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歆瑶百无聊赖地待在屋子里, 正专心致志在炭火盆里烤红薯。zuowenbolan
自从她决定放弃攻略六皇子后,便每天活得像条咸鱼,只想着混吃等死。
以至于阿晚总担心她是不是病了,时不时就要确认一下她的身体情况。就连江氏也问过两次,见她兴致怏怏的, 也不闹着要出门玩儿了, 心里头担心了几天。
但偏偏,她虽宅着, 胃口却好。
就这么几日下来,下巴似乎都圆润了一些些,比之前看起来少了几分娇艳多了几分娇憨。
阿晚从外头进来, 手里头拎着一个布包,然后走到沈歆瑶跟前,将布包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小姐,新出的话本子,奴婢去得巧, 刚好只剩最后一套了, 就全给小姐买了回来。”阿晚说着将话本子递到了沈歆瑶面前。这几日下来,也就只有看话本子的时候小姐看起来快活一些。
时不时对着话本子露出痴痴的笑,看起来傻乎乎的。
“对了小姐,周生那边传了话来。”阿晚边给沈歆瑶倒热茶, 边说道,“先前不是让他多盯着点表小姐那边的情况么?最近瑞德侯府还真有新鲜事儿传出来。”
听到有八卦,沈歆瑶抬眼看向阿晚, 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阿晚连忙继续说道:“据说瑞德侯夫人将府上一名小妾给罚了,据说那小妾被禁足一个月,就连瑞德侯去说话也不顶用。不对,也不能说不顶用,一开始据说是要禁足三个月的,是看在瑞德侯面子上才只有一个月。那小妾啊,正是表姑爷的生母,杜姨娘。”
阿晚想着这个八卦,砸吧了一下嘴,道:“最狠的是,这禁足的一个月就连瑞德侯也不许去看她呢。也不知这杜姨娘到底犯了什么错,惹得瑞德侯夫人如此大怒。”
“杜姨娘?瑞德侯肯干?不是传言,瑞德侯对这妾氏极为宠爱,三天两头就往她屋子里钻么?”沈歆瑶这下彻底被吊起了兴趣,要知道瑞德侯夫人一向是有贤德的名声,“这下一个月不能见,他还能同意?没跟瑞德侯夫人置气?”
“处置有错的妾氏是正室的权利,打理后宅也是正室说了算。奴婢瞧着瑞德侯夫人这些年经营的好名声,也不是个没有理儿就捉别人错处的。”阿晚想了想,说着自己的想法,“定是那杜姨娘做了什么,被瑞德侯夫人给逮到了。”
沈歆瑶想了想,又问:“这事儿发生后,表姐有何反应吗?”
阿晚道:“据说,表小姐日日去瑞德侯夫人那儿请安,但是也偷偷去看望杜姨娘呢。”
说到这里,阿晚十分不解:“你说表小姐都被杜姨娘那般□□了,怎么还偷偷去看杜姨娘呢?她心里头难道一点也不介意吗?”
这话倒是让沈歆瑶也陷入了思考。
过了一会儿,她摇了摇头,道:“以她的性子,不可能不记仇。杜姨娘将她手臂打成那样,她怎么会这么好心。如此想来,她应该另有盘算。”
“我怀疑,这次杜姨娘的事件里,也有她的参与。”沈歆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她被立规矩,被打骂,是绝不可能长久隐忍着的。而整个瑞德侯府的后宅,能真的惩治杜姨娘的,就只有瑞德侯夫人。”
“小姐,你的意思是说,杜姨娘这次的事,可能是表小姐提供了杜姨娘的什么把柄让瑞德侯夫人抓住了?”阿晚眼睛微微睁大了些。
沈歆瑶点点头:“我觉得很有可能。要不然,怎么瑞德侯夫人早前怎么就没有发作过,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偏偏表姐嫁过去了,又正经历着折磨,就发作了?”
想到这儿,沈歆瑶突然坐直:“还有一种可能。表姐一开始是故意放纵杜姨娘折磨她的,她这是想让乔栩风看到,自己在他生母处受了什么苦楚。”
“乔栩风虽娶了她,可心里许是芥蒂颇深,对表姐不一定如回门那日表现出来的好。若表姐是想用被他生母虐待,她百般隐忍来博取乔栩风的怜惜,让他看到她为了他多么的忍辱负重,倒也很是可能啊。”
阿晚听得心惊:“若果真如此,那表小姐的心计也太深了些!”
难怪小姐你以前会被表小姐牵着鼻子走,若不是后来看清了表小姐的真面目,还不知道得蒙蔽到几时。
阿晚这么一想,便颇有些庆幸沈歆瑶醒悟得不算晚。
沈歆瑶喝了口茶,眼里又闪过一丝疑惑:“不对,有哪里不大对。”
“怎么了?”阿晚见沈歆瑶突然这般说,连忙问道。
沈歆瑶看向阿晚:“表姐出嫁前曾来同我说过话,她明确表示过想要利用杜姨娘在瑞德侯府跟前的宠爱,来替她和乔栩风谋取一些东西。可既然是要靠杜姨娘去吹枕边风,她又怎么可能这时候明晃晃地跟瑞德侯夫人站在同一战线?”
