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迟到了!
萧可悲从梦中惊醒,头疼欲裂。
房里一片漆黑,一只胳膊像章鱼脚似的缠在她身上。
萧可悲吓了一跳,霎时冒出一背的汗,脑海里上演着酒后乱丨性、意外怀孕,一路到七年之痒离婚散场的走马灯。她伸出手来,颤颤巍巍地摸手机。
这床怎么这么硬?
身边的人被她吵醒,轻声嘟囔:“你在找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萧可悲终于清醒了。
她穿越了,不用上班了。
萧可悲松了口气,她一把甩开尼德的手,怒声呵斥道:“你干嘛跟我睡一张床?”
尼德表情很无辜,理所当然地回答:“不然你偷偷跑了怎么办?”
被他一语戳破计划,萧可悲无言以对地撇嘴。
脑袋里像在开天下第一武道会,正有一万个壮士对太阳穴发起攻击,萧可悲背靠在床头,痛苦地扶额。
尼德也坐了起来,眼神透露着关切和担忧。
“你怎么了?”
萧可悲不愿多说话,因为一张嘴就想吐。
“头痛,你继续睡吧。”
尼德温柔地抚摸萧可悲的额头,希望她能好受一点儿。他在黑暗中也能清晰视物,看着对方清凉的着装,尼德问道:“你不冷吗?”
萧可悲承认道:“有一点。”
尼德伸手抱住了她,他身上暖烘烘的,像个天然的火炉。
萧可悲感受着他的体温,心情十分复杂。尼德这会儿真像个正常人,倘若他能一直保持这样,真的要让哈缇杀掉他吗?
萧可悲休息了一会儿,感觉仿佛是缓过来了。
“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吧,我也不知道。”
萧可悲不由得感慨:“这里只有夜晚,还真是容易作息混乱。”
尼德闻言愣住了,怔怔地问她:“你也不喜欢黑夜?”
萧可悲否认道:“也没有啊。”她犹豫了一会儿,反问道:“你……为什么不希望福尔塞缇复活?”
尼德有些迷茫,失去主灵魂似乎让他记忆受损。
“我也记不太清了,既然她是光明,我是黑暗,那我们应该是死对头吧。”
萧可悲缄默不语,起身打开了房门。
吟游诗人已经不见了,酒馆老板倒是还精神奕奕地站在吧台后,萧可悲同他打了个招呼,带着尼德离开了。
“去哪呢?”尼德面露期待。
“嗯……往西边走?那里有座玫瑰山庄。”
玫瑰山庄的真实背景是游戏中几大重要势力之一的盗贼公会,清完系列支线能得到公会的人脉和信息,最重要的是,可以拿到一件隐身衣。
虽然游戏里也有隐身魔法,但这魔法只对少部分种族有用,隐身衣就不一样了,它是神器,就算是尼德霍格也无法识破。
一路向西,尼德飞到了玫瑰山庄所在的赫姆斯镇,这里靠近阿特拉斯山脉,较之桑德瑞尔城要冷了许多,都春天了地上还铺着一层积雪。萧可悲只穿着一条抹胸长裙,冻得瑟瑟发抖。
两人落地赶紧找了个店往里钻,推门进去发现是家杂货铺。萧可悲抱着胳膊哆嗦道:“你去帮我买件衣服嘛。”
尼德很是犹豫,疑心萧可悲要跑。
萧可悲气结:“我都要冻成棍了,门都不敢出,能跑到哪里去?”
见她要急眼,尼德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开门前仍不忘警告她:“你敢逃一个试试,下一次月圆之夜有你受的。”
天地良心,萧可悲本来没想跑的,听了这句话,她心思顿时活络起来,门刚关上,萧可悲立马询问杂货铺老板:“成衣店离这里远吗?”
杂货铺老板是个兽人,长着一颗豹子头,她似笑非笑地望着萧可悲,回答道:“不太远,小镇本身就不大,买件衣服也就几分钟吧。”
萧可悲不确定封印定下的距离是多远,也不清楚给尼德带来的后果是什么,她考虑了一会儿,最终也没敢尝试。
萧可悲无所事事地拿起货架上的罐头来端详,成分表都有模有样的,刚看了三个罐头,尼德就回来了。
萧可悲穿上尼德买的长袍和靴子,戴上帽子和围巾,总算得以暖和地出门,远处湖面上泛着诡异的蓝光,隐约能听到悠扬的铃铛声。
“骷髅骑兵。”
尼德喃喃。
萧可悲也认识,这玩意可以在水上行走,属于隐身魔法无用的那一类,畏光,所以并不进村。
尼德收回目光,跟上萧可悲的脚步。
萧可悲走到一处种满了花的小院,推门走了进去。
房里几乎每一面墙都摆放着直达天花板底的书架,木质地板上胡乱地堆放着各种书和卷轴。楼梯附近有一个炼金术台,桌上一排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一个头戴高帽的长胡子老头坐在角落里看书。
见到有客来访,老头和蔼地打招呼:“是来学魔法的吗?”
