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师徒虐恋小徒弟[穿书] 第28章 第 28 章

月天镜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凝着眸，眼里像是璀璨星夜，映照人心。

应甜突然有些心惊。

过去他也是这么看她，但是今天目光像是探究，对上他清冷深邃的眼眸，她只觉得自己心口仿佛被重重一击，突然心虚。

片刻后，月天镜再问了一次：“刚刚，你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

应甜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思绪在脑海里疯狂转动。

视线一瞥，看到依旧悬浮的朦胧着的长剑，此刻绕在它周身的白气已经尽数消失，即将露出本来面貌。一道剑光反射而来，映照在她的眼皮，她顿时醍醐灌顶。

她刚刚是在给他调理灵气。为什么他这一问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事情一样，想到这里，应甜小心后仰了一点，理直气壮回答：“疗伤。”

月天镜没动，也没说话。

应甜离开他的手，坐在冰阶上，可以和他面前平视，瞥了一眼他的额头，更加理直气壮表示：“刚刚那个白气跑进去了，我进你的灵府给你疗伤，现在感觉好些了吧。”

她说灵府的时候语气随意，仿佛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样。

听到她理直气壮说出这么一番话，月天镜眉头一动，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冰雪一般的眼眸里浮出一丝讶色。

应甜不觉得自己有问题，更加理直气壮：“没错，我就是替你疗伤。”

她像是说服他，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月天镜神色有些微妙，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片刻，正想说话，但是眼前长剑的方向却突然传来一声响动，阵法中的长剑又在此刻发出剑鸣，他便先上前查看。

应甜吐出一口气。

突然觉得心虚。

但不对，她心虚什么啊。

应甜拍了拍脑袋。

不过是贴了贴额头，能心虚什么？

【……你居然没死？】脑子系统这时候像是突然反应过来。

应甜愣了下，注意到前半句，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月天镜望着她，她有时候就会像现在一样发呆。

过去他没觉得什么，至于现在……

他不动神色把手压住她的手腕，感知灵力走向。

她没发现，似乎陷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你怎么会没事！】系统显然非常震惊【你跑到他灵府里居然还能全须全尾出来？！】

应甜：？？？

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听清了系统的意思，忽略掉听不懂的，但是听得懂的依旧让她费解：“你想，我死？”

说出这话时候，她还有些迟钝，还是不敢置信。

哪有系统想要宿主死的。

“莲心。”月天镜突然在前面叫她。

应甜还在等系统回答，加上莲心的名字一直有些陌生，她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应甜。”

“！！”

她一个激灵，僵硬地转过脑袋，震惊看着月天镜。他刚刚喊了什么，她听错了吧，一定是她听错了吧。

“应该就是这里了，”月天镜声音平稳，仿佛刚刚什么都没说，应甜还没说话，突然间，她感觉到后背传来一阵冰冷的湿意，是月天镜压着她的肩头，让她抵上了一根冰柱，“凝神。”

他对她伸出手。

事情发生太突然，应甜下意识闭上眼睛，之后就是眉心一麻，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她脑子被抽离出来。

他动作很快，这一抽一拉，就发生在眨眼，一个念头的时间都没有。

“啊——”随着他的动作，她突然听见脑子里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她脑子里面连根拔起。

“原来是这个东西。”他声音冷冷淡淡，没有什么惊讶，像是早就料到。

应甜抬起头，看见他掌心上方悬浮着一缕灰蒙蒙的雾气，正在不停地扭曲跃动。她正想开口，月天镜已经接了下去：“无论是之前你听到是什么，应该就是这个东西告诉你的。”

这话所包含的意思让她迟疑了好一会，紧接着，越想越觉得可能，但是越想，也越匪夷所思。

“……这什么东西，我脑袋里的？”她深吸一口气，还怀着一点侥幸。

“还装什么装！”月天镜没出声，黑影先忍不住了，他声音有些低哑，听起来还有些暴躁，十分耳熟，“你们和合起伙来捉我，是我大意，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再逃避也能逃避了。

“这是魔，为成形的心魔，”说起此事，月天镜微不可察顿了片刻，和她简单解释，“有种魔族十分弱小，但可以情绪为食，寄生人心之后，宿主接收到的恶意都成了他的养料。”

