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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的钟声响起，板着脸的老师走进教室，视线在教室里的所有人身上巡视一圈，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好，这节课开始前我们先复习一下上节课的内容。”
坐在下面的学生们脊背笔直，似永不弯曲的利剑，只是头一个个的都低了下去。
老师黑着脸像是阎王点卯一样挨个看向下面的每个人，“谁来复述一次，剑招的三大定律？”
坐在下面的游安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把脑袋塞在桌子里面去。
压力好大。
比高中在学校上课老师抽人起来回答问题压力还大。
高中课堂上老师抽起来还能说上两句，大不了胡诌也行，但剑招三大定律，这玩意是真不会啊。
晦涩难懂，像天书一样，那种不知道是什么文字，看不懂又好像看得懂的感觉，真恶心。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玩意不管记多少遍，都容易忘，只有反复学反复记，直到将其刻在骨子里，形成自己的本能。
砰——的一声巨响，讲台上是桌子再一次沦为灰烟，谭师长黑着脸沉声道：“一个二个哑巴了？东西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游安，你来答。”
靠！
游安磨磨蹭蹭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剑招三大定律是...是....”
“剑....剑....剑...”
他如果是华妃，就可以说贱人就是矫情。
但很遗憾，他不是。
所以游安灰溜溜的被谭师长骂到了教室后面站着听课。
雪莱偷偷转过头，同情的看了游安一眼，在谭师长咳嗽一声后，唰的一下又收回了视线，小身板坐得笔直。
剑道班罚站和游安在现代晋江高中十三班罚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学剑的人要身姿挺拔，站如青松，比站军姿还痛苦的是，背着一把沉重巨剑站军姿。
背上的罚剑会“盯”着你的行为，有一点不专心或是小动作，都会弹起来打人。
一上午结束，游安被抽得龇牙咧嘴，本以为这已经够惨了，没想到更惨的还在后面压轴。
下课时，谭师长走之前对着游安怪笑了下，“剑招三大定律记不住，基础剑招也练得差，随便来个法修拎把剑都比你像剑道班的弟子。”
“所以，除了刚刚布置的作业以外，你从今天起每日练基础剑招一百次，用留像球存下来交给我亲自检查。”
游安傻了，明明背上的罚剑已经取下来了，他却像是要被压垮了，哭丧着脸，“师长，我觉得...”
谭师长打断他，“你是个好弟子，尊师重道，我自然要好好督促你，就这么定了。”
说完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就离开了讲堂，留下生无可恋的游安站在原地捶胸顿足。
怎么回事啊！！
难道谭师长知道了？
雪莱走到游安身边，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剑招三大定律没答上来，谭师长也太狠了。”
游安唉声叹气了一会儿，不想自己的情绪影响雪莱，随口说道：“小雪莱，你知道真正的剑招三大定律是什么吗？”
“非常有用的，有时候比谭师长讲的还管用。”
雪莱好奇：“是什么？”
走到剑道班门口的厉长赢停下了脚步，站在门口静静等着游安接下来要说的话。
周围还没离开的剑道班的弟子也好奇的投去了注意力。
游安：“很简单的，你只需要记住口诀。”
他伸出一根手指：“一，速度要快，二，姿势要帅。”
雪莱忍着笑摇头，“那三呢？”
游安一脸高深莫测的开口：“三，修为要高，打不过记得跑。”
周围人齐齐笑开了，游安的手指左右晃了晃，“你们都不懂，一个抡起大剑莽干的汉子和一个身穿白衣清冷似仙的人，都是剑修的情况下，谁的讨论度会更高？”
“当然是后者啦！其他的东西都是一时的，帅才是一辈子的。”
“你们想想，同辈之中这么多剑修，为什么都不如一个用剑的无情道修厉长赢有名。”
游安看着围着他的一群人，一拍桌子，掷地有声的说道：“还不是因为他又帅又会装！”
“那身白衣服一穿，起手先挽一个剑花，配上冷得不行的逼王眼神，谁要是看了一眼，那完了，这不得记他一辈子。”
雪莱被说服了，点着头：“有道理哦。”
虽然不是很明白逼王是什么意思，但连蒙带猜也能理解得**不离十。
周围人也纷纷附和，“真的有道理，北山学院秋止涯，云来海学院云淼淼，天衡学院封黍，第一仙门学院厉长赢，这四个人都是新一代的天之骄子，但人气上来说厉长赢确实是最高。”
“你说得对啊游安。”
“我认同。”
