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这是阮小姐这几天的行程。jiuzuowen”李文毕恭毕敬地呈给了陆止砚。
陆止砚有些心烦意乱,“放到办公桌上,你出去吧。”
李文点头,从陆总的办公室退了出去,心里却在纳闷为什么陆总会突然让他找阮茵茵这几天的行程报表。旁人不知道阮小姐和陆止砚是什么关系,但他是陆止砚的贴身助理,自然是知道两人是夫妻,但是陆止砚主动关心阮茵茵的行程,这还是第一次。
陆止砚和阮茵茵的相处模式,与其说是夫妻,倒不如说是陌生人。
他们两个结婚几年,陆止砚不是在外出差就是早出晚归,只在协议规定的日子内回到两人浅水湾的别墅去住两天,还是分房而睡,两人一年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两人的婚姻名存实亡。
这么看来,阮茵茵确实是可怜的,但是李文跟了陆止砚许多年,知道其中内幕,觉得这完全是这位嚣张跋扈的阮小姐咎由自取。
阮家和陆家的老一辈是世交,陆止砚没几岁时,阮家夫人怀了孩子,这个孩子也就是阮茵茵。阮茵茵刚出生时,陆家老先生曾顺嘴提过一句想让陆止砚和阮茵茵定下娃娃亲,亲上加亲,成一桩美事。不过当时也只是陆老爷子一句无心之言,阮家老爷子口头附和了几句而已,两家都没有在意。
再加上又不是封建年代了,谁还认父母包办婚姻呢?想着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件事便成了尘封往事。
但是随着阮茵茵渐渐长大,对陆止砚的爱慕之情也日渐浓烈,就想尽办法想要嫁给陆止砚。
阮茵茵这人从小就被宠坏了,行事张扬嚣张跋扈,为人恶毒又不择手段,平日里的行径先不说,从小到大但凡是敢靠近陆止砚的女生,阮茵茵都要一一报复。念书的时候对她们是校园暴力或恶意造谣孤立,出了社会之后,更是利用自家的权势和金钱变本加厉。
当作陆止砚的面却装懵懂无辜,妥妥的两副面孔,陆止砚早就摸透了她,所以对阮茵茵没什么好感,甚至是厌恶,更遑论喜欢了。
多年追求不得的阮茵茵无意之中知道了小时候曾订过娃娃亲的事情,于是心生一计,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一次阮陆两家的聚会中,偷摸给陆止砚下了药,然后脱光了躺在一张床上,再设计被两家父母当场撞破。
阮茵茵梨花带雨的哭诉,顺势提出娃娃亲的事情,两家父母见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就给两人订了婚。
办公室内,回忆完往事,陆止砚顿了一下,拿起了桌子上李文送过来的东西开始看。
纸上写的都是一些正常的行程通告,而且阮茵茵的行为也没有什么异常,怎么今天性格就突然大变了呢?
正想着原因,陆止砚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思绪。
“喂,止砚啊。”电话那端是陆父—陆成的声音。
“怎么了?”陆止砚接着电话,一边却漫不经心地反复翻着那张行程表,想要看出些什么门道来。
“今天晚上小墨来家里吃饭,你回来一起吧,再带上茵茵。”陆成是浑厚威严的中年男人的嗓音,但是声音里透着一丝紧张和讨好。
听到这话,陆止砚翻动纸张的手突然顿住,停了下来,半天才道:“我知道了。”随即挂断了电话。
小墨,这么快就改名改口了,叫的还挺亲,陆止砚冷着脸,合上了文件,抓起旁边挂着的西装外套穿上,走出了办公室,李文赶紧迎上来,“您去哪?”
陆止砚淡淡道:“等会会议取消,晚上我回老宅吃饭。”
*
坐上了车,司机开口:“陆总,直接去老宅吗?”
