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凛冷汗都滴下来了, 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让你多嘴。zuowenbolan
脸都快皱成苦瓜,还不敢抬头去看绿衣,他只能在心里默道:我觉得你还是介意一下比较好。
李穆年听话题越扯越远, 轻咳一声,提醒绿衣能不能说正事。
绿衣脸上的表情这才正经了些, 震声道:“玄古秘境最里层,最凶险的就是钟鸣鼎制造的幻境。”
马上有好学的弟子问:“那该如何破除呢?”
指尖轻轻拂过腰间的长鞭,冷笑道:“濒死之时,自会破除。”
这说法和江予之的一模一样, 严凛对绿衣的身份却越发好奇起来。
听到这个不算答案的答案,李穆年微微蹙眉, 嘴巴微张刚想要说什么,却被天边一阵奇怪的声响打断。
那声音似是飞禽的翅膀与空气摩擦而生,又杂乱无章, 听起来数量极多。
众人寻声望去,天际已是黑压压一片,如同滚滚黑云,扑面而来。
等到那诡异的黑云慢慢接近, 严凛才看清,竟是一大群长相怪异的巨鸟。
它们羽毛油光黑亮, 体型甚至比飞机还要大,喙如弯刀,边缘泛着锐利的光芒, 偶有张嘴嘶鸣的,叫声如狼啸,震耳欲聋,嘴里那排利齿似能断金,而那爪子更是可怖,状貌熊掌,似乎一爪就能将人开肠破肚。
所有人都拿起手中的武器严阵以待,严凛纠结许久,还是没有拔出墨霜,而是选择了方才拿到的那柄怨剑。
那剑甫一拿到手中,严凛就觉身体似乎和剑产生了某种共鸣。
他不知这是好是坏,只得警惕着压制住那阵悸动。
墨霜开口道:“它没有恶意。”
严凛回问:“你怎么知道?”
墨霜愣了一下,思虑了很久,似乎是想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但可惜的是,它并未找到,只得讷讷回道:“直觉。”
严凛和墨霜,一个魔修一把魔剑。
一人一剑狼狈为奸,齐心协力瞒着萧语霁和银雨,不让他们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们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所以墨霜的话,严凛向来是深信不疑的。
此时既然它说了这把剑没有恶意,严凛便放心大胆地用。
目不转睛地盯着离自身越来越近的巨鸟,严凛忽然听到旁边的师尊轻声说道:“喙如刀,爪类熊,声似狼,该是噬骨鸟,可……”
从记忆中慢慢搜索,严凛终于想起关于噬骨鸟的讯息。
它们全身都是剧毒,其他生物不管是被它们抓伤还是咬伤,很快就会中毒死去,最终化作一摊尸水。
幸而它们极为少见,又性情孤僻,胆小怕人,喜欢独来独往,身量也只不过手掌大小,因而不算太难对付。
玄古秘境中这般大小的噬骨鸟,大家都是闻所未闻,更何况还一次性来了这么大一群,此时面露惊色的不止萧语霁一人。
李穆年怔了一会儿,在绿衣的提醒下,也想起来了这是什么东西,大喊道:“噬骨鸟怕人,大家不必惊慌,趴下等它们过去。”
众弟子闻言,怯怯趴在地上,有一两个觉得不对劲的,也被身边的同伴强行拉到了地上。
他们双手紧紧护住头部,就连手中的剑也放到了一旁。
黑云已然将至头顶,大有摧城之势。
全场站着的人仅有严凛和萧语霁师徒。
严凛抬首望着那群扇翅如飓风的噬骨鸟,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绿衣却突然站了起来,他身旁的李穆年大概是担忧他,一把抓住他小巧的脚腕,让他赶快躺好。
他却摇了摇头,道自己无事。
绿衣抬腿向严凛款款走来,铃铛轻响,让人沉溺。
但天空中的那些噬骨鸟听到这清脆的铃铛声却是双眼发红,越发暴躁。
严凛这下终于想通了哪里不对,噬骨鸟既然怕人,又为何会成群结队地往这秘境中唯一有人的地方挤来。
答案只有一个——有人在操控它们。
严凛半眯着眼,记起十二魔宫密藏的魔功里,确实有通过乐器控制妖兽的功法。
绿衣看着严凛眼里出现的那丝了然,又是一笑。
仿佛是要帮严凛确认猜测一般,绿衣那轻柔的腰身如水蛇般弯下,妖娆的指尖从脚腕处挑开那个小小的铃铛。
他直起腰,手指轻动,铃铛转悠了两圈,响得更厉害了。
翅膀扑腾的声音近在耳边,就算不用眼睛看,严凛也知道噬骨鸟下一刻就要抵达。
他看着绿衣的动作似要将铃铛扔出去,匆匆低喊了声:“你想干什么?”
