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离萝封嫔的旨意顿时在后宫中掀起了浪潮,这次不仅仅是那些小主们坐不住了,就连妃位上的几个也开始有危机感了。
“嫔”就是一道分水岭,后宫中许多人终其一生都达不到这个位份,在常在或者是贵人的位置上一坐就是一辈子,离萝不过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从贵人挪到了嫔位上,成了一宫主位,这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的让她们心惊胆跳。
这些娘娘小主们又成群结队的往皇后宫里去。
在外等了一会儿,鹿苑出来让她们进去。
一坐下,立马就有人开口了:“皇后娘娘,这窈……窈嫔做了什么事儿让皇上封她为嫔的?旨意上说什么,钟灵毓秀,勤勉柔顺,这些就已经与事实不符了,还有立了大功?嫔妾想问问窈嫔立了什么大功,也让我等沾沾喜气,日后向她学习。”
皇后心里也烦恼玄庭帝想一出是一出,立了什么大功,带着皇上捣鼓菜园子这样的事,皇后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更别提把这样的事当做一件功劳说出来。
大约是玄庭帝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任性了,所以在皇后问他给离萝升位分的理由是什么的时候他支支吾吾的,给这件事又是润色又是贴金的,可还是掩盖不了本质。
可是皇上心意已决,话已说出口,金口玉言断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皇后也只有捏着鼻子下了旨意。
皇后心里也有口气,现在又听小嘉嫔略带责备的语气,心下就不快了,本宫拿皇上没办法,难不成还拿你一个嫔妃没办法吗?
皇后不急不缓道:“小嘉嫔这是对皇上和本宫不满了?觉得本宫和皇上识人不明?”
这话一出,小嘉嫔立马惶恐的跪下了。
其她人也异口同声道:“皇后娘娘息怒。”
皇后拍了桌子一下,怒气冲冲:“息怒?本宫如何能息怒,你们这般没用,这么多人还不如一个窈嫔,自己没本事拴住皇上就别来本宫这里抱怨,难不成还要本宫把皇上送到你们床上不成?现在不过是一个封嫔的旨意,你们便心中抱怨不断,日后若她再往上挪,你们岂不是要在心里恨上本宫与皇上?”
皇后这话不可谓不重。
一瞬间下首的妃嫔们乌泱泱跪了一地。
“皇后娘娘息怒,嫔妾不敢。”
“不敢,你们有什么不敢?你们要明白这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愿意宠谁就宠谁,谁也阻止不了。既然,你们想知道窈嫔是如何做的,那本宫就告诉你们,窈嫔在自己宫里开辟出了一块菜地,每天亲自照顾那些蔬菜,你们不是要学吗?去学吧。”皇后心口突然针扎似的密密麻麻的疼起来,疼得她差点软在榻上,下一秒她就忍住了没露出异色,从外面看起来谁也想不到气质雍容华贵,端庄大气的皇后正在忍着痛。
虽然只有一瞬间的异色,但还是被鹿苑瞧出来了,鹿苑心里埋怨起今天来打扰皇后的妃嫔。
见皇后脸色隐约泛白,且皇后也不想再谈下去的样子,鹿苑上前半步,面带微笑,客气疏离:“各位娘娘小主们,若是没事了,皇后娘娘也要处理其它事了。”
妃嫔们忍住心中不满与好奇行礼离开。
她们一离开,鹿苑就立马让笙花把止心痛的药拿过来,她自己扶着皇后进休息的东小偏殿,扶着皇后在卧榻上半躺着。
笙花把药丸拿过来后又立马服侍着皇后用了药。
皇后这时候才将硬撑着的那口气散了,人完全的软在榻上,闭上眼,微微喘气。
过了一会儿脸色才逐渐恢复过来。
鹿苑心里还气的慌,“娘娘何必要见那些人呢,她们过来不过是想让娘娘出头为她们讨得好处,自己却躲在背后,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鹿苑又道:“娘娘你又何必告诉她们窈嫔是靠什么才晋升的呢。便是不说她们又能如何。”
皇后依旧闭着眼,但开口道:“我自然是知道她们的打算的,可是本宫是皇后,这些躲不掉的,再者见了她们告诉她们窈嫔是如何晋升的又如何,她们那些人啊,本宫了解,从小养尊处优,别说让她们种地了,便是平时多沾了点灰尘都不能忍受,若是让她们和窈嫔一样开辟菜园子,亲自动手,她们受不了的。”
而那些妃嫔呢,一回去就迫不及待的在自己宫里划了块地方作为菜园子,把那些名贵的花草全都拔了,如果能让自己得皇上的宠,拔几颗花草算什么。
几处宫殿忙的热火朝天。
温贵妃身子自从生了大公主后就一直不好,长年缠绵病榻,刚喝了药,靠坐在床上看诗书。
清如走进来,道:“娘娘,不知为何宫里其她娘娘小主们从坤宁宫回来后都在自己宫殿里准备开辟出种菜的地方。”
温贵妃翻过一页眼神依旧看着诗,道:“她们去皇后宫里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窈嫔晋升一事,她们希望皇后可以出头劝诫皇上收回成命再不济也希望皇上不要总是宿在窈嫔那里,也去她们里。只可惜,皇后是不会为了她们去拂皇上的意的,更何况她已经是皇后了,只要她管理好后宫,她的位置就稳当的很,所以没必要去惹皇上不高兴。”
清瑶询问道:“娘娘,那咱们要不要也投皇上所好,也开出一块地来?”
温贵妃摇摇头:“本宫这身子又不能侍寝,就算皇上不来,可本宫有大公主,位置稳当着呢,不需要做那些争宠的事,没得惹一身骚。”
说了这么一会子话温贵妃感觉有些累了,摆摆手:“本宫累了,要睡一会儿,你们俩下去吧。”
清如和清瑶扶着温贵妃躺下,盖好被子才出去。
至于事件主人公的离萝在干什么,她既然是嫔了,是一宫主位了,自然是要搬地方了,其实还是在同一座宫里,只不过她之前住在东偏殿也就是合欢殿,现在她搬到主殿了,永寿宫一直都是只住了她一人,玄庭帝知道她不喜欢同人合住,所以也没安排其她人来这。
在她还是贵人时这永寿宫就是她的,现在不过名正言顺罢了。
旺儿抱着一个胳膊高的花瓶问:“娘娘,这花瓶放哪儿?”
离萝看了看,指了一个地儿,旺儿就把花瓶抱过去了。
那边春月又在喊:“旺儿,旺儿,你来和我一起抬这个箱子。”
旺儿又赶紧跑过去和夏月一起抬箱子了。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容。
主子身份高了,她们这些伺候人的自然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要不,怎么人都想往上爬呢。
离萝是主子自然不需要干活,所以她躺在走廊下的摇椅上,秋天的暖洋洋的。
离萝突然想起来,再过不久就要秋围了。
去年秋围时她感染了风寒没去成,遗憾了好久,困在这压抑的后宫,她对再过不久的秋围期待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