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弄了。”季白推了闻人瑾一把,她进屋时天还亮着,如今天都快黑了。
她原本还打算下午去找褚师怀一趟,如今让闻人瑾这么一闹,全泡汤了。
闻人瑾抬起头来,声音哑得不成样子,贴在她的耳边说:“娘子,是你说我看不见,但可以感受得到。”
炙热的吻凌乱汹涌地落在她的皮肤上,指腹的碾磨更让她大汗淋漓,混乱中她听见他粗喘着低声说:“我正在认真感受你。”
他拉着季白的手往下拉,窗外的雨声不合时宜地落在季白的耳边,暗哑低沉的嗓音像是加了蛊惑人心的春药,一切都在水声中变得迷乱,仿佛屋外倾盆的雨穿过屋脊落在了她的身上。
“爽吗?”他问。
季白顾不上回答,他已经又覆了上来。
手指强势地穿过她的指缝与她的掌心紧紧相贴,不留一丝的缝隙。
他低声在她耳边问:“比起他们,我也不算差吧?”
然而季白根本无法回答他,她的嗓子干得厉害,大脑也已经彻底死机,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她仿佛快要喘不过气了,一波一波涌上的刺激将她彻底吞没。
等她再次清醒的时候,只觉全身酥软酸痛,连抬下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要微微一动,双腿就疼得厉害。
“你醒了。”
季白偏过头去,就见闻人瑾穿戴整齐,脊背挺直如松地坐在床边,鹤灰色的圆领提花锦袍规规矩矩服服帖帖的穿在身上,腰间还系着一根嵌着玉带勾的革带,其上坠着玉佩。
就连他的头发都没有一根乱了。
整齐规整得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明明在她失去记忆前他还和失了理智一样地压在她身上疯狂索取,可现在又像是无欲无求的仙人了。
反而是她仍是一副备受摧残的模样……
“你……”季白刚说了一个字,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不像样。
闻人瑾从下人手中接过茶盏摸索着递到季白嘴边,季白低下头一饮而尽,而后又一头倒回床上。
闻人瑾薄唇轻启,声音清越如仙乐,“膳食都备好了,要吃点吗?”
季白本该吃的是中午饭,可硬生生熬成了夜宵。
季白探头看了眼窗外浓稠的夜色,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子时了。”
“子时?!”季白惊叫出声,随后又摸了摸肚子,“难怪我这么饿呢。”
闻人瑾抿了下唇,如玉般白皙的脸庞染上了一抹红晕。
季白瞅着他脸上的红晕,对这个人的好奇心达到了顶点。
说他不害羞吧,她还什么也没干呢,就脸红了,说他害羞吧,床上又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这种……算是闷骚吧?
闻人瑾温声道:“我让他们把饭菜给你端到床上吃。”
“不必不必。”季白连连摆手,“我还不至于到那种程度。”
闻人瑾嘴角微微扬了扬,脸红但又一本正经,“看来我还不够努力。”
这一句话让季白险些又摔回床上。
她咬着起来了,看着季白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容,忍不住心想,真是美色误人啊。
她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今儿这一闹半天就过去了。
她吃过东西又简单洗漱了下,就上床歇了,次日一早,季白早早就醒了。
季白换衣服时,闻人瑾就立在一旁,语气不明地问:“你今天还要出去吗?”
“我出去走走,不然整天闷在屋子里人都要闷坏了。”
闻人瑾勾住她的手,“可是自从你失忆后,你就没有一天待在屋里。”
“娘子。”他拉起季白的手,用脸颊轻蹭她的掌心,“就今天好不好?留下陪我一天。”
季白看着闻人瑾的动作,无端感觉他现在的行为分外熟悉很像一个人,但她一时没有想出来。
不过这样一位玉树兰芝,高山莹雪的人弯下腰对你撒娇,实在让人很难招架。
正在季白犹豫间,许久不说话的系统突然说话了。
【请宿主不要忘记自己的任务,不要被男主们的美貌蛊惑。】
【休息一天也没事吧?上班还做五休二呢。】
【再次提醒宿主,距离任务结束只剩五天十小时。】
五天啊,季白正在心中算计呢。
一旁的闻人瑾迟迟没有得到季白的回答,眉间闪过一抹冷意,他松开握着季白的手,语气依旧温和,“想去就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季白都准备一咬牙答应了,结果见闻人瑾突然让步了,也就顺水推舟的应下了。
闻人瑾听着她轻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室内最后一抹属于她的馨香也消失不见,他微微低下头嗅闻自己的手指,良久,他放下手在空荡荡的房间呢喃自语。
“还是不行吗?”
