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嫣儿倒在在皇帝的怀里,心事重重。
嫣儿,姝儿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你不会怨朕吧?
怎么会,自古及今,皇帝有三妻四妾,无可厚非,嫣儿怎敢独占九五至尊?
还希望皇帝别忘了嫣儿,等嫣儿老迈的时候,偶尔过来看看结心圣上,结发与你的老妪嫣儿就好。
不敢奢求独享圣恩---到白头。
世上女人,千千万,唯独我的嫣儿与众不同,你不像其他妃嫔那样矫饰讨好,更不会虚心假意的逢迎,你处处为朕着想,严于律己,时时忧虑我大明,朕不得不敬你几分,怜你几分,只是你性子严正,过于刚烈。
皇帝,我知道,我的不足,我会朝着你期望的方向努力的。
可是,俗话说的好,青山一改秉性难移!
皇帝你知道我心就好,你是大明的天,更是我的天---。
皇帝认真地说:你只要知道,你在我的心里,时时刻刻,无人能比,无人能及。
两人头挨头脸贴着脸,会心一笑。
五王爷的案上,摆着嫣儿给他的那张血书,五王爷仔细端详着,咦---这张纸和民间老百姓用纸有所不同,拿到灯下仔细打量,这是十几年前宫廷里常用的一种公文用纸,现在有好多年不用了。看来嫣儿的父亲也许和朝廷有什么关系,也许得罪什么仇人?
疑惑如云,在王爷的心理越积越多。
他自语:皇嫂,我一定为你查个水落石出。
裕妃临产了---。
一声响亮的呼喊,忙乱了紫禁城。
太监丫鬟穿梭着,这对门衰祚薄,晚有儿息的大明皇帝来说,的的确确是一件大事。牵动着每个人的心。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接生婆大喊:裕妃生了,生个男孩——--。
大明宫里张灯结彩,人们欢天喜地,奴才主子们笑逐颜开,我大明后继有人了。
奉圣夫人的宫里,魏忠贤与他沉默对坐,“如果要是姝儿的孩子---该多好”。
这天,早朝后。
大臣们散去,魏忠贤唯唯诺诺站着不走,魏忠贤---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奴才---斗胆进言---。
皇帝---听说琉璃场附近,有个木器展览,老奴偷偷的将皇帝做的折叠床,送去参展了,望皇帝饶命。
皇帝微笑,这样的事,你---魏忠贤不是----干了一次两次了,如果真要是治罪,你的脑袋早搬家了。
奴才斗胆进献:皇帝--老奴知你,想看看民间的能工巧匠,技艺如何,不如让老奴陪你一起去?
好吧!朕也有此意。
魏忠贤引导皇帝的车马,朝着琉璃厂奔去。
琉璃厂一条街上,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车马停在一间坐南朝北的四合大院里,一排红砖红瓦房,高高大大,气势恢宏,从正门进去才发现,每个房屋通透无比,除了几个顶梁大柱支撑着,里面几乎没有什么隔墙,清一色的落地窗,采光很好,来自全国各地的成千上万的家具,木器一应俱全,从福建广东到东北大兴安岭,各式各样的木材制成成品,林琅满目,应不暇接。
皇帝的折叠床,就摆在大厅的正中央,有二十几个人正吵架,比比划划动起手来,皇帝凑过去,发现这些人,都在争着要买自己做的床,而大打出手。
十几个人扭打在一起。
当职的人过来说:物件就一个,这么多家抢,我只能提高价格,说着他摆手,人们呼啦一下围成一圈,耳语一会后,大家散开,有几家走了,还剩下几家僵持不下,一家喊着:我们来得最早,一家喊着:我们出钱最高,还有一家喊着:我们买的最多,如果这件卖给我,我还可以买下这件---。
他指指,紧挨着皇帝边上的一件,单人床说.
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皇帝看了看那件单人床,做工精巧,造型独特,更让皇帝意想不到的是,那人的名字很独特----魏袭人。
哈,这---是个女人做的?指着对魏忠贤说:你看看,这名字一定是女人。
公子,哪有女人喜欢木工的,我看一定是一位彪形大汉。
魏忠贤摆手,当职人过来后,他们耳语了几句,没有多大功夫,一个娉娉婷婷的豆蔻少女站在了皇帝面前。
你叫魏袭人?是的,我就叫魏袭人,这个床就是我打的,你想买么?
我可以打折给你。
皇帝笑道,木工活很累,很辛苦,你一个女流之辈,如何做的来?
呵呵,做来做不来,要看你喜欢不喜欢,如果喜欢,就算累死也是值得的。
看看我这满手的老茧,你就知道了。
说着,她两手朝天,叉开十指。
皇帝看后,吓了一跳,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一双纤细而又布满老茧的手,白色的嫩葱一般的五指,上面到处是黄色的老茧,好不吓人。
登时一股爱怜,心疼,同命相连的恻隐之心,占据了皇帝的思绪。皇帝对魏忠贤说,管家, 这个床,我买了,卖家出多少钱,就给他多少,不许讨价还价。
如果有时间,我请小姐去府上切磋技艺。
女孩,笑道:好哇,我很愿意接受你的邀请---。
魏忠贤府上,客氏笑的阳光灿烂,忠贤,真有你的,你真是绝顶聪明,难怪皇帝离不开你。
回来以后,皇帝对魏忠贤的态度转变了很多,再加上奉圣夫人的周旋,皇帝宣布:锦衣卫归魏忠贤主管---。
好奇心驱使皇帝,时时念着:魏袭人,魏袭人,男人干的力气活,一个女流之辈照样能干,厉害。
这个魏袭人,其实就是魏忠贤的侄孙女,今年十三四岁,人很长相虽说一般,能说会道,身上颇有些江湖气,敢说敢讲,毫不畏惧,浑身上下散发着野生野长的味道。
此时的她正在叫苦连天,自家仓房改的木工房里,按着爷爷魏忠贤的指示,他正在学木匠活,锯子斧头,把手上弄得到处是伤,油漆抹的脸上红一块紫一块,衣服上刮得到处是口子。
“爹,娘,我不想学木匠活了,又脏又累,我要去逛街----”。
“不行,这是你爷爷给你的命令,你必须好好学”。
“娘,你看看,谁家父母让女儿干这力气活?我快累死了”。
父亲魏长卿看着她刚刚打完的一张小床,摇头叹气的:哎,这活计,太粗糙了!不打成像样的木器,你不得出房间。
“狗皇帝---为了见你---我流血流汗---呸---看我怎么收拾你---”。
“狗皇帝---不爱江山社稷---专爱着累死累活的木工活---脑子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