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笑揽着江晚言的手,“这次宴会是宁国公为嫡长孙办的满月宴,邀请了皇城不少的人。晚言,虽然你一向喜欢安静,不喜欢出府,但是这次就随我们一起吧。借着这次机会,出去认识认识一些同年纪的女孩子也好啊。”
江晚言点了点头,同意道:“伯母说的对。”
虽然,江晚言并不喜欢去那些宴会。她总有一种预感,会遇见不该遇见的人或者事情。又想到书里的剧情,她觉得待在府里或许才是最安全的。
时间太久了,江晚言也已经想不起那个书生的名字了,更不知道为何书里江晚言要突然嫁给一个书生。这个剧情实在是来得太突然了!书中其实也只是几笔带过了江晚言的事情。
可是江晚言始终在想,自她记起自己是穿书了之后,她一直深居侯府小院,应该不会有机会遇见那个书生的。
说话间,周夫人与江晚言一行人就来到了马车面前。
周侯爷因为有事要晚来一步,故此没有和她们一起出发。
下人将周御阶的马牵到马车一侧,“世子,马已经准备好了。”
周御阶微微颔首,正要上马之时,他就被周夫人突然唤住了。
周夫人掀开马车的帘子,关心道:“御阶,现在已经入秋了,风大天凉的,你今日就别骑马了,同我们一起坐马车去宁国公府罢。”
周御阶视线看向他母亲,自然也瞥见了他母亲身侧的江晚言,想了想,他有点犹豫道:“您和晚言一起吧,我进来怕是有些不方便。”
周夫人不解,只觉得周御阶怪怪的,“瞧你这孩子,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都是一家人,一起坐个马车没什么,你上来吧。”
说完,仿佛是为了寻求认可,周夫人把头转向身侧的江晚言,“晚言,伯母说的对吧?”
马车很宽敞,再加一个人完全没有问题。况且,在诸栎国,男女大防也不算太严。只不过,一些对礼仪要求格外严格的勋贵人家,还是特别在乎男女之间的分寸。
江晚言微微笑了笑,“伯母说的对,外面多冷啊,要是着凉了就不好了,御阶哥哥还是听伯母的吧。”
周御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自然也就顺势答应了,“既然晚言也这样说了,那我今日就不骑马了。管家,让人把我的乘风牵回去。”
管家接过周御阶手里的缰绳,“是。”
周御阶进入马车之后,江晚言却觉得有点不太自在。因为周御阶的视线总是时不时地飘向她那边。
马车虽然还算宽敞,可是避无可避,江晚言只能硬着头皮坐在那里,江晚言轻轻咬了一下唇,缓解着自己内心的紧张感。
周御阶的目光太过于频繁地停留在江晚言的方向,以至于即便是在微冷的天气里,江晚言的手心渐渐还是出了一层薄汗。
周夫人以为周御阶是对江晚言新奇的打扮感到好奇,又见周御阶频频打量江晚言,便颇觉得有些自豪。
周夫人心中底气十足,果然,她一出手,就不一般。晚言虽然天生丽质,但是在她的打扮之下,晚言的美貌更盛了。再加上晚言身上独有的一种岁月静好的气质,真真是貌美而不妖。
今天她带着晚言去宴会,到时候向那些夫人一介绍,她们肯定个个都羡慕自己有这么漂亮乖巧的女儿!
周夫人一想到这些,就顿时觉得骄傲不已,简直快要忍不住自己心里的得意。不过,晚言和御阶还在这里呢,她得端庄一点。
周夫人打趣道:“怎么样?御阶,晚言今天漂亮吧?是不是漂亮得都让你移不开眼睛了?”
江晚言今天的装扮和她平日里略有不同,不算太繁复的发饰,却因为那精致的几根发辫和顶端有一点吊坠的金簪而多了几分惊艳。
周御阶顿时觉得脸上一热,随即移开了视线,嗯了一声,道:“很漂亮。”
虽然周御阶的回复简短又显得有些反应平淡,但是却是发自真心的。
周夫人得意地看着周御阶,“我就说嘛!我给晚言的打扮不会差的。”
周夫人这话,反倒让此刻有些脸红的江晚言缓和不少。江晚言顺势附和道:“伯母心灵手巧,都是伯母的功劳。”
江晚言的话简直是说到了周夫人的心里,“我的晚言就是嘴甜啊!”
瞥了一眼对面像个木头似的周御阶,周夫人撇撇嘴,有些嫌弃道:“不像御阶,也不会说点好听话来哄我开心。小时候都还挺会撒娇的,越长大越冷了。”
“娘……”瞥见旁边的江晚言,周御阶连忙打断了他娘。什么撒娇,他怎么可能做出撒娇这种幼稚的事情!
