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异度空间 第120章 第 120 章

橘红的岩浆咕嘟咕嘟冒着泡，一朵朵血红色的花随着岩浆的流动起起伏伏。哪怕不用靠近，看着就知道岩浆的温度奇高，远远的就能感受到那灼热的温度。

这里是焚天鸟一族的禁地，不单单是不喜外人来这里，更重要的是这里的温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即使是火属性毛艳茭靠近附近百米范围都浑身不舒服，更别提其他属性的族人了。

谷羽仗着实力强悍经常出入禁地，如今坐在岩浆边更是面不改色。

白皙修长的手指托着一朵进红色的焚天花，它长得很像戚珘时间的一种加曼珠沙华的花朵，只是焚天花花瓣更加密集，层层叠叠。

谷羽看看焚天花，再看看翻滚着的岩浆，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站起来，冷着脸就要往岩浆里走。

宽肩上突然搭上一只雪白修长的手，谷羽身体一僵，扭头就看到七兮沉着的脸。

“兄长想做什么？”

谷羽慌忙摇头，“没，没什么。”

他此刻恨不得手上的焚天花会隐身，让七兮找不到一丝蛛丝马迹。

七兮冷笑一声，说道：“我知道兄长想做什么，毕竟这不是你第一次找死了。”

见谷羽脸色苍白，七兮语气缓和下来，“兄长，别说一朵焚天花，就是十朵几十朵焚天花下肚，在岩浆池里泡上十天半月，你也长不出一丝焚天焰。”

谷羽哑然无话，道理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甘心罢了，封魔结界已经破了，这也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七兮把谷羽手上的焚天花拿过来，“我说过的兄长，有些人怀念就好，不必太过执着。”

谷羽伸手想摸摸七兮的头，可看着与他一般高的弟弟，他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他揠苗助长的弟弟，已经长大了。

“兄长不必太难过。”七兮低声道：“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太久了，我有时候想，要是千年万年还等不到契机来临怎么办，我脊梁骨都要被压碎了。”

所有的伪装尽数退去，戚珘看清了七兮满含笑意的眼底浓重的压抑和疲惫。最让人害怕的不是已知的死亡，而是等待死亡的为止过程。

谷羽垂下眼见，遮住眼中剜心抽骨般的瞳孔，他语气平淡说：“好，我不伤心，不难过。”

谁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也就嘴上说说，安慰安慰对方罢了。

七兮拉着谷羽在远离岩浆的石阶上坐下，“兄长，把所有灵珠都给我吧。”

灵珠在谷羽身上虽然不会像在冰原首领身上那样倒霉，但也没什么益处。

谷羽一言不发，从空间拿出三个盒子，他保管的两颗灵珠，以及从冰原首领里拿来的那颗木系灵珠。

七兮打眼一扫就觉得不对，问道：“还有一颗呢？”

谷羽解释道：“吾身上另一颗是假的，真的那颗在岩浆下面，要你自己去找。”

七兮脸色阴沉得厉害，这片岩浆池可不小，他要找到什么时候！

所以别怪焚天鸟坑冰原首领，因为他连自己的子孙后代都坑。

哪怕再不情愿七兮也要下去找，毕竟只有他可以下岩浆池，也只能是他自己找。他想着顺便把焚天花吃了，在岩浆池里更好吸收药力。

谷羽道：“做任何事情之前，哪怕不考虑吾，也要考虑考虑戚珘。”

“我知道。”七兮道，那是他欠下的债，如何能不为他考虑。。

七兮吃下焚天花就去岩浆池里翻滚，寄托他的好运气可以尽快找到灵珠，而谷羽不打扰他，转身离开。

穿过长长的地道，谷羽抬手在机关上一按，石门缓缓打开，露出戚珘那张等候多时的脸。

看到这人谷羽原本不好的心情变得十分微妙，他到现在还记得当初不同意这人跟七兮在一起，七兮跟他说过的一些话。

世事无常，你怎知我会比戚珘活得长，万一我比他先逝世呢？又应当如何？

谷羽狼狈的避开七兮的目光，无言以对。

那时候他说，戚珘命短，不合适。

七兮清亮的双眼静静的看着谷羽，说道：“兄长，常言道，世事无常。”

世事无常用在别人身上合适，用在七兮身上却是不可能的，他打一出生起就被最亲的人安排好了一生。他有常的生命有多久谷雨不知道，或许是千年万年，又或许是百年十年。

戚珘是灵族，在活个两百年未必不能，而七兮，别说两百年，就是五十年谷羽都不能保证有。

“我的世界有太多的跌宕起伏，我的爱情平平淡淡就好。望兄长，成全。”

