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开沙龙 第38章 原罪

“都是没根的东西了，还出来招惹人做什么！”

“啪！”

那婆子捂住自己的脸，“你、你竟然敢打我！”

“我凭什么不敢打你？不过是个口出狂言的疯婆子罢了！”傅婉瑜气急了，直直盯着婆子说道：“你若是冷静不下来情绪，我也不介意咱们再去顺天府尹那里一趟，反正前些日子我夫君才递了状子去，让他再写一封就是了。”

婆子一听要报官，立刻成了哑了火的炮竹，傅婉瑜转身对着江夫人行了一礼，“夫人，既然不是要报官的大事，私下解决就是了，这么多人，我还以为出了人命案子呢。”

江夫人点点头，“彩屏，叫大家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去。”

傅婉瑜松了一口气，“我先带我的人下去换身衣裳，夫人不介意吧？”

“去吧。”江夫人看了想要辩驳的婆子一眼，挥挥手让傅婉瑜带程更生下去。

傅婉瑜走到程更生面前，“来，先跟我回去换身衣裳。”

她拉了拉程更生，见他不动弹，轻轻说道：“更生，你是我的徒弟，不要跪在这里丢我的脸，就算是有什么，都先跟我说清楚。”

傅婉瑜的话仿若银针，扎得程更生瑟缩了一下，赶紧起身，跌跌撞撞地跟着傅婉瑜回了房间。

程更生去自己屋子里迅速换了一件衣衫，小心走到傅婉瑜面前跪下，“夫人。”

傅婉瑜却仿佛生了气一样，一把将他拉起来，“给我坐好！”

“好、好的。”

傅婉瑜见他缩着肩膀，头发还是湿的，便去拿了张干净帕子替他把头发擦干，“江夫人还在等着，咱们时间不多，你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我，我可不愿意待会被那个婆子反将一军。”

程立瑾哆哆嗦嗦把来龙去脉说了，傅婉瑜才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刚刚闹事的是林婆子与张妈妈都曾在小厨房做工，两家男人在酒后玩笑里，把林婆子的儿子临桂和张妈妈的女儿明月定了亲事。两家都没当真，可偏偏两家的男人都害了病走了，张妈妈得了江夫人青眼，留在了身边做事，可林婆子却依旧在小厨房做工。

林婆子自然是想让自己儿子娶了明月，张妈妈不愿意，但孩子们都还小，事情也就这么拖着。

可这段时间，明月跟程更生走得近，临桂听到了大家的议论，说张妈妈是想把明月嫁给程更生，便带了几个自己的朋友，打算教训程更生一顿，将他推到了江府的湖里，偏偏又戳破了程更生最怕的事情。

“我......我没想到他、他们会发现，夫人对不起、对不起。”程更生捂住了自己的脸，仿佛这样落下的眼泪就不存在一般。

傅婉瑜将他捂住脸的手掰下来，“更生，你喜欢明月吗？”

“我.........我不敢喜欢她，但她不开心的话，我也会不开心。”

傅婉瑜叹了口气，“我明白了。那咱们去说清楚，好不好？”

傅婉瑜回到江夫人的小院，院子里只剩了下了相关的人，傅婉瑜走到江夫人面前，“对不起，耽误了些时间。”

“无妨，事情想必咱们都听过是怎么回事了，但都是一面之词。既然如此，我先来捋一捋吧。”

江夫人看向跪在地上的林婆子，问道：“你说明月是要嫁给你的儿子林桂的，可既没有文书为据，也没有人员作证。”

“我的主子，你这不是拿刀往我心上戳吗！两个男的都去了阴曹地府了，谁能给我们娘俩作证？再说了，两个娃子从小一块长大，这还不够真？”

“虽然说父母之命，但按你们所说，都是当年口头的玩笑罢了，拿着个要挟，自然是不合适。”江夫人看向明月，“明月，你且说说，你和林桂一道长大，他是否常对你说起这桩婚事的事情？”

明月低垂着头，“我早就和他说了，我不喜欢他，也不愿意嫁给他，可他却跟我说我做梦。”

林桂瞪了明月一眼，“呸！你就和你娘一样，攀了高枝就忘了旧情！结果还不是看上个阉人！”

明月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我！我不知道他是！我如果知道，我一定不和他来往的！”

“明月姑娘！”傅婉瑜看见程更生灰败下去的神色，冷声说道：“更生命不好，父母早亡，又摊上不要脸的亲戚害了他。这不是他的错。他是我徒弟，人品自然没有问题。”

“夫人......”程更生以为这样的丑事败露出去，夫人就算不嫌弃自己，也会避人口舌才是，她却......

