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十九停了手上的动作,满脸无语,道:“你看看这个地方,它像是藏得下猫猫狗鸡的地吗?”
系统道:【请贵方不要打断我,重新检索资料是很麻烦的,而且我说的不是猫猫狗鸡,是灵犬】
姜十九翻了个白眼,无奈摊手,道:“那你接着讲。”
系统继续:【盘瓠后来身死,葬于大荒山南边,身躯化为缠神索,被太古魔尊所获,后期陪同征战,嗜杀无数。时至今日,依旧是令六道感觉害怕的大杀器】
姜十九道:“所以,现在这个很牛逼的大杀器,就在这间屋子里?”
系统【没错,贵方只需要找到缠神索,然后拿到姜清来面前,揭发主角想要对宗门不利就行了】
姜十九听完,瞳孔地震:“这剧情才开展到哪里,怎么感觉这事一做,我就能直接判死刑了。”
系统道:【那贵方的意思是?】
姜十九道:“当然是据为己有,这才符合原身的调性。毕竟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一上来就是杀招?”
系统道;【什么都想要,本来把握节奏这事就得作者干】
姜十九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它了,继续卖力搜索。
这翻翻那找找,连床板都被她掀了,也没有发现缠神索的痕迹。
就在她失望之际,余光撇到床的帷帐上,有一根黝黑且不起眼,拿来绑帷帐的组绶。姜十九手一拉,那根组绶就到了她手上,帷幔也因为没有了束缚散了下来。
她把那根绳子拿在手里细细研究起来,普通的黑绳子,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若不是因为绑着帷幔,它甚至不能被冠上组绶的名字。从什么角度看,都只能被认定,这就是一根破麻绳。
随后她又拿在手上绷直了,只有一臂长,心道:这玩意上吊都嫌不够长,可能是什么缠神索吗?
就在她准备缠回帷幔上的时候,那根绳子却突然动了,像是有了生命一样,迅速缠到了她的手腕上。这种情形直接把姜十九吓得跳了起来,她疯狂甩着胳膊,可那绳子却因为摆动,缠得更紧了。
“系统,快救救我,这缠绳索想杀我。”姜十九吓得直接说了出来。
“谁杀人会选手腕的位置。”回答她的不是冰冷的谷歌声,而是一个听起来爽朗的男声。
真是活久见,绳子开口说话。
那绳子贴在手腕上扭了两下,那道爽朗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问道:“你是何人?”
姜十九脱口而出:“我是你大爷。”
那绳子疑惑道:“大爷是何物?”
姜十九呆愣片刻,见它没听懂,随即打了个哈哈道:“就是...一种称呼。”
见它没有下一步动作,也没有收紧的趋势,她小心翼翼地打算把绳子从手腕上扯下来。食指刚刚靠近就被察觉到了,那绳子立马又朝她手臂上爬了一截,连忙收手,不敢再动。
绳子又动了一下,一端翘了起来,道:“大爷这词,倒是新颖,不错。”
随即,绳子又开口道:“你是如何发现我的,还有你如何识出我就是缠神索?”
这绳子除了勒得手紧了点,并没有其他举动,所以姜十九很快就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此时她甚至有些稀罕了,这玩意太对胃口了,生有灵智,除了不符合系统所讲的嗜杀形象,倒也算个宝贝。
她略一思索,道:“当然认识,您的威名谁不知道。您叫盘瓠,最初应天地而生,化为灵犬,与天地同岁,日月同辉。死后化为缠神索,称霸一方,只要提起您的名字,可以说是人人惧怕,闻风丧胆,若是方圆百里有敌人知道您要来,直接就能吓得跪地求饶。”
“你说的很对。”,那绳子一端高高翘起,拟人化点了点绳头,对她的话表示赞同。
姜十九见它这么好糊弄,压制住上扬的嘴角,心中坚定了想要据为己有的念头。
趁着它陶醉的时候,她悄悄问道:“系统,有什么办法,让缠神索听我的话,最好是和其他小说里面,用什么契约,走认主程序之类的。”
系统道:【这种随天地所生的灵,契约怎么可能束缚的到】
姜十九垮脸:“作者也不行吗?这是我创造的世界,我不能随心所欲,现编一个办法?”
