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每天张开眼,就能看到他惺忪的睡脸;如果每次张开嘴,他就自觉把美味送进她嘴里;要是她赖床,他就在她耳边说情话;要是她继续耍赖,他就蛮横地将她抱起来;要是她还装得不情不愿……
然而,都不会实现。
任璃失望地闭了闭眼,看着车窗外无尽的车流,又看看正在开车的某人,悲伤地叹气。
官子谦倒是神清气爽,麻利儿把车停好,将手提袋交到她手上,摆起一张等她下车的脸。
任璃垂着脑袋,沮丧地说:“我为什么要上班?你又不缺钱。”
“我今天有事,不可能陪你,快迟到了,记得买早餐。”官子谦摸了摸她的头发,又下逐客令,“你毕业证还没拿到,安安分分地完成实习,未来怎么安排再说。”
“可是……”她想说的话如鲠在喉,最后只好握着他的手,不依不饶地说:“你记住,我六点下班,你要提前到这里接我,如果迟到一秒,就罚你……就罚你……就罚你!”说着说着,她脸就红了,心想,他应该能读懂意思吧。
职场如地狱,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任璃又一阵长吁短叹,硬着头皮走进办公室。
几天没来上班,她发现办公室冷寂了许多,很多座位都是空的。
她正高兴,女主任半路杀出,抓住她的手臂,拽着她走。
任璃吓了一跳,想起那份通讯表的电话还没打完,那天她还信誓旦旦答应女主任,不打完不回家,女主任过了个周末,周一发现她没完成,这会儿估计已经气了三四天了!
任璃低着头,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女主任却将打包好的早餐塞到她手里,笑靥如花,那声音温柔得令任璃鸡皮疙瘩丢一地,“苏莹啊,饿了吧?还热着呢,我特地给你买的,趁热吃哈!”
任璃受宠若惊,连忙说不用,女主任摇头如拨浪鼓,安慰她“别推掉”,又点头如小鸡啄米,告诉她“我减肥,没关系”。
任璃只好勉为其难收下,再小声道歉:“主任,对不起,我上周任务没有完成,我现在马上……”
“不用……不用,这点小事儿我已经做完了,你想做事情是吧?我想想啊,最近大家都忙着排练公司成立五周年的嘉年华派对,要不你去行政那儿走走瞧瞧?但是,要小心身体,别累坏了,知道吗?”
“知道……呵呵,谢谢主任。”任璃屁股都还没坐下,便拎着早餐跑到楼下去。
在她的认知里,行政部门就是打杂喝茶的“养老院”。果不其然,行政部门连个人影都没有。
任璃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吃着不花钱的早餐,无聊地翻着桌上的杂志,心情别提有多好。
“你……你是企划部的王苏莹吗?”行政部的姜媛刚清点完物料,回头一看,发现任璃,特别惊讶所有人都在忙碌的时候竟然有企划部的人闲闲地坐在这里。
任璃看姜媛长得面善,猜她也是个普通职员,热乎乎地跟她打招呼,还把主任的安排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姜媛听完,觉得特别神奇,“这位吕主任出了名的刻薄,特别喜欢使唤人,在她手下工作的女员工,很多都没能坚持到半年,还走的时候都是哭哭啼啼的,你倒是运气好。”
“我之前也被她凶过!可能上回她联谊人数不足,我立马响应,所以她对我稍微好了点儿。”任璃把最后一口咖啡速速喝完,向姜媛请教公司的事情。
说着说着,姜媛压低了声音,“你有男朋友吧?你不是处.女.了吧?”
啃着饺子的任璃差点噎着,也压低了声音,“怎么这么问?”
姜媛说话吞吞吐吐,“是这样的,我半年前开始了人生第一次恋爱,你别笑我啊,对象是南城西区分局的警察,他人好,工作也好,家里也殷实,但是他跟我拿啥不太合拍。我们努力了几个月,他最近才成功进去,后来几次,2分钟不到就没了。这方面我没什么经验,就想问问你,你跟你男朋友平均多长时间?”
“2分钟确实短了点儿……”任璃难为情地说,可是她只见过猪跑也没吃过猪肉呀,能给她什么经验呢?
“那你跟你男朋友一次多久?”姜媛迫切想知道怎样才算正常水平。
任璃闭着眼想了想,取了个数值,不让姜媛太伤心,“4分钟吧。”
“他也有问题吧!”姜媛皱着眉说,“你要不要也带他去看老中医?我跟我男朋友每月都去,中药调理是最好的,现在他吃药之后,能延长2分钟。”
2 2=4,任璃有点后悔数值取低了。
于是官子谦接任璃下班就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任璃抓住他的脸看了老半天,一会儿蹙眉,一会儿抿嘴,说他脸色不好、皮肤发黄、指甲发白。
官子谦觉得这都是正常的,难道黄皮肤人的皮肤是白的?
