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妇女人爱热闹也比八卦,每天聚在一起的时候,不是东家长就是西家短的,当然自家的情况也会拿出来攀比攀比,例如自家的爷们怎样,娃儿如何的。
说起自家的娃儿呀,那些当了妈的妇女在人前嘴里总会谦虚的说自家的孩子哪不好哪不好的,其实是都是套路,还不是等着别人来反驳,一般人听见这等谦虚用词,总会说句,“哪能啊?你们家孩子怎么就不好了,我看着他/她可孝顺了/成绩可好了”等等。
通常这一来一往的最后都会变成商业互吹。
小河边,宁长溪蹲在宁芽旁边的石头上,一边看着热闹一边搓着衣服心里还挺乐呵的。
以前没在乡下住过也没怎么接触过乡下人,现在才发现原来乡下大妈们的戏也还蛮多的。
看热闹的代价就是她很快就成了大妈们聊天内容。
“哎呀,要说到厉害呀还是咱阿芽家的长溪厉害,每年都把那奖状一张一张的往家里拿,我可听我们家大柱子说了,长溪啊年年都是考第一的,看看咱们长溪这圆乎乎的小脸儿就知道一定是个聪明的孩子。”
宁长溪的表情是这样的,〈(゜。゜)
谁能告诉我,脸型啥时候跟聪明挂上钩了?
她咋不知道?
“哪呢,你们家大柱子也不错,我听我们家闺女说你们家大柱子在学校也被老师夸过呢。”这就是红果果的栗子,宁芽面上谦虚着,心里其实已经笑得花枝招展了。
大柱子娘跟宁芽哈哈的互捧着,冬子娘也忍不住加入了话题,
“阿芽啊,我说你就别谦虚了,前人不都说了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依我看啊你们家以前那些磨难都成过去了,以后可不就剩后福了吗?看看现在你们娘俩的身体好了,闺女也变聪明了,这啊大概就是老天爷呀给你的补偿。就像书里说的,这叫啥天将什么于啥人来着?”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宁长溪见冬子娘啥了那么久也没能表达出自己想要说的话,默默的给她把话给接上了。
冬子娘一拍手,“对对对,我想说的就是这句话,我们家冬子去年放假在家看书的时候就念过这句话,还给我讲了它是啥意思,不过我脑子笨,就光记住它啥的意思了,倒把这原话给忘了,听说啊这是这是古时候老有学问的读书人写的呢。”
好吧又一个拐着弯夸自家孩子的妈。
“啧,这有啥好吹的?我们家妮子也拿了好多奖状回来呢,我都不屑去说。”
林豆花平时说话总爱尖酸刻薄,所以在村子里人缘向来不好,大家伙气氛正好着呢,被她这一盘水泼下来,都不高兴了。
“是你们家妮子也厉害,不过我觉得论成绩还是长溪厉害,她可是年年考第一的呢。”
林豆花想起宁家妮那永远被宁长溪压一头的成绩,现在还被别人拿来挤兑她就气得头顶都冒烟了,她黑乎乎的脸拉得长长的,像极了别人欠了她八千块似的。
重生只是年轻了岁月,并不会增长智商,小学的题目虽然简单,但也并不是随便考考就能得满分的,宁长溪之所以每回考试都能得满分是因为人家从来就没有放下过书本,就算是毕业了也经常看书充实自己,而宁家妮上辈子虽然考上了大学,可是那也只是普通大学,而且她在之后的几十年人生里几乎每天都在跟别人抢男人,根本就没有再拿摸书本。
所以就算是同样的回到了童年时代,但起跑点终究是不同的。
一回到家看到宁家妮林豆花心里就烦,尤其是想起在河边的时候别人都夸宁芽是有后福的,她心里就忍不住的酸,凭啥生的都是闺女,她宁芽生的就算傻了好几年,病好了之后依旧比别人家的孩子聪明孝顺,而她生的这个呢,简直是生块叉烧也比生了她好,一天到晚丧着个脸,跟谁欠她似的。以前还能说听话点,可自从那次发烧好了之后就越发作了,先是瞎几把闹着要野草莓,害得亲爹断了腿,几乎耗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然后又说她偏心,重男轻女。
我呸!
儿子将来可是可以用来传宗接代,给他们养老的,她这赔钱货能吗?不能就别怪她偏心眼儿,别以为她没看见她眼底的轻蔑,连自己亲娘都看不起的人,能指望她将来有良心吗?敢指望她将来有良心吗?
