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臀啊,今儿起得这么晚啊?”一个老汉取笑这个叫青臀的男子。
“害~还不是那炕太暖和了?我和我婆姨都起不来哩。”青臀憨笑着回着老叔的话。青臀此人因其出生时臀部有一大块青色的胎记而得名,战国时期人名都简单粗暴的很。
“都有赖于君上和君后的福啊!”老叔感怀地朝咸阳宫方向拜了拜,又将话头对上了青臀,“今年咱们老秦人可算能过个好冬了,你小子也别整日躺在炕上,小心躺懒了身子,干活就不利索啰。”
“知道了老叔。”青臀郑重答道。
类似的对话出现在很多地方,一时间魏纾的声望在秦国可以说仅次君上和商君之下了,老秦人都是有眼睛的,谁对自己好心里一清二楚。
秦国的冬天格外漫长,大雪断断续续下了快一个月才停了下来,期间魏纾一直缩在长安宫里不出去,她实在怕冷的紧。
可这老窝着也不是个事啊,魏纾觉得自己骨头都要躺酥了,于是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
“喜妹,宫中可有毛线?”魏纾有些不确定。
喜妹有些不解,“君后,宫中有丝线和麻线,可这毛线为何物?”
难道现在还没有羊毛线?魏纾不是很了解,不过稍微一想也正常,于是问她,“喜妹,你可会纺线?”
喜妹听到这个问题总算能回答了,带着点小骄傲回她,“君后,这纺线可不是什么难事,家家户户的婆姨女子都会!”
魏纾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肯定道:“咱们喜妹也是个能干的小女子。”一句话说得喜妹脸红扑扑的。
“喜妹,你去找少府要些羊毛纺成线,再用木头做几根这样形状的木签。”魏纾边说边比划给喜妹看,“做好后咱们也能在宫里打发时间。”
“嗨!”喜妹十分兴奋地接下了这个任务,为自己能帮上忙感到很高兴。
少府的动作还是很迅速的,没多久就派人送来了各色羊毛线和木针,魏纾将手套和毛衣画给了喜妹看,魏纾自己只会织简单的围巾,经过魏纾的描述,喜妹思考了一番就理解了,一个小半天就将一只手套给织了出来。
魏纾惊喜地上下扫视喜妹,还真是捡到宝了!
“喜妹,快教教我!”魏纾迫不及待。
“婢女可当不得教这字,君后聪慧过人,一定一看就会!”喜妹有些惶恐,接着又笑嘻嘻地夸赞魏纾,在她心里魏纾的聪慧也只有君上能赶得上了,然而很快她就觉得这话说早了。
“唉~”在又一次将线缠成死结后魏纾十分沮丧地放下了手中的木针,拿起自己半天的成果,一双手套织得松紧不一,看起来丑极了。
喜妹恨不得把脑袋埋在地下,十分不忍再看君后那可怜兮兮的小表情,“君后第一次织就织得这么好,可真是了不起!”昧着良心夸赞魏纾,喜妹有些心虚。
问题是我不是第一次织啊,魏纾哀怨地瞄了眼喜妹,当初学织围巾就织得磕磕绊绊的,早该想到这手套比那个还要难的。
不行,我魏汉三绝不放弃!魏纾又打起了精神,继续奋斗。魏纾织的是那种露指的手套,可以方便写字活动。
其实这手套是给嬴驷织的,她自己每天呆在寝宫中,也不出去,嬴驷却不同,不管天气如何都要去上朝,魏纾想着这么些天嬴驷对自己真的算是很不错了,于是就想做点什么回报他。
一直织到晚上嬴驷回来,魏纾连一只手套都没织完。
看见他回来,魏纾赶紧将东西藏了起来,她想给他一个惊喜。
好在嬴驷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熟门熟路地搂住魏纾,把玩她的手。
“今日过得如何?”这又是例行询问了,魏纾早已习惯了他的体贴。
“过得很充实,君上不必操心臣妾,臣妾也不是小孩。”魏纾虽然对他的关心很受用,但也不想显得自己跟个小孩似的,还要大人操心。
嬴驷也不和她争辩,只是笑着点点头。
“如今雪也快停了,再过不久就要过年了。”嬴驷含笑望着魏纾,“这是寡人与纾儿过的第一个年,日后还有更多个年。”
闻言魏纾也有些怔然,没想到自己已经来这里这么久了。
其实魏纾是秋日穿过来的,也才几个月而已,只是感觉却已经恍若隔世了。
“君上往年都是怎么过年的?”魏纾有些好奇。
“寡人?”嬴驷发出了一声略带寂寥的轻笑,“寡人之母早逝,君父也早早地为国耗尽了精力,往常也不过是与嬴华他们吃顿饭喝些酒便罢。”
魏纾想问他没有其他亲人吗,突然想起了他确实有一个大伯嬴虔,是秦国的大将,可惜早年因为犯法,被商鞅处以劓刑,也就是把鼻子给割了,后来就闭门不出了。
后来为了报复商鞅,诬告他谋反,以至于嬴驷车裂了商鞅,当然这其中的玄机魏纾就不知道了,后世有猜测嬴驷是故意顺着嬴虔的意车裂商鞅的,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法制,有的认为嬴驷就是报复商鞅,魏纾也不好问。
这样一想,嬴驷的亲缘的确单薄,除了异母弟弟樗里疾和堂弟嬴华,似乎也没有别的亲近之人了。
这倒是和自己同是天涯沦落人了,魏纾轻轻反握住嬴驷的手,“君上今年不是还多了个臣妾相伴吗?”
