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朝堂之上 第4章 艳遇

苍凌的话一出林澈收起了刻薄面目，态度好转道：“啊小侯爷日理万机的，怎可与下官这种咸鱼比？六殿下快快坐吧，这菜都要上了。”

苍凌说完收起眼随手拿起案上的鲜花饼咬着，刚周祈远那一眼好似还在自己身上，脸上觉着烫。

周祈远坐在苍凌对角的位置，神情很淡看不出心情。

丫鬟一人端一菜盘，摆的席上无空桌，八珍玉食满满。

一队丫鬟走完来一队不同于前面衣着的丫鬟上酒，几个丫鬟分别跪在宾客边角，倒酒的动作专业不失美丽。

席间杯觥交错，遗簪堕珥。

周纶之一手摸着暖玉扳指，视线落在末位：“苍兄今日能来实在让本王惊讶。”

苍凌前脚刚坑了秦家等同于坑了二皇子一党后脚出现在人家宴席上，不只是周纶之席上每一个人都好奇。

好奇侯府的态度，苍凌到底要站哪派。

这问题他正好押题成功，苍凌道：“下官太久没出门，脸叔父都看不下去，二殿下此等盛大的宴席苍某来沾沾喜气，还感谢殿下能容我吃一顿霸王餐。”

众人心里佩服，果然问等于白问，苍凌当年可是二连状元，文官的嘴皮哪有那么容易套出有用的话。

周纶之举杯道：“苍兄来本王也是高兴，日后可要常聚。”

这是要与侯府来往的意思，苍凌虽坑了秦家但赤州那点小钱对于他们讲损害是微乎其微，侯府这么大的力量换谁都要最大诚意去拉拢。

众人都举杯喝过，苍凌喝的是果酒，对他来说刚刚好，又能尝鲜又不会喝酒误事。

鹤云楼准备的舞娘进场，舞了一曲谪仙，琵琶间奏引得人陶醉。

苍凌看舞的同时偷瞄了眼对角的人。

卸下那青素面绸大氅整个人清爽不少，里边依旧穿的那件雪袍，对方脸侧着也在赏舞。

苍凌微皱眉，这人怎么还戴着那缩小版剑穗样式的耳坠，而且是两只耳朵都有，不过也只是好看的出挑。

他注意到的同时也有其他人注意到，那边人兴许是心直口快还是有意调话头问道：“六殿下这耳坠真是好看呐。”

周祈远偏头脸上浮起笑意：“小玩物罢了，不值钱。”

周纶之哼道：“那可是母后赏六弟的。”他又想起什么趣事道：“各位不知六弟从小就长得好看，母后就把他当女儿养，总爱给他戴些女孩子的东西。年幼读书时夫子还因为这事罚六弟抄写呢，这么多年了母后还是对六弟如此疼爱。”

本就是皇后癖好倒让周祈远成了笑柄。

席间响起细碎的笑，王明舟笑完直言赞赏：“得亏六殿下生的秀气，换个人都得嘲他有怪癖！哈哈哈哈。”

周祈远的父亲是大周有名的美男，母亲又是一等的才女，生来的孩子也出挑。

舞毕。

那挑话的人道：“接下来下官准备的这个项目二殿下定然没见过。”

周纶之道：“哦？那就期待下秦兄了。”

他名唤秦傅元，任职户部侍郎，秦年瑾的儿子也是唯一的嫡子。

秦傅元拍手，后幕推上来一位穿的单薄的女子，那女子眼上蒙着布，她跪在中间。

周纶之：“这是？”

秦傅元道：“此女是下官从窑子买来的舞姬，等下她会舞一曲，但曲调由殿下选。”

周纶之问：“怎么选？”

丫鬟递来一张薄纸，边上的林澈明白道：“殿下可写一词念出来看看舞姬能不能舞出来。”

秦傅元：“林兄懂我。”

苍凌大概明白心道：“这不就是蒙眼按照词做动作的游戏？”

周纶之写了一词：“四面楚歌。”

那女子身轻如燕，起腰力度大，竟然跟着管弦节奏做出空中旋风的动作，又俯身在地做聆听的动作，一个高难度转圈的动作身上那粉衣如莲花盛开，琴音急促她却每一个点都踩上了，惹得众人连连拍手叫好。

这一舞让周纶之禁不住心欢，他连点几个，苍凌这个位次离得最近那女子在尽力放轻呼吸声，这一动就连着好几首刁钻高难度动作。

周纶之鼓掌道：“最后一个。”说完他翻手从果盘上扔了个果子，他道：“姑娘可能找到本王扔下的果子？”

这一连串的舞不仅需要体力扎实的基本功还要极好的听力才能不误踩节点。

那女子一步步走向周纶之的位置在差不多的距离跪下身来找果子，这时的周纶之手上拿着一把弓，他对准了女子的方向大幅度拉开弦。

只听“嗡”的一声地上那女子吓出破音，冷汗顺着白净的脸往胸襟钻，她像受惊的宠物在原地呆住，席上有人因着快意连连拍手喝彩。

周纶之哈哈笑道：“最后一首惊弓之鸟！”

大伙鼓掌叫好。

女子反应过来是戏弄没有生气之色连忙叩首行礼：“奴婢惊扰了殿下还望殿下饶命。”

周纶之摸着手上的弓道：“好说。你回到原位去。”