周御阶听说姑娘都喜欢成熟稳重的男子,他可不能让他娘破坏了他在江晚言心中的形象。可是他娘岂是这么容易就停下的!
周夫人继续调侃道:“哟哟哟,我们御阶还不好意思了!晚言,我给你说,伯母还记得小时候,御阶为了一块儿糕点,又是给我端茶倒水,又是撒娇求抱的……”
调侃完周御阶,周夫人还不忘指着现在耳朵都红了的周御阶,对江晚言道:“晚言,你看,御阶他脸红了!”
江晚言顺着周夫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她看见周御阶的一张俊脸微红,从耳朵一直红到脖子,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羞涩。
“娘!”周御阶有些羞恼,偏偏又是他母亲,只能憋在心里。
周夫人知道不能再继续打趣下去了,便道:“好了好了,咱们不说了,再说下去啊……御阶就该不高兴了!”
很快,马车就到了宁国公府。周御阶先下了马车,把他娘扶下马车后,才又回身去扶江晚言。
江晚言在穿书之前,一直是内敛的性格,很少触摸一个男子的手。再加上她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五年了,几乎没有触摸过男子的手。
江晚言看着宁国公府外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都是皇城的勋贵人家。有些勋贵人家,最在乎这些男女大防的事情了。
此刻,她显得有点犹豫。想了想,江晚言还是道:“让微寒来扶我吧。”
周御阶以为她是担心自己扶不稳,害怕摔了她,便道:“没事的,晚言,你小心扶着,我不会让你摔了的。”
周御阶又想,或许是江晚言觉得这样麻烦他不好,所以才不愿意,便又道:“晚言,我都在这里了,不麻烦的。快些吧,咱们该进去了。”
其实,也并没有耽误多久时间,周夫人也才走到门口而已,不过五丈的距离。
周夫人回头一看,江晚言和周御阶还在马车那里,有些讶异,“怎么了,可是马车有什么问题?”
江晚言摇摇头,看着眼前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手,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下了马车。
进入宁国公府后,周夫人关心地问道:“晚言,你是不是有些紧张?”
江晚言摇摇头,“有伯母在,晚言不紧张。”
周御阶本来想跟着江晚言她们一起的,奈何徐元和谢辛也跟着家人参加了这次满月宴。他们两个看到周御阶也在这里,便要拉着周御阶一起。
周夫人见此,更是催促周御阶快走,别耽误她和江晚言。
周御阶无奈,只能离开了。有他娘在江晚言身边,应该不会有事。毕竟也是郡守府的嫡小姐,他娘虽然有些时候看起来不太靠谱,但是大部分时候还是很值得信赖的。
周御阶与谢辛又和好了。其实,这也在意料之中。
周御阶与谢辛毕竟是多年好友,况且,朋友之间偶尔有些冲突也在所难免。
谢辛当日被打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是后来知道周御阶因此事被送去了襄垣郡,便觉得愧疚周御阶不已。
他一时之气,随口贬低一个未曾见过的姑娘,真是卑劣。又因为一时之气,和周御阶大打出手,真是不该。
周御阶当时也不过是在气头上,谢辛当日说话难听,又句句往他心窝上戳。谢辛道歉之后,周御阶也就释怀了。
况且,徐元虽然不清楚他们两个因何打架,但也尽量缓和着他们的关系。
“御阶,刚刚周伯母身边那个姑娘,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江晚言江姑娘吧?”谢辛好奇道。
周御阶神色一凛,他突然又想起谢辛对江晚言的贬低了。但是毕竟谢辛已经为那件事情道歉了,周御阶于是嗯了一声。
谢辛停住脚步,对周御阶正色道:“御阶,我当日确实不该将你我之间的矛盾牵扯到江姑娘身上。若是可以,你便替我和她说句抱歉吧。”
“她不知道。”周御阶嘴角微微泛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你我也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
谢辛愣了一下,御阶竟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江姑娘?为了江姑娘,御阶又是跪祠堂,又是被送到外祖父那里一年多。
就算这样,御阶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御阶真的是……喜欢江姑娘到了骨子里吧!
若是换成他谢辛,必定恨不得立即将这件事情告诉那个姑娘,求得自己在她心里占据更多地位。
对此,谢辛真诚祝福道:“希望御阶能早日得偿所愿。”
闻言,周御阶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朗声道:“多谢了。”
徐元见二人关系融洽,也发自真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