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景和眉毛挑得老高,“不过短短数个时辰,连‘陛下’都不叫了,卿卿就和他相处的这般好吗?”
他用右手压住苏云卿的后颈,轻轻一个用力,苏云卿就半弯下腰来,眼里只容得下景和那双缀满星辰的眼眸。
“要真是这样,孤可是会伤心的。”景和说。
这人又开始了。苏云卿满头黑线,神色自若道:“陛下想多了,陛下就是陛下,哪里来的他?而且我看陛下的表情可一点都不像是伤心。”
“呵呵...”景和低声笑开,眼底眉梢尽是愉悦,“卿卿这张嘴可真是厉害,说得孤哑口无言。”
景和手中的力度加大,同时往上抬起上半身,对着苏云卿柔软中透着粉色的双唇亲了上去。
“啵!”
亲吻一触及分,景和轻声呢喃道:“可不能让那小子一人把便宜给尽占了。”
苏云卿:“.....”
他算是明白了,景和那小孩子脾气从小到大就没有变过,一丁点好处都不能让别人凭白得了去,包括他自己。
果断吃到甜头后,景和从软榻上起身,仔细整理下自己的衣襟,正想说什么,忽然看见了被当成挂饰系在腰间的草编小鸟,顿时心里就又有点不爽,醋意大发道:“啧,这是什么?定情礼物吗?卿卿可真是无情,竟然不是给孤最先送礼物。”
他握住草编小鸟左右把玩打量着,最终得出评价:“真丑。”
要是真觉得丑为什么不把草编小鸟取下来?一边嫌弃一边又舍不得摘是个什么操作?苏云卿心下无语,他伸手想要把系在景和腰间的草编小鸟摘下说:“既然陛下不喜欢,那就不要戴了,我再给你重新做一个吧。”
景和侧身躲开苏云卿的手,犹豫了下,还是道:“就先这样戴着吧,孤觉得这丑东西还挺喜欢挂在孤的腰间。”
草编小鸟:我不是!我没有!我抗议!
景和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这不代表卿卿不需要重新给孤再做一个,记住,要做的比这更大,更好看。”
苏云卿一脸冷漠:“哦。知道了。”
得到承诺的景和心满意足,想吃一口桌子上的水果又觉得腹胀,最后只好放弃,问苏云卿:“现在什么时辰了?”
“大约申时左右。”苏云卿应道。
“行,孤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卿卿就和孤一起去勤政殿罢。”景和颔首道。
“是。”
言尽,两人一前一后相继离开了帝王寝宫,向着勤政殿的方向走去。
*
雪满长安道。
自上月初雪过后,天气愈发寒冷,从空中落下的细雪渐渐变成了鹅毛般大雪,覆盖了整个东越国京城。
寻常百姓早在下雪之前就准备好了过冬需要的干柴木炭,宫里烧着的火墙就没有熄灭的时候,达官贵人出门都要随身携带暖炉以防寒。
在这般寒冷的日子里,东越国迎来了每年一次的祭天祈福仪式。
由东越国的当任帝王在地坛祭告上天,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四海升平,国泰民安。
“真麻烦,为什么每年都要祈福?如今国家昌盛,也没有谁敢来犯我东越。在孤看来祈福什么的纯粹是浪费时间。”景和懒散的靠在座椅上,手里拿着新的玉骨扇敲打着手心。
忽然间,景和像是想到了什么,满脸“我真聪明”的表情,用玉骨扇指着站在书桌对面的聂灵易道:“不如这样,让舅舅代替孤来吧,你们看如何?”
闻言,负责祭天祈福的高大人一脸菜色,忙不迭道:“陛下,使不得啊,使不得!自我朝建立以来,向来都是一国之主亲自祭告上天,万万没有过旁人来代替的规矩,哪怕是国舅爷也不行。”
聂灵易也哭笑不得的附和:“是啊陛下,规矩可不能坏,您还是莫说笑了。”
“说笑?孤看起来像是在说笑吗?”景和冷冷地看向两人,厉声道:“规矩是人建立的,而孤身为东越国的九五之尊,连改个规矩的权利的都没有了吗?”
被斥责的两人说不出话来,景和的脾气的出了名的阴晴不定,稍微有不顺心他可能就会让自己脑袋搬家,所以他们两个不敢也不能反驳。
但祭天祈福仪式可是国家大事,容不得有一丝差错。
略作思考,聂灵易上前一步道:“陛下当然可以改规矩,但事有大小之分,臣等只是希望陛下能够深思熟虑之后再做决定。”他抬起头,看着景和认真道:“陛下也不想苏护卫对你失望吧?”