萧可悲还没来得及吱声,尼德就一把将她扛了起来冲回到大街上,两人在道路中央激烈地争吵。
“你干嘛?发什么病!”
“你怎么能学魔法?”
“我为什么不能学?”
“你学了魔法以后跑了怎么办?打我怎么办?”
萧可悲深觉他在无理取闹,不耐烦道:“你还怕我打你?你连守卫和哈缇都不怕,怕我干嘛?”
尼德大吵大闹:“我不管,我不准!你要是学魔法,我们就不玩了,回城堡去。”
萧可悲气得大吼,对着他的背打出了一套萧家拳:“刚刚我就应该跑了算了!亏我还担心你出事。”
尼德油盐不进,横竖是不放她去魔法师的家,萧可悲咬牙切齿,决心一定要甩了他。
法术没能学成,萧可悲忍气吞声地往回走,寻找那个发布任务的狼头兽人。
对方坐在镇上的酒吧里,忧郁地摇晃酒杯,萧可悲捧着一杯淡啤酒上去搭话。
“喝着呢?”
狼头人瞟了她一眼,并不接茬。
萧可悲心底有些诧异,这小伙子怎么这么冷艳了?该不会只有主角才能接任务吧?
她尚不言弃,腆着脸跟他碰了个杯,主动挑起对方心事:“哎,现在这帮派真是不好混。”
狼头人“啪”地放下酒杯,喉咙发出威胁式的低吼:“你是谁?”
萧可悲一惊,装傻充愣道:“我是希夫,老家在极东的暮星城。”
见狼人半信半疑,她接着往下编:“你知不知道那边有个暮星骑士团?其实我就是骑士团的,但是……哎,现在混不下去了,组织大了,勾心斗角的事也多了。”
她举杯作遥望远方状,伤感地叹惋:“真怀念刚开始那段日子,人虽然不多,但大家都很团结。”
狼人斜睨着她,对这故事并不买账。“关我什么事,跟我说干嘛?”
萧可悲嘻嘻一笑,托腮凝视他:“你长得好看嘛,我最喜欢狼头的兽人了。”说着,她伸手去掰扯狼人的爪子,想看看有没有肉球。
狼人挥开她的手,摸上她的脸颊,从触感来说,萧可悲认为他没有肉球。
狼人暧昧一笑,意有所指地问:“去厕所?”
萧可悲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
这民风也太开放了!
这种play对萧可悲来说太超过了,她支支吾吾道:“不,不太好吧。”
狼人另一只爪子握住了萧可悲的手,用舌头轻轻舔舐。
“那去我家?就在附近。”
萧可悲只觉得一阵腥气扑鼻而来,自己这手真得赶紧洗洗。她讪笑道:“不好意思,我信教,主张先结婚、再办事。”
狼人遗憾地喟叹,继续喝酒,萧可悲把右手收回来,嫌弃地耷拉着,绝不让这只沾满了口水的手碰到衣服。
她再一次打探道:“你看起来有心事。”
狼人终于按流程来了,一五一十地交代:“其实我也混了一个本地的帮派,但我最近惹上事了,恐怕是要完蛋。”
萧可悲配合地发问,拿出了知心姐姐的关爱:“什么事,有没有我能帮忙的?”
狼人告诉她,自己弄丢了一批帮会的货,希望她能去附近的山贼寨子里把货抢回来。
萧可悲一口应下,满意离去。走到酒吧门口,尼德正等着她。
他那嫣红的薄唇又撅了起来,都可以挂个茶壶上去,俊美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你们刚刚在干嘛?他还舔你,好恶心。”
闻言,萧可悲想起了自己臭烘烘的手,赶紧往厕所跑。
拿清水翻来覆去地洗了好几次之后,总算冲掉了狼人那嘴腥味,只是手被冷水浸得冰凉,冻得发红。
尼德把她的手抓过来握在掌心,依旧是问:“接下来去哪儿?”
萧可悲答:“去山贼的寨子,帮他把货抢回来。”
尼德老大不乐意,“凭什么帮他干活啊?”
“不都说了吗,他只是根引子,主要是接近他背后的盗贼公会。”
尼德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嘴里嘀咕个不停,萧可悲眼珠一转,试探道:“你现在是不是没有战斗力啦?还是让我去学个法术吧。”
尼德毫不犹豫地否定:“想都别想!不就是几个山贼吗,我空手就能打死他们。”
萧可悲心底冷哼,祈祷他跟山贼打个两败俱伤。
两人先去镇上的旅馆歇了一夜,尼德照旧是要求跟萧可悲睡一张床,萧可悲只把他当虚拟人物看,无所谓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