绿衣看了眼萧语霁,又冲严凛抛了个媚眼,全然不顾许多弟子都因严凛的喊声而将目光集中到了他身上,手上稍稍一用力,铃铛便被他抛到了队伍的中心。
“永别了。”他看向玄阳宫的弟子们,嘴角勾笑,目光似在藐视蝼蚁。
下一秒,噬骨鸟如饿狼扑食般,涌向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的黑衣弟子们。
严凛大致猜到,绿衣下的命令是杀了躺在地上的人,而他肯定在此之前就告诉了李穆年面对噬骨鸟要卧倒。
好一招借鸟杀人,严凛有些庆幸自己提早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并未如这些弟子一般蠢顿地躺平等死。
果不其然,刹那间,惨叫声和血肉撕裂的声音此起彼伏,无异于这些妖兽的饕餮盛宴。
绿衣却是眉眼含笑,深深吸了一口空气中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表情竟有些陶醉。
他扭着身姿走到严凛和萧语霁身边,侧目看了眼食人正欢的巨鸟们,又对萧语霁道:“你这副样子,和你父亲真像。”
萧语霁和严凛皆是一惊,然而问句还没出口,就听绿衣又道:“只是不知,你的血是不是和他一样好喝呢?”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绿衣表情似天真,却又魅惑地舔了舔唇。
眼见萧语霁已做挥剑之势,绿衣直勾勾地看着银雨,稍稍后退一步,笑道:“年轻人这么开不得玩笑?”
“你!”指尖紧紧握住银雨,萧语霁咬住下唇,却又因为内丹受损的缘故,不得不抑制住自己动用灵力的冲动,默默猜测着他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反倒是严凛双剑齐出,上前一步逼在绿衣面前,冷声道:“有些玩笑是开不得的。”
绿衣咯咯一笑,又侧首看了眼那一地的残尸和狼吞虎咽的巨鸟们,道:“等它们吃完了,可就不归我管了。不想被它们盯上,就快走。”
说完又是一个魅惑的眼神砸向严凛,丝毫不介意严凛满身的杀气。
严凛盯着他不回话。
绿衣摇了摇头,似是料定严凛现在不会真的出手,凑到他耳边,吹了两口气,道:“你……”
他只吐了这么一个字,就感受到萧语霁杀人般的目光,索性将到嘴边的话转了个方向:“以后有的是机会,等我们俩独处的时候,再和你好好聊聊。”
最后四个字的口吻辗转反侧,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说罢,绿衣挑衅地看了眼萧语霁,莞尔离开。
但严凛是不会对除师尊之外的任何人有遐想的,绕是他费尽心思勾引,严凛也只会不为所动。
但和严凛的心如止水正相反,自从在云羽秘境中,严凛拒绝了自己的引诱之后,关于自己对严凛到底有没有吸引力这里问题,萧语霁是没有什么自信的。
他低垂下头,指尖白得快和银雨的剑柄一个色号了,却没有勇气问严凛一句话: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
巨鸟咀嚼血肉的声音渐弱,已经有几只鸟抬起巨大的头颅四处张望。
严凛想起绿衣临走前所说的话,拉起师尊的手就要往旁边的密林逃去。
却感受到萧语霁手心冰凉,整个人似乎都沉溺在极度伤感的情绪中。
短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太多,严凛一时不知道师尊伤感的到底是什么。
挑了件可能性最大的事,他试探着问出声:“师尊在想你父亲的事吗?”
萧语霁恹恹看了他一眼,摇头道:“走吧。”
不是这个原因?
