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肆听完后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那槐花是什么?有头绪吗?”
“没有。”仲月有些颓然地摇头叹气,“我现在不知道它到底指的是白银骑士还是奴隶主还是其它的什么,毫无头绪。”
“没事。”流肆鼓励性地递了包饼干给她,安抚地笑了笑,“若这个东西真的这么容易被查到,还这么容易就被破解,就不用等到我们了。”
“你说的也是。”仲月将手中的零食拿起,发现这个味道是她最喜欢的,恍然抬头,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在购物袋里挑挑拣拣,眉头微皱,有些别扭的神情好像在说今天没什么胃口,怎么看什么都不好吃,当真烦恼。
她开心地打开包装袋,巧克力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醇厚又微甜,是她喜欢的。
“哦,对了。”仲月一拍脑门,想起自己今天来还带了好多的问题,“但是我还有疑惑。”
流肆听言,将枕头抱在膝上,仰首托腮,认真地准备好听她接下来的话,仲月低头看着他因为待在密闭空间中有些苍白的脸色和乱散的头发,显得那么乖,那么想揉一揉,心中又是一阵擂鼓。
“咳咳......我在想如果外星人真的有了从山顶洞人到文明赓续的能力,为何目前从未有这样的资料流出,没有一篇报道、一篇研究转向了这方的研究。还有就是既然白银骑士是为观测派保驾护航的,那为何十年前我们的观测系统在遭遇0387的攻击时,毫无还手之力,在此之前他们没有收到任何白银骑士的情报吗?那白银骑士岂不是在那个时候就失去了效用。还有这个消息是混在外联部的翻译文件中的,那想让我们知道这件事的人到底是白银骑士的人,还是不是,若是,那白银骑士的人到底是在组织受到不可说的威胁后塞进外联部的,还是说白银骑士在外联部就是有自己人,那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目的,周琛川和他们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他是哪一方的人!这衍生出的问题是越来越多了。哼~我是真的对1001没有那么了解。”
说完,仲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现在这个事情好像还牵扯到了观测派和介入派之间的事,还有外星人!她不得不在心里面承认流肆说这件事一定会很复杂是万分正确的,她现在已经感觉到心累了。
这游戏自己玩和文案组写好台词让她玩儿就是不一样哈,这参与感给她整的,又头痛又肝疼,这次的游戏到底谁想出来的,真是实打实的刺激,外星人欸!她想到这里突然就不累了,开始雀跃了起来,外星人的片儿倒是看了不下一部,都是讲他们有多聪明,对地球有着什么样什么样的威胁,这白羊一样从春秋战国开始讲起的外星人虽不算头回,可也是少见,她已经准备好感受穿游戏、穿未来、还在外星人那里略微穿一下过去的心情了!
“有查一下你们外联部的人员流动情况吗?”流肆开口问道。
“有,昨天等待探视权批准的时候我查的,外联部的人员波动不算太大,每五年有一次出入流动,下去一拨人,上来一拨人,但这个人员的变化也是极小的,我查了这四十五年来到外联部的所有公职人员人,一共是九十二人,因为外联部的吸纳人数不是一成不变的。其中可以和我手上的资料打招呼的只有十三人。”
“清洁工、保洁员、安保人员哪些呢?”
“那些......”仲月有些犹疑地回道,“应该是不会接触到的吧,而且各个部门的公职人员因为有些工作需要与其他部门相协调,是会互相串的,可其他人不一样,首先他们的权限不够高,并且每个人都有自己负责的区域,除了下班.....若真的是两个区间的人相互合作的话,那,可就太难办了。”仲月说到这里时声音逐渐越来越小,她感觉自己有着一种推卸责任的嫌疑,但她是真的没遇到过这种复杂深究的事情,十三个本就难以接触的同事再加上三十六个保洁人员、安保人员等等辅助工作的员工,四十九个人,基本全是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与先前发现一点线索和自以为准备完全的得意完全相反的挫败感深深涌上心头,像一块大石头般压在胸口动弹不得,手中握紧的零食袋子也在此时被捏出猎猎的响声。
流肆看着眼前的女孩想看他又不敢看他的表情,已经猜到了她内心的失落,不禁将自己正襟危坐的严肃姿势放松了一点,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般紧张的压迫感。
“这就打算了放弃了?”