系统道:【您现在的身份是炮灰姜十九】
“......”
姜十九语气不善道:“你是真的没有办法,还是因为我不是主角,所以拒绝提供方法?可是你别忘记,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不帮我,我何必还要辛苦完善剧情。”
沉默良久,系统才道:【契约确实束缚不到它,但是你的提醒,确实让我想到了办法】
姜十九顿时眼睛一亮,恍然大悟:“你是想说,让它像你一样,以绑定宿主的模式,绑定在我身上?”
系统道:【是的】
姜十九道:“具体如何操作?”
系统道:【你让它自己亲口说出一句承诺,我就会形成空间束缚协议,即使它跑了,最后也能传送回来。】
姜十九沉吟片刻,又道:“万一它发现后恼羞成怒,想要伤害我逃脱协议怎么办?只能承诺一件事吗?”
系统道:【一句话,就和贵方当初撞车后,所用激活码一个道理】
姜十九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绳子,对着手腕上的黑绳子问道:“盘瓠,你有主人吗,或者说认主了吗?”
盘瓠翘着一端绳尖,道:“为何要认主屈于人下?”语气中尽是对认主这个词汇的不屑。
姜十九恍然,敢情还是个高智绳呢。
思忖片刻,她问道:“实力派说话就是有底气,那您现在,是魔族那边的合作伙伴吗?”
盘瓠道:“合作罢了,谈不上伙伴。”
姜十九又试探道:“什么大合作,莫非是打算灭了这上云宗?”
盘瓠道:“我和上云宗井水不犯河水,我灭他们做什么?只是那魔族女答应为我重塑最初形态的肉身,我来走一趟,捆个人走。”
姜十九道:“那您要捆谁走?”
盘瓠道:“一名女子,叫姜十九。”
得了,一来就捆上了!
姜十九听完,象征性甩了甩手,盘瓠在她手上盘得稳稳当当。
片刻,她才缓缓开口:“您看,你要不要换个合作对象。”
盘瓠不解道:“为何要换?”
姜十九道:“因为我想当这个合作对象,我也可以给您重塑肉身,而且我真的...真的十分敬仰您,不然我怎么会那么清楚您的过往事迹。”
盘瓠立起绳子一端,在她手腕上左右摇摆。
随后又从姜十九手上退了下来,缠上了帷幔,爬到了和她脑袋对等的高度上,像是在审视她这句话里有什么其他意图。
姜十九见手被松开了,吁了口气,道:“重塑肉身,我这里就有现成的材料。”
说完,姜十九从神识里将她那具替身给拿了出来,放到盘瓠面前。
两个一模一样的姜十九,一动一静。那具肉身栩栩如生,盘瓠嗖的窜了上去,围着那具身体不停打圈。
须臾,它从那具身体上下来,又缠上了帷幔,声音有些按捺不住的高兴道:“可以,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又或者,有什么想要杀的人?”
姜十九道:“都不需要,我需要你说句话。”
盘瓠疑惑道:“你很奇怪,你是想用什么咒语或者契约困住我?”
姜十九摆摆手,道:“当然不是,我只是需要一点点保护,所以希望你保护一下我,咱们立个君子协议,你只要承诺我就行。”
盘瓠道:“你想要我承诺你什么?”
姜十九笑眯眯道:“留在我身边保证不会让我受到伤害。”
盘瓠道:“就这样?”
姜十九道:“就这样。”
盘瓠许久没说话,在一根绳子上,姜十九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就在她以为盘瓠不愿意,准备再游说一番时,盘瓠开口道:“我会留在你身边保护你不受到伤害。”
这时轮到姜十九沉默了。
盘瓠做了个歪头绳的姿势,看着面前的人咧着个嘴笑,但是却一言不发。他心想:这女子怎会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难道真的有什么契约,可以困住他?