话说到这份上，谷羽已经说不出任何反对的话。而今日在看，只能道一句果然世事无常。戚珘还活得好好的，而他的弟弟，生命已经一眼可以望到头。

看到谷羽出来，戚珘走上前无视了他阴沉的脸色问道：“七兮呢？”

许是某种程度上同病相怜的缘故，谷羽看戚珘顺眼了点，答到：“在岩浆池里找灵珠。”

戚珘惊讶道：“灵珠怎么会在岩浆池里？”

谷羽一时语塞，他能怎么说？难道告诉戚珘，他家先祖把他宝贝弟弟给坑了，这话在戚珘面前，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哪怕不说，戚珘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时心中也有点气闷，这焚天鸟一族，怎么专挑子孙后代坑，难道这是祖传的么！

谷羽对戚珘招招手，“聊聊？”

戚珘点头，聊聊就聊聊。

七兮还在里面，他们并没有走远，找棵大树根席地而坐。

沉默片刻，谷羽率先开口，“封魔结界破了，意味着什么你知道的吧？”

戚珘点头：“当然，我早就知道了。”

谷羽问他：“你就没什么想说的？想做的？”

“没什么好说的。”戚珘语气淡淡道：“他想让我知道我就知道，不想让我知道就不知道，我无法为他分忧，怎能给他添忧。”

在合适的日子，遇见了惊艳岁月的人，从此搭上了一辈子。陪他笑闹，与他同悲。

一生唯爱一个，不过如此。

谷羽沉默不语，脸色有点难看。

戚珘看着他冷冷一笑：“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不就是看中我的能力，想让我带七兮离开焚天大陆，一辈子不回来，苟且偷生么。”

谷羽沉着脸不说话，他也确实是这样想的。至于焚天大陆会如何，他就不信拼上他一条命那个窟窿就真的补不好。

戚珘看着谷羽眼神发冷：“他出生就背着两条至亲之人的性命，我能看着他在背上这千千万万条生灵么，我忍心么？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怎会忍心逼他去做？”

谷羽身体一颤瞳孔紧缩，像是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想把七兮送走不在参活焚天大陆的事情从来都是他一厢情愿。他也从未想过他让七兮苟且偷生会快乐吗？

七兮不会的，若真离开了焚天大陆，只会让七兮痛苦不堪，他犯了当年跟父母一样的错误。

七兮总说他天真，之前不觉得，现在才知道，原来他真的天真又愚蠢。只有天真的人，才会一直伤害亲近的人，愚蠢而不自知。

戚珘看着关闭的大门，心情同样不美妙，七兮出生就背负着无数族人的希望，爱情只是他的一部分，从不会为之停留太久。而戚珘只能奋力奔跑，追上他的脚步，却无法与他一起抗。

七兮并没有给戚珘太过激烈的反馈，他就想温柔的水一点一滴渗透进戚珘的生活，看似平常，时常回忆却能发现他们之间如此美好。

这也是戚珘至今没有任何怨怼的原因，因为他知道这只焚天鸟爱他，胜过自己。

而且以后谷羽再不会生出把七兮送走的念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是用他痛彻心扉的代价换来的。曾经他忘了，如今再记起，十足的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戚珘和谷羽都不是多话的人，没呆多久谷羽就走了，戚珘猜想他应该是心情不好，多半是去他的小山洞自闭去了。

等了半天七兮才从山洞里出来。

看到他谷羽连忙上前问，“怎么样？你还好吗？”

“我很好。”七兮道，焚天花不愧是叫焚天的花，与他十分契合，吃下它后实力上涨了一小阶。

戚珘又问：“灵珠呢？”

他跟对灵珠厌恶至极的谷羽不同，戚珘对灵珠的事情从来都十分上心，因为他知道，有灵珠存在，他的焚天鸟修补封魔结界时会轻松很多。

七兮拿出一刻火红色的珠子抛了抛，“找到了，也是我运气好，换个人没个五六天怕是找不到。”

戚珘点头：“那就好，对了，刚刚海拾年和毛艳茭来过。”

见到七兮不在，海拾年和毛艳茭跟戚珘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七兮来这里就是冲着焚天焰去的，海拾年和毛艳茭难免会担心，他们会来看看并不奇怪。

戚珘心情不是很好道：“长老们都没来过。”