游安在一群人中得意的扬了扬下巴，“低调低调，我自创的剑招三大定律大家不用外传，尤其是这番解释的理论不要告诉厉长赢。”
门外传来一声冷冽的声音，“不要告诉我什么？”
剑道班的教室一瞬间安静下来，一个个像是被按了静音，站在人群中原本得意的像个狐狸的游安眼睛微微睁大，嘴巴紧闭。
厉长赢从门外走进来，比起剑道班的弟子，他的气质完全不同，似藏锋于体内，清冷自持又绝不会被人忽视。
刚刚还一口一句跟着讨论的剑道班弟子纷纷老实得如同鹌鹑，干笑着问了一声厉师兄好，一个个低着头飞快的从旁边跑了。
连雪莱也只给游安留下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游安默默把说厉长赢最会装逼的时候拍在桌子上的手收了回来，露出一个略显无辜的笑，“学长怎么来啦。”
他刚刚说错了。
必须纠正一下。
不止帅是一辈子的，社死也是。
一辈子很短的，很快就过去了，他先死一死就好了。
厉长赢身量高，看人的时候压迫感十足，冷着脸不说话的时候更是。
游安有点沉不住气了，“学长是什么时候来的？”
厉长赢开口却答非所问：“逼王眼神？”
他看向游安，视线一如既往的没有温度，眼神淡淡的，“我眼神有什么问题吗？”
游安一改刚刚的不着调，很认真说道：“学长的眼神太冷了。”
他朝着厉长赢走了两步在要撞上时停了下来，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厉长赢的眼尾，“看人和路边的花草没有区别。”
“会让人觉得不好靠近，我...”游安抿了抿唇，“我其实是怕不能离学长更近一点。”
他脑子转得快，嘴巴又甜，说完了后又借机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还有就是，学长说好的不会把甜羹的事情的事情告诉谭师长，结果却说了。”
“学长真不讲义气，被学长害惨了。”
厉长赢：“所以就在背后编排我？”
游安眼神闪躲着，认错的速度倒是很快，“下次不敢了学长。”
怎么说呢，游安背后说他这件事，按照魔尊睚眦必报喜怒无常的性格，不杀人，也会让游安吃点苦头。
但他现在是第一仙门学院里清冷自持的无情道师兄。
况且眼前的人，细皮嫩肉的，流点血都能把眼睛哭肿。
还有那句...
“那身白衣服一穿，起手先挽一个剑花....谁要是看了一眼，那完了，这不得记他一辈子。”
除了那次妖鬼树林里救人，游安是没见过他用剑的。
说的究竟是未知的“谁”要是见了，记一辈子，还是游安自己会记一辈子。
喜欢上救命恩人？
俗套。
但看上的是他，尚且能称一句眼光不错。
厉长赢似是勾了勾唇角，将自己手里的剑扔给了游安，“你的那件事我没说。”
“入门测考时谭师长便来过，你的剑招。”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摇了摇头。
“让你多练基础剑招是为你好。”
游安抱着剑神情恹恹，“我不适合当剑修，多练也是没用的，能不能转修其他的啊。”
厉长赢看出他的抵触是发自真心，问道：“为什么？”
游安：“因为我很懒，还很怕疼，不想受伤，剑很重，拿着逃跑也不方便。”
他说的实在有些太过于理直气壮了，以至于厉长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好像不以这个为耻。”
游安快速的眨了下眼，“人各有志嘛，我的理想就是快快乐乐健健康康活一辈子。”
“为什么躺平不能被称之为理想呢，躺平也是很伟大的追求啊。”
厉长赢虽然没听过躺平这个词，但也能明白游安的意思，他揉了一下一直在他眼前轻微晃动的发旋，“嗯，是很伟大的追求。”
游安本以为他会教训自己，没想到听到了这个，其他人说出来可能是阴阳怪气，但厉长赢的语气很认真，虽然依旧平淡，却感觉隐隐有点...宠溺的意味在其中。
厉长赢这个人，还挺好的嘛。
看着冷了点，其实没有那么高高在上。
游安心底对他的评价悄悄拔高了点，如果厉长赢修的不是无情道的话，觉得也许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眼看着附近的其他弟子都走光了，空空的地方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游安抱着厉长赢的剑，试探性的问道：
“学长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要是没事的话，我要去吃饭了。”
他才练气期，还是要吃饭的，厉长赢人品再好，他陪在这里干站着挨饿也不行啊。
厉长赢：“不是说要做我的抱剑童子？”
“走吧，我跟你一起过去，路上顺便跟你讲讲要怎么才能转修其他派系。”
游安啊了一声，来真的？
为了这个专门来找他，不对劲吧。
游安从小到大接收到的善意很多，长大后对他表达爱慕的也不少，虽然他对谈恋爱这件事一直没兴趣，但有些把戏他还是能一眼看明白的。
他下意识看了眼抱在怀里的剑，“学长，你...”
