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笼中凤夜啼惊新妇,栏里虎鲁莽惹旧仇
接上小节:
“呜呜...呜呜...”
蓝田忽然听到一阵低低的哭泣之声,在这暮色四沉的时分,在自己的后窗处,隐隐传来。
蓝田心中一凛,那哭泣听起来是个青年女子的声音,时断时继,呜呜咽咽,似乎偶尔间还夹杂了些低低的只言片语在内,只是随着晚风吹拂,树叶沙沙,倒不大听得真切。
蓝田皱了皱眉毛,他方才在这屋内的前后窗子处都略站了站,既是熟悉一下自己所在的环境,也见识了一番祁府的豪奢。
别的不说,便只这祁家当家二少自已居住的院落,论起规格来,便足有当今北京核心区域的一间老四合院那么大。前后几进,层层叠叠,不知有几十间房舍,更遑论整个祁府大宅有多大了。
而且这院落本身虽是祁家整个大院大宅大花园子里的一部分,同时又自成一体,关起前后院门和几处角门后,一样也是前厅后室、厨房仓房的样样齐全。从后窗望去,院子里也同样有个树林繁盛的花园子,当真是把园中园、宅中宅,院中院演绎得淋漓尽致。
一个字,豪!
而在本身这样大的一处院落里,还能听得到这样近在耳边的哭泣之声,想来,那哭泣之人便应处于二少爷的院中近处。
蓝田一时心中惴惴,实不知自己该不该去查看一下这暮色中莫名的哭泣。
身为一个文中万人憎的反派男妻,新婚之夜便被丈夫捆成肉棕子扔在一边,第二天又被留书一封赶自己滚蛋,这新二奶奶的地位有多惨,大概在各个时代的大宅门里,都实属罕见。虽说自己出的丑事都是发生在洞房之中,但毕竟已经入了那个哑巴男仆的眼。这世上,嘴不能言不代表话不能说。眼下这光景,实难知晓这大宅门里有会多少人正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等自己再出丑呢。
不过也罢,自己终归已经是穿进了书里,未来究竟是好是歹、是阳关道还是独木桥,回避和胆怯是没有用的,再说那也不是现实生活里,号称“玉面财狼”的自己一贯的狠辣作风!
终还是男人天生的好奇心和自来的胆量占了上风。
蓝田深吸了一口气,推开房门,竖着耳朵,朝那隐隐的哭声处而去。
走过抄手游廊、绕过假山,再过了月洞门,蓝田顺着女人的哭泣声走进了后花园,直至阴暗处一间低矮的房舍。
看那房舍外面的形容,大约有几分像是这院子里下人的住所。只不过这间小小的房舍偏居一隅,隐在后花园最幽深的所在,似乎和其他下人并不在一处。
蓝田越走得近,那房舍内的哭声并一些女人断续的说话声便清晰了几分。
“呜呜......你既天天这样连个指头都不肯碰我,当初又何必娶我......”
“呜呜......你便不会说话,却并不是个聋子,我说了这么许多,你就装着听不见吗?”
“呜鸣......今天二少爷不在家,我才舍了脸皮来问你,我是个妇道人家,话都说到这个分上了,你这爷们儿家家的,就算是个哑巴,不管用什么劳什子,总也能给我出个响吧?你这样装得和根木头似的,骗骗外人也就罢了,你骗得了我吗?”
房舍里没有点灯,借着窗外削薄的月光,隐隐可见两个人影。
女人好像伏在室内的桌角,一边抽泣一边诉说着什么,大概是说到了伤心处,忘记了压抑,声音渐渐大了。
“虽然你从来不碰我,睡觉也远着我,可是......可是一张榻上的夫妻俩,你觉得你当真能骗得了我吗?孔武,你......你以为你每天早起身上那副光景,难道我便不明白吗?没错,你是在躲着我,可是你也喝多过、睡死过,我告诉你,在那辰光,我摸过、试过,你根本就没病,你那劳什骨子可硬得很呢!”
“呜呜呜,你一个明明没病的身子,却偏生要和我装病,你就是故意不把它给我,是不是?你说,你说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第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