可他并未感觉身体或者神识被入侵,何况这天地间,不可能有人能强行契约他。这女子不过金丹中期修为,杀她易如反掌,随后释怀。这种小姑娘实在天真,一个承诺,就觉得别人一定会遵守。当然,在他没有拿到肉身炼化之前,也是可以顺带保护一二,但肉身炼化之后,可就没这必要了。
显然,盘瓠并没有深究,为什么一个这么年轻的修士,能一眼洞悉他的真身。
姜十九此刻正在疯狂和系统连线:“快,搞定了吗?它刚才已经承诺了。”
系统道;【可以了,对方达成口头承诺,达成空间效力。如果对方完成不了,系统会强行控制它完成的。】
姜十九赞道:“Good job!”
协议已成,她回过神来,对着盘瓠伸手,道:“跟我走吧,这屋不适合你的气质,咱换个好点的地方呆着。”
盘瓠见她终于回神,问道:“对了,你叫什么?”
姜十九一听,嘿嘿笑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你要捆走的人,姜十九啊。”
盘瓠大惊,那她刚才一系列说法便都是为了获取信任有意为之,可为何现在又自曝家门,难道觉得他并无威胁之力,又或者以为他真是那么信守承诺的人?想起之前她所问所答,深感上当受骗。
思及此,盘瓠瞬间怒气上升,那根黑色的绳子泛出一缕金光,准备将骗子姜十九捆住,再拿到那具肉身,一并带下山炼化。
金光一起,姜十九抬手将替身扔回识海内,对着盘瓠悠悠道:“你想做什么?不守约?一把年纪,怎么言而无信。”
盘瓠怒道:“言而无信?人若一死,便不会流传出去。”
话音落,一道五彩斑斓黑的绳子朝姜十九袭来,她不闪不避,脸上始终挂着浅笑。
盘瓠见她如此轻视,心中更是大怒,直取她咽喉。他刚一近身,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飞出去,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这力道,为何和他使用的一模一样?金光再次泛起,比之先前更甚,盘瓠悬空于半空,以破空之速袭来。
却在距离姜十九面中三寸不到的地方,被一道更大的术法击飞出去。有了警惕,这次倒是没直接掉地上,堪堪被逼退到了墙面,停了下来。
一股巨大的挫败感从心里生了出来!
“你究竟是谁?”盘瓠的声音里满是不解。
姜十九笑道:“我告诉你了,我就是如假包换的姜十九啊。”
盘瓠仿佛受到极大打击,不可置信道:“为何?为何我会捆不住你一个小小金丹?”
姜十九作出惊讶状,道:“对呀,你不是上古魔器吗?我听说你还能捆住神仙,怎么连我这个区区金丹都捆不住?”
盘瓠沉默,他不打算再尝试第三次,此女身上定然有别的东西在保护她。心思一转,他打算先离开,等到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后,再行回来取她身上的那具肉身。
嗖的一声,他冲出房门。就在盘瓠准备扬长而去时,又迎来了那股力量,直接将他打回了房间,没有预料,又是一声啪嗒,掉地上了。
姜十九看着摔在地上后,一动不动的绳子,她蹲了下来,问道:“你都飞出去了,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是舍不得我?”
盘瓠躺地上,此刻真像一根没有生命的破绳子,散发着淡淡的死感。
随后她又站了起来,自顾自坐到了凳子上,晃了晃空空如也的茶壶,嘴里念叨:“裴宴这里连壶冷茶都没有,真是太穷了。”
“我第一次见闯别人卧房来吐槽别人没茶水喝的。”裴宴的声音和他的人同时出现。
姜十九撇了一眼地上的绳子,目光转向裴宴道:“你提前适应一下,以后我就是这里的常客了。”
当她说到常客的时候,裴宴的表情有些复杂,似不悦,又似欢喜。
裴宴道:“你到一个男人的卧房,当常客。”
姜十九啊了一声,心道果然,男人听什么都能多一层意思在上面。
“脑子是黄的,听别人说话,也是黄的。”姜十九凉凉地怼了回去。
裴宴道:“什么正经姑娘,会趁人不在,将床翻个对调?”
姜十九下意识转头,心道糟糕,床被她掀得乱七八糟,还没有给他复原,就被逮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