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睡着的时候很不安稳,一会热的不行一会又很凉爽,脸上总是痒痒的,还被掐着脸颊和鼻子,白晓静还以为是赤练在骚扰她,饿醒了才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是张良,他拿着小扇子给自己小幅度地扇风,还瞪着自己。
白晓静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地去拉他的手,“你就,就这么过来,没,没事吧?”
张良第一时间没有回答她,先是从桌上拿了蜂蜜水给她喝,白晓静意识到自己完蛋了,嗨过头了,不敢说话了,让怎么样怎么样,直到赤练给他们两做了饭菜,两夫妻吃饭的途中也没有说话。
白晓静就看着张良默默给自己盛饭夹菜,他一脸的冷冷淡淡,白晓静本想道歉的,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一顿饭吃的无比安静。
吃过之后,白晓静借着收拾完碗筷出了隔间,太压抑了。
外边天已黑,早早就有人在放爆竹了,一墙之隔的甬道里有小孩子的嘻戏打闹声,还想着她睡醒之后张良肯定会在,然后两个人开开心心吃饭完去游灯会,没想到张良会气成这样,太可怕了,她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他们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冷战过,白晓静默默端着餐盘蹲在水井边洗碗,不想回去看他生气,这个中秋节怎么就过成这样了。
“唉。”
嗯?不是她叹的气,接着她被人扶起来坐在井边,“小心坐着。”张良将外袍脱下盖在白晓静身上,手里的碗筷也被他给接过去洗,白晓静乖乖坐着等他把碗洗好,放好。
张良扶着她起身的时候,白晓静收回手小声道:“要抱。”
张良顿时紧张了,“是不是还不舒服?”刚要喊赤练,白晓静一把揽住他的脖子,埋在他颈窝里坚持道:“要抱。”
张良明白她这是撒娇了,拦腰抱起后换张良坐在白晓静原来坐着的井边,看了她许久,长叹一口气,“你真的要吓死我了。”
白晓静扁扁嘴道:“我知道错了...”
张良捧着她的脸问:“真的知道了?”
白晓静闷闷道:“知道了。”
张良弹了弹她的额头,白晓静吃痛喊一声,“啊。”
张良抱着她晃了晃道:“你保证过,但你食言了,要罚。”
白晓静问:“要罚什么?”
张良想了想,“昨晚上的按摩,三次。”
白晓静爽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成交。”再附送香吻一枚。
张良立刻回吻,不放心地再探她的脉。赤练这时候靠在院门处冷冷道:“你们走不走啊?我先走了啊。”
白晓静拉着张良跟上赤练的脚步,“我们也走我们也走,一起一起。”
赤练是要去找卫庄的,卫庄今日值守离不开,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不拘在哪过节,两夫妻在东街和赤练分手,白晓静道:“我听晓晓说东街有全江国最漂亮的灯笼店,我们去看看吧。”
张良揽着她避免她被游人撞到,“胡易师傅做的灯笼确实无人能及,但是他最拿手的并不是灯笼。”
白晓静问:“那是什么?”
张良只笑不语,白晓静又问了一遍,张良只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白晓静不再追问,“神神秘秘。”反正顺着这条街走下去就能看到了,她此时才注意到东街的灯笼相比其他市集的灯笼精致了许多,灯笼上画着的花鸟虫鱼会随着火焰动起来。
可惜白晓静惊叹不了多久就被两边小吃摊给吸引去全部的目光,香甜的点心,软糯的肉食,硕大的糖葫芦,让白晓静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烧烤!
“居然还有烧烤?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白晓静惊道,“我还以为你们古人大多数不喜欢吃辛辣油腻的食物。”
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闻到肉的味道还没有孕吐,白晓静只想大吃特吃,张良早一步给她挑了几串没那么油腻的肉串,白晓静自己伸手再多要几串却被张良打了手,“才吃过饭,不许多吃。”
在身体健康的问题上,张良说了算,白晓静已经没有可以反驳的权利了。
量少不要紧,重要的是种类够多,白晓静这里买一点,那里买一点,没走出一百米呢,手里就拿满了,张良虽然让她买却没让她一口气全吃了,随时控制住她要塞进嘴里的食物。
还有卖小玩具的摊位,白晓静只恨自己没有四只手,捡这个看那个,最后都不满意,拉着张良跑下个摊位,却不想迎面就撞上江牧谦和林锋轩,白晓静尴尬地往张良身后一躲,差点误会人家不说还在背后说人家。
林锋轩很大方地打招呼:“相爷,夫人。”
张良作揖:“王爷,林老板。”
白晓静抱着一堆吃食微微躬身,“王爷,林老板。”她从张良身后站出后才发现林锋云躲在林锋轩的身后,“林小公子也来了?”
