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红毛自来卷·小傻逼·潭无比勇敢,叼着半根烟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企图逼近蔺棠溪。
蔺棠溪非常抵触烟味,皱着眉,往后退了半步。
卿潭以为他害怕自己,自信心爆棚,洋洋得意地问,“哈哈哈,你终于害怕了?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蔺棠溪默默盯着持续作死的小红毛,陷入沉思,思考当年的卿潭有没有这么…傻逼?
记得15岁那年,卿潭的父亲想跟蔺向东套近乎攀关系,带着卿潭去参加蔺向东原配夫人、也就是蔺棠溪母亲的葬礼。
当时参加葬礼的宾客非常多,来来往往。蔺棠溪当时捧着母亲遗照,一遍遍对上香的宾客鞠躬,搞得腰都快断了,压根不记得谁是谁。
后来又过了两年,后妈胡秀娥想毁掉他,借口‘兄弟俩就应该在一个学校’‘让老二也感受一下平民教育’。
于是在高三最关键的时候,把他从全省最好的私立学校,转到风评烂透的洛桑六中。
卿潭正好是洛桑六中的校霸,打架从来不输。
去学校报道之前,卿潭不知道从哪听来风声,三天两头找上门,一腔情愿要蔺棠溪给他当小弟,口口声声‘跟着我’‘哥哥以后罩你’。
17岁的蔺棠溪,规规矩矩好学生,势必不能跟校霸同流合污。
卿潭被拒绝几次,又发现蔺棠溪根本不记得自己,突然间不知道发什么疯,开始想方设法跟蔺棠溪打架。
——当然也没真打。
高三那会儿,蔺棠溪是个菜鸡。如果真动手,现在孟婆汤都喝了几百盅了。
但卿潭大张旗鼓一而再撩骚,每次约架都要下战书。结果搞得全校都知道,年纪第一和六中校霸是死对头。
蔺棠溪追忆往事,很快得出结论:这货以前就挺傻逼的。
红毛小傻逼持续作死中,“喂,豆芽菜,你怎么不说话?”
“豆芽菜?”蔺棠溪怔了几秒,“叫我?”
卿潭:“对啊,瞧你像个豆芽菜…”
话说到一半,小红毛噎住了。
他终于发现,今天的蔺棠溪有点变化。豆芽菜不像以前那样瘦瘦弱弱,风大点就能送他上天。
其实仔细观察,他体形没有胖多少,可明显感觉到肌骨更加结实,似乎蕴含着无穷力量。
“我像什么?”蔺棠溪用手扇扇风,驱散烟味,习惯性命令道,“你先把烟丢掉。”
“啊?哦…”卿潭下意识按灭烟蒂,准确无误的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丢完才觉得不对劲。
等等,我为什么要听那根豆芽菜的话?
他让我丢我就丢,我不要面子吗?
校霸卿潭越想越感觉丢面子。他重新端起泰迪成精日天日地的霸气,想要找回场子,“喂,你…”
刚冒出两个字,嘴就被蔺棠溪捂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蔺棠溪一手捂住他嘴,另一手捂住自己鼻子,脸上充满嫌弃,仿佛卿潭刚刚吃了屎。
“跟我来。”
蔺棠溪捏着鼻子,把他带到路边小商店,找老板买了牙刷牙膏,还有一瓶纯净水,全都塞到卿潭手里。
“刷牙。”蔺棠溪松开手,淡淡吩咐。
“老子…”
“要么刷牙,要么滚。”
“滚就…”卿潭话说到一半,偷觑蔺棠溪凝重的表情,看起来好像生气了。
他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又不是真的吃了屎。
卿潭觉得莫名其妙。他以前那么过分,蔺棠溪也没有动怒,还总是客客气气叫他‘卿潭同学’。
今天还没做什么呢,蔺棠溪竟然生气了。
卿潭犹豫一会儿,默默接过牙刷,蹲在路边刷牙。
路过行人纷纷看他,有个年轻妈妈还跟小孩说,“你瞧那个哥哥,头发都红了,也知道好好保护牙齿。宝宝以后也要好好刷牙。”
小孩奶声奶气说,“妈妈,我也要红头发!”