“不管我怎么做都比不上他们,都留不住她。”
季白这一次没有带春桃,而是一个人去了褚师怀的院子。
让季白惊讶的是,褚师怀的院子竟和她与闻人瑾住的院子十分近,按理说,褚师怀一个外男应该住在外院才对。
不过季白转念一想,这儿是游戏世界,还是专门恋爱的游戏世界,也就没有那么惊讶了。
院外只有一小厮守着见季白来了,竟连通禀都不通禀就直接领着季白进去了。
季白推测大概是原主从前就经常找褚师怀,因而他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褚师怀的院子明显是比不上她和闻人瑾住的那间,院子里也没有多少花花草草,反而有一块专门空出的平地,边上还摆了一个武器架,其上刀叉棍棒样样齐全,最远处还放着一个箭靶。
可见院主人是一个爱武之人。
季白收回目光捏了捏指尖,心不由紧张起来,她是真怕等会一进去褚师怀就突然跳起一刀杀了她。
她打定主意等会见了褚师怀一定要多说几句好话,只要把他的情绪稳住,他应该也不会对她动手了吧?
季白这么想着,就已经被小厮领进了屋,她先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味,紧接着就发现这屋子里的光线很暗很暗,让人一进来就感觉心情压抑。
“公子,季姑娘来了。”
“咳咳。”内室传来一人的咳嗽声,“她不会来了。”
褚师怀病了?
“公子,我没骗您,季姑娘真来了,不信您瞧。”
季白捏了捏指尖,主动走上前去唤了一声,“怀哥哥。”
她记得上次褚师怀颇为亲密的叫她小白,他们既是一起长大的关系,一声怀哥哥不过分吧?
说不好原主之前就是这么叫他的。
褚师怀坐起身来定定瞧着她,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暴跳如雷,反而像是美梦成真的狂喜与不可置信。
季白被这样的眼神盯得有点心虚,她总觉得褚师怀的感情太过炙热,像是一团火一样,焚毁了她也焚毁了自己。
“你怎么会来看我呢?”
“你恨我恨到想要杀了我,巴不得我从世界上消失好成全你和他。”
“是幻觉吧?也只有在梦里才能再听见你唤我一句怀哥哥。”
他嘴上说着是幻觉,是梦境,可眼神却一瞬也不移地紧盯着她。
明知是假,也想要多看一眼。
季白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还真赌对了,瞧褚师怀的样子应是还对她余情未了。
她心里有了底气,大着胆子上前了一步,说:“是我,是我来看你了,不是幻觉也不是梦。”
季白话音刚落,褚师怀像是被人突然惊醒了美梦一般,他一把抓住季白的手腕,神色又变得狰狞扭曲,“你是又来杀我的?”
“还是说……”他一个用力将季白拽到床上压在了身下,“你想好了,打算与我共死?”
如果黑化度有准确值的话,褚师怀一定是最高的。
他已经完完全全的疯了。
分不清现实与幻想,想法一会一变,刚刚还柔情的人,下一秒就要杀了你。
“都不是。”季白连忙解释。
可褚师怀并没有信,仍然没有放开她,充满进攻性的眼神让人毫不怀疑他下一秒会掐死她。
季白抬手摸上褚师怀额头上的伤,眼神心疼又愧疚,“还疼吗?”
褚师怀颤了下,抓着她手腕的手松了松,季白立即挣开他的手有了动作,褚师怀下意识地以为季白又要杀他,眼中是果然如此的绝望与心碎,然而下一秒季白却抱上了他的腰身,脸靠在他的胸膛里。
“对不起啊,怀哥哥,我又办错了事,伤害了你。”
脸颊下是他身上柔软的布料,隔着这层布料,她感受到他充满男性气息的紧实肌肉,源源不断的热量熏得她的脸颊也热乎乎的。
胸膛仿佛地震一般,先是轻微的颤动,紧接着是地动山摇的崩塌。
他剧烈喘息着,是竭尽全力也无法制止的震颤,他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最深的山谷传来。
“你又想耍什么把戏?”
湿漉漉的泪水染湿他胸前的衣襟,也灼烫着那颗埋在胸膛下的心。
“我知道我现在如何解释,你也不信我了。”
“可我还是想说,我对你的心从来没变过。”
季白说着抬起头指着脖子上的勒痕,“你看得见我脖子上的伤吧?”
褚师怀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
“你真的认为他会一直容忍我们之间的事吗?如果我们再不了断,他会杀了我,再杀了你。”
“可我知道你不会放手,我只能用那么激烈的手段赶走你。”
“我可以不在意我的心,但我不能不在意你的命。”
季白的眼泪似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地往下落,染湿了枕头,可褚师怀的神色依旧是沉默的,冰冷的。
他甚至没有抬起手帮她擦一擦泪,仿佛是台下最冷漠的看客。
“我以为我这样做会对你好,可我现在才明白是我大错特错。”
“我不祈求你原谅。”季白哽咽着说,“只希望你能活着,好好活着。”
季白在撒一个可以被轻易拆穿的弥天大谎,可她在赌,在赌他的心宁愿相信这个可以让人接受的谎言,也不愿直面那些鲜明**的真相。
褚师怀的手摸上她的脖颈,是在温柔的爱抚,但也可能随时会掐断她脆弱细嫩的脖颈。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