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前任变渣之前 第19章 谁是精神病7

赵启明看向陆妍妍，苍白的脸，红艳的唇，并不觉得美丽，反而有一种恐怖之感。

当初，他为什么会觉得陆妍妍比起陆音音要好上一百倍？他有些恍惚，忍不住揉揉太阳穴。

他忽然间觉得头有些疼，于是强撑着精神，这场聚会好不容易结束，他澡都没有洗，就直冲进去房间休息。

头仍旧很疼，他眼前都是陆音音的影子，他的头愈发疼了。

他打开床边抽屉，拿出一粒安眠药，服了下去。沉沉睡着。

陆妍妍还处于亢奋的情绪中，急着想找赵启明继续度良宵，然而赵启明这次将门反锁，她敲了半天也没有回应，只得气呼呼地回了房。

第二日，陆音音起了个早，独自一人叫了辆黄包车，去了范医生的诊所。

诊所刚开门，候诊室还是空空荡荡的，她径直走进去范医生的诊室，只见白褂子的范医生已经端端正正坐在桌前了。

“小范医生，早上好。”陆音音笑道。

范医生抬起头，眼睛有些红血丝，似乎没有睡好的样子，他笑道：“陆小姐挺早的呀，昨晚休息得可还好？”

陆音音微笑着坐了下来，从包里拿出一本日记本，放在了桌子上。

“我休息得挺好的，可是小范医生看起来没有睡好呢。”

范医生揉了揉眼睛，笑道：“可能昨晚酒喝多了。”

他当然不能告诉陆音音，昨晚他一夜都在想，陆音音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晚的聚会，他在厨房门口，分明听到陆妍妍指责李妈，怪她手脚不利索，藏麻将牌的时候被陆音音看到。

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作为妹妹的陆妍妍，要冤枉姐姐陆音音。

他拿起了桌上的日记本，又一次被陆音音漂亮的字迹所倾倒，一个只读过几年书的内地小姐，居然能写出一手这样漂亮的钢笔字，真是难得。

日记本只是写了寥寥几页，但内容，却足以让范医生震惊。

“四月初五，醒来时天刚亮，我去洗漱，小大姐阿香站在门口，告诉我，这已经是我第三次起来洗漱了。言下之意，我又忘记了之前做过的事。但是，我看到牙刷明明是干的。”

“四月初六，午睡后，口有些渴，下楼去厨房，想找点水果，我记得早上看到李妈买了一个凤梨，可是李妈却告诉我，她根本没有买过凤梨。言下之意，我的癔病犯了，我以为她买了凤梨。但是，我留意到，没有及时清理的垃圾桶里，有一个凤梨头。”

“四月初七，早餐和陆妍妍一起吃，我说，妍妍你的行李收拾好了吗，她说，她都搬来好几天了，当然收拾好了。可是我记得她是昨天才搬来的。满屋子的佣人都说，陆妍妍已经来了好几天。言下之意，我又忘事了。但是，小崽崽凑到我耳边说，姨姨是昨天来的。”

……

最后一页，笔迹变了，字形没有变，但是笔换成了范医生送给陆音音的钢笔。

“四月初十，公馆聚会。陆妍妍提前让李妈藏了麻将牌，接着，在众人面前说是我藏的。我极力争辩。赵启明不愿意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他的妻子脑袋有病，这事情就过去了。我回房后，小大姐阿香言之凿凿地告诉我，李妈没有动过麻将牌，是我动的……我怀疑了自己，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我……”

日记写到这里，便结束了。

范医生合上日记本，好看纤长的手指覆着日记本的封皮，下意识地摩挲着，仿佛要用这日记本中摩挲出某个惊天大秘密。

陆音音看着范医生，微笑不语。只沉默地等待着，她有耐心，要等着范医生先开口。

过了好一阵子，外面似乎多了一些看诊的人。

范医生起身，将诊室的门关上。不想让外面的人打扰。

他说：“我和赵启明是同窗，曾经同窗一年。”

“他虽然中途停了学业，但应当不会如此没有常识，甚至不经过专业诊断，就认为你有病。”

“你这日记的最后，你是真的怀疑了你自己吗？”

陆音音对着范医生抿嘴一笑。

两人心中了然。

“那你又何必来找我呢？”范医生不解，既然陆音音根本没有生病，她有什么必要来他的诊所。

陆音音道：“因为你是专家，你年纪这样轻，就独自开诊室，我相信你的专业水准。”

“可你并不需要治。”

“可他们认为我需要治。”