任璃坚持说不对劲儿,一定要带他去看中医调理身体。
官子谦原本定下的计划被彻底打乱,只能驱车前往老城区。
车子在两棵木棉树之间停下。此时天色已黑,私人医馆里排着长龙,一看就知道这里的老中医有那么几下子功夫。
任璃径直走向挂号处,给护士大娘看微信记录,大娘瞥了眼站在她身后的官子谦,给他们一个挂号牌,提醒道:“别走开,下一个就到你们了。”
任璃连声道谢,拉着官子谦找木凳坐下。官子谦这一路走去,吸引了不少目光,大家惊艳之余,忍不住唏嘘。
很快就到他们了。任璃推官子谦进诊室。诊室里只有一名老中医,他满头白发,看起来年过七旬。此时抬起眼,问任璃:“什么毛病?”
男人都爱面子,这种事不好说出口,任璃也顾虑官子谦的尊严,只好凑到老中医耳边悄悄说。
可老中医年纪大,耳朵不中听,大声问:“什么?”
任璃重复了一遍,他还是听不清,她只能提高音量:“没**!可能有外伤!”
老中医这次总算听到,点点头,问道:“跟小张一样是警察吗?”
这位中医与姜媛的姐姐相熟,所以姜媛有他的微信,为了帮任璃挂号,提前帮她打了声招呼。
任璃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无业游民的富家公子?开酒馆却不靠那点收入吃饭的小老板?还是说,家里是专门帮上流社会打官司、还一单服务费上千万,是靠吃家里不用工作的律师小儿子?
可是她说的都不对,要不是官子谦自己回答,任璃也不会发现原来他有一份正式体面的工作。
老中医恍然大悟,用骨瘦嶙峋的手敲了敲桌子,一边帮官子谦把脉,一边闲谈,“警察十个有八个不行,你的工作跟他们有关,也要注意身体,别为了查案熬夜,很容易把身体给糟蹋了。”
然后,老中医要检查官子谦的身体,任璃赶紧跑外面去。不一会儿,老中医便喊她回来,告诉她检查结果,最后开了几剂药,又问:“做不做理疗?”
“当然得做全套!”任璃一口答应。
等做完针灸,两人走出医馆时,已经九点了。任璃心情大好,拉着他走进街角的川菜馆,一口气点了几个凉拌菜,又点了一盘桂花酸菜鱼。
她胃口大好,可官子谦却挑挑拣拣,像个姑娘似的,她问:“不合口吗?不能吃辣吗?还是觉得不干净?”
官子谦虽然说不是,可是表情苦巴巴的。
任璃猜他一定不喜欢在这样的小餐馆吃饭,于是她也随便吃几口,就说饱要结账。
两人出来时,天突然下起丝丝冷雨,车子就在大街对面,其实冒雨冲过去也很快。可是,官子谦却坚持到前面的便利店买雨伞。
前方的街灯一点点黯淡又一点点燃亮,她盯着他离开的方向,寂寞地等着。
这时,餐馆里有人出来,她连忙靠边站,那人跟她一样年轻,打开雨伞,轻轻挪到她头上。
任璃抬头,惊讶地看着他,青年羞答答地问:“我可以撑你,你去哪里?”
“等久了吧?”任璃还没张口,就见官子谦回来了,忙将雨伞交给任璃,而他则把外套脱下,盖在她的肩膀上。
在青年的注视下,两人撑着雨伞离开。
上车后,官子谦才跟她算账,他捏着她的下巴,质问她:“什么叫没**,还有外伤?你的根据是什么?”
“我……”任璃还没开始解释,他又问:“已经提早预约好,就是说这是有预谋的,还贬低我,说我脸色不好、皮肤发黄、指甲发白?”
“这……”任璃又一次还没开始解释,他这回却直接咬住了她的嘴唇。
那温柔的触感,让她怦然心动。
他稍稍将嘴唇拉开一点距离,那气息若有若无地轻抚着她的脸,她已经有点晕头转向了。
“不准听别的男人的搭讪,不准和别的男人喝酒,别让我看见你背叛我……”
“不然……”他看着她,与记忆中的面孔重合,他突然清醒过来,渐渐放开手。
任璃还意犹未尽,噗嗤一笑,“吃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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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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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Chapter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