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都市现言 > 穿花蝴蝶 > 第4章 Chapter04

穿花蝴蝶 第4章 Chapter04

作者:是辞 分类:都市现言 更新时间:2020-07-04 17:38:40 来源:转码展示1

九号,唐允破天荒地起早,到祠堂给关二爷和弘社前辈敬香,态度足够谦卑恭顺。kanshushen唐协亭站在他斜前方,这两年略微发福,腰身宽了两寸。

唐郑敏仪从祠堂门口过而不入,省去了用早餐,直接出去吃。多少年她同父子俩心照不宣,好像楼上的香火气会传到楼下,倒她胃口。

实则不过是因为出身于本港豪门郑家,骨子里看不起丈夫混黑丨社会。

庆幸唐协亭懂得未雨绸缪,一九九七将近,他现下日日穿西装打领带,严格管束唐允,唐太不苟言笑,内里很是欣慰,表面又连个眼神都不给。

她在鲤鱼门道刚开了铺面,最近跑得勤。去年在澳门食过一次葡式蛋挞,赞了句味道好好,唐协亭便差人去考察,请了地道的师父来港,亲自为她开店。

每每应酬场合,交际圈中少不了赞唐生唐太好恩爱,唐太好福气。

敬了香后,唐允着价值不菲的衬衫又栽进被窝,倒头就睡。

昨夜龙七和肥番玩同一个场子,肥番吸到嗨,为争一个嘉欣差点同龙七挥刀互砍,两边带的马仔也少不了煽风点火,见血才最劲。

唐协亭这些年鲜少管弘社的事,龙七和肥番仗着自己与唐协亭同辈,唐协亭明面上勒令不准生事,暗地里这些飞仔难免不安分——飞仔已经混过半生,许是该叫“飞佬”。

他惹不起这两位爷,任他们倚老卖老,挂着邪笑的嘴脸仔细看写着的是要他们早死早安分的毒咒,开口还是“阿叔们消气”,陪着几瓶酒下肚,又叫了个咏仪,蒙上眼睛玩捉人游戏。

你摸中我我选中你,一间包厢里咿咿呀呀好生喜气。唐允看着两张油脸挂着淫丨笑,假意接电话出去吸烟放风。

死扑街,没正经,真以为自己能玩到Miss HongKong。头几年连出多少惊世靓女,选美也步入平淡期,观众不买账,夜总会叫曼玉的倒是抓得出一大把。

世间男人大多平庸低俗到没边,靠另一种方式证明能力,实际上惨不忍睹,再不多说。

一支烟熄灭而已,差五个人叫过。开玩笑,弘社太子允赏脸喝酒,天大面子可要抓牢,苏州过后无艇搭,逾期不候啊。

最后还要搬出来明日属九,按例给先人上香,才算溜走。时间太晚,又不能在东山台的住处将就一夜,幸好阿正躲在外面看场,滴酒未沾,载他回家。

唐协亭钟意印度老山檀,满室氤氲,短暂仪式他都晕酡酡,被熏得更加头脑发胀。唐允长久不见上午天光已成习惯,再度醒来接近天黑,天黑了才是他的时间,大写的昼伏夜出的怪物。

阿正叫几个马仔等在门口,唐协亭日日准时到公司上班,唐允脸色挂着微愠出门,满腹空空。

一行人巡过湾仔的场,抓了几个顶风作案交易蓝精灵、四号仔的,人也被扣住,唐允今夜莫名烦躁,归结为昨日酒喝不顺——他最厌作陪老东西饮酒。

像是先知,过红磡隧道之前堵车,唐允便差阿正下去存钱,堵到入口阿正刚好上车。

路过尖东的时候,他想到前面不远拐过去就是庙街,庙街附近没几个场子,开口说道:“先去深水埗。”

然后到砵兰街,收完利是他还可以顺便到舆楼找那个神婆算一卦谈谈心,完美路线。

而他口中的神婆,坐在方寸大小的舆楼唯一桌前,表面上满分镇定,对坐的是胸前纹下山虎的古惑仔。

这群人是庙街新聚集的帮会,不懂得审时度势,弘社大佬唐三爷都开始经商,这些后生仔才开始拉帮结派,你说又能旺几时?

被推出来的这位也有点打怵,他们十几人是先驱,是敢死队,今夜预谋做惊天动地的大事,找南街活仙姑来算一卦,十块钱买个心安,保准不亏。

苏绮丢了铜钱到卦盘上,还在不甚熟练地翻看《易经》上的爻辞,她是易学差生,过去绝对没有好好温书。

坐对面的飞仔频频看手腕间镀金褪色的Rolex手表,时间越来越紧迫,“你到底行不行?都已几时还要翻书?”

