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沭边开车边思考,贺兰这么大一只少爷,好好的贵族私立,国外镀金的路子不走。
退学到区二流中学,每天被一帮gai溜子骚扰,图啥啊?
他这个便宜好大儿,奇怪得不止一星半点。
庄沭还发现,他不怎么大手大脚花老贺的钱。
起初他以为老贺这个抠比控制小贺花销,后来费芦雪告诉他,贺兰光零花钱每月就一百万!
十六岁的小屁孩儿,月入百万零花钱!还有没有王法啊!
尼玛的!他进来贺家大门,除了一张黑金卡,老贺一毛钱都没给他给过!
他现在卡上存款就十万,哦,不,他倒欠老贺七百多万!绝了!
庄沭越想越气,黑色古斯特被他开出坦克效果,周围众车避让,生怕蹭一下卖两只腰子都赔不起。
贺兰的学校很垃圾,学校建设也很流氓,占地面积很大,门口还专门划出教职工停车位。
庄沭一把方向盘打进专属停车位,学校保安看看车,再看看他,愣是没敢吭声。
十六中是个走读中学,此时刚过中午放学时间,校园一片宁静,偶尔有迟走的学生匆忙跑出来。
庄沭站在操场边,不知往哪里走。
他对校园有种敬畏的复杂感觉,毕竟在他的穿书生涯中,最美好的、最残忍的事似乎都发生在这个场景。
年轻人元气淋漓的颓唐,春心荡漾的忧伤,化作一个个他,从远处走来,擦身而过,面目狰狞……
贺兰从传达室窗户里,看见庄沭的背影,白色的孤独。
“我爸……来了。”贺兰被罚站,指着操场上的人对班主任说。
“在哪儿呢?我就在大门口,我怎么没看见?”班主任就站在传达室门口,进出的人一览无余,就没看见可以给人当爹的生物。
贺兰无语:“就内个穿白衣服的。”
班主任疑惑,她刚刚分明看见是个学生进去了?
贺兰在她眼里,学习差,爱惹是生非,家庭条件还不好,简直就是电子厂预备役,他说得话,她一个字儿都不信!
班主任重新拨通庄沭电话,没想到,眼睁睁看着不比贺兰大多少的庄沭,向传达室走来。
“他真是你爸爸?不是你随便找来糊弄人的吧?”班主任从来没见过贺兰家长,头顶上一万个问号。
贺兰也很讨厌她,没好气地说:“就是我爸,我……后爸,怎么不行吗?”
“呵,什么家庭啊,乱七八糟的,能教育出啥好货。”彭燃妈妈来的早,此时正给她儿子揉胳膊,破嘴还不忘叨咕。
贺兰眉毛一挑:“你胡说什么呢!”
“彭燃妈妈,你也少说两句。”班主任出声阻止,脸上却带着同样的不屑,心里面说不定还感谢对方嘴替呢。
庄沭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他家小藏獒脸上的杀气马上要溢出来。
他走到贺兰身边,面对班主任:“庄沭,贺兰爸爸。”
没等班主任说话,彭燃看见他一副见鬼的模样:“你!你不是……你怎么?你、你!”
他正是那天被庄沭一专业书扇进灌木丛,爬不出来的大门板!
“怎么了?认识我啊?”庄沭故意笑着问他。
贺兰心有灵犀拱火:“对啊,你认识我爸吗?在哪儿认识的啊?”
他打架的事儿庄沭门儿清,可彭燃这小瘪犊子,平时尽装孙子,好学生,有钱家的少爷,阳光大男孩,我呸!
要是被老师和家长知道,他逃课斗殴,那可好玩儿死了!
贺兰叉腰抖腿,一副就地弄死你丫的表情。
“我、我不认识,我认错人了。”彭燃气得抠手,还得低头装大个鹌鹑。
彭燃妈妈同样高大威武,堵在儿子身前:“你们什么意思啊?吴老师,你快看把我们家孩子吓成什么样了,这以后还敢上学吗?”
“贺兰爸爸,贺兰放学欺负、殴打同学,作为家长你应该好好教育他,怎么还跟着起哄呢?”班主任端起架子。
庄沭侧身问:“你亲眼看见贺兰单方面殴打他了?”
班主任微愣:“好几个同学来告状,不信你问问彭燃。”
“就是!看给我们孩子打的,红好久消不下去,这可是内伤啊!都不知道你们家人怎么教的!”彭燃妈妈揪着儿子猪蹄似的爪子展示,嘴巴跟机关枪似的。
“我不问他,我就问你。吴老师,你看没看到?”庄沭漂亮脸蛋专注严肃。
班主任从未被家长如此质问,有点卡壳:“这倒是……没有。不过、不过贺兰平时的确经常跟同学起冲突……”
“好。”庄沭打断她,提着贺兰后脖领子拽过来,“吴老师,贺兰不止一次跟我说,彭燃纠集同学不但在学校,甚至在校外追打他,有好几个朋友作证。我现在正式向你投诉。”
彭燃妈妈炸了:“胡说八道呀!我儿子全校前五十!他有什么理由打架啊?还、还打群架?发疯吧!”
彭燃始终低着头,像是装老实又像是逃避什么。
“是啊,我也不能听你的一面之词吧?”班主任甚至觉得可笑摊手。
庄沭笑了:“吴老师,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他的一面之词你就能请家长,我的一面之词就是没证据呢?”