吃瓜看戏的苏云卿莫名其妙被锅砸中,只想说又关他什么事?
景和眼眸深邃,意味深长的看了聂灵易好几眼,转而又问站在他身后的苏云卿:“卿卿,若孤执意不肯祭天祈福,你会对我失望吗?”
实际上来年到底风不风调雨顺,会不会有敌国来犯,和祭天祈福仪式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所以苏云卿斩钉截铁的应道:“不会,陛下若想做什么,属下只会全力支持。”
“聂大人,你可听见了?”景和嘴角带笑,讽刺般的对聂灵易说。
聂灵易叹了一口气:“苏护卫对陛下忠心耿耿,臣无话可说,但臣依旧恳请陛下为东越国的子民,为太后娘娘着想,不要把祭天祈福仪式当成儿戏。”
他说完,双膝一弯便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了个响头。
景和心底冷笑连连,先是搬出苏云卿,这会儿又搬出聂灵玉来,可真是他的好舅舅,这是吃准了他不想看见聂灵玉厌弃的眼神吗?
若不是身体里的另一个家伙还不死心,他才懒得理会聂家人。景和垂下眼眸,作妥协状道:“行了,既然如此...舅舅先起来吧,孤会好好考虑的。”
负责祭天祈福仪式的高大人瞬间喜笑颜开,连声道:“陛下英明!陛下圣明啊!”
“多谢陛下。”聂灵易又磕了个响头,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事不宜迟,不若现在就先把祈福当天的重要事宜先确定下来吧。”聂灵易道。
“嗯,说吧。”景和索然无味的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接下来这段时间里,聂灵易倒是和高大人针对祭天仪式相关事宜谈得兴起,景和只听不说,偶尔答应两声便充作回应了。
铜鼎里的熏香冒出缕缕青丝,守在门外的内侍每隔一段时间会送些新鲜的茶点进来。
等到所有事宜安排完毕,已然是夜幕低垂,万籁俱静之刻。
“.....以上便是对此次祭天祈福仪式所有流程的安排,请问陛下都明白了吗?”聂灵易问道。
“哈...唔,孤都知道的差不多了,舅舅勿需担心。”景和打了个哈欠,合上眼眸,手指揉着太阳穴说道。
聂灵易张口欲说什么,见景和眉间的确有疲色,只得作罢:“如此,那臣就先行告退了。”
高大人也忙跟着说:“老臣也先行告退了。”
景和朝他们摆摆手,两人随即向他行礼后,就转身离开了勤政殿。
殿内一时间只剩下景和与苏云卿两人,苏云卿走到桌旁给景和倒了杯新送上来的茶水,递给他说:“陛下,喝口茶休息一会吧。”
景和伸手接过茶杯,顺手扯过苏云卿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还是卿卿心疼孤。”
苏云卿的手瑟缩了下,在景和松开之后,收了回来,“陛下,夜已深,还是早点回寝宫休息吧。”
“哦?孤可以把这个理解为是卿卿对孤的邀请吗?”景和笑道。
“陛下....”苏云卿无语,这个总是油嘴滑舌的景和他还真是怎么都不习惯。
要换做身为王爷的景和,他还能做到面不改色的调戏两番,但如今面对一国之君,性格截然不同的另一个景和,有时还是有些无奈。
也不想把苏云卿逗狠了,景和见好就收,又道:“对了,卿卿,你可知聂灵易除了是孤的舅舅以外,还有另一个身份吗?”
苏云卿摇摇头,“不知,还请陛下解惑。”
景和从桌案上拿起一支毛笔,在宣纸上行云流水般写下一个“暗”字,“据孤所知,聂家背后站着暗楼,聂灵易身为暗楼的楼主之一,他手下的情报网十分广泛,只要他想查,就没有查不到的东西。他前几日不过才见了你一面,今日就知道拿你来试探孤。”
“呵”,景和哼笑一声,放下毛笔,拿起宣纸,目露欣赏地盯着“暗”字不放,“所以啊,卿卿,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否则,孤也不知道他到底会查出什么样的东西来。”
苏云卿想到了自己那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的身份,神色一凛,道:“嗯,我会注意的。”
聂灵易:我要开始搞事了(阴险笑.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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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偏执帝王的心尖宠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