“今日之事是否可成……”苏绮重复他问过的话,煞有介事地看卦盘答道:“未必可成。”

眼见那飞仔额头已经流汗,苏绮忍不住翘起嘴角,只觉好笑,再神叨叨地加上句,“根据今夜星象看,可往东北方向人多之处,砵兰街,有助行事。”

“大师,砵兰街本就是红灯区,你指点古惑仔去那边,岂不等同于没说啊。”

“弥敦道。”砵兰街一段东侧的弥敦道,已经足够缩小范围,“一卦一问,该付钱了。”

那些古惑仔走后,苏绮无声收拾卦盘铜钱,阿诗手里提着根细长头巾扭着腰肢走进来,在苏绮面前晃了两下。

“你今日跑神,非说找不到这条,我冲澡出来发现就在洗手台旁边。”

苏绮接过,背对阿诗系上,阿诗还在说:“还要多久才能祛除?我见你一张小脸挂着条巾都厌烦。”

她避而不答,反问道:“我已经卜过三卦,你才下来,年节要到,南街最犀利的凤姐也犯懒起来。”

阿诗坐下,点了支烟吞云吐雾,用眼神飞她,“你在讲屁话,我拿了你的头巾刚要下楼,耀辉哥来找我呀,总要让他爽过。”

苏绮笑笑,向外面看过去,刚刚等在门口的衰仔早已经没了人影。

耀辉哥是庙街旁那家美皇夜总会的老板,弘社罩的场子,唐允若是收利定然也会照顾到。他同阿诗维持良好关系有些年头,今日这时来过定然是收到信,唐允先去了深水埗,最后才到庙街,他借机出来约上一炮,免得太晚阿诗休息。

十一点三刻,苏绮看着店里挂钟,九号将过,他必然已经离开砵兰街,因弥敦道也有一间弘社罩的Bar,定是从那里过来。

十二点,九号已过,他还没来。

苏绮心里有些沉,将将守到凌晨一点收铺,阿诗刚送走最后一位客人,腰已经扭不动,疲懒懒地同她say hi后回了房间。

她开门关门,表情严肃,忍不住纳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最终把它归咎为:唐允只是没来找她而已。

至于那些衰仔有没有成事,唐允是否受伤见血,明日才能知晓。

两点半,整条南街已经荒无人烟,只有三两的流浪汉跑出来捡垃圾找吃食,晚间成片的摊位好似草原聚堆的蒙古包,一阵人烟风沙过,夷为平地。

只剩霓虹下荒凉骤起。

苏绮在窗前吸一支烟,心事无边,孤寂无边。一月的晚风微凉,吹得人异常清醒,忽然传来粗暴无礼的敲门声,咚咚咚,咚咚咚,节拍很稳,打在人身上一样又疼又昏。

苏绮一瞬间想到了两番景象。

还是孩童时代,Childe随父母来苏家做客,大人们在傍山那侧院子里饮茶,她同宝珊躲在房间里反锁住门,任Childe一遍一遍拍门不开。宝珊年幼,刚读过童话故事,口中讲着“Childe今日扮邪恶灰狼”,叽叽喳喳碎屑一地的纯真……

又想到二十岁生日那天深夜,毛姑有些发热,Daddy差司机送她去看医生,家里乱糟无人收拾。随后传来拍门声,丧尽人性的绑匪,粗鄙不堪,嘴里骂着脏话,不知怎撬开的大门,堵在别墅门口,宝珊怕得在哭,她强作镇定……

心口疼,压着巨石,手指间的烟抖落在地,黑漆漆的水泥面,一层污渍几十年化不开,说不定里面还有哪个压力过大的自残者的血。

苏绮喉咙发哑,总觉得梦回六年前,那个慌乱逼仄又耻辱的夜晚。

“谁?”

敲门声止住。

“唐允。”

他声音平常,依旧是那股不正经的腔调,看起来没经历什么风浪。

她本等他整夜,等到临近三点,此时却不再想开门。

“很晚了,有事明天再来找我。”

冷淡,百分百冷淡。

唐允手指轻点脆弱不堪的门,明知一脚踹开是最干脆解决办法,想到她那张死人一般冷艳的脸挂着高傲,他这次不愿做粗俗人。

“你不开门,我继续敲。”

老房子隔音差,他逼迫一般,又“砸”了几声,诡异的寂静中苏绮只觉得被动扭曲。

下葬封棺时,长钉凿进椁板,她是板、是钉、是里面永不苏醒的人。

他无心之举却步步紧逼,不要干脆利落,要一点点蚕食骨肉灵魂,腐臭已经滋生了,更加煎熬的永远在下一刻的下一分下一秒。

苏绮赶紧开门,唐允得逞。

很浓重的血腥味,她为了省电,一盏灯都没开,月光免费,不用白不用。

唐允习惯黑暗,刚进来就脱掉外套丢在门口,里面的T恤衫染血更严重,亏他今日还穿了身白,下次谨记,收利日要穿黑。

“苏仙姑。”他唤她,漫不经心的语气最撩人,庆幸是苏绮,若是别的女仔早就被勾得丢了魂。

丢了魂在苏绮眼里等同于魂飞魄散,不吉利。

“我竟不知庙街好乱,死衰仔还想杀太子,十几个童子鸡在弥敦道守我,拦我车,痴线一群。他们阿妈没生好,我应当同师奶们谈谈心,提高家教。”

只可惜跑了一个,阿正已经记住那人长相,无妨。

苏绮听他嘲弄的语气,只觉得背后发凉,他身上好多血,是谁的?定然不是唐允的,他活生生在眼前,绝没异常……

楼下有野狗在斗殴,撕咬几下吼叫几声后散去,唯有声音盘桓在耳道。

唐允走到窗前,已经错过“战局”,便提着衫尾向上轻轻一带,苏绮看得到五指修长,腰胯曲线明显,向上还有腹肌胸肌,一条浅浅的沟,多健美的痕迹,不知道多少女人埋在那里幻想为终身倚靠。

男人光着上身,浑身挂着血腥气息,手执着湿漉漉的一团衫,带笑同苏绮讲话。

“借用洗手间,还需要一只面盆。”

好礼貌的古惑仔。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