“贺兰爸爸,为什么难道你做家长的不知道吗?贺兰平时不好好学习,顶撞老师,这么劣迹斑斑的学生,闹出打人的事,哪个老师不是提心吊胆?我可是为你们家孩子好,不要哪天闯大祸,你们哭都来不及!”班主任被戳穿,气得嗓门提高几分。
可能察觉到语气有点过,她又缓声补一句:“再说了,你要是有贺兰被欺负的证据,学校也不是说不管,我们也不是只看学习好坏下定论的,孩子健康安全最重要嘛。”
“哦,现在又说证据了?”庄沭挂着笑脸阴阳怪气。
贺兰瞧着有点害怕,总觉得那天晚上杀人般目光的庄沭,又回来了。
“哦呦,年纪轻轻不要太厉害的好哇,老师都说不过你。帮帮忙,是你家孩子动手打人,做家长的是要道歉、赔钱的好不好!”彭燃妈妈白眼翻到天上去,“我家孩子要犯错,我是不会这样,我第一个不答应啊!这是家风、教养!晓得吧!”
彭燃心虚拉扯他妈,“妈,你别说了,少说点。”
“吴老师,你看我们家彭燃,多好的孩子啊,被打了还拦着我说实话。”彭燃妈妈踮脚摸儿子的肥头大耳,心疼得不得了,“我们彭燃就知道学习,从来不染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呵,当然了,我们家是正常家庭。”
班主任频频点头附和:“彭燃是特别懂事,我们老师都知道。”
彭燃妈妈得意地瞥一下庄沭,觉得逢年过节给老师们的礼品,算是没白送。
“既然这样,没办法了。”庄沭叹气,“报警查监控吧,他们在学校大门口打架,监控看得清清楚楚。”
彭燃妈妈几乎冲到他面前:“报警就报警,我们家孩子不可能打人!”
“吴老师,我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小孩子道歉、赔钱就算了。我们都是要脸面的人。”她又冲着老师嚷嚷,“可人家偏要搞大,报警算什么,我还要找报社,上新闻!”
说完就拿起手机,气得呼哧呼哧拨号码。
“彭燃妈妈,你先不要激动啊。”班主任本来就是叫贺兰请家长道歉的,没想到请来个激化矛盾的祖宗。
一直沉默躲避的彭燃,看见他妈真要报警,吓得直接夺下手机:“妈你干嘛啊?你能不能别管了,回家、我们回家!”
庄沭、贺兰爷俩没事儿人一样看戏,就差配一盘瓜子。
“然然不要害怕,妈妈今天一定会给你做主,妈妈不会让他们欺负你。”彭燃妈妈拉住儿子,志在必得地安慰。
“彭燃,你没有做的事,就不要害怕,有什么事都可以跟老师说。”班主任可不想草草收场,以后还怎么跟学生、家长说话啊。
惧怕庄沭的彭燃,被老师和亲妈堵住退路,急得满头大汗,不知道说什么好。
“彭燃,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庄沭向前走两步,也加入围堵大军。
彭燃咬着后槽牙装死:“叔、叔叔,我、我没见过你。”
庄沭:“一个月前三环底下小公园,你带着人逃课……”
“叔叔、叔叔!你认错人了吧!”彭燃急得往亲妈身后躲。
但他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庄沭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是个未成年,好学生、乖儿子,这些保护色足够他清洗任何污点,也是他泼脏水的利器。
彭燃妈妈老母鸡似的护着:“你想干嘛?你也想打人吗?你打呀!”
庄沭不想跟泼妇纠缠,后退几步拿出手机:“小朋友年纪轻轻就这么健忘,叔叔只能帮你回忆一下了。”
手机上一段视频,正是庄沭空降那日拉近镜头,拍摄到的彭燃带人殴打贺兰的片段。
他本来只是想看看,到底是啥不怕死的玩意儿敢吵他睡觉。
没想到最新最好的手机,最清晰的镜头,如实记录彭燃带人打架的过程,还是一段五人单方面殴打贺兰。
彭燃首当其冲,面目表情狠厉狰狞,丝毫没有好学生模样,说是gai溜子都抬举他,踩缝纫机才是他的归宿。
画面太过清晰,根本没有抵赖空间。
“彭燃!这是怎么回事?”彭燃妈妈把儿子揪过来,指着视频问。
彭燃愣愣地望着视频,吓傻了,为什么会被拍摄?贺兰后爸就这么碰巧出现在哪里?不会是陷阱吧?
他极端又偏执,猛然冲过去指着贺兰:“是你故意的!”
“你放屁!”贺兰拍开他的手。
彭燃妈妈从未见过这样的儿子,甚至忘记上前阻拦,眼睁睁看着儿子被庄沭推搡回来。
“看清楚了吗?”庄沭问完老师,问彭燃妈妈,“没看清楚加我微信,我发给你们好好看,慢慢看。”
班主任和彭燃妈妈一起摇头。
庄沭找个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窗外阳光正好照着他半张脸,半明半暗,天使和魔鬼共舞的气质。
“彭燃妈妈,你报警还是我报警?”他修长手指在手机边缘来回描摹。
小剧场:贺正日记:
贺正:想和老婆穿越,一起早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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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