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匆匆地赶到唐斌的住处,他住在后面的房子里,是一厨一卫两室的格局。
“白天的时候,刘姐带着莉莉去过医院,我给开了药,孩子吃了药没效果吗?”
唐斌愣了一会儿,“我工作忙到很晚,不知道这事...回来的时候莉莉就已经自己睡了。莉莉这孩子不愿意在小刘家睡,我忙的时候她都自己睡觉的。”
推开小房间的门,莉莉睡在一张小床上,小脸烧得通红,但身上还盖着被子。
姜柚一把将被子掀开,“小孩发着烧呢,怎么还盖这么厚的被子,要降温才行啊。去打盆凉水来。”
唐斌显然没有太多照顾孩子的经验,有些笨拙地拧了一张毛巾递过来,“莉莉这孩子一直很省心,没怎么生过病...都怪我太粗心了....”
水降不了温,姜柚要去医院取酒精过来,这大半夜的,医院距离不算近,唐斌提出自己去取被姜柚拒绝了,“你不知道酒精在哪里,而且我还要取些退烧药过来。你注意换一下毛巾。”
老唐找出手电筒递给姜柚,“那你带上电筒。”
姜柚带上门走了。
老唐坐在莉莉床前,看着双眼紧闭的莉莉雪白的脸布满红晕,绒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她自己编的小辫子垂在枕头上,六岁的小丫头,会自己穿衣梳头,会自己做些简单的食物,会自己独自入睡,老唐的钢铁心脏此刻酸软不已,他愧疚地摸着女儿的小脸。
也许真的应该考虑考虑老宋的提议。
二十分钟后,姜柚带着药物过来,给莉莉喂了退烧药。
“等等看吧,如果没退烧的话,就打一针退烧针。”
睡梦中的莉莉感觉到有一双手温柔地放在她的额头,她好像回到了很小的时候,妈妈温柔地抱着她。
姜柚将温度计从莉莉腋下取出,还没来得及抽回手,昏睡中的莉莉一把拉住她的手,“妈妈...”
姜柚有些无措地看了唐斌一眼,唐斌也有些尴尬,连忙将温度计接了过去,打着手电筒看清刻度,“38.4°。”
“毛巾没有太大作用,要是有冰块就好了。还是打一针吧。”姜柚让唐斌抱着莉莉,自己调配退烧药。
唐斌看到她举着一只玻璃小药瓶,另一只手食指轻巧一弹,精准地弹掉了药瓶的帽,唐斌注意到她的手纤细而白皙,他想起姜柚是外科医生,这双手仿佛天生是为手术而生,那样灵活,唐斌甚至开始不自觉地想象她站在手术台上持手术刀的样子。
姜柚掀开莉莉的裤子,露出小半块屁股,快速地打了一针。
折腾到晨曦初现,莉莉终于退烧了。
“今晚真的麻烦你了,姜医生,真是不好意思。”唐斌想起家里有一小筐葡萄,赶忙找出来送给姜柚。
姜柚推辞不过,拿了一串,其余的坚决不收,唐斌只好笑道:“那么下次请姜医生吃饭。”
“您太客气了。”姜柚笑了笑,没睡好到底有些疲惫。她回到宿舍,躺在床上,虽然疲惫但也睡不着了,躺了没多一会儿,她听到晨练的战士喊起了口号,想到自己许久没锻炼,干脆起床跑一跑。
她找了一身宽松的衣服换上,只是没有运动鞋,凑合穿了双回力鞋。
晨练的战士们是五公里越野,山路崎岖,她顺着战士训练的路跑。清晨山间笼罩着薄雾,空气清凉凛冽,吸进肺里像洗涤剂,不觉神清气爽。远处战士们训练的口号像从云中传来,嘹亮而深远。
姜柚渐渐跑出一身薄汗,步伐也从最开始的沉重变得越来越轻快,路边的野草上挂满了白霜一样的露水,脚下的青石有些滑。
苏原带队晨跑,喊着口号,“一、二、三、四。”
一道声音打断了他,“苏原哥哥!”
苏原转头看去,刘馨坐在路边上,表情有些痛苦。他顿了顿,下令道:“张松,你来带队!”
一个战士从队伍中跑出,“是。”
等战士们往前跑了,苏原才走过去,眉头微不可见地皱着,“怎么了?”
刘馨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我早上起来晨练呢,想着跟着你们跑安全点,没想到这路上的石头这么滑,不小心就崴了脚了。”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左腿脚踝。
苏原顺着看了一眼,“能走吗?”
刘馨摇头,“很痛。”她从下而上迷恋地看着苏原,他身上的绿几乎和这青山融为一体,他也如这钟灵敏秀的青山般挺拔而可靠,脸庞被无可挑剔地雕刻出棱角分明的线条,五官恰到好处的英俊。
“我背你去医院看看吧。”苏原说着,蹲了下来。
刘馨往去路看了一眼,战士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这里人烟罕至,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来。
“你扶我站起来吧,我看看我能不能走。”刘馨羞涩地垂下眼眸,她盯着苏原笔直的双腿,在苏原的手接触到她手臂的那刻,她下定了决心。
“哎哟!”刘馨身体一歪,精准地倒在了苏原的怀里,随即双手攀上苏原的脖颈,娇媚无比地看向他,“苏原哥哥,我好痛...”
苏原条件反射般地猛地将她推开,怒斥道:“刘馨,请你自重!”
刘馨猛地被推,一个站立不稳,脚踩在一颗长满青苔的石头上狠狠一滑,随着一声毫不做作的惨叫,整个人朝后栽去。
地上有很多碎石,担心她受伤,苏原只得用力拉住她的手,将人拉回,顺着这个力道,刘馨又撞进他怀里,刘馨下意识单手抱住他的腰,看起来好像是两人在拥抱。
“刘馨!”苏原警告地呵斥她,又想将她推开,不过刘馨这回有了准备,双手死死地箍住他的腰。
“苏原哥哥,我...我胸口不舒服...”刘馨忍着脚上的痛意,这回她是真的受伤了。这个机会来之不易,她在这个穷得鸟不拉屎的地方等了这么多天才等到这个机会,她红着脸想,苏原在这个偏远山区待了两年多,温软的女人搂在怀里,任何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都不会坐怀不乱的,她猛地拉住苏原的手,覆盖在自己的柔软上。
因为是苏原,她真的不在乎是不是婚前。
刘馨的举动实在太疯狂,苏原没有一点准备,导致他一时间竟然懵住了,没有及时反应,而一个身影却在此时很突兀地从雾中跑来,撞见了这令人遐想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