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青色炎轨长长地划过纯黑异空间,白紫为飞船主调,折叠机翼展开,两片半透明呈鱼鳞状的太阳帆展开双翼。
太阳帆曾是人类穿越星际的能源收集装置,在这个没有太阳的世界,太阳帆已不靠太阳收集能量,或许它应该叫灵能帆,但也许是人类对往昔岁月的怀念,让太阳帆成为不需要太阳的灵能装置。
透过驾驶室的全息窗口,再次飞越一望无际的巨型空间站——帝国之星,漫长的飞行中唯有这艘名为“梦云翼”发出持续稳定的啸鸣,电流声凝聚成的呜鸣如高速行驶的轻轨,渐渐平息下来。
比小白母舰还要大上几倍的战舰——泰坦,如靠岸的巨轮,正沉睡在银白的金属大陆上。
随着梦云翼的靠近,泰坦发出询问信号,将千子给我的停靠信息告知后,我便跟随舰船人员指引进入对应的入舰轨道。
关闭太阳帆,因吸收灵能而散发微微紫光的半透明光翼折叠,梦云翼减速进入泰坦内部昏暗闪烁红黄光的入舰轨道,呼啸的飞船与狭长的轨道产生剧烈的噪鸣。
持续减速后,终于安静下来进入停机坪。
填好资料,我怀着高兴的心情迈入这座圣殿骑士军校,并携着成为一个“间谍”的兴奋。
没人发现我的真实身份,或许是有身为中校的千子推荐,我十分轻松地就混入这群学生当中。
我并没有与千子亦或是他的队员们一起,而是从入门级训练开始,千子说要等我过了特种兵的门槛再谈一起训练的事。
随他喜欢,军校的生活让我感觉回到了学生时代,唯一不同的是相对于大家的夜生活,我的夜生活更加刺激。
通过折跃门,我每夜都在不同的边境浮陆猎杀邪神的信徒,这不仅可以贯通白日学习的知识,更重要的是死去信徒身上能够收集到一种名为泽洛的物质。
泽洛是一种灵能结晶体,几乎所有需要灵能的物与人都离不开泽洛,这也是泽洛价值高的原因,而越强大的灵能者或信徒,死后残留的泽洛结晶也就越大。
我击杀的信徒大多是残留如沙粒般大小的泽洛,这还得通过小白才收集得出来。
这种泽洛尘,价值低些,但据说有部分有钱人称它为“紫粉”,只需要一口,就能无任何后遗症的体会死去生物最强烈与浓厚的情感。
在我看来,这就是一群瘾君子吸骨灰。
我收集泽洛不仅是为了卖钱,小白也需要泽洛维修母舰,泽洛尘虽然不如大块的泽洛结晶品质好,但对于供能或维修,这两种泽洛差别不大。
就这样,我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大概是快到一个月的时候,那时我已经学会运用风元素,并向着风的进阶元素气前进,我能够借助风的力量化作缠绕□□的气。
气是十分奇妙的无形元素,它也不是像其他元素那样直接攻击敌人,气元素最主要的运用就是强化自身。
与□□强化不同,气的强化没有上限,是一种体外灵能的加持,这种加持也能反过来强化肉身,但仅仅如此还配不上魔法系最强元素之称。
气的最高境界是感应,类似道法自然的万物融合,直到现在我也无法摸到它的门槛。
痴迷于变强的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搞人际关系,在某次进食时,我强化的精神力捕捉到对于我的一些讨论。
我根本不想听到这些闲言碎语,但就像是风告诉我的,我无时无刻不在锻炼气的强化,正如之前练习黑炎甲那样,这两种力量一直常驻在我身上。
“……”
“他啊,是那个皇二代插进来的,奇怪得很,但精神系都不是蛮神经的,哈哈,神经系嘛。”
“……皇二代?一条被赶出去的野狗罢了。”
我转头看去,那一桌坐满了人,大概十几人边吃边闲聊,说话的那人是个强壮的男人,大概30岁有余,他见我望他,狞笑着叫道:“看什么看!”
“你刚刚说什么?”
他一拍桌子,哼笑一声:“你耳朵不好?还是脑子不好?”
他这么一说,同桌的都大笑附和着,“你一个连新兵都算不上的敢跟我们叫?吠什么?”
这些混日子的老油条,“千子贵为执政官养子,身为上校军官,岂容得你们这些下三流的东西议论!”
他们面面相觑,最后那壮男站起来,“你说什么胡话,千子也就中校,身为执政官养子这样丢脸,凭什么说不了?”
我没想到千子居然没有按剧情晋升上校,也许是暴龙大祭司不够强的关系,“那也轮不到你们这些垃圾来评。”
“哼,垃圾?谁是垃圾还不知道呢!刚晋升中校就放跑重要通缉犯,就连自己的战舰都被击沉,你以为就凭他捡狗屎运,逮着个大祭司就晋升上校?”
