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江婉潼忍得够多了,但是原主理亏,她也就不好计较。
现在既然决定留下,还像从前那般忍着过日子,她可受不了。
江婉潼捏了捏手掌,想起第一天醒来的时候她捶塌的床,她的怪力气。
红唇勾起一抹邪笑。
既然大家都觉得她是侯府的刁蛮小娘子,是无脑蠢货,那她就做好了。
从此以后,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撵一双。
不放嘴炮不来虚的,让这群只知勾心斗角的柔弱小娘子们,感受物理的力量。
“走,都回去,你们打的不错,让厨房做些菜来犒赏。”
江婉潼跳下凳子,大手一挥,跟个打了胜仗的大将军一样豪爽,意气风发。
小丫鬟们发出高兴的欢呼。
桑枝担忧地提醒:“姑娘,待会大姑娘要来,您有甚么法子阻挡啊。”
江婉潼豪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爱来就来!”
桑枝更担忧了。
另一边,萍儿没整理仪容,顶着鸡窝头和破烂衣裳并两个丫鬟回到二房,惊得二房一阵喧闹。
“萍儿姑娘是怎么了?您出府遭贼子了?”
“哪用得着出府,府内就有贼子,蛮人!”萍儿咬牙切齿道,远远得瞧见主子的房门,便放声大哭,“姑娘,姑娘您要给奴婢做主啊!”
江婉心惊诧地看她痛哭流涕的凄惨模样,捂嘴轻讶:“快起来,谁把你欺负了?”
“是二姑娘!”萍儿抱着江婉心的腿恨恨道:“二姑娘越来越蛮横了,奴婢不过是去借白兰头花,她居然让丫鬟们用扫帚撵奴婢们,将奴婢们扫地出门,姑娘您要替奴婢们做主啊!”
江婉心示意梳头丫鬟停下动作,转过身子仔细问:“她真的这样了?”
“呜呜呜,奴婢不敢骗您啊。她这是把咱们二房的脸面往地上踩啊。”
江婉心清雅的面容浮现一层怒气。
江婉潼竟敢打她的人,是摔破脑子变疯了。
她深吸一口气,又转回镜子面前,闭了闭眼睛冷声吩咐:“继续梳妆。”
小丫鬟愣了愣,忙不迭继续。
萍儿怔住,喃喃问:“姑娘——”
“放心,我自会替你做主。”江婉心清秀的眸子闪过一丝愤怒。
“只是眼下,端王府的花宴耽误不得。江婉潼脑子有问题,能豁出去,我们却不能出差错。”
江婉心扭紧手中的帕子,语气轻蔑,“让她闹,她再气也不能参加花宴,不能得到世子的心。”
萍儿收敛住气愤,作出乖巧的样子。
她再愤懑,也不能误了自家主子去王府的机会。
若是因她而出错,她可没有好果子吃。
“还是姑娘想的周到,姑娘放心,萍儿不会让姑娘难做的。”
“难为你了。”江婉心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快去换衣裳吧。”同时取出一只金簪塞到她的掌心,“好好歇息吧。”
萍儿勾起满意的笑容。
……
江婉潼在屋内等了会儿,也不见江婉心过来,遂不再等她,将她抛在脑后,回屋睡了个回笼觉,起来吃午膳。
餐前照旧是两盘果子,鲜嫩多汁。炖的酥烂软和的羊肉羹没有现代的那么多调味品覆盖,吃着别有一番风味。
片片鱼脍晶莹剔透,新鲜脆爽,齿颊生津。
江婉潼没想到她真正感受到她的侯府小姐的身份时,会是在吃饭上。
“姑娘您要小心大姑娘,算算时间,大姑娘也该回府了,咱们在她身上吃过不少亏,您要做好盘算。”桑枝殷勤得给她盛汤。
江婉潼接过汤碗,慢条斯理得喝完后微微颔首。
“我心里有数。”
桑枝动了动嘴唇,仍觉不放心,便想劝解,忽然门外闯进一个小丫头,惊慌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姑娘!二郎君和世子打起来了!”
江婉潼眉峰不动,纤纤玉指挑起一颗饱满樱桃,放入檀口,细细品味之后,捻起帕子擦拭红唇,不慌不忙问:“何时,何地,为何?”
小丫头一双黑亮眸子滴溜一圈,响亮回答,“就在一刻钟前,端王府上,世子辱您,二郎君看不过,替您出气。”
“姑娘您快去瞧瞧吧,二郎君比世子体弱,定然会吃亏的!”