真的是修的无情道吗？好怪。
他们是说好了厉长赢保护他，但约定的是他去妖鬼树林修炼的时候引出幕后之人的时候，而不是大白天，也不是在有无数弟子和师长的讲堂。
这个举动就像是找了个拙劣的借口，专门绕到剑道班来见他一面。
厉长赢垂眸看他，神色淡淡：“怎么了。”
游安摇了摇头，没说自己心里在想什么，笑着道：“那我们走吧学长。”
他可不想提醒厉长赢。
现在他需要厉长赢保护他，说点嘴甜的话尚且能说成是学弟对学长的尊敬崇拜，要是说透了让厉长赢开窍了就不好了。
游安对谈恋爱是真没兴趣，引得无情道修士动情带来的麻烦，他更是避之不及。
有无数人喜欢他的皮囊，游安已经习惯了，并且善于利用。
对皮囊浅显的喜欢，不会有多真，也没有多深刻，只要他不引导就没事，大不了等避过了危险，赔点东西给厉长赢，就当作这段时间的保镖费了。
两个人一起走向提供给筑基期以下弟子吃饭的饭堂，游安又被迫体验了一把万众瞩目的感觉。
金丹期大圆满，早已辟谷的厉长赢出现在这里，每个人都忍不住好奇的多看两眼。
厉长赢习惯了被无数人关注，游安也曾在高中是风云人物，同样对这些视线免疫，只是曾经那些视线都是投向他，来到这边以后倒是每次都因为身边这个人。
在或明或暗的关注中游安自顾自的打了饭，拉着厉长赢坐下，“学长，你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转系吗？”
他苦着脸，“我真的不想当剑修。”
那些怕疼怕累的原因都是次要的，真正的原因是耳坠能让他用的灵气有限还有冷却时间，现在不过练气初期还好，到了后面境界提升后挥剑中带不出灵气一定会暴露的。
游安比较倾向于药修丹修，这类不怎么需要打架的，用灵气炼药时也可以自己在一个房间里避开人的。
厉长赢也不拐弯抹角，很直接的说道：
“入门一个月时，会有历练，这个被称之为实践，需要下山，解决历练任务标注地点的妖鬼，通过历练后有一次向学院提交申请转修其他派系的机会。”
游安弱弱的问道：“我如果不转，可以不去接这个历练任务吗？”
厉长赢击碎了他心底的希望，“不管你转不转，这个历练都是必须要做的。”
“如果真的有人盯上了你，这次历练也会是那个人下手的好机会。”
更不想去了，谢谢。
游安只觉得自己嘴里的饭都不香了，食之无味，眼巴巴的看着厉长赢，“这个历练任务学长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厉长赢：“嗯。”
“无需担心。”
游安捏着筷子的手小小的攥了一下拳，夸奖来得真心实意：“学长真好！”
远处，有人小声讨论着。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厉师兄对他格外不一样了。”
“有这么漂亮的一个人满心满眼都是你一样眼睛亮亮的看着你，很难招架得住啊。”
“嘘，别说了别说了，厉师兄看过来了。”
厉长赢自然的收回视线，像是刚刚只是无意间扫过。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埋头认真吃饭的人，视线变得若有所思。
游安对他的情感，已经强烈到其他人都看得出来了吗。
......
