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这之前还暗自怪过小碧,若是她两人当初不起争执,她便不会落了单,这更不会着了顾学红的道,眼下看她拿出自己私藏里最好的饰品,倒是显得她此前那翻心思有点小人了。
冷秋栗在一旁瞧着小青一副愧疚和感激的状态,而小碧眸子中则带着幸灾乐祸之态,面上更是一副神气十足之状,怎么看都不像是好姐妹,对于此事怕是欢喜得很,可不如她口中述说那般,替小青感觉惋惜。
就在她愣神之时,被小碧轻抚了下手臂,冷秋栗回过神后见她一副为难之状,觉得怪异,视线扫过小青只见她面色更是怪状,似她欠她银钱一般。
冷秋栗见她俩人不作声,这般有心的问出了口,“你俩这是作何,方才说什么了?”
小碧自认为是大房的人,以后少了个碍眼的对手,心下舒畅这便率先接话道:“大小姐,方才小青问你可是要给她添置点嫁妆?”
冷秋栗听闻此话,眉眼皆是懵态,她脑子又没坑,且不说这人不是她正经婢女,从小青到了这顾家湾皆是一副阳奉阴违的做派,她前段时日忙着铺子里的事情,见天的不在家中,且她本也不是那种计较之人,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更别提对方只是个被派过来的棋子。
也不知这添置嫁妆的话,她是如何说得出口的。
小青见她一副不情愿之态,脸色也漫上了尬态。
小碧见两人此态,便好心的劝慰道:“大小姐,虽说我俩不是你正经婢女,到底也是伺候过你一些时日,眼下这小青又嫁于个不作为的汉子,你就多少怜惜一下她吧!”
冷秋栗心下发笑,这两人真当她傻子?她又不是原主那个闷吞性子。
之前她也有意照着原主的性子对待两人,这才会不加理会,眼下她发现这人是越是退让越是让人作践,别人她或许无可奈何,但这两个冷家婢女怎么也不该爬于她头上,肆意摆弄于她。
冷秋栗一番思虑后,冷淡开口,“我怎么来的你们自然清楚,拿什么来添置?”
小碧闻言脸色不太好看,见她不仅言语冷淡,面容更是冷清,一时竟觉得恍然是在京都城,她还是那个骄纵跋扈的大小姐,她不过是大房一个婢女。道也不敢再多言什么,这便没敢开口。
小青前几日在不经意间发现了冷秋栗的玉佩,现下一心想从冷秋栗手里得到些什么,整个心思都在思虑着冷秋栗的那两块玉佩,道也没瞧出她的不寻常,冷秋栗话一落地,她便接话道:“大小姐,你不是还有好几块玉佩?拿出来我选选。”
冷秋栗眉眼皆是冷意,沉着脸就道:“你一个婢女,谁给你的担子竟敢指示于我,我倒是要去封书信问问家里,二房送你过来到底有何图谋?或是你家小姐瞒着二房的主意?”
她这话说得直白,话里话外都言明小青所行之事全是二房主意,往大了说就是两房的事,往小了说也是两房姐妹间的龌龊事,她反正嫁了人道是不用担忧什么,她就不信冷秋幽这个眼高于顶的会不顾及名声。
她这话说出口道是一阵舒坦,便软绵绵的瘫在软椅上,静等小青回话。
小碧见她发火虽是心惊,但到底不管她事,她道是乐得看小青吃瘪,道是同冷秋栗一般静等小青开口。
小青听闻后此时心下一片慌乱,这话实乃惊心,她无论如何都不敢推诿于小姐甚至二房头上,她的卖身契还在二房,家里又是冷家的家生子,即便她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家中幼弟着想。
不过几息间小青背脊上便冒着细汗,这般想通后便开口求饶道:“大小姐,这我家小姐担忧你无人照料,这才派遣我跟随小碧一道来了这顾家湾,她本就是一番好意你不感激便是了,这又何故往她头上乱扣帽子,这都怪我不该厚着脸皮问你要这添嫁一事,我有愧于我家小姐。”
冷秋栗不得不佩服小青,方才明明被她的话击得无力反击,额间处布着细汗,不过片刻间竟想好对策,不仅把二房摘出去,还给她扣上个不识好歹的帽子,完了自己认下此事的同时还给她扣了顶苛待下人抠门的帽子。
不仅她佩服,围观的小碧同样佩服,她想换着是她怕是圆和不了此事,怕是想不到这么全面。
冷秋栗暗想,这大宅府出来的婢女,就是心思深沉,不过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小青见她眉眼黯然,便知这是给了她一个难题,她便是知晓冷秋栗除了张扬的性子实则脑子不够灵光,这才一连扣了两顶帽子于她。这会看着面容愁状的冷秋栗没了方才的那般嚣张劲,心下冷冷一笑,就这智商还想同她家小姐挣个长短,简直是找死。
大概是觉得自己稳超胜算,小青脸上的激昂遮掩不住,冷秋栗也是瞧见了,只觉得自己要收回对于她过高的评价,这未免太小看于她,这就开始喘上了呀!