妈妈连忙说,“那可不行!染头不是好孩子,乖宝宝不能学!”
蔺棠溪目送那对母子离开,视线又挪回卿潭的脑袋上,若有所思。
对,染头不是好孩子。
怨气冲天的刷完牙,把牙刷和空瓶子全部扔掉,剩下半管牙膏揣进口袋里。
校霸还知道勤俭节约,真不错。
“喂,刷完了!”卿潭恶声恶气朝他吼,语气仿佛蔺棠溪欠自己几十个亿。
事实上,也确实欠几十个亿。
“小傻逼。”
“我警告你,别那么叫我!”卿潭脾气本来就暴躁,被他叫来叫去,更生气了,“你才是傻逼,你全家都是傻逼!”
“哦,看在你后半句骂的不错的份上,前半句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蔺棠溪非常赞同‘全家都是傻逼’这话,甚至对小红毛的好感度,都上升了那么0.001%。
蔺棠溪愉悦地朝卿潭勾勾手指,“走吧,带你去个好地方。”
“咦?什、什么好地方?”卿潭睁大眼睛,感觉转折来得太突然。
蔺棠溪刚才还一脸嫌恶,怎么突然和颜悦色了?
“走吧,”蔺棠溪挑了下眉,“等会你就知道了。”
“???”卿潭满头问号,紧紧跟在蔺棠溪后面。模样居然有点乖,根本忘记自己本来是为了约架。
其实认真来说,他并不想跟蔺棠溪打架,只是想找个机会见见他。
一大早守在蔺棠溪必经的借口,亦或者发现他没来,偷偷摸摸追踪,都是为了见见他。
卿潭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想见他。可每次见到蔺棠溪,被他红着脸骂两句,叛逆校霸就能高兴一整天。
就像现在这样,他跟在蔺棠溪后面,悄悄偷看他侧脸,心里像疯了一样开心。
不过,蔺家豪宅里,环境不太好啊。
瞧瞧蚊子把豆芽菜咬的,脖子都红了,肯定是毒蚊子。
卿潭胡思乱想几分钟,直到蔺棠溪对他说,“到了。”
“到哪了?”卿潭扬起脑袋,看了下头顶花里胡哨的大招牌。
Tony理发店
卿潭眨眨眼睛,一脸无辜的问,“等等,来理发店做什么?我昨天刚染的头,我不需要理发。”
“昨天刚染的?那真好。”蔺棠溪说,“赶在更多人看到你这颗头之前,我先把它解决掉,造福苍生。”
他拎着卿潭的衣领,在理发店内找到一位看起来最正经的托尼老师,把中二少年推过去。
“染黑,剪短,学生头。”蔺棠溪言简意赅的交代,“这孩子不太听话,必要的时候,你们可以用袜子堵住他的嘴。”
“蔺棠溪,你有病吗?敢碰我头发我跟你…”卿潭张嘴就是一串脏话。
蔺棠溪戳在他面前,耐着性子等他骂了三分钟,才悠悠开口问,“骂够了吗?不够喝口水继续。”
“……”卿潭终于发觉,光动嘴没用。
他企图通过武力反抗,结果刚伸出手,蔺棠溪立刻抓住他手腕,然后一阵天旋地转。
等卿潭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按在理发椅上,无法动弹了。
这,打不过啊。
——打架经验丰富的校霸得出结论。
“乖乖听话。”蔺棠溪对他比对待蔺焱温柔多了,还跟中二少年商量,“你配合一点,我可以不叫你小傻逼。”
“真的吗?”卿潭抬起头,目光宛如跟主人索要骨头的二哈。
“嗯,动手吧。”蔺棠溪对理发师说。
理发师被眼前这个看不出具体年龄的人,吓得身体一颤,连忙纠正道,“客人,我们这是正经地方,只剪头,不杀人。”
“哦。”蔺棠溪纠正道,“动刀吧。”
理发师:……
听起来更恐怖了。
趁着卿潭被绑在椅子上剪头发的空档,蔺棠溪走出理发店,在商业区找到最大的珠宝回收店,把镶满钻石的项圈卖掉。
那个项圈造型虽然不符合当下审美,小众品牌又不出名,品牌价值比较低,可架不住上面全是钻石。
珠宝鉴定商确认钻石都是真的,而且成色上等以后,几乎惊呆了,连忙给店主打电话。
店主来到店里,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60万的价格成交。
虽然跟原价有出入,但考虑十年间的通货膨胀,倒也勉强可以接受。60万虽然不多,勉勉强强够用了。
由于牵扯数目比较大,店家需要花费时间周转资金。
等蔺棠溪卖完项圈,回到理发店,卿潭头发已经染完了。
纯黑发色看起来顺眼很多,一头湿漉漉的小卷毛,更像泰迪成精了。
“怎么样,还满意吗?”理发师战战兢兢询问他意见。
蔺棠溪问,“头发,为什么不拉直?”
