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渣男妹夫的白月光 第16章 第 16 章

林有颜想着这些事情，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半晌，又开口问道：“那你们几个怎么样？”

宝玥听她问自己几个，眼圈一湿，道：“自然是极好。姑娘找的姑爷，是世间少有的大好人。姑娘走后，宝棋跟宝书为姑娘守灵，宝画病了，一直不见好。大爷就将她送去庄子里养着，还派了两个小丫鬟伺候着。跟咱们一块过来的周延一家三口眼下都陪派了宅子里重要的活，基本安排妥当了。府里其他人，从没因为姑娘不再而苛待我们什么。可姑娘不再，终究是觉得府里少了什么。”

主仆俩一番叹息，有些事说开了，其实心里就好受多了。

“事发突然，我是没时间给你们安排的。文羽做事倒也妥帖，你们好我也能放下信了。”林有颜拉过宝玥的手，摸摸她细嫩的手指，叹口气，“你们过得好，我也能放心了。只可惜以刘家当前的情况看，你是不能在我身边太久的。我这具身子，还是刘家媳妇。文羽身为姨夫，照顾桓儿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宝玥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就算有林有颜附身宋若兰的说法，这这具身子永远是宋若兰。宝玥最多是在寺庙里能过来，再多是不行的。

“这怎么使得？”宝玥连连摇头，“这刘家哪里是人呆的地方？更何况……姑娘您是唐家的人，要是以刘家媳妇在刘家，时间长了……”

“又能怎样？”林有颜冷笑，“他唐文羽害怕我给他带绿帽子不成。”

宝玥脸上有些发红：“这种事情，又有几个男人不在意的呢？”

“你觉得该怎样？”林有颜反问。

这问题把宝玥难住了。她低眉仔细想一想，半晌才道：“既然姑娘回来了，自然是要回唐家了。大爷熟悉这寺庙，随时能带姑娘离开。只要姑娘在大爷身边，那就是十个刘家也奈何不得的。总好过姑娘留在狼窟更妥帖。”

“然后呢？”林有颜继续问。

这回宝玥不知道说什么了。

林有颜道：“然后，我养在唐家，该怎么跟下人们解释我的身份？就算你们都知道我是奶奶，可外人呢？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天会有人知道我是宋若兰。到时候宋家女嫁人后与人私奔，事情就算闹到皇帝哪里，我也是刘家媳妇。你可以说我永远养在唐府，可名不正则言不顺，我又不是房梁上圈着的雀儿，何苦来的？”

“那姑娘的意思是……”

“自然是堂堂正正的离开刘家。”林有颜转个身，换个舒服些的姿势，“我这具身子还在刘家一天，就还是刘家的媳妇。想要脱离，要么被休，要么合离。只等合离后回了宋家，如此是自由身。到时候文羽下聘礼，我堂堂正正的加入唐家，谁又能嚼什么舌头？”

这话说的有道理，宝玥也觉得该这么做。可将这话反复想了，又不禁道：“这倒是个办法。只是……这宋氏的出身，二嫁大爷怕是会有非议。”

宝玥倒是不知道宋若兰的的情况。只是刘家小门小户的，当初能娶上林有容已是三生有幸，二婚又怎么可能有好人家的女儿嫁？

“自古还有平民当皇后的，娶二嫁女为妻的君王名家也大有人在。更何况文羽正经长辈都死绝了，族里头那些所谓长辈何时管得了文羽？”林有颜倒是不为这种事发愁，想一想，又讽刺说到，“再说了，我想圣上应该巴不得他徐娶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他因为军功在朝堂之上风头无两，先前娶我与林家联姻已经够引人注目了。二婚除非是再娶林家女，否则再娶任何高门女，都会有结党营私的嫌疑。”

而唐鸾之所以会在朝堂上如日中天，除了他真的战功赫赫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眼高于顶，不屑于也懒得去拉帮结派。不会跟欣赏的人走的太近，也不会去跟讨厌的人阿谀奉承。一个游离于官场利益之外的人，当然会被皇帝所赏识。

宝玥听了一怔：“这么说，只怕咱们林家已经打好算盘了。”

豪门望族之间的联姻，是有很大利益纠缠在里头的。两个孩子之间的婚姻，牵扯的是两个家族的紧密相连。女子只会嫁给利益相关的人家，如此，一方面能壮大自己的势力，另一方面也能避免女子嫁去敌对势力，最后因立场不同与娘家反目成仇。