严凛思忖半分,开始分析。
对于那群一群素不相识,但手段残忍害人性命的玄阳宫弟子,以师尊现在的个性,只会觉得他们罪有应得。
那么就只剩一种可能了。
“师尊是不是在意绿衣刚才说的话?”严凛把住萧语霁的肩,把俊脸凑了过去,沉声问道。
被猜中心中所想,萧语霁猛地抬头,似有恼羞成怒之意,大喊了声:“不是。”
喊完又死死咬住下唇,偏过头不肯再看严凛。
不远处的噬骨鸟们已经快将绿衣献祭给它们的食物耗尽,泛红的凶恶瞳孔死死盯着在场唯二的活人。
严凛的余光扫了眼那些残尸,大致算出他们还剩多少时间可以逃到那巨鸟飞不进的密林中。
而后,他伸手捏住了萧语霁的下巴,在师尊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深深吻了上去。
他吻得极凶,比起受到裴离发Q期影响的昨夜,有过之而无不及。
耳边是巨鸟的鸣叫,地上还有几十具残尸。
可两人却毫不在意,仿佛天地间只有彼此。
严凛热情地探索啃噬,萧语霁勾住他的脖子,生涩而又亲昵地回应。
两人的唇间渐渐磨出血腥味,谁也不肯放开对方。
直到严凛瞥见巨鸟的盛宴即将结束,才不舍地从那柔软的唇瓣上离开。
但他并未立刻松开萧语霁,而是在师尊耳边轻道:“师尊,除了你,我谁到不要。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能和你在一起。”
再次听到严凛如此直接的告白,萧语霁终于不再逃避,昂起头,凤眸含笑,与严凛对视。
“走了。”
严凛说道,眉眼一弯,拉起萧语霁的手,朝密林跑去。
两人携手而行,身后巨鸟已然展翅,紧追不舍。
一起逃命也是种浪漫。
严凛唇边衔笑,微微侧目,满眼尽是师尊清俊美丽的侧颜。
在他们跑进林中的那一刻,巨鸟群扑着翅膀倏地停住,发出如狼般的不甘咆哮。
严凛得意地回首,却听见萧语霁在他耳边低喃:“你身上为什么会有魔气?”
语气冰冷,让严凛如坠冰窟。
萧语霁漠然地松开了他的手,后退一步,冷冷看着他。
严凛一脸懵逼,从头凉到脚。
心道自己根本没动用过灵力或是魔力,完全想不通到底是何时露了馅。
然而萧语霁已经抽出银雨,抬手将剑尖指向严凛。
那寒潭般的剑光刺痛了严凛的双眼,仿佛方才两人的温存都是他的错觉。
他以为,师尊至少会问他一句缘由。
而不是这般,一言不发便已剑相抵。
“师尊,我……”
心里虽然如同滴血,但严凛却不愿就此放弃,开口刚要主动解释,却被萧语霁打断。
“你骗我。”
短短三个字,他说得无比平淡,既没有被欺骗后的愤慨,也没有非要得到一个解释的急切。
严凛睁大眼睛,脚下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死死盯住师尊面无表情的俊丽面容。
“师尊,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喜欢你。”
但回应他的,却是萧语霁一个无比讽刺的笑意:“你觉得,我会相信一个魔修所说的话吗?”
冰冷的灵剑抵上严凛的脖子,让他本就已经结成寒冰的热情,彻彻底底地熄灭。
即使心里早已设想过无数次,暴露身份之后会如何惨烈,可当他真正面对的那一刻,复杂的情绪还是将他打得爬不起来。
他无比愤恨,老天爷为何要让自己活到严以青的身体中,哪怕是个路人甲,也比现在这境况好上一百倍。
脖颈间传来微微刺痛,银雨已经割破了他的皮肤,淌出丝丝血红。
好累。
严凛闭上眼睛,就连在神识里问墨霜一句,自己到底何时泄露了魔气的力气都没有。
他不可能对萧语霁动手,墨霜也不会和银雨拔剑相对。
可严凛的心里又充满不甘。
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敲开了师尊心中那扇紧闭的门扉,现在却前功尽弃,还得搭上一条命。
“你先别急着等死,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大概是看严凛一副放弃抵抗的模样,墨霜在神识里语速极快地说道。
听到墨霜的话语,严凛半睁开一只眼,在看到萧语霁冷若冰霜的那张脸的刹那,又赶紧闭上。
“我都没发现你的魔气什么时候泄露了,你师尊怎么会发现?”
墨霜的再次提问,终于把严凛从师徒决裂的寒潭中,拉起来半分。
“难道这个师尊是幻象?”
