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班主任说要来找他的事情,杜寒雨出了医务室就坐在了外面走廊里的椅子上,开始对系统进行劝导:“你看啊,你要让我作为许愿机来满足原主的心愿,但是你却强制要求我和他一样‘普通’,这样的话那么是谁来做都一样吧?”
对此,系统并不认同。
“人都是生而普通,只是有些人会在这其中找到平衡点,寻找突破口,渐渐的也就变成了他人眼中的不平凡不普通。对了,这类人通常在你们口中就是天才那类人。”
杜寒雨被如此反驳,也没有露出暴躁的情绪,反而耐心和系统沟通:“你说的,和我所说的不是一件事。”
系统不明白其中区别,只能沉默以对,等着宿主后面的话。
很快的,杜寒雨的声音慢慢的响起来,带着一丝安抚和令人信服:“不管是我,还是原主本身都并不普通。原主拥有着幸福美满的家庭,同时也用有着支离破碎的校园生活,以及一个只是将他当做工具的亲生父母。”
系统不解,甚至大为震撼。
“这和你所说的不普通是一个意思?”
杜寒雨给自己调整了一下坐姿,不再让背脊贴着坚硬的椅子,背部的汗水和衣服黏在一起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明明医务室有空调,外面走廊却完全没有。
“所谓的不幸也是不普通,代表的也是特别,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而我所说的,只有一点——既然我是为了完成任务出现在这里,原主是我的任务对象,那么当我们相遇达成契约那一刻起,我们两个人就都不会和平凡之类的词语划上等号。”
“而现在,你希望我们都变成普通人……你这不是强人所难?”趁着系统没有从他的话中绕出来的时候,杜寒雨有说,“你直接和我说我什么都不需要做,任务失败也没有关系的话,那么我就做和原主完全一样性格的人。”
挨打和被暴力欺负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的。
当然了,他认为作为辅助一样的被派到他身边的系统,自然是有着需要达成的目的,也不可能真的会放任他这么“躺赢”。
似乎在对于他的话有所触动,系统很久都没有给到回复,直到那边走廊尽头班主任的身影出现,杜寒雨才听到脑中十分轻微的声音。
【我明白了。只要不过分丑化人物,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对于宿主你的要求只有一个,改变原主的命运完成他的心愿。】
杜寒雨一直都觉得,心愿这种东西很虚无缥缈,尤其是这个原主的话,说得过于模棱两可,而且也没有一个具体的目标,这就让他很难。
——想要改变如今的一切。
而这,就是原主的愿望,十分空泛却看起来很容易完成的。改变自身被校园暴力欺负的现状可以算,改变自己如今尴尬的身份成为徐家家主也可以算……仔细一算,就算是成为名列前茅的学生也可以算进去。
反正也没有一个特别要求的,杜寒雨反倒不需要头疼了,本着什么都做好就好。而想要有一个舒服轻松的环境,班级里还有寝室里那些通过暴力手段来pua原主的人,自然是最为优先处理的对象。
班主任走到了少年身边。
面前的少年有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脸上带着一些失血过多病态的苍白,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就算她站在了这里,对方也像是没有感觉一样,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班主任坐在了他的边上,轻声唤着学生的名字:“杜寒雨。”
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原先木讷没有反应的少年缓缓抬头,看向了声音的地方,怔然道:“李老师。”
“你的脚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炎?”
少年极为迟缓的摇了摇头:“没什么大碍,就是伤口裂开了一点,刚刚重新上过药包扎好,现在已经没事了,多谢关心。”
表面上来看,少年真的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但是仔细去看就会发现他的表现有些过于麻木了,仿佛是一个有问必答的机器,没有人提问的时候就什么反应都不会给到。
见状,班主任叹气道:“我已经找陈智羽谈过了。不过不管怎么问,他都矢口否认诬陷了你的事情。”
听了这话,原先显得有些沉默的少年眼中有什么情绪闪过。
“老师也觉得……我在撒谎?”
班主任摇头道:“我是想要相信你的,可我我知道,很多时候真相并不如我们眼睛看到的那样。同样的……也未必弱者所说的就一定是正确的。”
“嗯,所以你在怀疑我说谎。”
李老师感到头疼,她按着眉心,用小心翼翼的态度询问身边人:“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你自导自演的话,那么你到底是想要达到怎样的目的?”
“只要我说出来,老师就会答应我的要求?”
李老师沉吟道:“也不是。你的目标真的是陈智羽的话,我并不建议你用这种自毁的方式去对付他。你的脚伤本来就不轻,现在又如此用力,如果运气不好可能会伤势恶化。为了一个如此品行不行的学生,你真的有必要伤害自己到这个程度吗?”
班主任果然是知情,却是什么都没有做。
纵使杜寒雨早就猜到了这一点,真实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惆怅的。他并不知道他应该露出怎样的表情,却也明白对于原主来说这无疑是现实又悲哀的事情。
并没有被抛弃和放弃的难受,杜寒雨只是注视着自己的班主任,语气认真却不容置喙:“作为我的班主任,既然什么都无法为我做的话,那么请不要一副‘我想要帮你’的表情。我知道你的难处,不会因为你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而埋怨你。可你要明白,我知道那些人背后的势力来自于哪里,就绝对不可能就此罢休。”
阴影笼罩在少年的身上,他的一半身体在光可以照到的地方,另外一侧则隐藏在黑暗中。
走出了医务室那栋楼,火辣辣的热气迎面而来,让原先还撂下狠话的少年倒吸一口冷气,他和系统谈妥了是没错,但是他也不可能真的用他自带的力量一下子让伤口自愈啊。一个大活人身上的伤口,明明不久前还在渗血,一下子就直接痊愈了……这种事已经不只是医学奇迹可以形容的了吧?
打消想要用治愈力量治疗伤口的念头,杜寒雨一步一步非常慢地走向了自己的教室。这个点大家都在上课,走廊和楼梯口都没有一个人,让腿脚不便的他倒是可以不急不缓的笔直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而去。
回到教室,打开门的时候,他受到了来自于所有同学的视线。
杜寒雨:“怎、怎么了?”
饶是他,也不免被这一幕给弄得有些懵了。
门口的同学小声对他说:“刚刚有一个人来找你,我们听说对方是律师,他见你不在就去找教导主任了。”
杜寒雨皱眉:“律师而已,有什么好稀奇的?”
“不是啊,重点是为什么律师要这个节骨眼找你。”
比起那个男人律师的身份,班级里的学生更想知道杜寒雨为什么认识律师,而后者还来到学校里找他。
如果是为了起诉陈智羽他们日常欺负的事情的话,那么他们为杜寒雨感到高兴,毕竟他们只要在这个班级里,就什么都无法帮到这个同学。能够看到他脱离苦海,还是愿意祝福他梦想成真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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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欺凌(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