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陆刚议事结束,洋火便出现在他身边汇报白榆的事情,“主上,白姑娘在山下将就了一夜,破晓时分将身上的灵药扔进了草里,巡逻弟子将她抱上山去了。”洋火将捡到的灵药递给苏陆,
“只是寻常补身体的丹药,不过她中的毒药确实是我妖界的,你去查查是谁在卖这种毒,敢把罪名按在我妖界身上,还真是胆大包天。”苏陆眯起眼睛,摩挲着药瓶。
“是,属下告退。”
大殿再次陷入寂静,唯有苏陆摇晃药瓶的声音,“姜火。”
一阵黑烟袭来又迅速消散连带着苏陆手掌上的药瓶也一起消失,这时殿前升腾起一阵红色浓雾显示着来人身份的神秘,
“苏陆,好久不见。”清脆的铃铛声伴随着女子的脚步一步一响,白皙纤细的脚踝上系着水红色的细线,绳上缀着小巧精致的银色古纹铃铛,杨柳细腰在一身红衣的衬托下更加美艳,
“川兰,收起你的媚气,本王不吃你那套。”苏陆眼眸微抬眼底一片清明,
“苏陆,几百年过去了你还是老样子,这宫殿冷冷清清,不如我来做这妖界的女主人吧?”川兰仿佛没听出苏陆话中的厌恶,收敛了媚气坐在苏陆下首,
“妖魔两界联手,谅仙界也不敢贸然出手,苏陆你应该明白这笔交易对妖界有利无害。”川兰一脸郑重全无刚才轻浮傲慢的模样,
“本王有能力护住妖界,而且本王扶持你不是让你把主意打在本王身上的。”苏陆手掌浮现一团火红的迷雾,川兰脸色煞白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王座上的男人,迷雾在苏陆手掌不断挣扎想要挣脱,但还是慢慢消散,
“川兰,跟本王玩阴谋诡计你还嫩了点,说吧是谁派你来的?”苏陆一步一步走下阶梯每一步都踏在川兰的心上,
“无人,是我自己的主意,是我想迷惑您,成为妖界女主人。”
“川兰,本王的耐心你是知道的。”疼痛开始蔓延在川兰的四肢,仿佛是从骨子里钻出无数小虫子啃食着血肉仿佛要破体而出。
“陛下,陛下……”川兰跌坐在地上,“啊……”惨痛的叫声回荡在整个大殿,苏陆站在离她一尺的地方静静看着她,乌黑的长发已经在挣扎中变为银白色,无数的红雾从她身体涌出,“不要!”川兰伸手想要抓住但气息的涌动使得雾气更加浓厚直至消失。
“川兰,你可记得本王一开始说过什么。”苏陆嘲弄地盯着地上不成人样的川兰
“你看看这么好的媚气转瞬即逝,多可惜啊。”苏陆面上满是惋惜神情,川兰只觉得害怕,面前这个男人不用动手就能叫自己五百年的功力瞬间消失,还做出一副惋惜的神情。
“看来你是不记得了,本王大发慈悲告诉你吧,当年救你时本文就说过,背叛本王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你似乎不记得了,看来权利迷人眼啊。”苏陆瞬间回到王座上,看着底下如同蝼蚁的川兰,
“怎么你以为找邱离解了毒就可高枕无忧,就觉得我这妖界你可来去自如了?”苏陆生起一阵玩意,手中幻化出一盏琉璃盅,里头有一颗晶莹剔透的浅蓝色珠子,陡然珠子破裂琉璃盅也在苏陆手中化为乌有。
殿前的川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无力地趴在地上毫无一开始的娇俏美艳,身上的皮肤也渐渐变为灰白色,这时川兰的手脚同时传来剧烈的疼痛比之刚才更甚,皮肤下的经脉尽断,整个人无法动弹,就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
“这个感觉熟悉吗,第一次见我时你就这样,川兰背叛者自古便是没有好下场的。”苏陆慵懒地躺在王座上,手指摩挲着王座似乎在想着川兰的下场。
“苏陆,五百年了我替你做了多少事,手上妖魔的血不尽其数,我只是呆在你身边,哪怕不是王后只是无名无份地陪着你,我也愿意,苏陆为何啊……”哀嚎声响彻大殿,川兰再次吐了口血却还是强撑着立起来直视着王座上的男人,
“从前只能在站在殿前,后来得王赏识能坐在他下首,再到后来可以随意出入妖界成为王的左膀右臂,到底是川兰心大了。”
“主上,今日之事无人指使,是川兰鬼迷心窍妄图用下作手段留住主上,川兰不求主上宽恕,只去能留个全尸,葬回丛山。”川兰用尽全身的力气给苏陆行了个礼一如他们初见时那样。
“滚吧,从此不要出现在妖界。”苏陆起身离开瞥见川兰嘴角一闪而过的笑,心里一阵嘲意。
“多谢,主上不杀之恩。”川兰低伏在地上指甲紧紧扣住地砖待苏陆走后定定看着上首的王位随后踉踉跄跄离开妖宫。
“主上,就这么放她走了?”洋火不解问道,
“洋火,你不觉得很有趣吗。”苏陆掌心升起一团红雾正是川兰的媚气,“且看着他们到底想如何吧,那药也是邱离的吧?”虽是问句但却带着肯定的语气,“是,属下根据妖气追查到了冥河,但冥河气息杂乱属下跟丢了,请主上责罚。”