严凛终于肯睁开双眼,目光灼灼地看着萧语霁并无任何异常的脸庞。
可只过了一秒,他又蔫了。
从外面一直到密林,他都紧紧抓着萧语霁的手,从未放开过。
希望之后的绝望,更为可怕。
严凛再次闭眼,咬牙想着,干脆直接把墨霜□□捅自己一剑算了。
然而,在他还未来得及将这一危险的想法付诸实践的时候,一根如蛇信般的长鞭缠上了他的手腕,硬生生把他拉离了萧语霁的身旁。
严凛睁眼,入目的便是绿衣柔媚的眼眉。
绿衣带着寒意的指尖色气地抚上严凛的脸颊。
那手指的温度不似活物,冻得严凛一个哆嗦。
师尊呢!
严凛不做多想,几乎是本能地往萧语霁那边望去。
只见他死死盯着绿衣那柔若无骨,已经滑到严凛下颚处的指尖,眼里满是妒意,而后又倏地冷笑了声,看向严凛的双眼。
“我还是觉得,这不是你师尊。”墨霜分析道,“你想想,他对玉衍那贱人都能手下留情,留他一条狗命,没必要对你赶尽杀绝啊。”
也不知是怎的,它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未通过神识,而是直接说出了口。
不知是哪个词触动了绿衣,严凛只觉脸上的手指微微一顿,但很快就恢复了动作,继续灵巧地朝萧语霁挑衅。
不管那边的师尊到底是不是真的,严凛都受不了其他人与自己距离如此之近。
他猛地推开绿衣,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这么凶……”绿衣媚笑着收回手,却又将冰冷的手指挪向了严凛背后的墨霜。
他的指腹轻轻在墨霜的剑柄上摩挲。
严凛又听到一声轻笑。
而后便是绿衣魅惑般的话语从身后传来:“说不定,你师尊是真的,你的墨霜,才是幻象呢?”
一个侧身躲过,严凛在墨霜出声表示嫌弃之前,就让它逃离了被绿衣继续摸下去的命运。
他蹙眉看着这个从一开始就行为怪异的少年,冷声问道:“你为何不受钟鸣鼎幻境的影响?”
绿衣将手指放到唇边细细舔舐了一下,上扬的唇角微启,深色的眼珠溜溜一转,回道:“对呀,为什么呢?”
严凛脸色黑了下去,手一扬便抽出墨霜。
对待其他人,他可不会客气。
“你是不是怀疑,我也是幻象呢?”绿衣巧笑倩兮。
严凛不答,眼角余光却瞥向了远处一动不动,只是愤而看向这边的萧语霁。
他只关心师尊是真是假,至于绿衣,反正不管是真身还是幻象,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严凛的沉默思索却让绿衣变本加厉。
他又缠了上来,长鞭如同有自我意识般,死死衔住墨霜。
严凛一惊,想要后退躲闪。
可就算墨霜这样的神兵利器,一时间竟也破不开那根细长的鞭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严凛气急败坏,大吼出声,惊起密林中一群琼鸟。
绿衣却拉住他的手腕,身形极快地凑到了严凛面前。
娇媚的小脸在严凛的眼前骤然放大,却又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邪气。
如同刚从冰窟中拿出来的手指玩耍般摩擦着严凛手背的皮肤,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想要挣脱,可这少年的力气又大得惊人。
绿衣道:“我只是喜欢强大的人而已,而你恰巧很合我的胃口。”
严凛觉得他脑壳有包。
“世界上强大的人这么多,你为什么非要缠着我不放!”
被他这么一问,绿衣还真皱起眉头,做出了一副思考的表情。
过了很久,他才堪堪答道:“可是像你这样,魔气明明如此强大,却还能隐藏得这么好的魔修,就很少见了。除你之外,我也只见过一人罢了。”
说到这里,他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不同于以往的笑容。
笑得干净而纯粹。
“什么人?”严凛问出声。
绿衣的笑容更甚,像是喃喃自语般,轻轻念道:“当然是我的主人了。”
“你喜欢他?”
严凛蹙眉,总算是找到了这绿衣为何纠缠自己的原因,敢情是把自己当他主人的代餐了?
少年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那纯净的笑容慢慢变得病态。
严凛以为他沉溺于对主人的爱意,终于要放开自己时,绿衣却手上一使劲,作势要吻住他。
嘴上还说着:“我喜欢他,和我喜欢你有什么关系吗?”