“文羽不是那种被利益牵扯婚姻的人。更何况我的死就有林家不作为的成分在里头。”林有颜冷笑。

虽说她的“死”还有争议，也许只是单纯的因为穿越，所以那具身子就死了。可当时林有容惨死，林有颜替妹伸冤却落得那般窘境。不论林家是什么样的立场打着什么样的算盘，这件事，都不会这么轻易的算了。

见林有颜想的这么明白，宝玥也笑道：“倒是我多心了。姑娘是聪明人，自然想的很明白。”

林有颜叹口气：“我就是再聪明，孤身一人也做不成什么的。总要多些人拧成一股绳子。我留在这里，一来是为了往后名正言顺打算。而来也是为了桓儿。他们刘家往死里糟践孩子，眼下疼他，忌惮的是两个冤魂。若我走了，桓儿在刘家只怕养不大了。必须要带走。你回去也记得跟文羽提一嘴，往后怎么操作，还等我的信儿。”

“放心吧，我都记下了。”

说完了这些，林有颜彻底放下心来：“如此便无其他了，今晚咱们先熬一宿，做戏也要做圈套。此外你回顾跟文羽说一下，下回纸条就别藏糕里了，次数多了引人怀疑，多换点花样。且往后总要见面，这就需要多想法子了。”

林有颜再聪明，能做到的也是有限的。好在文羽是个好队友，相互配合起来也是不怕的。

这一夜，林有颜屋里掌灯了许多次，外头也瞧见了宝玥的身影来回忙碌。有的守夜的婆子瞧见了都以为是奶奶小心眼在折腾人，不惧念叨几句可怜。

也趁着掌灯的功夫，借来了宝玥的帕子，提笔在帕子上写下一句话：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第二日吃过早饭，宝玥就揣着帕子回唐鸾那里，又汇报了一番，下午时分有提着点心回来了，这回这院子里每个人都有一份，不过都是些寺庙里头制作的精巧点心，口味略清淡，口感却是上佳。

去刘母那里，听刘母说了一番话，又来林有颜这里了。

这回倒是没清外人，只是抄抄佛经养养孩子。刘母带着女儿去听大和尚讲经，林有颜就以身体不适外加要照顾桓儿为由留了下来。

等过了两个时辰以后，见他们还未回来，才叫若秋守门，只留宝雪宝玥在屋里头伺候。

宝玥忙确定外头没人，才从怀里拿出来一个护身符。

中古来时，宝玥已经给刘母看过一个同样花色的护身符，说是给桓儿求来的。不过那个里头是正经装着护身符的。而宝玥身上还藏了一个，则是送给林有颜的，里面还带着一张纸。

打开纸，里头是用细炭笔洋洋洒洒写满了字。唐鸾是在军队里长大的，虽识字，但文末方面并不擅长。这信里头没什么文绉绉的情话，尽是她不再的这些日子里府里的变化。连她院子里的花儿都写到了。

婚前，唐鸾特意将她所住的院子里头种了各色花。大婚当日，牡丹花花开最剩艳冠群芳，如今花期已过实在可惜。倒是中的月季花开的甚好。唐鸾这一个月来，一半的时间住在林有颜的院子里，院中花开花落，他每一朵都知道。

全篇没有写一个想念的字，却字字写着思念。林有颜看直抹眼泪，去也知道这张纸条留不得。

亲手将纸放香炉里烧了，又将灰处理了。

明日一早就要收拾东西回刘家，他们这简单的书信往来也只有这半日了。

林有颜还在想着要怎么回信的好，却见刘玉竹自己先回来了。头上还簪了一朵不知是从哪里掐的花儿，本就容貌不错，带上花更添几分娇嫩。

当然，这是因为昨儿挨了打的脸现下消了肿。不过虽说如此，她是不肯见林有颜的，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愤恨，也许两者都有。

站在院子里，刘玉竹来回走了走，不知道在等什么。半晌，才叫过来一个伺候桓儿的小丫头：“那个过来伺候哥儿大姑娘呢？”

那小丫头就知道是说宝玥：“在里头伺候着呢。”

“屋里那些人呢，也不差他一个。你问她懂不懂花样，来我这给我看看。”刘玉竹开口便道。

谁都知道这是借口，小丫头忙进屋先跟林有颜说了。

林有颜看一眼宝玥，宝玥自己已经皱起眉毛了。

“我道是什么，原来是看花样。也不知能看出什么花儿来。”林有颜讽刺的说了句，又对宝玥道，“三姑娘抬举你，你去便是了。不论是林家还是唐家，都是家大业大见惯了好东西的，肯定有我们没瞧见过的巧物。”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宝玥心领神会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