“这一天天的,拉着个脸给谁看呢?有本事学学人家宁长溪回回都考个第一回来给我看啊,学学人家怎么孝顺家里的长辈,别整天光是顾着玩,连弟弟妹妹都不帮忙带一下。”
林豆花不开心就一股脑儿把自身的负能量倒给宁家妮。
即便芯子里是个几十岁的成年人了,宁家妮的脸色还是忍不住沉了下来。
她早就穷怕了,自从跟了富二代之后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就再也不想回到以前那种买件衣服都要犹豫很久的日子,可老天却跟她开了个玩笑,把她送回了小时候。
刚开始她的确是很开心的,毕竟一下子年轻了几十岁,还能近水楼台重新接近以后在华国举足轻重的未婚夫。
可是现在她就笑不出来了,所有的事情都跟她原来经历的不一样了,他爹没能救下叶保国,她也没能靠着她爹对叶保国的恩情成为叶臻的未婚妻。
重生的这段时间里,宁家妮试过很多次自来熟的凑到叶臻身边都没得到他的一个正眼儿,就连打算用宁长溪好朋友的身份来曲线救国也失败在了一开始的搭讪上。
宁家妮觉得宁长溪就是个抢了她身份的替身,以前她不在就算了,可她现在回来了,宁长溪这个替身却还贪婪的霸着不属于她的位置实在是太可恶了。
明明以前叶臻对她很好的,在她还是他未婚妻的时候,不管她想要什么叶臻都会给她买,更可况他前世还在他们退婚之后单身了一辈子,甚至从来都没有跟任何女人有过绯闻,宁家妮坚信叶臻是喜欢自己的,现在只不过是被宁长溪那个小狐狸精蒙蔽了双眼。
要是宁长溪消失就好了,要是她消失了,就不能蒙蔽叶臻了,到时候她只要在他身边细心安慰,叶臻就能再一次看到她的好,重新喜欢上她。
宁长溪支着狂跳的右眼皮,念叨着“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这是要有麻烦找上门的节奏?”
“迷信”叶臻嘁了一声。
“嗨,你这人,我就迷信了,你怎么着?略略略,来咬我呀!”小小年纪就跟块木头似的,一点都不解风情,安慰一句会死啊!以后肯定娶不到老婆,妥妥的。
“眼皮跳其实就是眼睑的两组肌肉——眼轮匝肌、提上睑肌——中的一组或两组,肌电不稳定或受到神经性刺激产生的震颤。跟财和灾都没啥关系,你嘛大概是用眼过度导致的,昨天熬夜看小说了吧?”叶臻说的是一本外国小说,他爷爷书房里的,被宁长溪看到了借了回家去看了两天。
宁长溪嗷了一声,男主一号就是男主一号,安慰人的方式也能正直得毫无感情起伏,她服了,甘拜下风,告辞!
有时候吧,理性的科学不一定正确,感性的“迷信”也不一定就是错误的,当身后一只拿着有迷药手帕的手企图出其不意捂着她的脸的时候,宁长溪突然有种麻烦终于落地的感觉。
屏着呼吸快速一手用力扯过突然出现的手,再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过肩摔把手的主人撂倒在地上。奶奶的,也不打听打听她是谁就敢下手,怕不是活腻了。
一脚踩在那人的背上,把他的手往后背用力一扯,顿时一声惨痛的“嗷~”直冲云霄,惊得路边落在树上的鸟儿全都飞走了。
宁长溪最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断了那人的两条胳膊之后捡起落在地上的手帕往他鼻子上一捂,那人哐当一下就晕了。
拍拍手上的灰尘,宁长溪把人翻过来一看,嘿,冤家路窄啊,这不是曾健仁童鞋吗?
这才安分了几年就又出来搞事了?
宁长溪看着地上物体投递趴着的人,看了看自己反应过快的手。
“哎!早知道就不把他弄晕了,还要费力把他弄回去,麻烦。”
叹完气,两只手抓着他的衣服把他整个人举在头顶上扛了回去。
宁长溪的这一彪悍举动再次震惊了村民,还引来了许多围观。
“老李我没看错吧?长溪丫头居然自己把一个人扛了回来?天啊!虽然知道她力气大,可这也忒大了吧?我看着那人的体格怎么的也得有一百五十多斤吧?一个强壮的成年女人都未必能扛动那么重的人,她那么点大的小短腿儿居然一路轻松的把人给扛着回来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她扛着的人好像有点眼熟啊,呀!那不是下溪村的那什么曾健仁吗?几年前还跑来我们上溪村欺负小孩来着,这回他又惹到长溪丫头啦?”
“哎哟喂,一点动静都没有是被长溪丫头揍晕了吗?要我说啊这丫头年纪小小就那么彪悍,以后怎么嫁得出去哟,万一一个不高兴了岂不是要打自己男人?反正以后我是绝对不敢让我们家儿子娶她的。”
“嘿!瞧你说的,将来你儿子就算是想娶,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你们家儿子呢。”
宁长溪也不管其他人怎么议论,直接把曾健仁扛到了村里有唯一一个拥有电话的小卖部门口,哐当把人扔了下来。又掏了2分钱往最近的派出所打了个电话。
这下子村里直接轰动了,这闹的啥事儿?咋就闹到报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