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静理所应当地收下钱安心养伤,医生说可以出院后回家收拾打扫家里再次熟悉自己的,家。第二天照常回学校报到,自己的课桌书本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掀开来看还是新新的一页,落下的功课要开始补回来了,明年六月考个过得去的大学就可以了。
白晓静被打得差点没命的事情全校皆知,因为这件事情学校被教育局严厉批评审查,也多亏了这件事情,学校里好多被霸凌许久的学生都倾诉自己不平的遭遇。
其实白晓静是刚从别的学校转过来的,还不熟悉她就进医院了,一躺就是半年多,虽然不熟悉,但白晓静向他们借笔记书本的时候,他们都很大方,还告诉她老师讲到哪里,重点的是哪些地方,白晓静客气地道谢便回去认认真真的记起来,用完后把笔记本立刻还给同学,又道了谢,同学们就觉得她虽然不太爱说话但很有礼貌,很快,有些许男生,不管是本班的别班的,高年级低年级都有偷偷喜欢她的,说她特别,很有气质等等……
“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这个月不记得是第几个了,白晓静在去厕所的路上都能遇到向她表白的人,她一如往常的婉拒,只是这个人有点执拗,堵着她不让她走,非要她说她喜欢的人是谁,哪里好。
白晓静无奈一笑,“那你又为什么喜欢我,我又哪里好。”
这话倒是问得他哑口无言,说容貌显得肤浅,说内涵又有些假了,他张着嘴眼睁睁看着白晓静摇头离开,那样子似乎在笑他是个小孩子在玩闹。
喜欢她的男生多了,便会有妒忌她的女生,慢慢的便没有女生愿意跟她说话了,明里暗里污蔑她,白晓静听到了也没有多愤怒,只是觉得比这些孩子多经历了些时间是有用的,人心险恶,她又不是第一次遇见,只要别太过分,她无所谓。
偏偏那个打她的女生又找上门来了,看来关了她几个月没能让她学乖,反而对白晓静的怨气更大了,班里的女生巴不得白晓静受教训,一个个跟看好戏似的在一旁偷笑。
那个女生叫陈恵惠,生的一张文静的脸庞,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体态略显圆润,安静的时候给人一种是个书呆子的感觉,但是她涂抹着最惹眼的指甲油,校服下穿着露脐装,紧身牛仔裤,让人觉得很怪异,她扇人耳光扒人衣服的时候也是跟她的第一印象截然相反,用嚣张跋扈,手段狠毒来形容都不为过,如果换做以前的白晓静真的会害怕。
白晓静温书时就听到教室外有奇怪的动静,她屏息一听,大概有五六个人朝自己的方向走来,体重偏轻,是女生,其他同学都让开了,看来是找她的。
涂抹漂亮的指甲伸到她头上时,白晓静头未抬,右手已经扣住了那只手,任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陈惠惠尖叫道:“愣着干嘛,上啊!啊!!”
她的手被白晓静活活拧脱臼了,尖叫声传遍了整个楼层,白晓静这才抬眼看她轻声道:“再喊一声,另一只手我也给你卸下来。”
陈恵惠带来的人都傻住了,从没见过这种阵势,她们平时都是跟在陈惠惠屁股后面狐假虎威的,现在陈惠惠的手被白晓静像拧白菜一样拧成那样可怕的姿势,她们害怕自己上去后也像她一样可怎么办。
陈惠惠见她们没动,自己随手抓了一个文具盒要砸白晓静的脑袋,白晓静抬腿就是一脚踢到她的肋下,在场的人都听到清脆的“嘎啦”声,不约而同地后退了几步,害怕得看着白晓静,她顺势将腿搭在课桌上不屑地笑道:“这么不经打啊?”还没有赵高的罗网杀手团好玩呢。
陈惠惠疼痛得流出眼泪还不忘连声尖叫声咒骂,各种污言秽语脱口而出,白晓静脸上一点不见怒气,看着她把陈惠惠的另一只手臂也给脱了下来,陈惠惠这下才学乖,大张着嘴怒视着白晓静不敢哭不敢喊不敢骂,白晓静拍拍她的脸说:“这才乖。”
然后坐下拿起书继续温习,见周围一片安静说:“还不带她滚。”
那些女生战战兢兢地一步一步挪过去扶住陈惠惠,她恐惧白晓静刚才说过的话,疼痛到了极点也紧咬着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被送进医务室的时候咒骂了整整半个小时都不肯停下。
无关紧要的人都走了,白晓静总算可以安心复习了,至少在高考结束前不会再有什么人来打扰她了,那些风言风语也能消停了,毕竟刚才那几下也算是杀鸡给猴看了。
在那个虚幻的世界里,她学会了一个道理,你强大别人才会听你的,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白晓静真的得以安宁了,没人再敢找她的麻烦,也没有人敢在她身后说三道四了,那些趋之若鹜的表白者也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学校的人开始怕起她了,白晓静本来就不擅长跟人交谈,这样对大家都好。
6月8日下午,最后的铃声响了,监考老师制止所有考生继续答题,所有考生乖乖等在座位上等监考老师收卷,白晓静看着窗外的烈日,突然想把父母留给自己的所有东西都整理出来清干净,去了外地上大学也就不会再回到这个城市了吧,她甚至想写一封遗书,若是有天她能够回到张良身边,便把自己所有的钱给一个可靠的亲戚,让他们帮忙打理父母的灵牌,只要在清明,忌日时给父母上柱香烧把纸钱就够了。
出了考场,白晓静真的这么做了,她去祭拜父母时说了自己的打算,父母回应她的是掉在灵牌前的一片绿叶。
白晓静笑了笑郑重地向父母磕头,她向父母缓缓道出她昏睡过去那大半年里做的梦。
陵园的看门人看到一个女孩在两个灵牌前站了许久许久,很多人来了走了,她还在,他感慨道:“真是有孝心的女娃。”
白晓静找到了一个远房亲戚的姨婆,正巧她老伴也葬在这里,她给了些钱拜托姨婆帮忙祭扫,姨婆想着顺路就答应了,只是白晓静的口气像是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一样,白晓静笑道:“要去外省读书,回来不方便。”
姨婆连连夸奖,拍着胸脯保证会帮她好好照顾父母,让她好好读书。
白晓静把老房子卖了,所有的都钱记在理财里,若是一年之内联系不到她,一半给姨婆,一半捐了。
老房子卖出去的前一天,白晓静流着泪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徘徊了许久,抚摸着每一处墙壁,每一样家居摆放的位置都刻在脑海里,即使空荡荡的她也能准确无误的绕过这些早已不存在的家具,父母离开的那年她被亲戚送进孤儿院,她可以不用去可以呆在这个房子里,这个房子只是房子,不是家,她在孤儿院被欺负的时候会躲到这里哭泣,因为这里曾是她的家,是给予她温暖的家。
“爸,妈,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