冷秋栗蓦然站起身,语气略带几分冷淡,就道:“之前从我这拿走的采买银钱,何时退还于我,我便给你添置上嫁妆。”入了冬,气温骤然降了许多,家中无论是添置炭火还是棉衣和厚重的被褥,都是一笔大的花销。
冷秋栗忙着铺子里的事儿,这事儿就交由两婢女办的。
这话一出,不仅是小青噶然,一旁的小碧也是一脸惊慌,低头垂眉的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怕一个不注意也被告知退还银钱。
两人有商有量的昧下了一些银钱,数额虽然算不得多大,但也够吃官司的数目。
小青到底心思熟络,到了这时道也只惊慌了一下,便又想好了对策,就道:“大小姐你可不公平呀!这银钱也不是我一个人拿了去呀!”
她话一落,小碧便是一个凌厉的目光对于她,小青全然无视。
冷秋栗只当没瞧着两人的目光,这便开口回道:“添置嫁妆的事情,不过痴心妄想,你最好是好好过你的日子,如若不然通晓家中还是衙门,你选上一个吧!至于小碧她成婚时我便同你这般处理。”
最后这事算作不了了之,要钱不过是一个幌子,让两婢女彻底分裂,才是正事儿。
顾临渊办事效率还挺高,没几日就把这商户文书给办好了,冷秋栗拿着文书的第一时间就去镇里采买了不少食材,打算犒劳一下他。
顺带着让顾明德也过来用饭,那日冷秋栗发作了一番,如今小碧见着她比之以前更显惧怕,不敢问也不敢说,只敢离得远远的,冷秋栗找借口打发她去了村口,她也只有听命行事。
冷秋栗总觉着这书里的人物和当初看的那本书有些出入,却又一时琢磨不透缘由。
最近更是让她生出了这书莫不是本同人文的错觉感来。
因为,她发现这顾临渊不仅和那心思深沉,行事狠辣的描述很有出入,就连他在书院的身份也不尽相同,书里顾临渊可谓是自持才气,光耀门楣的心思从未退怯,可眼下这人的行事作风道有点像他说得那般,没有多么远大的志向,只想置办几处宅子,种种花养养草。
如今这个时日,正是备考的时候,学子们都盼着功成名就的那一日,可他却是书院也不去了,时常见不着人影。
上次弄了顿火锅给两人尝鲜,今日弄的是自助烧烤,鉴于两人都是体格健壮的男性肉类买得很多,几人都不是坐享其成的性子,整个过程配合得很是完美,切菜的切菜,穿竹签的穿竹签,起火的起火。
忙碌了近一个时辰后,几人终于吃到了无限美味的烤串。
顾明德走南闯北的,也时常在野外露宿打只山鸡烤来吃吃,可这味道却是远不如现下嘴里的吃食,就出声询问道:“你这佐料能分点给我?如今吃了这味儿下次再出去的时候,怕是吃不了以往那没滋没味的野鸡了。”
冷秋栗一时不察,没有深想的回他,“上次那一趟折腾得还不够?还要出去送死?”
话一落地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屋子里显得有些静悄。
却不想顾临渊早已猜测出了他那趟远行并不顺利,照着顾明德那高调的性子若是顺利挣上了银子,定是要前往城里大肆的采买一通,如今道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很不符合他以往的行事风格。
且他那日衣衫边角处的血迹,更是泄露了自己的秘密。
顾明德没去注意顾临渊的神情,只在一旁道:“上次是因为同行的就我一人会武艺,不过后来结交了一位朋友,我俩商定好下次一道出行。”
顾临渊抬眼看了他一眼,开口询问道:“如今这天气越发的寒冷,还要出去?”
冷秋栗也道:“该不会是上次你说的那个那个云远镖局的镖师吧!”
顾临渊眉头微锁,看向身旁的冷秋栗,问她,“什么镖师?”
冷秋栗下意识看了顾明德一眼,发现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只试探性的开了口,把那日顾明德在镇子里同她说的事情,道于顾临渊听。
后者听闻后,那眉头蹙得更紧了,脸上的神情看上去也有些复杂,让人难于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