“回浅水湾的别墅,接个人。”陆止砚的神色不明,周身带着难以接近的气场。
到底是回老宅让陆先生不高兴了,还是去接阮小姐让陆止砚不高兴了,司机不敢多问,只默默地开着车。
陆止砚抵达浅水湾别墅的时候,阮茵茵正躺在沙发上颓废,她大大小小是个明星,没有找到靠谱的律师之前她不会轻易跟律师见面商量离婚的事情,但她在网上咨询了一天要离婚的事情,搞得头昏脑胀也没弄清个所以然来。
阮茵茵叹了一口气,她连结婚的经验都没有,更别说离婚了。
陆止砚见阮茵茵在沙发上愁眉苦脸的样子,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到来,他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叫她,“阮茵茵。”
阮茵茵循声望去,陆止砚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了。她立马警惕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你收拾一下,等会跟我回老宅吃顿饭。”
阮茵茵本来想一口拒绝,但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你这算不算求我帮忙?”
陆止砚本来想皱眉,却耐着性子,“算是。”
“好,”阮茵茵跟他谈条件,“吃完饭回来,你要帮我一个忙,很简单的。”
“行。”陆止砚想着阮茵茵应该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最多就是让他帮忙拍个珠宝或买个包包的事。
阮茵茵见他同意,立刻收拾好了自己,跟着陆止砚上车回老宅。
车内,陆止砚靠在座椅靠背上闭着眼,眉宇间是止不住的烦躁。
“我们为什么去吃饭啊?”阮茵茵觉得还是问清楚比较好,以免到时候露馅被人发现,最后还谨慎添了一句:“我最近行程太多,脑子都是混乱的。”
陆止砚想起办公桌上那份她寥寥无几的行程,嗤笑了一声。
阮茵茵有些恼,也怕露馅而紧张,“你笑什么笑。”
陆止砚没跟她讲过这件事,以为她是真的不清楚这其中内幕,于是道,“我爸的私生子,认回来了。”
他的声音很凉薄,没有起伏也听不出什么情绪:“今天刚改的名,陆匀墨,转了户口写进族谱了。”
阮茵茵心下了然,小说中男主确实有一个私生子弟弟,以后还会跟陆止砚争家产,原来他的名字叫陆匀墨。
稍加思索会发现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墨”对应“砚”两人平分秋色,而且还带了“匀”字,很明显是想敲打陆止砚,这以后的家产,要分这个便宜弟弟一份。
原来当豪门世家的继承人也不容易,阮茵茵一副看破红尘老年人的模样,安慰陆止砚,“节哀顺变。”
陆止砚:“......”
“需要我等会做什么吗?”阮茵茵突然想帮一把卑微小砚。
陆止砚摇头,“今晚只是个认亲宴,带陆匀墨认陆家门脸的。”
“哦。”阮茵茵乖巧地点了头,不再言语。既然小砚自己要卑微,那她也管不了。
陆止砚也不再作声,他很少这样心平气和地和阮茵茵说话,今天说过话之后,他觉得阮茵茵真的哪里发生了改变,但是谁又能证明这是不是阮茵茵骗取他信任的新技俩呢?
想到阮茵茵以前的行径,陆止砚的脸又迅速冷了下去。
陆止砚试探道:“刚才,想让我帮什么忙?”
不知道该不该现在提离婚的事情,阮茵茵犹豫了一下,但是想了半天,觉得还是让陆止砚有些心理准备比较好。
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借你律师用用,你应该有专业的律师团队的。”
“干什么?”陆止砚第一想法是阮茵茵惹上什么官司了。
阮茵茵看着陆止砚,一口气说完:“我想离婚,你想让你的律师帮我协商离婚。”
“跟谁...”陆止砚这两个字刚脱出口,忽然意识到自己是那个被离婚的对象。
陆止砚没有问为什么阮茵茵想离婚,而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深到阮茵茵以为陆止砚其实是爱她的,那些厌恶和不耐烦都是装出来的,而且并不想离婚。
她瑟缩了一下咽了口口水,稍微往边上挪了挪位子,想和陆止砚拉开距离。陆止砚要是也愿意离婚,那就两人皆大欢喜,但如果陆止砚不想离婚,阮茵茵也还是必须坚持要离的,只不过两人的离婚之路要艰难一些。
在脑海里设想了无数原因和结果,阮茵茵听到陆止砚开了口,语气有九分嘲讽一分无奈。
陆止砚一字一顿:“阮茵茵,你用我的律师团队,帮你,和我打离婚官司——”
“你就这么想去大街上要饭吃吗?”
阮茵茵:“......”觉得有被冒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