也是想过的，因为老莫是个魔族。

七兮那“笨蛋”自以为满天过海，藏得滴水不漏，实际上你是灵兽城的统治者，灵兽城里的一举一动都被你看在眼里。

何况是七兮身边多出来的不明物种，还是个魔族这样的大事，你肯定更加关注。”

戚珘疑惑道，“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会认为老莫会跟着我们去蓝镜海，还不顾危险出手相救，你的自信心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我一直关注老莫。”谷羽如此回答。

“没了？”戚珘就被这七个字打发得不上不下，感情问了半天他就问了个寂寞。

“你还想要知道什么？”谷羽淡淡道，“知道太多没好处，再者我也不喜欢太聪明的人。”

谁要你喜欢，你他妈有病吧！戚珘心中的腹诽一波接着一波，“我没得罪过你吧？”

“我看你不是很顺眼。”谷羽实话实说。

“因为七兮？”

谷羽没说话。

戚珘心里又冒出那句话，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你跟七兮是兄弟，而不是情侣啊喂。

谷羽挑眉：“你对七兮的心思我一清二楚，但我是七兮的兄长，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戚珘虽然没想过自己跟七兮有什么好结果，仍觉得谷羽有些不可理喻。

谷羽也不想看到戚珘那张脸，摆手道，“无事就离开。”

戚珘二话不说走了，他跟这家伙当真没什么好说的。

转过身戚珘的表情就沉了下来，这一大堆的指控不过是对谷羽的试探。他竟然想也不想认下，那么谷羽的真实目的只会更加难以接受。

大门“砰”一声关上，谷羽淡漠的表情松懈下来，一时间他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似不可置信中掺杂着锥心刺骨的痛苦。半晌，他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叩叩。”

谷羽皱眉，以为戚珘还有什么事，他不耐道，“滚进来。”

二长老抱着几个卷轴，轻手轻脚走进来。

看到是他，谷羽不耐烦的表情收起，问道，“有何事？”

二长老小心道：“这些是明天祭祀的流程以及祭祀物品记录，王可要过目？”

“拿来我看看。”

“是。”二长老把卷轴放在桌子上，蹑手蹑脚退出去。

卷轴上的流程跟往年差不多，祭品多准备了几样，但无伤大雅，按理说二长老不该拿这点事来烦谷羽。

但，祭祀由七兮主持的，事关七兮谷羽不想有任何意外，二长老的举动就可以理解了。

灵兽城正东方向五十里有个大峡谷，峡谷里有一个直径百米的圆台，整个圆台由一块类似白玉般的玉石雕刻而成，冬暖夏凉。圆台上雕着花草虫鱼、飞禽走兽、日月。

这就是祭祀台。

天刚亮，与祭祀台浑然天成的长长玉桌上就摆满瓜果糕点以及香醇的美酒。

灵兽城的居民和外地来客齐聚在这里，脸上是如出一辙的严肃，与灵兽城居民往日的模样判若两人。

戚珘站在人族族长身边，他原本是想跟七兮在一起的，但这老头死活不让他走，无法，戚珘只得留下。好歹是他妈妈的老爹，总得给点面子。

当今天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大地，七兮上前站在玉桌前，双手平伸向前，然后收回左上右下交叠在胸前。

双膝下跪，双手再次平伸向前，掌心朝天。然后收回，左上右下交叠同时俯身下跪，手掌贴地，额头落在手背上。

七兮的动作行云流水，祭祀礼足足行了三次，每次叩首都长达三秒。

七兮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两杯酒，端起一杯浇在白玉祭台上，一杯拿在手上，说道，“敬您。”

然后，七兮仰头把酒一干为敬。

“咚～”

