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觉睡到外面打铃。
醒来就听到门外传来囚犯们的大声抱怨和咒骂。
我爬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站在门口等着牢门打开。
不一会儿狱警打开了我这一层牢房的门锁。囚犯们纷纷从房间中晃荡出来,走向餐厅。
我混在队伍里面,到餐厅拿到盘子,顺顺利利地打了饭,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
我环顾了一圈,看到瓦克和他的几个跟班就在不远处的餐桌上吃东西,他眼神阴鸷地盯着我,舀了一勺盘子里的食物,恶狠狠地嚼着,好像他嚼的是我的骨头。
我一边一口一口地解决早餐,一边暗暗警惕他暴起伤人。
不过他好像没有在餐厅里对我动手的意思,也许是顾及一旁虎视眈眈的狱警。我并不关心其中的理由,只是稍微松了口气。
饭后狱警为我们派发了劳动任务,今天有运输飞船到达监狱,囚犯们原本的工作和技能学习都暂停了,大多都被派去搬运物资。而我被狱警发配去给监狱运输飞船的外壳喷漆。
我穿着密不透风的工作服给金属板上涂料,出了一身的热汗,但工作还算顺利,我和其他几名囚犯划分了各自的工作部分,赶在上午劳动时间结束前完成了任务,时间一到我们便被狱警送去澡堂洗澡。
临走的时候我看到装卸物资的工作正在收尾,瓦克他们还在搬运那些密封的箱子,我们就这么错开了。
…………
黑塔监狱的澡堂分为外面的更衣室和里面的浴室,狱警们都守在更衣室外面。也不知道是为了保护犯人**,还是不想看到叫人长针眼的画面,或者单纯为了省钱,更衣室和浴室里都没有安装摄像头。
我把锥子藏在了更衣室的柜子下的缝隙中,快速地冲了个澡便从浴室中走出来换上衣服,将锥子重新藏进袖子里,转身没走几步就碰到了迎面走进更衣室的络腮胡。
他看到我之后飞快地回头望了一眼,转回头时看我的眼神很是复杂。他的嘴巴在浓密的胡子下面嗫嚅了几下,最终也没说出一句话。
我看他这副表情就知道是瓦克来了,而且来意不善。
我笑了笑没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站在原地哪也没去。我知道这回避无可避,早晚也要挨这一刀,所以我也不打算做无用功,准备好了面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瓦克很快便走进了更衣室,他看到了我。
我的视线也越过了络腮胡,跟瓦克对视起来。
瓦克狞笑了一声慢慢走向我,他身后的小弟紧紧跟着他,瓦克朝他们摆摆手让他们滚远点,这种时候打群架是不行的,他得亲手把我的脑浆打出来才算一雪前耻。
瓦克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浴室,黄豆大的眼睛瞥了瞥门外,意思是离狱警太近不好动手,到里面去再说。瓦克给小弟们比了个手势便率先走进浴室,他的小弟们虎视眈眈地盯着我,站成一排堵住了出口。
我脚步一转跟上了瓦克。
我们经过那些或是清洁身体或是正做着下流勾当的囚犯,一直走到浴室的尽头才停下了脚步,这里灯光昏暗,一边是淋浴冲头,另一边是一排带镜子的洗手池,水汽缭绕的,在镜子上泛起一阵水雾。
瓦克山岳般魁梧的身躯逐渐靠近了我,他的影子投射下来,完全覆盖住了我的身形。
我仿佛能透过这弥散的水汽闻到火药的味道。
我们之间没有如电影中演绎的那样先互放一通垃圾话,瓦克二话不说举起了右拳便向我挥来,我一个侧身躲过了他这一拳。他的反应也很快,一击不中后立刻用左手握住右拳,一个跨步上前用肘部朝我的胸口攻过来。
我用手臂堪堪护住了自己的胸膛,但是他的力道太大,撞的我手臂生疼,一下跌倒在地。
瓦克看准时机在我肚子上踹了一脚,我被踹得差点吐出来,连忙就地滚了几圈远离他,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勉强躲过瓦克飞踹过来的第二脚。
瓦克被我的躲闪激怒了,趁我还没有站稳,他怒吼着向我猛扑过来,左手一把抓住了我胸前的衣服将我提到半空之中,右手挥出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我脸上,把我打得偏过头去。
这一拳打得我眼冒金星,我咬破了舌尖强制自己保持清醒,从袖子里滑出锥子反握在手上,另一只手抓住瓦克的左手手腕,狠狠一锥子斜刺进了他的小臂中。他还来不及收回手,我就猛地将锥子向前一推,在瓦克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伤口皮开肉绽,鲜血汩汩,些许血迹溅到了我脸上。
瓦克吃痛地大叫一声,五指松开了我的衣领,弓下身来捂住手臂。他的吼声可能会吸引来一群看热闹的囚犯,也随时会吸引来他留在外面的小弟。
我绝不能让瓦克占据人数上优势的可能,必须速战速决,毫不犹豫地一步窜出,绕到了瓦克身后,瓦克感受到了背后的危险,立刻转身抡出一记右拳朝着我的脖子破空而来。
我向后仰身躲过这一击,瓦克旋即挥出左拳想要补上一招,将我击倒,可惜他的左手之前被我划伤,使不上力气,这一拳速度慢了一些。
这样的天赐良机转瞬即逝,我趁着瓦克这拳没有挥出飞起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腹上。如果是一般人早就倒地不起了,但瓦克太壮硕,挨了一脚只是向后趔趄了几步,捂着腹部痛呼。
我不禁心里暗骂一句真是牲口,但脚下不停,飞快绕到瓦克身后,一跃而起,左臂从后面绞住了瓦克的脖子,右臂锁住左臂,死死扣紧不让他呼吸。
瓦克见势不妙用力向后一倒,砰的一声将我压倒在地。
这一下使我后心一麻,喉头发甜,差点吐出一口血来,勒住他的左臂略有松动。
