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剥皮还是断手。”苏云卿几步走到乳娘面前,用屠夫看待活羊的眼神上下打量对方,似乎在看从什么地方下手最好。
磕头磕到头破血流的乳娘被那眼神盯得心惊肉跳,怯生生地往后躲,似乎不明白这看起来干净纯良的公子为何能说出这番恶毒的话。
景和闻言,嘴角又嘬起那抹熟悉的笑意,从背后搂住苏云卿,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
修长玉指撩起苏云卿的胸前垂落的一缕长发,打着圈的绕啊绕。
“卿卿不必如此,孤可舍不得脏了你的手,你这双手啊,还是留着帮孤做点其他事可好?”景和意有所指的说道。
热气呵在苏云卿脖颈上,麻酥酥痒丝丝,直达苏云卿心底,他不自在的偏过头,“陛下,请不要这样。”
“哦?哪样?”景和佯装不解,撩拨头发的那只手松开,四指抚上苏云卿的脸颊,拇指摩擦淡红色的薄唇,“是不喜欢孤叫你卿卿呢?还是....”
摩擦的力度渐渐加大,手指沿着唇缝轻轻刺入,“还是不喜欢用手,想用这里呢?”
苏云卿:“!!!”
景和你变了,你再也不是那个纯情到接吻都要从书上学习的景和了!
苏云卿想都没想立即回绝:“都不喜欢!”他用眼角余光看了看景和没有变化的脸色,又说,“我的意思是,比起‘卿卿’我更喜欢陛下叫我‘云卿’。”
“还有,陛下昨日实在太过勇猛,今日我实在受不了,还请陛下能放过我一回。”苏云卿请求道。
“勇猛”一词着实取悦到了景和,他低声轻笑,眼底眉梢都是笑意,“行,今日孤就先放过你。但是,卿卿啊,你要记住。”
景和垂眸,掩去眼中一闪而逝的冷光,“今日孤带你来偏殿见孤曾经的‘亲人’,不只是想让你看看而已,而是希望你知道。”
“作为孤的人,绝对不能背叛孤,否则....孤不介意亲手杀了你。”
最后三个字景和说的很轻,仿若一声叹息,饱含了诸多情绪。
苏云卿听在耳里,默了默,应道:“好,我记住了。”
“唔,这样就对了”,景和侧头蹭了蹭苏云卿的脸颊,笑道:“至于‘卿卿’这个称呼,孤很喜欢,卿卿,亲亲,呵....”
像是真的很喜欢,景和不停地在苏云卿耳边喊着“卿卿,亲亲”,又黏又撩,惹得苏云卿嘴角直抽抽。
他在心底默念“我听不见,我听不见”,企图用这种方式保持冷静。
直到景和叫了个尽兴,才牵着苏云卿的手离开了偏殿。
而那仍旧在不停磕头的奶娘,以及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官,再一次被尘封进了偏殿中。
从偏殿出来以后,便有蓝衣内侍立即迎上景和,恭敬叩拜:“奴才参见陛下。”
景和摆摆手,“免了,有何事。”
蓝衣内侍极有眼色的看了看苏云卿,又见景和坦荡不避讳的模样,低眉顺眼地应道:“回禀陛下,您忘了,今日是太后娘娘的生辰。”
景和愣了愣,这件事还真没想起来,他微微颔首说,“嗯,你带路吧,孤现在就去母后那里。”
蓝衣内侍恭敬应下,走在最前方给两人带路。
边走景和边对苏云卿解释:“母后她喜静,每年生辰都不允许我给她办寿宴,这偌大的皇宫里,也就只有孤会给她庆生辰了。”
“那陛下的妃子们呢?”苏云卿随口问道,这么大个皇宫,不可能一个妃嫔都没有。
景和身为帝王,哪怕没有感情,后宫里也免不了会有一两个女人在。这些都是不得已的事情,苏云卿十分清楚。
“卿卿莫不是忘了,孤可是阴晴不定的昏君,会有谁愿意把自家的儿女送给昏君折磨呢?”景和扬起嘴角,双眼微弯的说道,“你可是第一个进入孤的寝宫,还能活着出来的人,如此荣光只授予你,开心吗?”