戚珘耳边似乎有钟声敲响，那响声似乎从极其遥远的远古传来，穿透了层层时间，声音浑厚而绵长。

钟声似乎只是一个开始，钟声刚听，耳边又传来泉水叮咚流水哗啦声，万物破土时的窸窣声以及草木枯萎的噼啪声，似乎有人说话但听不清的窃窃私语等等响声。

戚珘朝四周看，每个人表情都非常平静，他闹不懂是他们早已见惯不怪还是没有听到，现在的场合也不适合问，戚珘就没开口。

就在戚珘以为祭祀结束的时候，谷羽上前，七兮后退让出位置。

谷羽和七兮不同，他只需要行一遍祭祀礼就可以。

谷羽双手贴地，额头触碰手背，心里虔诚祈祷。

吾愿粉身碎骨换他此生安稳无虞。望您，仁慈。

天地间一片寂静，无风无云，徐徐微风都在这一刻停止，飘扬的发丝缓缓落在肩头，戚珘在静谧沉寂中听到旁边人族族长沉稳的心跳声。

谷羽双手猝然紧握，骨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双眸紧紧盯着地面，几乎要把祭台盯出一个窟窿，看到地脉中心最纯粹的世界本源之力。

眼见着时间已经过了三秒，七兮连忙上前提醒，“兄长。”

谷羽压下心中滔天的愤怒，起身敬酒。

酒水撒在白玉祭台上，眨眼间就蒸发干净，谷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戚珘似乎又听到了之前响起过的钟声，万物复苏的勃勃生机，草木枯萎的寂寥。

七兮和谷羽并肩站在最前面，身后是一排一排的人，从长老到各位首领族长以及他们最看重的家族后辈，所有人在同一时刻弯下腰，右手按在左胸口。

“愿焚天大陆丰衣足食，四海升平。”

“咚！”

浑厚的钟声在耳边响起，本该是振聋发聩的声音，进入耳中却绵长悠远半点不刺耳，让人头脑一轻，神清气爽。

钟声刚消失，严肃的气氛一扫而光，搬桌子的搬桌子，搬椅子的搬椅子，搬吃食的搬吃食。

厨师把一只只烤羊，一盘盘烤肉放上桌，还有一坛坛美酒和佳肴。

焚天大陆的人一个个都是饭桶，就是人族吃的也不少，所以桌上摆满吃食，还是每人一个桌子，不多放点东西都吃不饱。

戚珘看着面前两米长一米宽，摆满食物的桌子，打心眼里佩服梵天大陆诸位的好胃口。

七兮坐在谷羽的左手边，他是个坐不住的，没一会就抱着一根烤羊腿屁颠颠跑到戚珘桌上。

见他高兴的样子，谷羽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侍女很有眼色，把七兮的椅子食搬过去。

“珘珘。”七兮在戚珘身边坐下，笑得无比灿烂。

戚珘笑不出来，七兮比谷羽先祭祀让他心里空落落的，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对七兮修补结界只要一点血肉和焚天焰的话产生怀疑。

戚珘现在无比后悔之前因为自己怕麻烦，没把那本记在结界修补方法的书看完。

七兮多敏锐啊，一个照面就看出戚珘情绪不对，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

七兮问，戚珘也直接说了，“为什么是你主持的祭祀？”

原来是这点小事，七兮不以为然道，“从焚天先祖成年起就是他主持的祭祀，一直到我出生，就到我了。”

“那谷羽呢？”戚珘又问。

“兄长？”七兮停顿片刻才道，“我没破壳父亲就死了，我出生之前主持祭祀的自然就是兄长。”

“那为什么换成你了？”戚珘不依不饶。

七兮挠挠头，摊手，“我不知道啊。”

一个“不知道”把戚珘剩下的话都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七兮扯了一个人类大腿粗的鸡腿递给戚珘，说道，“想那么多干嘛，不如多吃点。”

戚珘拿过鸡腿恶狠狠咬一口，好似他咬的不是鸡腿，而是七兮大腿上的肉。他不会做逼迫七兮做他不愿意的事情，只能拿鸡腿泄泄愤。

“对了，祭祀的时候我听到很多种声音，你听到了吗？”戚珘问道。

“听到了，之前一直只有我和兄长听得到，看来祂挺喜欢你的。”