林锋轩把林锋云拉到前面斥道:“不得无礼。”
眼前那么多有权有势的人,林锋云很不情不愿地作揖喊人,江牧谦看了一眼林锋云高傲道:“小孩子应该多跟大人出来长见识,见多了就见怪不怪了,见多了也就能独掌一面了。”
这话里有话得不能再明显了,白晓静在心里默默同情林锋云三秒,并且把自己的糖葫芦给他,“这可能是你最后的童年记忆了。”
林锋云不敢瞪江牧谦,只好偷偷瞪白晓静,白晓静又补了一刀,“年纪也不小了,寻常人家在你这个年纪都成亲了,家里有没有给你说亲啊?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林锋云直接躬身90度,“各位,我先告辞了,告辞了。”
众人就看着小屁孩落荒而逃,白晓静看着林锋轩道:“以后就用这招,保证以后他不敢再招你。”
林锋轩不好意思地笑笑,“多谢夫人提点。”
江牧谦看张良白晓静挨得近近的,张良还牵着白晓静的手,自己却和林锋轩很疏远,中间一臂的距离仿佛像一条马路般远,心里顿时就不平衡了,借口拉林锋轩去看灯,手抓住后就没再松开。
往胡氏灯笼店越近,灯笼的花样就越多,而且有人像图,前面看到的都是花鸟虫鱼,高山流水,就是没有人像,白晓静定睛看了一个灯笼上的人像图许久,突然被上面的人像变化吓到。
“我去,笑了?!”白晓静惊得退后两步,张良一直扶着她没提醒是什么原因,白晓静思来想去走近那个灯笼,还拿在手里仔细看,第一眼看到灯笼上的美人梳妆图是没有表情的,刚才她被吓到是因为镜中的美人笑了,现在拿在手里看确实是笑了,不是眼花。
还有一股奇异的香味,凑近了香味更加浓郁了,白晓静装作不经意地用指甲轻轻刮过画像后,指甲里有些黛青色的粉末,转身跟张良笑道:“我知道胡师傅最拿手的是什么了。”
张良问:“是什么?”
白晓静道:“画技,还是香料?”还是不确定,这两种技术在她看来都是难分伯仲。
张良摸着她的脑袋道:“好好猜,猜错了,零食就全没了。”
白晓静顿时僵住了,抱紧怀里的零食慎重道:“我不猜了,我们走吧。”完全不管张良走不走的,只是她拽不动张良,张良只需要牵着她的手站在原地不动她就走不掉。
两夫妻一对视,尽在不言中,白晓静默默走回来对着美人图苦思冥想,张良不催促,玩着她的头发等她猜。
白晓静在思考的时候搓着手指上的粉末,十分肯定道:“香料。”
张良笑着亲了她一下,“猜对了,恭喜夫人保住了你的零食。”
白晓静想通了原理道:“灯笼上的画是用香料制成的墨水勾描而成,蜡烛燃烧温度升高,烘出香料的味道,如果灯笼上想做别的画可以把颜料给扫下来,重新作画,循环利用啊,而且只能在胡氏灯笼店才能有这样的墨水吧。”
张良道:“没错,胡氏灯笼店的每一个灯笼画得都不同,用香料也不同,可以定制自己想要的画像和香料。”
白晓静看着满街满市的灯笼下笑道:“真好,每一个独一无二,每一个都不可复制。”
张良不知她是在说灯笼还是说人,“我也定做了一个灯笼。”
白晓静惊喜道:“嗯?做好了吗?今天可以拿吗?我们去看看吧。”听到有意思的事情,她一下就嗨起来了。
两夫妻还没走到灯笼店呢就看到前面一堆一堆的人,很多很多的香味混在一起让她有些不舒服了,再加上怀中零食袋里的肉散发的味道,白晓静捂着嘴转身就跑。
她跑到没那么多人的桥下,呼吸到新鲜空气,把怀里的零食都分给了路过的孩子们,闻不到肉了胃就好受多了,拿荷包里的姜糖吃。
张良就近找了个小摊要了碗温水来,“静儿!”
白晓静摆摆手,“先不喝。”胃里还在翻滚,怕一喝下去就全吐了,缓了好久才接过张良手中的水一口喝光,张良担心地看着她,一会给她擦汗,一会用袖摆给她扇风。
“哗。”
两夫妻的头顶突然降下一个白影,毫无防备的白晓静吓得一哆嗦,骂了两句,“白凤你要死啊?!”连忙钻到张良怀里大喘气,“我的妈呀,吓死我了。”
张良拍拍她的肩膀安抚,良好的素养没让他说出不雅的话来,只瞪着白凤。
白凤从身后提出一个灯笼,造型古朴典雅,灯笼的四面都画了人像,画的人是白晓静,这画工和图样,白晓静一下就认出来是张良的手笔,抬头问他,“你什么时候画的,我都不知道。”
第一幅是她刚来到江国的那天,她披着张良的外袍坐在他的胳膊上,第二幅是她在宫门口等张良下班,执伞浅笑,眼眸含情,第三幅是张良抱着两盆霜昙,白晓静把手举高撑着伞遮过他的头顶,画中两人相视一笑,第四幅是白晓静在雨中舞剑,拿的剑是凌霄,身法缥缈,剑法与张良常使的一样。
张良接过灯笼向白凤道谢,递到白晓静手中,“你有身孕后我就拜托胡师傅做了,里面的香料加了安神静心的药粉,放在屋里,你睡得舒服点。”
白晓静低头闻到熟悉的味道,赤练给她熬的安胎药里也有这个味道,她把灯笼抱在怀里,觉得安心多了,“白凤,我们刚才也过去那边了,人多得挤都挤不进去,你是怎么拿到的啊?”
