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死对头的金丝雀 第5章 第 5 章

傍晚许嘉打电话过来说让他晚上出去陪顾总吃饭，鹿时清午觉睡得有些迷糊，一句“不去”差点就脱口而出，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改口道：“好，我知道了。”

毕竟他从顾南涂那儿拿了好处，就算是再不情愿，也得履行自己应尽的义务，这点契约精神他还是有的。

到了地方之后鹿时清有些惊讶地发现顾南涂选的餐馆是他以前经常跟朋友一起来的那家，桌上的菜居然也大都是他喜欢吃的，他心里顿时警铃大作，有些怀疑顾南涂这家伙会不会是看出了什么在故意试探他。

顾南涂捕捉到他细微的表情变化，脑子里那个荒诞的念头又一次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见他站着没动，温声道：“坐吧，不用太拘谨。”

然后他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按着我的口味点了，你要是不喜欢可以重新点。”

鹿时清连忙道：“不用不用，我不挑食。”

他才不会这么容易就暴露自己真正的喜好，顾二狗休想扒下他的马甲。

顾南涂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说：“是吗？那挺好的。”

鹿时清总感觉这家伙好像话里有话，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挑食，他尽量雨露均沾地把每道菜都吃了一点。

顾南涂一直在默不作声地观察着对面的人，虽然鹿时清已经很努力地掩饰自己的表情了，可是吃到最不喜欢的香菜时他的眉头还是微微皱了起来。

像胡萝卜这种级别的食物他还能忍一忍，但是不喜欢香菜是刻在灵魂里的，即便换了个身体他也还是特别不喜欢，没有当场吐出来就很不错了。

为了迷惑对方，鹿时清一顿饭吃得跟打仗一样，可顾南涂还是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把他的喜恶琢磨了个七七八八。

又是这种巧合，跟那人的口味都几乎一样。

顾南涂转了转酒杯，状似随意地问：“要喝点酒吗？”

见鹿时清猛地抬头看向自己，眼神带着防备，他又解释道：“不喝也没关系，我不会强迫你的。”

鹿时清怀疑地打量了他片刻，最后还是接过了顾南涂递过来的酒杯，试探性地抿了一小口不知名的酒液，有些意外地发现这酒居然味道还不错，于是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然后享受地眯了眯眼。

说起来他好像从来没跟顾南涂一起喝过酒，虽然他们俩从小就认识，而且十三岁之前关系好得能穿同一条裤子，可是那时候的顾南涂太乖了，大人不许他们喝酒顾南涂就一滴都不沾，不管他怎么诱哄都没用。

至于后来，这家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疏远了他，还非常过分地把他未来女朋友抢走又抛弃了，他气得去把人狠狠揍了一顿，然后宣布跟对方绝交。

明明是顾南涂先疏远他又来抢他女朋友挑衅他，可是听到他说绝交的时候那家伙居然眼眶都红了，差一点就哭了出来，好像很难过一样，真是搞不懂他怎么想的。

“怎么样？喝得惯吗？”顾南涂看着有些出神的鹿时清问。

鹿时清猛地从那段回忆里回过神，含混不清地应道：“唔，还行吧。”

顾南涂的唇边罕见地浮现出一丝笑意。

这酒是他特意找人调的，他觉得按鹿时清的口味应该会喜欢，可惜之前一直没机会邀请对方来品尝。

以后也没这个机会了。

想到这里，他面上的那点笑意又淡了下去。

鹿时清没想到顾南涂真的只是叫他出来吃顿饭就放他回去了，其它的什么都没做。

虽然搞不懂顾南涂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他也乐得清闲，要他说顾南涂最好连吃饭都不找他才好。

顾南涂把人送回宿舍才让司机掉头回自己的住处，他今天喝得有点多，虽然没到喝醉的地步，精神却极为亢奋，进浴室冲了个澡也没能缓解，于是他又去书房处理起了工作。

其实根本没什么要紧的事需要他这个时候去加班，他只是习惯性给自己找点事做，因为只要一闲下来他就会无法控制地想鹿时清。

处理完手头的文件，顾南涂还是毫无睡意，于是他又检查了一遍邮箱看看有没有遗漏的邮件，结果看到了陆清的资料。

昨晚在医院等陆清醒过来的时候他让许嘉去查一下这个人，基本信息他已经了解了，这一份是更加详细的资料。

光标在邮件标题上停顿了片刻，最后还是点开了。

顾南涂仔细地阅读着文件，边看边把资料里描述的陆清跟他见到的那个人进行对比，看完之后终于确认了一件事，现在的陆清确实有古怪，明显在刻意掩饰自己的真正性格。

他似乎是想伪装成之前的样子，只不过演技还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情急之下所表现出来的性格和习惯都跟鹿时清一模一样。

顾南涂点了根烟，英俊的面庞在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下显得有些诡谲，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隔着白色的烟雾注视着陆清今天早上在医院的视频，那种熟悉感果然又来了。

不知道这个人是因为自杀未遂又受了太大的刺激以至于性情大变，还是说，他那个荒谬的猜测有那么一丝微弱的可能性是真的。

他突然不想再继续相信唯物主义科学观了。

*

鹿时清晚上睡觉之前一直在祈祷顾南涂别再来找他，起码让他清净一天自己一个人待着好好缓一缓。

可惜事与愿违，第二天中午他就又被叫去陪顾南涂吃饭，这次吃的是西餐，去的还是全市最好的西餐厅。

鹿时清无精打采地换上许嘉送来的正装，回忆了一下原主的经历，感觉陆清应该是不懂西餐的用餐礼仪的。

于是他便作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在一众优雅的食客中像个乡巴佬一样用拳头攥着刀叉粗鲁地切牛排，把餐具撞得乒乓直响。

他这边弄出来的动静实在太大，邻桌的客人纷纷侧目，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谴责。

有上层圈子里的人认出来坐在他对面的顾南涂，不禁疑惑顾二少为什么会带这么个人来吃西餐。

顾南涂毫不在意那些人探究的目光，全神贯注地观察着鹿时清的一举一动，直到鹿时清自己都被其他人看得尴尬不已，停下了夸张的动作，顾南涂才低声问：“以前没吃过西餐吗？”

鹿时清装出一副蔫哒哒的模样垂着脑袋说：“没、没有，不好意思啊，给顾总丢人了。”

顾南涂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而是非常绅士地说：“没关系，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