应甜：……

她花了一些时间，方才消化了月天镜的意思，更加觉得眼前这情况不可思议。

所以，她根本没有什么系统，在她脑子里只是这个魔气？

她把魔气当成系统？！

其实想想也不是不可能，谁家系统这么暴躁，什么都答不出来，连任务，积分都没有。

但是也不对，她分明记得，在穿越之初，的的确确有个声音，告诉她绑定了这个世界，她记得那个声音刻板又冰冷，还提了一些商城、任务、积分，只不过后来一直没出现，她就以为是自己完成不合格。

难道……这东西是有两个吗？

如果这样，那前一个是不是真系统？

不带这样套娃的。

她换了一个问法：“你为什么会在我意识里？”

闻言，黑影就嗤笑一声：“你意识里那东西死了，我不就进来了。”

应甜：！！！

她豁然抬起头。

还真的被她猜对了。

她脑子里的确有个真系统，但那个系统在绑定她之后，就被魔气“夺舍”。

所以除了觉得这系统脾气暴躁，其他的还真没想过……

毕竟她实在不觉得“系统”可以被夺舍，而且最开始那个完完整整，什么都有，怎么看也不是假的。

震惊过后，又是不可思议，她觉得她今天的世界观接连遭遇地震。

“这么惊讶做什么，”黑影死到临头，故意刺激她，“魔族可什么都能吞噬……包括人，也包括大能的意识。”

应甜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觉得一阵一阵发晕。

她不害怕，只有自闭。

这一路……她战战兢兢，时刻牢记系统任务，摆脱诱惑，但是万万没想到、她的真系统接入已经死了，那她这几天努力算是什么，她这么多天战战兢兢自己的任务算什么？！

系统都死了，老板跑了，她干得再好可能也没人发工资。

一想到之前种种，应甜觉得自己简直要自闭了。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应甜盯着眼前的黑影。

都怪这个东西，以至于让她没有工资！

她深深看了月天镜一眼，吐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心平气和：“能把它交给我吗？”

月天镜看了她一会，就把黑影拎给她了。

黑影到手，应甜磨了磨牙：“你说，我脑子里还有个大能意识？”

黑影死到临头，还故意气她一气：“是有，但是早就被我吞了，”他不耐烦，“要动手就动手，别废话，就算没吞，你脑子的大能意识也和你一样没用。”

没用？

没说起这个应甜就气，她已经很努力地没用了，想起往日种种，应甜不仅备从中来，黑影居然现在还拿个事情刺激她，心中的愤怒再也无法克制，最后直接一鸡毛掸子拍了过去，“把吞下去全部的给我吐出来！！”

“啪”地一下，这东西被她拍在地上，更透明了几分。

听到她这一声怒吼，月天镜微讶的看了她片刻。

应甜没想这东西这么弱，他原来就是怒气上头，占着月天镜在胡作非为，本来没有想着打中的，没想到她一个鸡毛掸子拍下去，居然直接把这团黑影拍到了地上，在地上无声地挣扎。

她顺手一提，就直接把这团黑影倒拎了起来。

她不可思议拎着这团黑气，弱成这样，系统居然连这么弱的东西都打不过。想到这里，应甜又想哭了，外挂系统被小怪打死的，原本系统到底弱成什么样，而且她到底要不要继续顺着剧情完成任务？

而且，她难道还真的能吞了系统？应甜很怀疑。

她像抖袋子一样把那团黑影抖了抖，用手扒拉了一下，看到黑影当中的一点亮光，又快速隐没，她眼疾手快，毫不犹豫伸手一扯：“不对，你是藏在这里了吧……”

“等等等！”她还没扯出来，耳边突然爆发一声惊叫，原先硬着脖子等死的黑影突然爆发出惊恐的声音，“你快放手，放手！”

它声音明显吃痛，应甜更加认定系统就在这里，把那颗亮晶晶东西握着，再使劲往外一扯。

“别别别！！”黑影像是忍受巨大的疼痛，声音咬牙切齿，只能说了实话，“你脑子里那团大能的意识虽然弱得可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无法吞噬，现在还在你脑子里呆着，可能受了点伤，但是这几日我也见它有醒来的迹象。”

应甜怀疑。

黑影说大能，是因为不知道系统的存在。

“应该是真的，”月天镜看了她一眼，“这是魔族的魔核，魔核在便能重聚，你握住了魔核，它也只得听话了。”顿了顿，又有些赞许，“不过魔核向来隐秘，你能瞬间发现，也是难得。”