“我没有。”仲月下意识地出声反驳,随后好像又觉得自己这般颓丧表现看起来也与放弃没什么区别了,小声倔强地解释,想要将自己挫败的情绪掩饰到最低,不想让他看到,“我就是没干过,有点手忙脚乱。”
“好,没放弃。”流肆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在耳边的闪光中停留了一瞬,“这还是胡征给你的?”
“嗯。”仲月抬手摸了摸,“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流肆起身靠在墙头,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不管他们在不在编,只要是你外联部的人,那就可以知道他们的身份信息归哪一个行政区管,你先留意一下这个,然后关注一下你的同事,等我出来。”
“嗯。”仲月点了点头,本想问一下他是不是已经有什么安排了,但抬头一看时间已经马上快到了,只好将心中的疑问悻悻按下。
就在此时流肆募地凑近,近在咫尺地距离让仲月可以清晰地闻到流肆身上清新的洗洁剂的味道,这里生活条件很差,香水是肯定没有了,可男人好像从未被恶劣的生活条件所打倒,从仲月进门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这间屋子里的所有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肮脏发皱的床单也没有铺满垃圾的地板,就连衣服也是整齐洁净的跟新换的一样,尽管袖口已经洗的有些发白,但还是让仲月看的皮肤上痒酥酥的,像被不可名状的纤毛细细捋过,留下一长条的心痒难耐。
她不自觉地坐直,僵硬在原地,如同被切换了0.5倍速的软件,戒备又紧张地期待。
忽地耳朵边一痛。
金属的耳钉在轻微的触碰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般落叶似的飘到地上,他的鞋在仲月想要弯腰去捡拾的慌乱目光中,覆上了那枚耳钉,然后毫不留情地将它捻为零件。
“滴答、滴答!”
时针在这时“嗒”一下到达第五格。
“抱歉啊,弄碎了你的耳钉。”流肆捡起那枚小物件,语气中是满满的可惜和抱歉,不过仲月略有些无语地盯着他的脸,呵!看那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她就是脑袋被驴踢了也不会觉得这位夹心上校是不、小、心弄碎了他的耳钉,不过他做事向来不会无厘头,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哦,这耳钉很贵的。”她挑衅道,“我好不容易买到的,怎么办?”
流肆眉尾微微一挑,也生了点戏弄人的恶趣味:“男朋友送的?还是追求者送的?”
“我都说了是我自己买的,很贵的。”仲月心中的小火苗“噌”一下就跃了上来,有些生气,都说了没男朋友没男朋友,是自己买的,这厮怎么老问这个,不会误会什么了吧!
“哦~害羞了,还是不好意思?”不同于仲月的内心慌乱地冒火,流肆显得格外游刃有余,仿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嘶——没有,我说没有!上校怎么这么操心我有没有男朋友,难道是给我介绍对象?反正没上校有钱有颜有地位的我通通不要!”
仲月噌的一下从座位上上站起,气鼓鼓地望着他,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刚才的话里话外都吐了些什么,倒是监控室内的警员一下没忍住,震惊的将口中的水尽数喷在了面前的屏幕上,化身草坪洒水机。
室内的声音一霎间消失不见,仲月在逐渐上升的气温中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但还未等她反应完全,流肆从床上缓缓站起,轻轻地靠近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但又没有那般冒犯的合适距离,轻声地开口:“倒是想介绍,只不过仲翻译员这要求实在是太高,本人除了自己实在是想不到有没有其他人符合这个标准,仲翻译员,实在是很难办啊~”
青年略显清冽又附着磁性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地伴随着上扬的尾调,敲击着仲月的耳朵,薄薄的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她恼羞成怒地向前推搡了一把,喝了一句“自恋”便大步流星地出了门,一阵徐徐的凉风吹过,那人的声音如同醉人醇厚的酒一般,才在这时泛上脸颊。仲月轻轻地拍了拍自己,却发现那温度无论如何也褪不下去。
中邪了,一定是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