嬴驷却一瞬间收起了脆弱,调笑道:“那可不成,只纾儿一个还是太少,还差个孩儿。”这话一开口魏纾就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面上还得装羞涩。
又是一夜**...
第二天魏纾浑身酸痛,差点爬不起来,心里将嬴驷吐槽了无数遍。
在魏纾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在年节前织好了这双来之不易的手套,就连喜妹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离过年只有不到七天了,整个宫里都忙碌了起来,秦国没有太后,魏纾前世自己也没有张罗过,所以也不知道具体的要怎么弄,少府等了好久都没等来君后的指示,只好亲自去询问。
魏纾闻言有些傻了,想了想道:“就按往年的办吧,另外弄些红色灯笼挂上,再用红布做些福字贴上,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突然想到年夜饭,“今年的年夜饭就由我亲自操办。”少府令闻言有些吃惊,抬头望了魏纾一眼,躬身应是。
魏纾知道嬴驷应该是不喜欢铺张的,因此也不想大办,只要有年味,然后和家人在一起就可以了吧?其实魏纾也有些期待,往年都是她一人过的年,到底也有些孤独。
魏纾仔细回想别人家的年夜饭都是吃的什么,然后记在脑子里。
等到大年三十那天,魏纾早早地就起来了,嬴驷晚上要先和大臣们共饮,然后才是家宴。
家宴地点就设在章台宫偏殿,魏纾早早地就去检查了布置,发现少府果然已经按照她的要求将房间布置好了,满意地夸奖了几句,魏纾就去膳房了。
家宴一共也就四个人,如果赢虔来的话那就是五个人,魏纾想了想一共做十个菜也就够了。
上次吃的火锅是要上的,少府早就讲火锅炉子做出来了,做个羊肉火锅,然后来个红烧鱼,糖醋排骨,还煲了个鸡汤,最后再炒几样蔬菜也就差不多了。
现在是没有铁锅的,也就是魏纾的要求少府才做了一口。
至于主食,魏纾觉得可以来碗米饭,少府中是有大米的,只是很少,赢驷不愿意在这方面花钱,一直吃的普通的粟米。
魏纾突然想到了一样主食,也就是面条,如今是没有面条的,但是却有小麦,只要吩咐下去,很快就有磨好的小麦粉送到魏纾手边。
虽然说是要自己下厨,但那些御厨们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看着君后动手,于是都在一旁打下手,魏纾也乐得如此,她也不想每天下厨,正好趁这次教会他们,以后也可以满足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了。
那些御厨们起先还觉得君后乱来,也并不指望她能做出什么,没想到魏纾一露手就将他们震住了,一个个都呼吸急促了起来,此等做法闻所未闻啊!
这些御厨已经帮她把食材处理好了,就连面条都在魏纾的指导下拉好,接下来就是下锅了。
魏纾前世一个人住,自然得学会做饭,自己又是个爱吃的,久而久之这手艺就练出来了,现在缺乏一些调味料,魏纾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看了看天色,现在还早,魏纾也就不那么着急了,想到晚上赢驷设宴宴请大臣们,魏纾觉得自己也该出一份力,于是吩咐了厨房到时候每人一碗面条,每桌一个小火锅。
赢驷穿着一身繁重的玄红大袖服,双手端起一爵酒,朝向众位大臣,“秦国有今日的光景多亏了在座的诸位,赢驷在此谢过诸位爱卿,也希望秦国今后更加强盛!”双手往前一推,“来,共饮此爵!”
“君上万岁!秦国万岁!”大家都端起酒爵一饮而尽。
昨天刚说到下雪,今天就下雪了,大家家里也下雪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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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