戚珘敏锐注意到七兮口中的“祂”，问道，“祂是谁？”

七兮撑着下巴，想了想道，“你们世界有许多人写的修仙小说，里面世界有意识，“祂”就是这样的，嗯，世界本源，有意识那种。”

戚珘明白了，就是焚天大陆成精了。

“祂为什么喜欢我？”戚珘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又不是什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大宝贝。

“因为我喜欢你啊！”

“噗咳咳咳！”

戚珘刚喝了口酒，被七兮石破天惊的一句话给呛着了，他抬起泪眼朦胧的眼，试图从七兮脸上找出“喜欢”的蛛丝马迹。

“干嘛这么看着我？”七兮无辜又茫然。

戚珘不知是失望多一点还是失落多一点，垂下眼，面无表情道，“没什么。你怎么不吃？”

七兮撑着下巴，看着桌子上啃了一半的烤全羊唉声叹气，“没你做的好吃。”

默默哀叹自己失去的那张什么都吃的嘴。

戚珘丝毫不知七兮心里的苦，积极道，“我给你烤。”

七兮眼睛一亮，“行啊！”

于是，众人吃着大厨提前弄好，现在已经有些凉的烤肉，而七兮这边烤肉的香气四溢，原先还过得去的烤肉，在这股香气的衬托下味同嚼蜡。

羊肉片得极薄，放酱料稍微腌制一下就入味了，放在烤架上一烤就滋滋冒油，烤肉的香味四处飘。

海拾年咽咽口水，往七兮身边凑，挤眉弄眼道，“殿下，来搞点呗。”

被谷羽整治过后还是那么贪吃，他对“吃”锲而不舍的精神，真是让人佩服。

七兮双手一摊，“没有。”

戚珘把酱料刷在烤肉上，香气更浓了，拿筷子把烤肉夹到盘子里。

“没有？！”

海拾年看满满两碟子的烤肉，有点怀疑人生。

七兮招了招手，“阿素。”

咻一下，阿素出现在七兮面前，“殿下。”

七兮把两碟子烤肉给她，“拿去吃吧。”

“谢谢殿下。”阿素拿着烤肉离开，其中一碟给了毛艳茭。

七兮朝阿素抬抬下巴，示意，有本事你抢啊！

海拾年眼巴巴看着烤肉从自己面前飞走，而他却没本事拿回来。

翠绿翠绿的蔬菜包裹着滋滋冒油的烤肉，一口下去，就连不喜欢吃素的七兮都尝出了一番别有滋味，两个字，好吃。

七兮能吃得紧，烤肉自然没别人的份，可香味实在馋人，老的自诩身份不愿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小的干架干不过七兮，于是谁都没来七兮面前抢食。

为了抵挡这股味道，进贡物品的流程提前了。

蛇族首领拍拍手，一对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姐妹花扭着水蛇腰走出来。

姐妹花长相美艳，一双狭长漂亮的眼睛勾魂摄魄，穿着相同的红色长群，露出胳膊和盈盈一握的水蛇腰，以及两条白玉雕琢般的长腿。

红袖飘扬，姐妹花在场中偏偏起舞，许是种族原因，姐妹花身体犹若无骨，许多高难度动作轻而易举就能完成，动作间行云流水让人目不暇接。

一舞跳完，鼓掌声不断，这里大多都是年轻的雄性，多数都有爱美之心，气氛就异常热烈。

蛇族脸上欠扁的笑容难得有几分正经，“这两位是我的双生干女儿，是极其难得的火灵之体。”

此话一出，现在一阵哗然，火灵之体百万年难得一遇，与火系灵力的族人双修事半功倍。

蛇族首领笑眯眯看着七兮，“小殿下意下如何？我这两个干女儿可能入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