卧槽,这个人脑子真的有病!
严凛索性松开被长鞭缠住的墨霜,提手拿起先前得到的那柄怨剑,身体往后一仰,不假思索地往绿衣紧抓着自己不放的手腕上砍去。
绿衣松开了手,颇为遗憾地啧了一声,却突然看向严凛的身后。
严凛随着他的目光转身,原是萧语霁终于按捺不住,手持利刃攻了过来。
只是这攻过来的方向,是不是有些不对?
严凛盯着朝自己而来的银白剑尖,心中呐喊师尊我们先一致对外行不行?
同时,他也越发怀疑起这个萧语霁的真实性。
自己应该把剑刃对向这个大概率是假货的师尊吗?严凛犹豫着。
但他的脑海中却又突然浮现了沈修竹在钟鸣鼎的幻境中,将师门屠杀殆尽一事。
心下当即一寒,若真的如绿衣所说,师尊是真的,墨霜才是幻象。
那他此时出手,岂不是正合了幻境的意。
严凛心思踌躇间,那无情的利刃已是破风而出,疾驰到了他的眼前。
出手?还是不出手?
严凛想去哪里捡个硬币来扔一扔。
电光火石间,一枚小小的玉环从他乾坤袋的袋口缝隙中飞身而出,挡在了银雨的剑刃之前。
是沈修竹给他们的能暂时压制幻境的灵器!
玉环发出淡淡荧光,让人顿时身心舒畅。
只是下一秒,它便被银雨以雷霆之势劈作了无数碎片。
萧语霁似乎也没料到沈修竹给的玉环会在这时候跳出来,神色一怔,听见玉器破碎的声音,竟是往后退了一步。
而另一边,墨霜与长鞭暗自较劲许久,终于找到空隙挤了出来。
它飞了几步,见长鞭没有追过来,才松了口气,把注意力集中的严凛这边来。
严凛收起怨剑,抬手接过飞来的墨霜,却听见墨霜惊叹道:“银雨剑柄上的传音铃是不是不对?”
他这才将视线从师尊身上移开,定定看向银雨。
那本该是黑色的传音铃,被玉环破碎后的粉末所沾染,竟是慢慢褪成了普通传音铃的银灰色。
严凛瞳孔骤然缩小,脚下后退好几步,拨弄了下墨霜剑柄上的银白色铃铛。
如高山流水般的清脆声音响起,但萧语霁那边却没有任何回应。
是假的!
这个师尊是假的!
严凛内心狂喜,得知自己并未在真正的萧语霁面前暴露身份后,不禁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接下来,只要破了这幻境,他就可以出去找师尊了。
严凛紧紧握着墨霜,双手却犹如千斤重,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
在云羽幻境中走了一遭之后,对于破解幻境的办法,严凛也大致清楚。
首先,找到环境中的破绽。
而后,要么杀了这破绽,就像严以青的母亲那般;要么让破绽主动放你出去,好比萧语霁的父母。
但现在,就算严凛已经知道了站在他面前的萧语霁就是这幻境中的破绽,可面对和师尊一模一样的脸庞,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师尊,你能不能放我出去?”
严凛讨巧地笑着,试图打个商量。
可幻象却不给他任何余地,提剑便来势汹汹地攻向他。
无论是剑法招式,还是给银雨注入的灵力,都与真正的萧语霁没有任何区别。
“快想个办法!”严凛在神识里冲墨霜喊道。
墨霜想也不想就回答:“怎么想,我也对阿雨下不了狠手!”
严凛:……
算了,同时天涯沦落人。
一人一剑,只得被动地招架,一时间狼狈无比。
而他们的退让,显然激起了幻象更浓重的杀意。
幻象悠悠停下,咬破指尖,凝出一滴闪着金光的血液。那是修道之人的灵血,一滴便凝聚了最精纯的灵力。
严凛没想到幻象居然连这招也学去了。
“畏手畏脚,如何成大事?”
绿衣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严凛这才记起这幻境中还有个心理变态的电灯泡。
他回过头,却只觉那长鞭从脸颊边擦过,速度极如飞马,快如闪电。
耳边传来一声闷哼,严凛再次回首。
那长鞭,已然穿过了幻象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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