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静道:“月儿。”
高月立刻起身给她让座:“静姐姐。”
白晓静压着高月座下,自己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安慰道:“天明皮糙肉厚的,一定会没事的,他这个人重承诺,答应了你母后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高月哽咽道:“我拖累了他。”
白晓静道:“怎么会,要是没有你啊,天明早就没命了,你是他冷静下来的良方也是让他活下去的动力,啊,对了,幻音宝盒还给你。”她把幻音宝盒塞进高月手中十分随意,好像这是个什么玩具似的。
高月疑惑道:“静姐姐,这是母后…”
白晓静微笑道:“它对我已经没有用了。”
高月捏着幻音宝盒低声道:“母后说还有机会你便还有机会,静姐姐,你刚才还说我是天明活下去的动力,那么你想想张良先生,你舍得留下他一个人吗?”
白晓静转头凝视高月片刻道:“这话不要告诉其他人。”
高月一惊下意识看了看四周忙点头。
这几天日夜都在赶路,到了目的地又忙着照顾病人,没了事情做白晓静就觉得腰酸背痛,她趴在床边,尽力伸长自己的腰背才舒爽一些,腰上多了一双厚实的大手慢慢揉捏,白晓静忙转头去看,张良冲她微微一笑道:“辛苦了。”
白晓静趴回去享受张良的按摩哼了好几声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张良笑道:“快了,嬴政在临淄时已经生了病,现在秦军原地扎营也是因为嬴政的身体不能再长途奔波,怕是快不行了。”
白晓静睁开一只眼睛暗想,嬴政是死在东巡路上的,确实是快到头了。“嬴政一死,胡亥不就成了第二个皇帝,赵高控制着他,这个天下就等于是赵高的天下了。”
张良道:“是啊,敌人越是得意的时候,就是我们韬光养晦的时候。”
跟她没有关系了,白晓静指了指肩膀道:“这里,这里也帮我按按。”
外头烈日当空,蝉鸣络绎不绝,山洞中阴凉倒是适合养伤的人了,天明虽然一直在沉睡,但是他身上的伤口也在慢慢愈合中,这是个好消息,高月脸上的哀愁少了许多,连话语中都带着些许笑意,这几日罗网的人一直在搜寻墨家的行踪,加上追杀白晓静的人,山里的危险增加了许多,山洞外的剑声近了,代表着他们快要找到这个隐秘的地点了,高渐离不得不率领所有人离开这里。
一大群人挪动的动静有些太大了,只能分批分路进行,幸好都安然无恙的到达了新的隐秘点,雪女到后兴奋地跑到白晓静面前道:“静姑娘,你猜谁来了?”
白晓静瞧她一脸兴奋的样子又暗自压抑,一时还真想不出是谁的到来能让雪女如此开心,一抹红艳的裙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样子映入她的眼中,白晓静比雪女更加激动地跑过去,差点就把赤练给扑倒了。
“红莲姐!红莲姐!红莲姐!”白晓静抱着她又蹦又跳的,赤练喊了几声都没停下,只好淡淡说了句,“我放蛇了啊。”白晓静才乖乖松手站在一旁。
赤练见到白晓静也是开心的,但碍于那么多人不把开心放在面上,“和子房逍遥回来了?”
白晓静道:“哪有逍遥,破事连着破事,休息的时间都快没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卫庄和白凤也到了,根本不想搭理白晓静的样子径自从她身边过去也不打招呼,白晓静偷偷冲他们的背影吐舌头,两个没有情趣的男人,活该单身。
赤练问完了到白晓静八卦了,她把赤练拉到一旁安静的地方偷偷问道:“你和卫庄大人…”话还没问完就遭到赤练的瞪视,白晓静咽了咽口水坚持把话给问完,“你真的打算一辈子就这样了?”
赤练道:“这样已经是很好了。”
白晓静道:“你们这样谁都不肯往前一步,怕说了没法继续像以前那样,不说又彼此痛苦。”
赤练避开话题道:“几日不见,你的嘴巴又厉害了不少啊。”
白晓静便把遇到涟衣的事情和赤练说了,即使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也要把她的心意表达出来才算不枉费那份心意,甜蜜藏久了就变成苦涩的毒药了。赤练还是一副我心依旧的模样,白晓静也只能叹气道:“随你开心了。”
这几年里,她早把赤练当成是自己的亲姐姐,希望她开心幸福,能够好好照顾自己,颠沛流离的生活里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陪在自己身边,只谈余生不谈利益,多好。
赤练轻声道:“丫头,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不管是何种改变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走下去。”
“咻咻”
两只白羽冲着白晓静飞来,白晓静连忙翻身跃开,大喊道:“白凤,你疯啦?!”赤练也是大吃一惊,链剑想缠住白凤阻止他要攻击白晓静,“白凤,住手!”
白晓静狼狈地躲着忙问:“白凤你是被谁下毒了吗?还是被控制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啊?!”
他们三个打架的动静太大,引得隐秘点里的伤员都探头出来看,众首领在里面议事也被打断了,张良连忙出来调停,白凤满脸怒火不依不饶地,那模样势要把白晓静扎成鸡毛掸子不可。
羽刃的剑气异常强大,白晓静担心此时的白凤怒气正盛会伤到张良和赤练,不再躲闪干脆就和他拼一把算了,几张叶片和白羽齐齐断裂,白晓静用彩链想把白凤的四肢给牵扯住,但是他太过灵活了,在重重锁链中逃脱,羽刃逼近眼前,地上突生起几株藤蔓缠住白凤的脚,白晓静手中的长剑已经指到他的喉咙上,“冷静下来了吗?”
白凤恶狠狠地看着她咬牙切齿道:“你跟卫庄大人说了什么?”
白晓静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想了半天,猛然长大嘴巴,她胡说八道的话被卫庄捅出来了,难怪白凤会这么生气,旁边都是看戏的人,一个个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盗跖蹲在树杈上看热闹,想来是只有白凤知道,那还好那还好。
白晓静一下就怂了,好声好气地求饶道:“我就是胡说八道,卫庄大人也就当真了,白凤公子你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千万不要跟我这个小女子计较啊。”
白凤的羽刃断开藤蔓朝白晓静步步逼近,张良连忙把白晓静拉到身后道:“白凤,有话好好说,静儿经常口无遮拦的,但是她绝对没有恶意,你别跟她计较。”白晓静躲在张良身后狂点头,“我那天神智不清的,说错话讲错人了,你不要介意,不要介意。”
赤练瞪她道:“你又说了些什么不知死活的话。”
白晓静看了赤练一眼小声跟白凤说:“现在也没有其他人知道,那些话你就当没听过算了,闹大了大家都问,我要是又胡说八道了才是真的要命了。”
白凤瞪了她半天才怒气冲冲地飞走了。
白晓静大难不死捡回一条命倒在张良身上狂拍胸口安抚自己,“好险好险。”赤练倒是很好奇她说了什么能让白凤那么生气,“你到底说了什么?”
白晓静咬死了否定道:“什么也没说。”又跟张良说,“你也别问。”不管他们怎么追问怎么喊她,她都捂着耳朵赶紧走人,说多错多,还是先走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