午休过后，游安回到讲堂继续上课，厉长赢表面上已经是金丹期大圆满，离碎丹成婴仅差一步而已。
这一步需要的是契机，光靠听师长讲是无用的。
所以他不需要时时都去讲堂呆着。
低阶妖鬼树林里，各处游荡着没有神智的妖鬼，厉长赢站在一颗树下，原本在附近游荡的妖鬼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就僵住了动作，瑟瑟发抖的跪在了地上。
没有神智的低阶妖鬼对危险的感知有着本能的敏锐反应。
“尊上。”
“槐山见过尊上。”
黑衣黑袍的男子出现在厉长赢身后，半跪着行了礼后站起来。
“这里各处都已经排查过了，将这些低阶妖鬼放进来的是这一处树林的管事。”
“不过看模样像是被控制了，要不要抓来问问？”
厉长赢淡漠道：“不必，找出谁对游安下手对我们来说不重要。”
“可是...”槐山迟疑道：“要是背后的人抱着和我们一样的目的....”
厉长赢转过头，“那只中阶妖鬼下手是朝着游安得到的耳坠去的，那耳坠我已经检查过了。”
若是游安在现场，就会瞬间想到厉长赢无故摸揉他耳朵那次。
但他不在，槐山虽然好奇却也不敢问。
“耳坠不过是个遮掩气息和藏有大量灵气的高阶法器，那不是我们要的东西。”
槐山若有所思道：“所以游安才是最重要的那个？”
“那更应当保护好他的安全了不然他死了，尊上的命数劫难该怎么解，要不属下这就去把管事抓来拷打一番。”
厉长赢眼帘微抬，漆黑的眸子里是深藏的危险底色：“有本座在，谁能杀得了他？”
槐山连忙低下头，“是，属下多嘴。”
“只是，游安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是能接尊上命数之劫的，是不是他藏起来了，尊上潜伏在他身边，要不要...”
厉长赢声音一沉，“本座何时沦落到需要出卖色相去引诱一个区区练气修士来达到目的？”
游安喜欢他，那些仙门弟子能看得出来，槐山看出来厉长赢不意外。
只是竟敢提这种建议。
呵，他何须如此。
槐山唰的一下跪下了，“尊上，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属下是说...”
他是想说尊上潜伏起来不便动手，要不要他去抓起来严刑拷打，逼问出来，完全没有要让自家魔尊大人去□□的意思啊。
只是槐山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听见厉长赢开口道：“让你去查的，这个学院中心处的法阵的事情如何了。”
槐山跪得更结实了，“属下无能，只能推测出这个法阵约莫是在仙门学院建校前就存在了。”
第一仙门学院明面上有一个护山大阵，非仙门学院弟子不得进出。
这个法阵极其完善，已是世上仅有。
厉长赢能进来，是因为他强，不止能自己进来，他在槐山身上留下一道他的灵力，槐山也能自由出入。
但在学院中心处的法阵，是厉长赢从未见过的，那里的东西，厉长赢也很有兴趣，他能感知到，那东西和天道有联系。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第一仙门学院能编写出含有天道规则的修炼课本。
含有天道规则的东西，不仅不藏私，还广而告之，分发给所有人，有意思，真有意思。
厉长赢从魔宫出来原本仅仅是为了来仙门学院寻找他命数劫难的破解之法。
谁料自己修炼起第一仙门学院教的东西，才发现其中竟然隐隐含有天道规则。
寻常人看不出那些剑学，法学，丹学的定义定律要义和天道规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厉长赢已经大乘期，半步飞升，到他这个境界自然能感知天道。
他从来只听说过大道独行，还是第一次知道能有人有宗门如此大公无私。
第一仙门学院成立至今近万年，期间飞升的人不少，这件事竟也无人爆出来，不知道是第一仙门学院要求那些人缄默，还是那些人有什么不能说的理由。
有趣，真有趣。
做好事不留名的圣人，被他撞上了不说，还是一个如此庞大的圣人组织。
厉长赢：“再去查，查这里归为第一仙门学院以前是什么地方，查这里的开宗祖师。”
“留意一下能破解世上所有阵法的碎境石有什么消息，我要拿到它。”
“是，尊上。”槐山领了命，转眼就消失在了这片树林。
厉长赢身影消散时，不远处跪在地上的低阶妖鬼无声无息的化为了灰尘。
虽然他是魔道中人，但妖鬼这种生物，还是丑得让魔也受不了。
非人非妖非鬼，神智全无，嗜血，吃人，吃妖，吃修士，也吃同族，吃什么就从身体里长出什么，实在令人作呕。
.....