原来是这样。苏云卿点头应道:“嗯,开心。”
景和没有说的是,朝中依旧有不在乎自家儿女生死,为了权而把儿女送进皇宫的人。那些被送进来的人,景和将他们锁在深宫后院之中,从未见过。
毕竟在他们进入皇宫的那刻起,就被景和当成死人来看待了,所以也就没有必要提及。
太后居住的康寿宫离偏殿较远,在蓝衣内侍的带领下,走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才到。
远远看去,寿康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
台基上点起了檀香,烟雾缭绕,似乎有人在朗诵佛经,绵绵不绝,宛若远离了尘世的喧嚣。
景和抬手制止了那些守在寿康宫门口,一见他就想要叩拜的宫女内侍们,领着苏云卿放轻脚步进入康寿宫内。
太后聂灵玉乃是书香世家,聂氏家主聂葛的小女儿,聪慧灵敏,琴棋书画不在话下,生来绝色,有国色天香之貌,颇得聂葛宠爱。
曾有富贵人家下重金想请聂灵玉为他做幅画,都被聂葛叫下人乱棍打出府门。
聂灵玉十岁那年,跟随聂葛前往皇宫赴宴,被先帝一眼相中,当场就下旨命令聂葛把他的小女儿立即送入后宫之中,否则就要诛聂家九族。
聂葛不得已,为了家族其他人的性命,只得含泪忍恨将幼女送入宫中。
聂灵玉被送入后宫之后,帝王恩宠不断,甚至先帝想将她封为皇后,但又在群臣的以命反对之下,只封了个贵妃。
如今,美貌依旧的聂灵玉正处于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好的年龄里,却要永远枯守深宫之中,直至油尽灯枯。
苏云卿一进入寿康宫殿内,首先映入眼帘中是几座驻立在前厅正中央的佛像,形态各异,异常生动。佛像的背后燃着几盏油灯,灯光浅淡,隐隐约约,光亮自佛像背后照射出来,给人一种佛光普照之感。
一名女子跪坐在佛像前,身形单薄,素衣作裳,腰间用一根素色腰带系紧,显得那细腰盈盈一握。三千青丝披散在背后,单单一个背影就美得不可方物。
景和在女子背后站定,温声道:“母后。”
聂灵玉拨动佛珠的手指顿了顿,皱起眉头看向景和厌恶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苏云卿微敢诧异,这聂灵玉像是看见什么脏东西的表情不像作假,她似乎有些不待见自己的亲生孩子啊?
景和不以为意,继续道:“母后,今日是您的生辰,儿臣恭祝母后平安喜乐,百岁无忧。”
聂灵玉冷哼一声,“呵,不必故意来恶心我,你走罢,我不想看见你。”说完又转过头,继续默念佛经。
哦,这下不用怀疑了,聂灵玉是真的很讨厌看见景和了。苏云卿心想,可是为何说景和是故意来恶心她的呢?明明他都能感受到景和的真心。
“儿臣知道母后不想见到我,但今日是母后的生辰,无论如何儿臣都想在母后身前尽孝。”景和对聂灵玉的视而不见像是习以为常,自顾自的说。
随后又吩咐守在门外的下人,让他们把生辰贺礼拿进来。
“这是儿臣月前亲自为母后誊抄的《金刚经》,总共有三十二品,还望母后能够收下。”景和说,他把誊写的《金刚经》拿在手上,递到聂灵玉面前。
“啪!”
聂灵玉看都没看直接伸手把《金刚经》打翻,指甲不小心划过景和的手背,留下几条血色的印记。
她腾得一下子站起来,怒道:“我和你说了多少次!我不想再见到你!不想见到你这个孽种!!”
“你为什么每次都不听?啊?为什么不听?你若是真想为我好,就不要总出现我面前,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言尽,室内骤然安静下来,压抑又沉重,静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景和面无表情收回手,沉默地盯着聂灵玉看,手背上的刺痛都比不上他胸口沉闷。
苏云卿眉头拧成川字,上前几步与景和并肩而立,对聂灵玉道:“太后娘娘何必说得如此难听,陛下只不过是想尽孝,替您过生辰而已。”
聂灵玉上下打量苏云卿几眼,问道:“你又是谁?”
还未等苏云卿开口,景和就先应道:“他是我的人。”顿了顿,补充道:“生生世世都是。”
“你的人?”聂灵玉嗤笑,“果然是他的种,凡是自己看上的东西,都要想发设发,哪怕用尽下作手段也要抢过来。”
她直直盯着苏云卿的眼睛,认真道:“本宫劝你一句,若有机会还要是离开他,否则你会后悔的。”
“后悔?”景和闻言,猛然抓住苏云卿的手腕,力气之大仿佛要把骨头给捏碎了,“就像你后悔当年生下我一样,对吗?”
他双眸赤红,仿佛要滴出血来,那不管不顾地询问聂灵玉的模样,苏云卿都以为他下一秒就要杀人。
“是啊,如果没有你,就好了。”聂灵玉不冷不淡叹息一声,轻而易举地刺痛了景和。
或许在她眼里,景和的存在就是她一生的污点,被那个人侵犯过的证据。
景和:卿卿,我要亲亲~
苏云卿:不给,滚 ╯^╰
春柳:呵,傲娇(拿起我的小本本.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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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偏执帝王的心尖宠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