二长老不来戚珘能理解，毕竟他对七兮一直都不热络，但大长和四长老对七兮都是比较喜欢的，很多时候都像是在对自己的晚辈。

特别是大长老，七兮与敌人干架方面的时候一直都是他教的，可是说七兮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但今天他跟二长老一样，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像七兮是一个匆匆的过客，从不曾被放在心上过。

这样的认知让戚珘心里发沉，对这些族人突然就不喜欢起来，他终于能理解，为什么谷羽对他们都十分冷漠，因为他们对七兮也是这样淡漠的。

七兮对长老他们的态度毫不在意，更是早有预料。

七兮淡然道：“封魔结界就是悬在我脖子上的一把刀，随时都可能落下。若是对我感情深厚，刀落下时痛彻心扉在所难免，兄长就是如此。”

“有这个现成的例子在，他们就不会对我投入太多感情，免得到时伤及自身。”

趋利避害是所有生物的本能，所以他们都有保留，站在不是那么远又可以同悲的位的位置，与之共存，温情与理智同在。

七兮淡淡一笑：“人之常情罢了。”

这样也挺好，被丢下的那个伤心，只能看着被丢下的那个何尝不难过。

戚珘无法反驳，但他以后都不会再对这些长老和颜悦色了。

七兮笑着反问他：“你觉得大长老为什么之前对我言听计从？”

戚珘毫不犹豫答到：“他有把柄在你手上。”

戚珘从来不是什么觉得世界静好的傻白甜，大长老对七兮太过言听计从，或许会有人觉得大长老是心疼七兮的缘故。

但戚珘不会这样认为，大长老或许心疼七兮，但他听七兮的话多半是别人的原因。

“你见过他喝酒超过一坛吗？”

戚珘一愣，他跟大长老相处时间不长，也见过他喝过几次酒，而且大长老跟那些平时喜欢喝酒吃肉的族人不同，他只吃肉喝酒从来不多。

“大长老难道不是不喜欢酒？”

七兮整理一下有些微乱的衣袖，解释道下来：“族人们也是你这样以为的，实际上，大长老不止是爱酒，还是非常爱。”

戚珘恍然：“大长老喝醉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当然。”七兮肯定道：“而且还是大大的不妥。大长老的酒量也就那样，只要喝过一坛就会醉，只要一醉，你问什么他都会回答，哪怕问他裤衩是什么颜色的。”

戚珘神情郑重：“这么说，大长老喝醉了岂不是没有任何秘密！那你有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情落在大长老手上吗？”

七兮笑着安抚：“我又不傻，大长老手上没有任何我的秘密，你也是，以后有任何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第一个就不能告诉大长老。”

“当然，如果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就可以带上两坛酒跟大长老聊一聊。”七兮笑道：“你给的酒，他不敢不喝。”

戚珘突然就没那么讨厌大长老了，因为七兮的操作实在是骚，不敢来看望七兮，大长老对七兮感情不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大长老怕是实在是怕了。

“别人不知道大长老这个秘密？”戚珘突然反应过来。

七兮点头：“对啊，如果不是我善于观察我也不知道，现在除了大长老自己，只有你和我知道。”

七兮挑了挑眉说道：“大长老平时是怎么样的你也见过，嘴比海洋蚌壳还紧，所以就有些有烦恼又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的族人，喜欢跟大长老聊聊天倒倒苦水。”

戚珘道：“所以，三长老把四长老长辈的小册子放在藏书阁，而你知道封魔结界的时候后，是去找大长老求证的。”

七兮是只聪明的焚天鸟，小册子的事情一般人要么会信，要么不信去找兄长求证。

但七兮不一样，他看到小册子就把小册子藏起来，然后小心求证，这话人选没有比大长老更合适的。

七兮耸了耸肩，“他一直以为是他告诉我封魔结界的事情的，一方面他怕兄长知道，一方面又对我有愧，所以才这么听我的话。”

七兮没说的，大长老会愧疚，但并不太多，主要的还是大长老怕谷羽，因为比起更加理性的七兮，谷羽会感性许多。

一但他知道大长老把封魔结界的事情泄露给七兮，谷羽能跟大长老拼命，是真的不死不休那种拼命。

至于三长老为什么能安安稳稳待在天牢里，七兮有了些**不离十的猜测，魔气对三长老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她应当是活不了多久的。

戚珘了然，“你是故意让大长老这么以为的。”

七兮竖起食指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我可什么都没说。”

有句话叫无声胜有声，七兮是掌握了其中精髓的，不然大长老也不至于被骗了这么多年。

这不，知道事情真相后大长老可一直绕着七兮走，绝不靠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