理发师解释道,“他头发本来就卷。因为现在头发太短了,所以卷得比较明显,等以后长一点就好了。”
自来卷吗?
蔺棠溪跟卿潭睡了好几年,没注意他是自来卷。
他仔细想了想,似乎每次卿潭洗完头,半湿不干的时候,头发都卷得厉害。他偶尔撞见过几次,后来卿潭都会躲进浴室,把头发吹干才出来。
原来是这个原因。
“你、你想笑就笑吧。”卿潭愤愤瞪了他一眼。
“笑什么?挺可爱的。”蔺棠溪伸手过去,在他柔软卷曲的头发上薅了两把,亲切的叫,“小泰迪。”
“别那么叫我!”卿潭彻底气炸了。
**
再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
偌大的豪宅只有蔺焱,据说蔺向东在外面谈生意,过两天才回家,继母胡秀娥也跟他去了。
蔺焱被他吓出心理阴影了,本来想躲着他,结果没躲过去。蔺棠溪把卧室里有用的东西翻出来,差使蔺焱帮他搬到大房间里。
蔺焱不情愿,搬出胡秀娥来压他,“你随随便便搬房间,妈回来肯定生气。她让你住小房子,是为了让你心无旁骛的学习。”
“为了我?”蔺棠溪撩了他一眼,“难道我妈给你托梦了?”
蔺焱一时没听懂,“什么托梦。”
蔺棠溪解释,“我妈已经死了两年了。”
蔺焱脸色白了白,咽了下口水说,“我是说胡阿姨,她那么关心你学习。你不听话,她肯定生气。”
蔺棠溪快被气笑了,“呵,你真觉得她关心我?”
蔺焱说不上来了。
蔺棠溪的继母胡秀娥,堪称PUA大师。
她惯着蔺焱,借以给蔺棠溪心理暗示:只要变成蔺焱那种废物,你也会受到疼爱。
发现心理暗示没有用,她又想方设法挑拨兄弟关系、父子关系,让蔺棠溪在家中孤立无援,让他觉得自己无比糟糕,未来没有希望。
单纯这样还不够,还在最关键的时候,把他送到风评很糟的学校,企图毁掉蔺棠溪光明的前途。
凭她的技术,以后出售火爆全网的PUA课程,或许能发家致富。
“你把胡秀娥叫妈,我又没叫过,她生气与我有什么关系?等她气死了,我出钱雇吹唢呐的,从年头吹到年尾。”蔺棠溪指了指收拾好的东西,用久居上位的语气吩咐道,“把这些搬过去。”
蔺焱脖子上还挂着变形的长命锁,现在又没办法向胡秀娥告状,只能不情不愿把沉重的行李,吭哧吭哧搬到蔺棠溪指名的新房间。
搬完以后,蔺棠溪连一句谢谢都没有,直接把他关到门外。
末了,还丢下一句,“别忘了,明天准时到校。”
蔺焱手脚发软,气得牙根痒痒。
想破头都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蔺棠溪仿佛换了个人?喝了汤姆猫调配的牛奶药水吗?
一墙之隔,蔺棠溪洗漱完毕,换了睡衣躺到床上。
临睡前,他看了眼时间。
晚上九点半。
昨天以前,公事繁忙再加上床上用品索求无度,导致蔺棠溪从来没有在凌晨一点之前合过眼睛。
从今天开始,他竟然可以九点半睡觉。
真幸福,突然就不太想回去了。
大号卿潭:我每天都在失去自己的男朋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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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