剑道班讲堂里，游安戳了戳坐在自己旁边的雪莱，两个人举着课本讲着悄悄话，“小雪莱，你知不知道入门一个月历练的事情啊。”
“给我讲讲呗。”
呵，小雪莱。
叫得倒是亲近。
剑道班无声无息多了一个人，剑道班的弟子无人发现，就连讲台上元婴期的师长也毫无察觉。
厉长赢很自然的站在游安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人说小话。
他不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有什么问题。
学院里的中心法阵暂时进不去，他自然要将注意力转移到游安身上，观察游安，是他的正事。
雪莱左右看了看，似在留意这堂课的师长，压低了声音道：“历练任务多是除妖鬼，不是一个人去的，三个人一个小队，可以和同班的弟子一起，也可以和同一届的其余法修，丹修。”
“任务以十天为期，率先完成的会有奖励。”
和同一届？
那厉长赢要怎么和他一起完成这个历练任务？
但既然厉长赢说了可以的事情，应该是有什么别的办法吧。
游安相信厉长赢不是信口开河的人，也相信厉长赢的实力。
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件事，暂时把心放在了肚子里，他看向雪莱，想了想凑近了些，握着雪莱的手低声道：
“你和我一起吧，雪莱这么厉害，一定可以保护我的。”
有厉长赢在，他们这一行应当不会有危险，比起和另一个不认识的人组队，游安自然更偏向于自己相熟的雪莱。
厉长赢看了眼讲台上自顾自盯着课本讲剑道发展史的师长，挥手带出一道灵气，弄出了一点动静。
“游安！雪莱！你们两个站起来。”
在厉长赢的“好心”帮助下，说小话的两个人被逮住了。
剑道发展史的师长是个白胡子老头，怒气冲冲道：“站到后面去听。”
游安呆了下，“师长，是我找雪莱说话的，我到后面罚站就好了。”
师长气哼一声：“那你就在后面站到晚课结束。”
游安应了，走到后面背上了那把上午才从身上取下来的罚剑，不敢再动，也不敢走神。
罚剑上午结结实实抽了他一顿，现在背上都还痛，要是下午再挨打，晚上就只能趴着睡了。
游安瘪了瘪嘴，听着耳边念经一样的剑道发展史，慢慢又分了神。
他明明已经....高中毕业了...
现在过得比高中还惨，到底是为什么啊...
他不想修仙，不想飞升，只想无病无灾的过一辈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厉长赢视线冷冷的扫了一眼被游安护下坐在座位上的人，转身朝着站到后面去的游安走去。
“想要我护着你，还想我护着他，得寸进尺。”
他的话游安自然听不见，厉长赢无趣的嗤笑一声，游安背上的罚剑在这时敲打了一下游安的后背。
大概是分神了，罚剑才会有所反应。
厉长赢笑得戏谑，还未开口却见那双漂亮的笑起来狐狸似的眼睛顷刻间红了，豆大的泪水从眼眶里滚落。
泪滴清晰可见，像极了描述人鱼时的那句落泪成珠。
只是游安不是人鱼族，泪水落在地上很快消失，但又有新的，源源不断的泪珠砸下来，打湿地面，再也做不到了然无痕。
厉长赢冷冽的眉眼微蹙，视线扫过游安哭得水雾雾的眼，对眼前的人的娇气又刷新了一个认知。
他成为魔尊，是从尸山血海里走来的，受过的伤不计其数，罚剑敲打的这一下，在他看来连罚都算不上。
偏偏游安哭了，越是哭，身后的罚剑越有所动作，即使这样游安也还在哭。
这点痛都忍不下的人，无用，也的确不适合剑修。
剑道班的门被敲响，众目睽睽之下，那个一贯对人冷心冷清的无情道天才弟子出现在剑道班门口。
“师长，罪己殿有事找游安。”
罪己殿掌刑罚，也管监察，由一批师长和弟子共同组建，厉长赢在其中的地位不低，想要带走一个在课上的弟子，对他来说并不难。
他径直走到在后面罚站的人面前，替游安取下背后的罚剑。
厉长赢牵着游安的手腕，在剑道班所有人的注视下离开：“人我就先带走了。”
倒不是怕游安哭。
只是这一遭也算是他引出来的，游安平白无故惹来一顿罚，他自然要负起责来。
无奖竞猜，两个人都以为对方看上了自己，谁以为的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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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