傅婉瑜走到明月身旁，“更生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我这里的糕点，他自己舍不得吃，都是送去给你吃。就算你对他不喜，也断不用如此说。”

张妈妈将明月拉到自己身后，“程夫人这话说岔了！这本就该在宫里待的人，突然在了咱们身边，我们能不害怕吗！”

傅婉瑜看见她的嘴脸就动了气，“张妈妈，你存了什么心思让明月接近更生，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程少爷都告诉我了，明月说要给我做婢女，怎么，现在还做不做了？”

“夫人！夫人！我没事的，别说了！”程更生劝住傅婉瑜，“我真的没事。”

他转过身去，给张妈妈行了一礼，“请您放心，我对明月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你若是害怕，我不与她说话就是了。”

“......。”张妈妈看着程更生深深埋下的脑袋，没有说什么。

“好了。既然事情掰扯清楚了，就散了吧。若是在有心闹事，我不会再轻饶。”江夫人叹了口气，按了按太阳穴。

这话是说给林婆子听的。她缩了缩脖子，带着儿子退了出去。

傅婉瑜轻轻对程更生说，“更生，你也先回咱们院子去。”

看着他走远，傅婉瑜给江夫人致歉，“江夫人，没想到有人拿这个做文章，给您添了麻烦。”

江夫人让王妈妈给傅婉瑜搬了凳子来，“那孩子是怎么回事？”

傅婉瑜将怎么碰到程更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他是个好孩子，这些事情，哪里是他能做主的？”

“我明白，我平日看着他也是个老实能干的。只是这次林婆子闹了事，他以后在府里怕是不好过。”

“又不是咱们更生做错了事情，凭什么是他不好过？”傅婉瑜有些愤愤。

江夫人见她一脸天真，露出了一个怅惘的微笑，“流言向来害人啊。”

傅婉瑜出了房门，才发现程更生守在院门前并没有走，她正想问怎么回事，就看见有几个小厮匆匆散开，但他们面上的笑意却没有消散干净，带着嘲讽飘到了傅婉瑜的眼睛里。

傅婉瑜正欲发作，但她突然明白，这些东西不是靠自己发脾气就能解决的。她转过身对着程更生笑了笑，“更生，走，咱们回院子。”

她牵过程更生冰凉的小手，“隔两日我们茶社又要开一次聚会，我刚刚突然想到了新花样，咱们去厨房试试吧？”

“是，夫人。”程更生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在傅婉瑜的维护中掉了下来。

他连哭都像是怕吵着了人一般，默默流了一路的泪。

“.........顾公公，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顾林允眉头一扬，“难得夫人有雅兴，咋家自然奉陪。”

“我想想问问，那个，太监有没有能出宫过生活的？”

“自然有，不过不多，大多都是主子赏赐，要么就是逃出去的。大多数人都是在深宫中待到老得干不动活了，再找个地方埋了，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顾林允颇为玩味地看了看皱着眉头的傅婉瑜。

“那......那这些太监出宫以后，会隐瞒自己太监的身份吗？”

“得主子赏赐的大太监不用掩饰，也没办法掩饰；其余原因出宫的，自然要掩饰好了。要不把这丢人的身份放出去，平白遭人冷眼吗？”顾公公看着傅婉瑜的神色，一下就猜中了源头，“怎么？你那小徒弟的事被人发现了？”

傅婉瑜的神色难以控制的垮了下去，顾林允见她是真心为这事烦恼，心里升起了一股奇异的感觉，“要不还是把他送到咋家这儿，我给他安排个好差事如何？我之前就说过了，进宫才是他最好的归宿。跟在咋家身边，总不至于让人欺负了去。”

“进宫给天家做差事，有什么好的？公公你自己不也护不住自己？不也一身伤？”傅婉瑜一时心急回了嘴，她不喜欢顾林允悲观的论调。见他眼角的笑意消失，才知晓自己僭越了。

顾林允见她跟怕了的猫儿似的缩起了脖子，心里也不是滋味，“咋家又没说啥，你怕什么？”

“公公不跟我计较就好。我只是觉得，太监只是一种活计罢了，他的人生并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程夫人为何独独对他如此看重？”

“他太可怜了...”

顾林允看着她柔顺的面庞，心里的声音不断叫嚣着。

可怜？若是你遇见伤重的我、被污蔑的我、被嘲讽的我时，你也会这么做吗？

他的笑意逐渐加深，可心里的不甘却不断翻涌着。凭什么，凭什么傅婉瑜没被他碰上？不过也不晚，成了亲也没关系，只要.........

“顾公公？顾公公？”傅婉瑜见对面的走了神还笑得一脸深意，不由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站在旁边的公公汗都要下来了，之前德全公公就嘱托过自己这位程夫人不是普通人，要小心伺候着，没想到却是这个局面，虽然不需要自己做什么，但光看着她冒犯干爹也够吓人了。

傅婉瑜见他回神，笑着抱歉，“明明是公公邀我出来说事，我却光顾着说自己的事情了。公公找我什么事情？”

“皇上的寿辰马上到了，光禄寺每年翻来覆去就是那几个菜，连我都生厌了。你那做糕点的手艺若是藏私，可说不过去。还有一个多月，设计几个好看的花样吧。”

“啊？我这手艺给皇上做？”傅婉瑜有些胆怯了。

“怎么，之前都给莞妃做过，怎么给皇上做就不成了？”

她是知晓莞妃脾气不差，而且七皇子日后又要登大统，多用些心也没什么。但是现在这位皇上......到了晚年脾气差劲，万一出了岔子，可就完蛋了。

傅婉瑜一时想不到好的推辞理由，只好说：“这般大的事情，等我夫君回来，我再和他商量一下......”

“我之前就想问你了。”顾林允的眼神仿佛能把她一眼看穿，“你为什么这么怕七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