女子听命回到原位站好。

“这把弓是父皇秋猎时赏给我的，名换霸气弓，此次拿出来试试威力。老六——”

又是霸气又是老六，苍凌这屎一样的笑点没蹦住成一声轻哼。

心道完蛋。

周纶之掐准看过来：“本想让六弟试试，这么看苍兄更感兴趣呢？来。”

马双全拿上弓交到苍凌手上，这把弓雕着金流沙龙爪，拿着沉。

苍凌是先怀疑起这二皇子自己不会用弓想要周祈远出嗅，眼下轮到他了！

周纶之道：“苍兄若是能射中此女子头顶的果子，这美人就赠与你，如何？”

苍凌这边还想着婉拒对策就听到有人说：“用活人做靶子未免过分了些。”

听这不顾死活的语气苍凌一下猜出是谁，台谏院付清，一个有一腔精忠报国热血却没情商的寒门大学霸。

苍凌当年科举拿了会试状元和殿试状元，而付清作为他的上届连中三元，乡试会试殿试状元，算得上过关斩将的当代文科“关羽”。

秦傅元笑道：“付兄这不是瞧不起苍兄的箭术嘛！”

林澈也起哄：“当年秋猎靖北侯一把醉沙弓断层拿榜一，有其父苍兄能差到哪儿去？”

这一句一句的苍凌被推上风口浪尖，进退两难。

“小侯爷是文官，而且自小长在京中哪有时间学这个？”

说话的人离王明舟近，这般温和的人是四皇子周谦。

苍凌拿着弓比划一下最后起身道：“二殿下玩的如此高兴，下官不敢扫兴。”

周纶之那群人掌声不断，等着看戏。

苍凌心里笑，对付这孙子不得给他瞧瞧空军视力、服兵役曾练出肱二头buff叠满的实力，给他点惊吓！

苍凌温声道：“姑娘要信我，不要乱动。”

刚那些言论不免让女子对苍凌实力存疑，但听他这么说莫名安了心。

苍凌两指捏住箭矢架在弓上，缓缓拉开弦，底下的人替他捏汗，全场目光集在他那握箭的两指。

箭头一出见锋芒在杯中滑过磷光。

一道虚影，一瞬已将女子头顶上的那青果子震成四块，余力未完直插进门梁。

苍凌嘴角微扬。

第一个拍手声响起苍凌下意识望向发声处。

毫无准备对上周祈远一双冷若冰霜的眸，本是苍凌俯瞰着对方气势稳占上风，但因着主角光环他耳根被这一眼烧出红。

这次王明舟手拍的最响：“小侯爷好臂力！！”

苍凌一个看似玉软花柔的文官一箭射出惊人的力准度谁看了不傻眼？

大伙反应过来后也跟着鼓掌，周纶之喝下酒藏着嗓子里那闷气笑嘻嘻道：“本王就知道苍兄会一鸣惊人。”

苍凌心道，切。

“殿下谬赞。”苍凌。

热闹一番后散席已是丑时，外边街道依旧不减人气。

大家互相道别，各回各家。

苍凌离席算晚，一出门被风吹醒三分，吹一会习惯了外边温度，这醉意开始上头。

“修安？”

他又想起来修安被自己派去送人，此时只有靠自己找马车。

走两步脚底发虚，视线不聚焦不小心踩空，他一边肩膀往前歪，身后忽地一只手稳稳钳住他的腰窝。

苍凌扭头看见一张极度危险的脸！

我艹周祈远，脏话差点飙出嘴……

也是头大，这些天东躲西藏的还是撞上了这人，贴脸的主角光环让他喘气困难。

“…六殿下。”

逼近看苍凌觉得王明舟形容的不妥，这哪是秀气明明是妖气。

要不是知道这人设定是好人，苍凌都要想想尸骨要埋哪儿了。

周祈远很绅士地扶住他，说话语气轻飘飘的。

“小侯爷可是醉了？”

苍凌摇头：“怎么会，果酒而已。”

周祈远轻挑左眉，看他真诚的脸不像说谎再道：“那酒是被做过手脚的，小侯爷不知道？”

苍凌这下觉得哪哪儿都疼，要不是为了端住人设差点要原地跳出三米来。

周祈远补充道：“换成米酒了。”

苍凌：？

说话说一半会死人知不知道？

苍凌笑：“想是拿错杯子了。”

余光扫到修安的身影苍凌好似看到黎明的曙光，“多谢殿下搀扶。”

修安过来接住苍凌对着周祈远行个礼便搀扶自家主子上马车。

*

皇宫里巡卫换班，老公公小步跟在皇帝銮驾侧。

“你说这苍凌为何去了老二的席？”

老公公垂首道：“想必是闷得慌去热闹热闹。”

昭帝笑道：“你也开始糊弄朕了？”

老公公大气不敢喘连忙道：“皇上恕罪。”

昭帝摆手：“一惊一乍的，朕让你说你说好了，不定你的罪。”

有了这话老公公心里松口气再道：“老奴觉得小侯爷是为着侯府去的，前天他损了秦家的脸，这会是前去温关系去了。”

昭帝道：“这些年秦年瑾瞒着朕赤州变富的事情没少在赋税上捞好处，朝臣都惧怕秦家势力，太后又有意作保，朕实在是缺一个切口。”

老公公：“红鹰卫是信得过的。”

昭帝明白道：“明日私下召林澈。”

“老奴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