应甜一愣，她这锦鲤buff现在还用？！

此刻，应甜倒是十分庆幸这个buff所在，更加用力捏了捏魔核：“怎么才能醒来，你对它做了什么？”

他尚未有人形，这是他的魔核所在，只要魔核在，他就能复生，他魔核本来十分隐秘，也不担心会被发现，却忘记了应甜这气运之子，居然瞬间就能找到他魔核所在。

命脉在手，他只能好声好气和他说话：“那股意识沉睡，获得足够力量或许就会醒来了，我观之虽然若，但是似乎你与连接颇为紧密，放心，只要你好好修行，它就会醒来的。”

应甜还是迟疑。

黑影憋着一口气，好声好气开口：“你看，我们相伴这一路，我也没害你不是，你何必赶尽杀绝。”

“……而且你还获得了同窗的艳羡，云生君……”说到这里，他明显卡了一下，方才接了上去，“云生君的爱慕。所以你看，我还帮了你甚多。”

应甜：……

他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应甜气得拳头攥得更紧了。

黑影没有注意，还在喋喋不休。

“我只是想让你当徒弟，从而留在点星宗，没想到你竟有如此才能，引得云生君注意至此。”

“云生君喜欢你，帮你考试，陪你练习，从不隐藏心底的爱意，其他人都对你羡慕得不得了，甚至无形中你都积累起了威望，再也不会有人敢轻视你。”

他每说一句，应甜心里就凉一寸，说到最后，应甜整颗心都拔凉拔凉的。

现在她的系统都被打得处于休眠期，她攻略都没了，还直接难度提高到十八层地狱级别，这一句句犹如一把把利刃，把她整颗心都捅出一个又一个的窟窿。

“就算我来看，云生君对你都是格外的用心，有了云生君这个靠山，你以后一定仙路昌隆，不日就能问鼎大道。”

月天镜还在边上！

应甜也顾不得他会怎么想，再也无法听黑影说下去，恼羞成怒：“闭嘴！”

黑影一愣，自然以为她想听好话，牟足了劲使劲夸：“云生君一看就喜欢你，对你一见钟情，像云生君这样的人，不动则已，一旦动心，只会认准你，除了你心里不会再有别人。”

应甜：……

她再抽了抽嘴角。

“你看我帮了你这么多，你也没吃亏，可以放我走了吧，”那团黑影和和气气假笑，“我会从你意识里离开，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你自然可以和云生君双宿双栖。”

……双宿双栖，每一个字都犹如风刀霜剑，冰雨无情地在她脸上乱拍。

那时候还以为是系统的意思，虽然很不解，但是受制于系统，她不敢多问。

现在知道了居然是假的，她想把眼前这团黑影剁了的心就都有了。

可是黑影没有实体，拿剑剁也没有用。

她忍无可忍，“啪”一下，再用鸡毛掸子拍下去，没用太大力，但是这团黑影却飘了一下，直接散了得更淡，几乎成了透明状，中心那一点亮光“噗”地一声，也近乎四分五裂。

“你……”他此刻已经浑身近乎透明，不可置信看了看那颗四分五裂的魔核，“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她真不是故意的，也太弱了吧。

而且她很怀疑，这东西她都一鸡毛掸子拍晕了，到底它一开始是怎么弄死她真正的系统的？

黑影愣了愣，方才从地上幽幽飘起来。

半晌，他突然低低笑了起来。

笑声太古怪，应甜该问的都问了，所以也就蹙了蹙眉，没问它。

月天镜也不是会主动问的人，所以也没出声。

所以他们就听得黑影在那里古古怪怪笑了好几下，沉默了片刻，他只能自己开口：“死前，又云生君陪葬，倒也不亏。”他冷笑一声，“你们莫不是忘记了，这不是我的幻境，就算杀了我，你们也不能从这里出去。”

应甜心里咯噔一下，她脑子都被系统占据，差点忘记这个事情了。

黑影或许自有他出去的办法，但是这里正在公认的出口就只有一个。

就是那柄制造出幻境的无主之剑，除非让那柄剑认主，从而破开幻境，否则怎么出去都不知道。

如果放在平时，应甜已经开心不得了，坐等躺输，但是才经历过这样颠覆三观的事情，她有些不敢赌，月天镜去前面看那柄无主之剑。

“出口在哪里，”黑影频繁出现，这里一定有一个出口，应甜此刻声音听起来，“你能出去，这里一定有出口。”

“是有，”它冷笑一声，“但我都要死了，为什么要告诉你。”

