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漫长的夜晚,有人睡的正香甜,有人则在辗转反侧。
夏思思躺在床上,回想白天发生的事情,以及方才夏羽的表现,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年妈妈来夏家的时候,夏羽这个骄纵的大小姐,当即大闹了一场。
闹得圈里无人不知,一群人在私底下看她们母女的笑话。
可是为什么她现在来到现场,亲眼所见时,夏羽却只是讽刺了几句就算了呢?
还有尤迟,他难道不是一直很厌恶夏羽吗?
为什么白天的时候两人配合默契?难道是因为自己提前回国,所产生的蝴蝶效应?导致很多细节和以前产生了或多或少的偏差?
夏思思从床上翻身坐起,侧目观看微醺的床头灯光,回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不可思议的事情。
有些庆幸,又有些怕,怕只是自己的南柯一梦。
因为她死了,然后又活了。
上一世的她早已接手了夏家所有的产业,成为全国最年轻最美的女首富。
然而在她和心爱之人霍烨结婚的第三年,在一次争吵中,她因为怒气摔门而出,去酒吧放纵了一天一夜。
当她和一个眼缘不错的小男生,准备去酒店放纵时,却在路上出了车祸。
然后一睁眼就回到了五年前,一切还没开始发生的时候。
想到霍烨,夏思思眼底浮现气愤和厌烦。
这个男人当初嘴上说有多么爱她,结果婚后不过一年,就对她冷淡了许多。
后来甚至直接指明她心机深沉,多情滥情。
自己不过是男性朋友多了一点,毕竟生意上难免要应酬来往。再说亲密一点又怎么了,不都是朋友吗?
她爱的明明只有他一个人,霍烨偏要无限放大,无理取闹,甚至还想和她离婚,另找新欢。
重活一次,夏思思决定放弃霍烨。
想当初她还没和霍烨结婚时,有多少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这些男人哪个不优质?这一次,她不会再沉迷于霍烨的甜言蜜语中,和他踏入婚姻殿堂。
更何况她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夏家会成为她和妈妈的财产。到时候,她再重新找一个真心对自己的男人,人生依旧会圆满。
想到自己以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生活,夏思思心里底气足了不少。
因为睡不着,她裹了一件风衣走出卧室,一路走到了夏家的偌大花园。
走了几分钟,她隐约可见不远处的玻璃花房有人。
走近一看,竟然是尤迟。
想到这个内敛英俊的男人,最后死在了监狱,夏思思心里浮起复杂的思绪。
她知道尤迟和其他人一样,心里多少对自己有情分。这个男人有手段,长得帅,但骨子里的性格太过狠辣,做事从不给对手留余地。
比起爱情,这个男人或许更爱他手里的权势。
尤迟优秀毋庸置疑,如果这一世自己选择他的话,风险也很大,应该不是自己的最优选项。
想起这个男人被迫娶了蛮不讲理的夏羽,夏思思轻轻吐息,决定这一世或许可以让他尽早脱离夏羽。
她可以去温暖无人关爱的尤迟,让他存有人性中的善念,避免他再次走上犯罪的道路。
心中做下决定,长相温婉的女人撩开贴在脸上的发丝,推开玻璃门走进去。
男人专注地做着手头里的事情,并没有及时察觉有人进来。他穿得不多,在凉夜下看着很是单薄。
夏思思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脱下披在自己身上的大衣,想给男人披上,避免他受凉。
手才堪堪到达半空,男人忽然转头看过来,面容清冷,眼底布满疏离和警惕。
他声音冷漠:“有什么事?”
他隐约记得这是夏羽的继姐。
见他态度冷淡,夏思思不甚在意,温柔解释:“这么晚了,你穿这么少会生病的。”
尤迟皱眉看她一眼。他和她很熟吗?谁会对才见过一面的人做出这种事情?
可能察觉到自己鲁莽了,夏思思朝他抱歉一笑:“对不起,我没打扰你吧?”
“你觉得呢?”尤迟语气疏离,倒也不会说委婉的话,一个反问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正在构思重要的主线剧情,才有头绪,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就冒出来,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没再理会夏思思,继续低头在纸上写写画画。
夏思思好奇地朝前探头,想看他做什么,只见男人微抬手遮住自己写好的东西,显然不想让人看到。
被冷落的夏思思只能坐在一边,安静了几分钟,忍不住开口:“夏羽是不是和你吵架了?”
不然为什么大晚上不在房间睡觉,跑到这里吹冷风?
看来白天的事情有可能是夏羽威胁了他。也是,夏羽那种蛮横无理的大小姐,有谁会喜欢呢?
尤迟闻言,皱起眉,但没说什么。
夏思思没察觉他的变化,用欲言又止的神情,继续说:“我感觉尤先生和夏羽小姐之间,感情好像不是很好?你们是不是……商业联姻?”
“没有感情的婚姻,终究不会幸福。”她叹气,语气缥缈,流露出过来人的语重心长,“有时候替自己多想,没什么坏处,毕竟人生是自己的。”
她对面的男人终于停下笔,眼神深邃地看过来。
夏思思以为自己戳到了他的心事,想继续加把劲,打开这个不善言谈的男人的心扉,让他尽早了断这段注定不幸福的婚姻。
男人收起手中的东西,目光幽冷,语调没有起伏的说:“你很聒噪。”
从进来开始,就做出莫名其妙的行为,还不知道保持安静,唧唧歪歪的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不是脑子有毛病,就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拿着自己的东西,尤迟干脆利落离去,留下被气得说不出话的夏思思。
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她气得在原地恨恨咬唇。
这人如今怎么如此不知好歹?亏她还想救他脱离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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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迟还没进屋,远远就见卧室的门缝泄出灯光。
他明明记得自己临走前,是关了灯的。等他拧开门一看,果然看见某个女人已经醒了。
她正盘腿坐在地毯上,面朝阳台那里,头上卡着头戴式耳机,哼着轻快的语调,身子还愉悦的左右摇晃。好不惬意,全然没发现有人进屋。
距离他离开也不过一个多小时的功夫,这人怎么醒得这么快?
尤迟关上门,走近一看,发现女人盘腿坐着那片地毯,摆放好多零食。
此时此刻,这个女人正在用吸管喝着快乐肥宅水,然后火速拆开一包薯片,咔嚓咔嚓吃的好不快乐。
尤迟的目光落在地面上好多空掉的零食袋。
真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