瓦克抓紧时机用他那只完好的手抓住我的胳膊,试图摆脱我的控制,我立刻加大力度不让他脱困。瓦克见我还不放手,疯狂地挣扎,与我角力。
我心中发狠,血液在脑中奔涌,额头青筋直跳,眼球充血,上下颌紧咬在一起,已然是不人不鬼,如同一条缠住猎物的蟒蛇一般,只想将其勒死在怀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瓦克还在挣扎,但他挣动的幅度越来越小,我感受着他渐渐变慢的脉搏,自己的血液却澎湃起来,体内如有火在燃烧。我盯着瓦克的头顶,感觉一股冲动就要从我胸膛中破体而出,那股冲动要将我变成一只真正的野兽,内心野性的渴望蛊惑着我将猎物吞入腹中。
当时我差点以为自己觉醒了什么变太鲨人狂的人格。
忽然间,我的头如同被劈开一般疼痛,一只无形的触手从我身上探出,它就像是我的第三只手一样灵敏,嗖的一下钻进了瓦克的脑袋,在我和瓦克之间建立了一种未知的联系。
瓦克在我的触手链接上他的那一瞬间便不再挣扎,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我内心惊骇不已,体内诞生的无名力量让我知道方才发生的不是我的错觉。
放开了对瓦克的钳制,现在的我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我可以随意操控瓦克的行动,他就如同我手中的提线木偶一般,无法违抗我的命令。
我对现状一头雾水,系统的红色小点又出现在了我视线的一角,但我还有些首尾没处理干净,暂时没时间探索自己身上的秘密,只将带有血迹的锥子在瓦克身上擦了擦,收回了袖中,没有查看系统的内容。
我伸手推开了瓦克,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休息。喘息之间,看着瓦克山一样的躯体平摊在地,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真真切切的战胜了一个敌人。
浴室尽头的动静还是惊动了外面洗澡的囚犯,他们呼啦啦一群围上来看热闹。我却没有理睬他们,现在的我只感觉只想多享受一会儿片刻的轻松。劫后余生的喜悦和终于抓住了一点命运轨迹的感觉让我的精神和灵魂都好似飘游到了云顶之上。
我明明没有喝酒,却觉得自己已经喝醉了。醉意朦胧之间,我莫名有一种想要笑出声来的冲动,只是我的□□太沉重、太疲惫,我没有听到自己的笑声,但看到我的表情,围拢在我身边吵吵嚷嚷的囚犯们都安静了下来,仿佛在倾听我心底的大笑。
一时间浴室里只有水滴答滴答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我单手撑地站了起来,瓦克还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像是死了一样。
我知道他还没咽气,一把薅住他的后衣领,把他提到旁边的水槽上,抓着他的头朝墙狠狠朝镜子砸了两下。镜子上出现了蛛网状的裂痕,掉落了几快三角形的碎玻璃,血从瓦克额角上留下来。他的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一脸空洞地看着我,我知道他的意识回来了,虽然看起来不太聪明,但也没完全傻掉。
我看着他曾经凶悍、现在憨傻的脸,心情愉快地把他丢到一边,拨开掉落的玻璃片,打开水池上的水龙头仔细冲洗手上粘腻的血迹,连藏在指甲里面的都没有放过。
洗完手我才感觉到嘴角有些火辣辣地疼。我擦掉镜子上的水雾,破碎的镜子划伤了我的手心,伤口开始流血,但我一点也不在意。
我镜子里的人对视了一秒,先是看到了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孔,这张脸单看很漂亮,但比不上镜中人的那双眼睛特别,他的虹膜是深深的暗红色,不仔细看甚至会错以为是深棕色,灯光之下,仿佛有岩浆在这双瞳孔下方流淌着、翻涌着,将其所直视的都吞没其中。
我的视线向下移动,发现镜子里的我原来一直在笑,笑容牵动了被瓦克打坏的嘴角,所以我才感觉到疼痛。
我用拇指擦去嘴角的血迹,收敛了笑容,随手将手上的血抹在瓦克的衣服上。
我抹了把脸转过身来,面向那些围观的罪犯,奇怪他们怎么肃穆地如同参加自己老妈的葬礼一样。我还以为会有犯人悄悄向狱警通风报信,却没想到诸位都不是做二五仔的人。
但我想即便没人告密,瓦克的事也瞒不住了,他的左手快被我桶烂了,如果他伤口感染最后死掉,狱警依旧会找上我的麻烦,那时我就太被动了。
这样想着,我便开了口。
“劳驾你们谁去请警官来吧?瓦克可能需要治疗。”我笑了笑说道。
我的话如同石沉大海一样,很久都没有在人群里得到回应。我企图和他们中的一些人对视,得到的也只是躲闪的眼神。
最后还是那个络腮胡站了出来去叫狱警,不知道他怎么也跟进来了,他本应该站在外面把门的。不过我和瓦克打架的时候身边没有人,也没人看到我的锥子,所以这些都不重要了。
宝子们,本来今天不想发的,但是吧,更新这个东西,多少有点上头。而且我又是一个狗肚子里藏不住二两香油的人,有故事就像让大家都知道。所以还是更新了……
今天也在等申签结果,等待这个东西真的让我好憔悴。我现在恨不得顺着网线从编辑大大的电脑里爬出去问结果呜呜呜!
最后依然是求评论,大家的评论是我写作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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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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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