“无事,邱离狡猾不过或许我们很快就要有线索了。”苏陆看着川兰离开的地方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月色如墨般倾泻白榆推开房门,清欢院位置很好位于整个扶泽山的中心,走几步就是山池里头有灵鱼,不夸张地说扶泽山的花鸟鱼虫说不准灵力都比白榆好,池边庭中常年摆着灵果,在山下千金难换的灵果,对于内门弟子而已不过是吃腻的存在。
倘若没有这些灵果灵药的维持,白榆也无法活到百年,山下凡人的寿命不过几十年,皇族长些也不过百年,除非下山历练否则一众弟子皆常住山上,不得过度插手凡间俗世,仙有仙道,人有人路,各不相同罢了,山下终究是凡人的天下。
壹国皇族有根基的人不多或说凡人有根基的人不多,每十年扶泽山会举办一次试炼大会,各国可推选有根基的孩子上山试炼,通过便留下没通过给几颗灵石送下山。
壹国作为被扶泽山守护的最大国,每次可推选的人数自然是最多的,各州县会先用明球筛选一次,再将有根基的人送去艽中,皇族会提前三月将扶泽山赠的通穹弓放在宫门前,轻松搭箭扣弦成功射箭者为上乘,能搭箭无法射箭者为中乘,拿不起此弓者为下乘,上乘中乘者便是有优秀仙根之人可参加试炼大会,倘若当年优秀者超出名额可由扶泽山弟子抉择是否入围。
原主作为公主自然也是测过的,只不过是下乘,那年细辛亲自过来挑人让壹国皇上有些惊讶,带着众人请安时,细辛一眼就看中了原主,不占名额破格进入内门成为细辛门下最小的弟子
“系统,你说男主细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系统还没未回话,骤然亭中纱帘被掀起,细辛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出现在白榆面前,世人对细辛的评价是仙人之姿,温润如玉,仿佛他就应该呆在雪山之巅不坠尘世,倘若不是小说情节还存于心底,说不定真的全心全意相信这位好师傅了。
“弟子拜见师傅。”白榆盈盈一拜浅绿色短衫显得她肤色更加白皙,
“起来吧,身体恢复得如何了?”细辛坐在上座,喝着后山灵泉泡的茶水,“为师来是想问问你是如何在迷雾森林脱身的。”
“弟子醒来时在湖边,发现周身瘴气弥漫,灵力被压制连基础的法术都施展不出,将师傅留给我的丹药胡乱吃了一通,竟然能抵御几分瘴气,弟子运气好一路上都没遇见什么蛇虫,安然到达出口。”
“你受苦了,为师一定会揪出罪魁祸首绝不会让你的罪白受。”细辛拂袖而去脸上满是怒气,像极了被气很了,可男人是最会演戏的生物,更何况是一个几千岁的仙。
“主子,迷雾森林有禁制回溯镜无法使用。”其屹捧着一面通透无比的镜子,镜子周边有着古朴又神秘的花纹,又因灌了几缕仙气的缘故使得它清澈如玉。
“那就用在榆儿身上,用安神香让她晚上睡得好些。”细辛紧盯着镜子,“不要伤了她。”
“是。”其屹拱手一拜退下。
白榆逛完回房时闻到一股不太寻常的味道,“吉黄,杂棘,明交,这些都是助眠安神的药物。”
白榆朝着墙角走去,这里的味道比之其他地方浓些但混合在平日的熏香里倒是不太容易被发现。
“宿主,是谁要迷晕你,难道是许歆?”
“不会,她胆子没那么大,能在我房中下药的除了我那师傅外还有谁。”
秉承着惹不起但躲得起的原则白榆转身去了后山竹亭,虽然不知细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总归不是好事
顺着记忆的路白榆摸索到了后山的竹亭,进入亭中有软榻和零嘴小吃全是按照凡间的样式,就连四周的纱帘都是像皇室进贡的珍品,又由皇室转赠予扶泽山罢了。
后山灵气充沛白榆团坐在软榻上,灵气涌入白榆身体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仙气,身体某处传来一丝裂开的声音只是一瞬又隐入骨中,灵气在周身徘徊可白榆依旧在练气初期停滞不前,白榆无法感知到四周的变化,再次睁眼时已经是五日后,修为略长了些但还是没有突破练气中期,草草吃了几口灵果垫了肚子,竹亭纱帘随风飘舞时不时发出沙沙声,
“榆儿。”细辛背手站在亭外,手里拿着白榆常吃的糕点,
“师傅?”白榆循着记忆朝细辛走去,还时不时盯着糕点瞧,
“走吧,在竹亭待的时间够久了,这糕点去清欢院时再吃,为师还有些事情就不送你出去了。”细辛将手里的糕点递给白榆,兀自朝着后山深处走去,打开结界便隐去了身形。
白榆按来时的路走了出去,回到房间拿起糕点放在鼻下仔细闻了闻确认没有加奇怪的草药,才放心入口,有点像绿豆糕的口感很绵密又带着点沙沙的口感,很好好吃。
确认房内没有奇怪的香味白榆才放心睡下,纱帐垂下遮住日光,,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进入白榆房子,手上的回溯镜正预示着他的身份,回溯镜漂浮在空中,其屹正在开启对着白榆,一道白光从镜中射出进入白榆额头,又从额头出来投射在空中,那是白榆在迷雾森林所遭受的一切,正如白榆所坦诚的那样胡乱吃了丹药,凭着运气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