应甜正想说话，但是却发现身边的月天镜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她偏头一看，顿时吸了一口气。

他此刻就站在无主之剑的法阵旁。

迷茫的白雾似乎再散开了一点，可以隐隐约约看见那剑柄衔接的宝石，蓦然闪过一线光。

他静静站在那里，抬手就像是要穿过白雾，碰到剑柄。

岩岩若孤松独立，泠泠如明月高悬。

他和那柄剑……应甜突然一阵恍惚，觉得这个画面有点似曾相识。

轰隆——

随着一声巨响，应甜下意识地捂住耳朵别过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光渐渐熄灭，她也先放开了捂着耳朵的手。

最先传入耳朵的，是一声清越的剑鸣。

应甜睁开眼，看见了一柄长剑缓缓自半空落下。

是那柄“无主之剑”！

她本来以为月天镜手中的秋泉已经够漂亮了，但是这柄剑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说秋泉只是洞天福地一汪秋水，眼前这柄剑，就是九天皓月当空，剑光一闪，就是漫空寒白，以睥睨之姿态，如月映千山，雪覆穹苍。

剑锋上闪耀的雪芒，上头雪芒芒一片，说不清是这漫天雪原的倒影，还是剑锋本来颜色。

褪去那些繁复的朦胧，剑身变得璀璨明亮，如月渡千山，剑气几乎在此刻蓬勃而出。

剑柄和剑身连接处，有一颗纯白的宝石，如今被雪光一照，就映照出幽幽的蓝紫。

她本来还觉得一个兵器怎么能制造出这么大一个幻境，但是现在看到这柄剑，却觉得未必不可能。

月天镜手中握着这柄剑，剑光在他眉眼之间一闪而过。

“呵，”那黑影微微一愣，发出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这剑虽好，那也要看看你能不能用。”

月天镜并没有领会，仿佛没有听到，那些剑气形成一股巨大的镜墙，剑柄衔接出的宝石迸发出白光，应甜似乎还看见里头飘出一段幽幽的紫气顺着月天镜的手腕盘旋而上，最后绕上他的眉心。

他长睫微动，像是陷入一场梦境。

也只是一刹那，很快他就睁开眼睛。

他模样本来就看着淡漠，但是此刻却更加端肃，一招一式犹如飚风，凌厉又果决，点星宗术法趋于平和，但是月天镜这法术却十分凌厉，如裹挟了飚风之下风雪雷电，气势十足。

强大的剑气以摧枯拉朽之势，突然向两边斩开，之后一路奔涌向前，宛若汹涌而来的滔天巨浪。

“嘭”地一下，虚空里转开岩石碎裂的声音，可以听见外面的风呼啸着刮来，月天镜居然用剑气，硬生生在虚空里，硬生生把这个环境破开了一个口子。

隔着重重剑气，黑影“看”向月天镜，满脸不可置信。

“你……你居然可以让它认主？”话音落下，它身体里的魔核也因为无法抵挡蓬勃的剑气，忽然碎裂，它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四散的魔核被风雪一吹，就落入冰雪，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

四周重新恢复安静，碎裂的冰雪也快速复原，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月天镜也提着剑从空中下来。

她站在罩子里，隔着朦胧的光抬头看着他。

他提剑而立，望着那个破开的口子。

应甜突然觉得，这才更接近书中所描写的月天镜。

比这茫茫白雪更为冷寂，身后拖开的影子，就是亘古长月。万物在他眼里，都是浮光掠影，野马尘埃。

……灵力似乎更加强大了一些，她单单站在他旁边，就觉得有股迫人威压。

应甜目瞪口呆，就算她平时装作不学术，但现在太明显了，容不得她忽略。

“您……突破境界了？”

她这次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灵力本来就凛冽强势，但是此刻突破境界，灵力似乎比更加纯粹凌冽，就像是亘古的明月，威压迫人，也像尘封的宝剑，突然拂去了一点尘沙，露出夺目的剑光。

此刻，破开的结界口，突然传来一声咳嗽，是齐物挥开岩石碎裂带来的尘沙，的脸就出现在上面，笑盈盈看着他们：“你们可算是出来了，再不出去，掌门那边我也可是真的瞒不住了。”

甜甜不怀疑，是因为之前系统真的存在过，系统该有的它都有。

之前那个哪里都像真的，现在这个除了脾气不一样，让她做任务的目的看起来也是一样，所以就没想到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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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