陆音音将日记本收回来，一页一页地撕掉。

她看着范医生，眼神认真而诚挚。

“这日记，是为你而写的，为的，是让你相信我，让你知道我的处境。”

“既然你已经读完了，那这日记便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赵启明给我开了药，说是治疗我的病的，我吃了一次，觉得头很眩晕，不敢再吃，再吃下去，恐怕我就真的生病了……”

虽然原剧情中，赵启明确实在后期给陆音音服用了大剂量的安定，可是，穿越后，时至今日，他还没有动手。

陆音音说的话，倒是也不假。

原剧情里，赵启明的的确确动手换了陆音音的药。

范医生听到这里，终于说：“你想让我帮你？”

陆音音道：“起初，不知道你是赵启明的同窗，我想，你听了我的遭遇，或许愿意帮我。可是……他和你同窗好友一场，我知道你为难，罢了。”

范医生双手合在了一起，他在纠结，在犹豫……

陆音音站起身，从包里拿出昨晚他送给她的钢笔。

“钢笔，还是还给你吧。谢谢你，让它在我身边，陪了我一夜。我现在，谁都不敢相信，关上房门，觉得门上都是眼睛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房子里面，所有的人，所有的一切，死的、活的，床、凳子、镜子，都是他们的，没有一个人、一样东西是在我这边的。”

“除了……这只钢笔……”

“它是我的……唯一的希望……”

“现在，把它还给你吧。”

陆音音笑得惨然，她就不信了，明明对范医生发动了名媛光环的攻击，范医生居然能够无动于衷？居然能够看着赵启明加害这一代名媛？！

范医生并没有接过钢笔，他只怔怔地，看着钢笔出神。

陆音音将钢笔插在了范医生的口袋上，转身离开。

心中默数：一、二……三

“等等……”范医生好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陆音音一脸诡计得逞的微笑。

******

最近，陆妍妍明显发现，赵启明的状态越来越差。

晚上，她和赵启明同榻之时，她明明仍在说着话，赵启明就呼呼大睡了。

有时候，赵启明上一句还接话，下一句就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再接着，又沉沉睡着。

他还变得有些喜怒无常，前一天还开开心心的，第二天就莫名地愁云满布，摆着一张臭脸，谁都不搭理。

陆妍妍疑惑，这是那个她认识的姐夫吗？

她认识的姐夫，明明是个长得漂亮，讲话也漂亮，还特别温柔会哄人的新潮成功人士。

这一天，陆老爷和陆太太来了。

一来是看看陆音音的病情恶化到什么程度，二来是看看陆妍妍在这里过得如何。

可是，这俩姐妹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倒是赵姑爷，形容憔悴，头发乱糟糟的，仿佛生病的人是他！

陆老爷一片好心，还以为是赵姑爷又要照顾姐姐，又要留心妹妹，所以才这样憔悴。

在饭桌上，作为长辈，他不免要表表态。

“启明啊，这些日子太辛苦你了，音音生了病，需要你照顾，妍妍又过来麻烦你，还有小崽正是调皮的年纪，你若是顾不上，我们就将小崽接去家里呆一段时间，你看如何？”

赵启明自己也感觉到最近状态不如以往，忘性变大了，记性差了许多，生意场上也是恍恍惚惚的。

但他是个好强的，他不愿意在人前承认自己身体出了毛病，于是只一味地硬撑，寄希望于会渐渐好转。

既然岳父以为他是由于照顾家庭而变得憔悴，那么，当然便由着岳父这样认为好了。

赵家的生意与陆家的本来就千丝万缕，他如今生意越做越大，越来越顺，也是因为很多人看在他是陆老爷女婿的份上。

赵启明当然不愿意被岳父发现他的状态出了问题，万一影响到生意，那就损失大了。

于是他只笑笑，当做是默认了岳父的这番话，他又想再推辞一番，表表决心，一定会照顾好陆家两姐妹和陆老爷唯一的外孙子。

可他最近连讲话都没有往常漂亮，怕说得多了，反而露馅，于是干脆不吭声。

但是，没想到，一个软糯的声音响起来。

“外公，才不是呢！妈妈可好啦，带我出去玩，等我们回家家，爸爸和姨姨都睡觉觉了。我才没有调皮吵到爸爸呢！”

陆老爷脸色一沉：“妈妈单独带你出去玩？”

“是呀，妈妈天天带我出去。我过得太开心了！”小崽子手舞足蹈的，似乎不加点动作，就不足以表达他的开心。

“我的开心有这么这么大！”小崽子将胖乎乎的小手举起来，划了个大大的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