沈歆瑶越想越不对:“她肯定是还有别的打算。”
沈歆瑶还记得苏槿儿出嫁前说的那番话,她知道,苏槿儿那番话不是随便说着唬她玩儿的,而是真有帮乔栩风夺取瑞德侯爵位的打算。
而整个侯府,最能帮他们在瑞德侯身边说上话的,就属杜姨娘。
不管怎么看,苏槿儿都不会跟杜姨娘撕破脸才对。
沈歆瑶突然间觉得自己把自己给绕住了,有个地方始终没想明白,可她一时半会儿又想不明白。
正纠结着呢,门外有侍婢声音传来:“小姐,六皇子府上遣人送了拜帖来。”
阿晚和沈歆瑶对视一眼,在沈歆瑶示意下,阿晚连忙走出去,询问去了。
来通报的是沈歆瑶院子里的二等侍婢阿娟,也是打小就跟在沈歆瑶身边,与沈歆瑶和阿晚感情都不错,平日里做事也麻利。
一些活儿除阿晚之外,沈歆瑶也会交给阿娟去做。
阿晚走到阿娟跟前,道:“你说明白些。”
“刚才我给小姐去领新的银碳份例,就看到有外头的人来咱们府上。我留了个心眼打听了一下,说是六皇子府上的人。”阿娟也是知道自家小姐前些日子对六皇子的心思的,如今虽偃旗息鼓了,但阿娟直觉这事儿得告诉自家小姐。
“那人是拿着拜帖来的,是不是改日,六皇子要登门拜访?”阿娟小声问道。
阿晚一听,立即压低声音道:“这事儿府中上下已经皆知了吗?”
阿娟摇了摇头:“应该没有。我也是恰好碰上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阿晚冲阿娟点了点头,随后连忙回到屋子里。
她快步走到沈歆瑶跟前,将阿娟说的事儿同她说了一遍。
沈歆瑶听得一下从软塌上蹦起来,不可置信道:“你说啥?六皇子遣人来给咱们府上送拜帖?”
“那这……他是要来咱们府上吗?”沈歆瑶越想越觉得不可能,“他好端端的,干嘛来咱们府上?不是,他没啥事儿,干嘛来咱们府上?”
沈歆瑶快速在脑子里想了一遍,第一反应竟然是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得罪了六皇子。
可左想右想,这段日子她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实在是没有能得罪的地方。
“咱们沈家一向与六皇子没有来往,即使是我在六皇子府上养过伤,可之后也未曾有什么深入的往来。”沈歆瑶很是不解,“而且之前听说,六皇子几乎不与朝中大臣们来往的,过年也未曾见他去过别家,怎的就要来咱们府上了呢?”
阿晚吞了屯口水,有一句话她想说又不敢说。
小姐啊,会不会是因为,咱们最近传出去的话啊?
阿晚心里头十分不安,心里稍稍代入了一下自己,若是自己被一个人大肆宣扬非她不娶,而后又大肆宣扬不娶了……阿晚顿时觉得更不安了。
“不行,我得找娘亲问问去!”沈歆瑶赶紧穿好鞋子,拿了件披风裹上自己,就急匆匆往江氏屋子方向走去。
一进江氏屋子,沈歆瑶就扑到江氏跟前,问道:“娘,听说六皇子府上来人了,可是真的?”
江氏皱着眉头给她理了理衣裳:“怎么冒冒失失的?也不知道多穿件。”说完这些,见女儿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看着自己,便又道,“你怎么知道的?六皇子府上的人刚走。”
“来人说什么了?”沈歆瑶突然间有些紧张。
江氏拿起一旁的拜帖递给沈歆瑶:“自己看看吧,六皇子说,明日要来拜访。”
沈歆瑶拿着拜帖看了又看,上头写的清清楚楚,的确是明日六皇子要来沈府。
沈歆瑶也不知怎的,光看着这些字,还有一想到明日就要见到六皇子,心跳突然就加速起来。
“明日按礼数,你也得出来见客。明儿个好生收拾一番,切不可如今日这般没规矩。”
沈歆瑶舔了舔嘴唇:“女儿知道了。”
次日。
莫安看着大门上写着“沈府”的牌匾,又看了眼一旁的北倾川,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自家主子这么些年,居然破天荒的第一次主动在过年期间与人走动!
简直感动整个宁远府!
莫安还记得,北倾川让管家去给他准备年礼,说他要去拜访沈府时,管家那不可置信中又带着感天动地般的眼神。
说一句惊动了整个宁远府,实不为过。
这时沈府管家已经迎了出来,热情地招待他们往里走。
“殿下,咱们进去吧?”
北倾川点点头:“嗯。”
两人迈步朝沈府内走去,北倾川瞧了一眼在一旁带路的管家,淡淡开口道:“沈小姐可在?”
沈府管家心里头一阵疑惑,怎的这六皇子开口就问起自家小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