脑中一片空白,咽喉爆发野兽般的怒吼:“闭上你的狗嘴!”
一桌人见我气极,一拍桌,手指着我,“干什么!找事是吧!”
哗的一声,我左右两桌人也一起站起来,三桌人如狼群般围了上来,这是一整个班。
这里的学生大多是未来上战场的士兵或军官,但也有一些现役士兵会来这进行训练,这伙人来自军队,一个个都虎背熊腰,站在一起就带着肃杀的血腥味。
那领头人站到我面前,我双拳握紧,没有说话。
我不能再给千子添麻烦。
他那双锐利如鹰的眼见我沉默,耻笑一声,吼道:“跪下!”
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又怎会服从这些人?
他见我不跪,猛地发力一脚将我踢倒,我不得已匍匐在地上,待愤怒的耳鸣如潮水般过去,只听到:
“说:‘千子是条野狗。’”
所有的一切都被抛到脑后,重归的怒火化作海啸将理智的大陆冲毁。
心底我对小黑说:‘离开我,马上!’
听话的小黑没有疑问,从我的裤脚溜走藏了起来。
我爬了起来,像狼一样扑倒面前的男人,没有任何灵能加持的拳头一拳拳落到那人的脸上。
鲜血飞溅,牙齿脱落,正当我要打第5拳时,后背一股强大的推力将我踢走,“打死他。”
骨头折断的异响,人的哀嚎与吼叫,血味夹杂着暴躁的热气,混战开始了。
第二次我爬起来,打断两个人的鼻梁骨。
第三次,踢飞了一个人……
这场战斗没有灵能,完全是血与肉的搏斗,我不知道当时我到底怀着怎么样的感情,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但我唯一记得的是,我只想这样打服这群没有灵能的人。
骨头折断,口吐鲜血,我带动被打折的右臂,软趴趴的手掌被手臂带动,一击肘击狠狠砸倒一人。
“你这个疯子。”
我大笑着嘲讽剩下的十人,手断了,我还有脚,脚断了,我还有牙。
“怪物!”一人带着恐惧,失去理智地殴打无法动弹的我,直到他的拳头变得软弱,他松懈的那一刻,我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头将他撞昏。
身旁响起惊恐的怒吼,另一人带着致人于死地的拳头将我送回一个小时前。
或许是这场战拉的太久了,我只回到我折断手掌的时刻。
那是用力过猛手掌脱臼导致的骨折。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我只断了几根肋骨与一只手一只脚的骨头,就打倒了大部分人,还有七个人。
我又一次站了起来,十几次还是二十几次,无人会记,他们只是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震惊在原地。
血块被咳了出来,“让你们一只手都打不过我的废物们,上啊。”
人群再一次扑了上来,因为恐惧失去力量的拳头,终于在愤怒的作用下将我杀死。
第三次死亡……
第四次死亡……
最后一次死亡,我将所有人都打倒,空旷的食堂早已没了人影,只剩一地痛苦着不停扭动的人。
我踉跄着走向最近的椅子,大口呼吸肺中的血腥味,啐出口中涌出的血液,正当我靠着餐桌等待被发现时,一开始被我击倒的领头人呻吟着站了起来。
他望了眼一地惨状,满是血丝的黑瞳死死盯着我。
我朝他笑了笑,但被咳嗽打断,“抱歉。”
我示意他等一下,等我理顺气息,便笑道:“睡得舒服吗?”
“你这只看门狗。”他跨过地上一个个人向我走来。
唯一还能用的手撑着桌角,我再一次站起来,战斗还未结束。
一种冰凉感碰了碰我的手指,是躲在桌底下的小黑。
‘够了,你要死了。’
就差最后一步,我怎么能死呢?
‘你死了多少次了?’
‘我不会死的。’
我抛下小黑,走向同样身受重伤的男人。
他见我踉跄走来,猛地一个冲刺将我扑倒,紧接着便是一拳挥向我的肚子,我呼吸一窒,瞬间挥出右手打伤他的眼。
他立马一拳砸断我的牙,他的拳头还未收回,带血的牙便死死咬住他还未收回的手指。
他吃痛尖叫一声,抽着冷气用左手疯狂地一拳拳打着我的嘴,我则挥动右拳打他另一只眼。
“啊!你这个混账,我TM要打死你!”
原始得让人难以理解的斗殴,双方机械般一拳又一拳殴打着对方。
他的愤怒随着痛苦与恐惧而流逝,最终转变为一声声求饶:“够了!我说够了。”
只可惜我已无法听到他的投降,我的牙咬死猎物,只至将其击倒。
世界在旋转,愤怒与肾上腺素退去,寒冷才像永夜的风雪落在我身上,我甚至连小黑溜到我身上都没感觉到。
模模糊糊中,听到一人惊叫道:“呀!啊!老大,你们怎么都倒了?啊!快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