“俗话说吃亏是福,二哥身体孱弱,偏要学那放浪才子出去浪荡,他在世子手里吃些亏,不是坏事。”
“姑娘?”桑枝和丫鬟俱茫然抬眸。
“杀杀他的傲气,省得他不知天高地厚。”江婉潼淡然一笑。
“可是,姑娘,他们会打出人命的。”小丫头缩了缩脖子,再次出声。
“没事儿,有母亲和姐姐在呢,我一个出不了府的人,操哪门子心。”江婉潼语气温柔,“你快回去吧,王府再出甚么事儿,也不必过来禀告了,反正我没受到邀请,知道也无用。”
小丫头心中一颤,偷偷抬头看江婉潼,对上她笑眯眯的杏眸,慌乱地垂头告退。
“姑娘,您怎么不去帮帮二郎君呢?”丫头一走,桑枝就急了。
“二郎君可是府上最和您亲近的人了。”
“傻丫头,我现在可是被大哥禁足中,而且没收到帖子,强行上别人家府去,不是让人看笑话。”江婉潼嗤笑。
不知是谁派来的小丫头,咋咋呼呼地说一通就想诳她出去,还以为她是原来的江婉潼呢。
“放宽心,就算是真的,有母亲在,二哥吃不了亏,顶多吃点苦头,那也是好事儿。”
“姑娘您方才说得都是真的?”桑枝惊讶地张大嘴巴。
“当然。”江婉潼嘴角噙笑,星眸灿烂,“你家主子,从不说假话。”
桑枝茫然点头,“既然您看出那丫头是故意的,您怎么不让我把她撕出去。”
“说你傻你还真是傻,”江婉潼点点她的脑袋,“收拾一个小兵有什么意思,揪出幕后的人才好玩。”
“那姑娘晓得是谁?”
“府里拢共就几人,不知道是谁又有什么关系。”江婉潼冷笑,“是人是鬼,日子久了,自然会现行。”
“小丫头的事儿不着急,院子的事儿才是正经。”江婉潼打开窗户,目光扫向院内忙碌的小丫鬟们。
“咱们院子?”桑枝内心打鼓,院子里的事儿都是她打理,姑娘是不满她的工作了。
“随随便便一个小丫头都能跑我房里,院里的规矩看来是废了,你抓紧时间拟几条新的与我看看,明日一早读与她们。”江婉潼宛若实质的目光压到桑枝头上,语气轻冷,“我只有一点要求,守好院子。”
桑枝大声地应了个“是”,对院子欢乐打闹的小丫鬟们心生同情,姑娘看来是要认真管理院子,以后她们再也不能偷懒,随意放肆了。
“王府花宴,要结束了吧。”江婉潼喃喃自语,细想书中时这段的时间,原著里,正是花宴里她落水的桥段,现在,不会发生了。
这是她脱离原书的第一步,让她认清,所谓原著世界,是可以更改的。
桑枝:“算算时辰,是该结束了,姑娘是担心大姑娘回来找您麻烦吗?”
“麻烦?”江婉潼轻咬这两个字,如果她能改变原著结局,江婉心一个小丫头又算得了什么麻烦。
“桑枝,上一桌好菜开一坛好酒,我们乐呵乐呵。”江婉潼转身安排,眉梢眼角尽是欢喜。
“姑娘您又想做什么了?”桑枝嗔道。
“早上不是赶跑二房的人们?大家都有功,庆祝庆祝。”江婉潼挽起裙子,大大咧咧上榻,心情颇好。
桑枝有些习惯自家主子的出其不意了,无奈地摇摇头,挥手让小丫头拿酒上来,也顺便说了江婉潼的意思。
丫鬟们端上酒,高高兴兴地往厨房去,江婉潼眉毛高挑,“一点小恩小惠就高兴地不得了,还是做丫头时,不知事好。”
“姑娘您还没吃就醉了。”桑枝仔细摆好盘子。
“我高兴。”江婉潼拎起酒壶,特意倒一大碗。
“哎呀,您不能喝那么多。”桑枝连忙阻止。
“这有什么!”江婉潼摆摆手,“反正今日无事。”
“姑娘您待会有事儿,还是不要喝为好。”帘子外传来陌生苍老的嗓音,一位神色严肃的老嬷嬷步态稳健地进来。
“二姑娘好,夫人让老奴回来送您去参加王府花宴,郡主殿下回府,特邀姑娘一叙。”
黄昏下,江婉潼碗中的酒,波光微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