白凤冷冷道:“我早就拿到了,只是他们堵着路,不让我走。”
白晓静哦了一声,狂热的粉丝们。“谢谢你帮我们拿回来。”
白凤又从怀里拿了一个玩具给白晓静,姿势略僵硬,“...顺手买的。”一个很精致布老虎递到白晓静眼前,手掌大小,丝线不扎手,塞的棉花实诚,捏着好解压,白晓静含泪道:“白凤你太好~”
白凤嫌弃地往旁边走一步,像是怕她扑上来似的,白晓静看出来了,她挽着张良的胳膊道:“谁稀罕你,我有相公的,你个单身狗。”
一个灰色的身影如同蜻蜓点水般掠过水面,停在白凤旁边,白晓静正要跟来人打招呼的时候,来人一把抱住白凤,抱住了不说还亲了白凤,白晓静微微张开的嘴顿时张大,惊吓得退了两步,张良还奇怪呢,“静儿?”
白晓静转头看张良很淡定的样子,“你,你,你们...不是,你是不是也知道啊?”
张良只笑笑,把白晓静的脸压在自己胸口,“非礼勿视。”
白晓静埋在张良怀中,听到白凤和盗跖低声说情话,她更无语了,白凤刚才跟她说话冷冷冰冰的,现在换了个人说话差点听不出来,简直双标。
两个人说着话突然就手拉手飞走了。
白晓静抬头怨念道:“林锋轩就算了,为什么白凤和盗跖的事你也不跟我说?他们两是什么情况?!”
张良还反问:“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白晓静严肃反驳道:“我那是胡说的!”随后打了自己嘴巴一下,“我嘴是开过光吗?随意说说的也算啊。”
张良疑道:“随便说说?”
白晓静解释道:“我以为白凤喜欢的...红莲姐。当时卫庄大人逼问我白凤重视的人是谁,我情急之下说了小跖,我以为卫庄大人不会问呢,我差点被白凤给灭口吗?在平原津的时候。”
张良恍如大悟地点头,白晓静用胳膊肘顶了顶他道:“你肯定知道白凤对红莲姐...”
张良道:“重视不是喜欢。伙伴很重要,可以赴汤蹈火,却不会失去理智,盗跖兄生命垂危的时候,我见过白凤真正发怒的样子,他当时一下杀了几百人受着重伤,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盗跖兄,盗跖兄醒来的时候第一个找的是白凤,白凤第一时间却离开了屋子。”
白晓静抱着张良,理解他说的意思,“白凤怕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吧,我觉得我才是古人,你们都是开明且聪明的后世纪人才。”
张良摸着她的脑袋笑。白晓静蹭了蹭他说:“真好。”
“嘭!嘭!”
精彩绝伦的烟花在黑夜中绽放,正在游玩的人们都停下脚步仰望,各个食馆里的客人走到窗口看,一朵又一朵地在圆月旁盛开,桥上也挤上了很多的人,“哇!好好看!”“好漂亮的烟花!”
张良和白晓静身边也站满了人,白晓静担心灯笼会被挤坏,就抱着张良走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吧,去楼顶。”然后被张良给瞪了,白晓静马上改口,“就在这吧,这挺好的,你看大家都在前面,烟花在头顶,又不会碍到谁是吧。”
张良满意地点点头把白晓静抱在怀里,白晓静微微用头顶撑在张良的肩膀上,脖子就没那么累,烟花放到最密集的时候,响声将人们的欢呼声遮了过去,张良俯首贴在白晓静耳边像是说了句话又像是亲了一下,白晓静有些害羞地歪了歪脑袋,仰着脑袋看他,“我也是。”
烟花放完了,人群缓缓散开,张良和白晓静也要回家睡觉了,身边走过一对又一对牵着手的情人,东街的灯笼下还能看见江牧谦和林锋轩的身影,林锋轩在帮江牧谦整理衣领,江牧谦看着他笑得温柔,远一些的屋顶上,盗跖正缠着白凤,白凤嫌弃地推开他,但手一直拉着盗跖的衣袖。
微凉的风吹来,张良将白晓静抱在怀里用身躯暖和她,白晓静笑着单手抱紧他的腰,一只手小心拿开灯笼怕被挤到,玩闹心一起,把张良往旁边挤过去,张良捏了她的腰一下,白晓静赶紧躲,被困在他怀里没躲过去。
闹了半天,两人重新紧紧抱在一起,白晓静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张良微微一笑,重复她的话,“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当年看到圆月与今日看到的并没有不同,但圆月下的人已不同了,白晓静看着身边路过的人们,都露着开心愉悦的笑容,对人真诚礼貌,老少有依,她能感觉到身边的人很是自豪骄傲,这才是张良向往的国度,想要守护的国家,他值得在这个美好的国度里拥有一切,尤其是自己,白晓静很骄傲的心想道。
真的完结了,没有番外了真的没有番外了,我要填别的坑了,再不填,我自己要跳下去了。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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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孕期日记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