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数十个和尚提着棍棒冲了进来,不由分说的劈棍而来。
洛小云往后褪去,御剑飞上墙顶。
“光头大哥,你们有所误会,且听我解释。”
“在下,华山派,洛小云,随我大师姐一起来拜访崆峒派掌门。”洛小云背手站在屋檐上,无奈道。
“恶贼。”
“你今日杀我师兄满门,我定要取了你首级。”为首的和尚,满脸狰狞,看着洛小云的视线里透着杀气。
“你是少林寺的宋门大师。”
“你这贼人,怎么知晓我的名号。”宋门大力垂下木棍,石板裂开。他将木棍对向洛小云,大声道了句。
“纳命来。”
“人不是我杀的。”
“你再一口一个贼人的冤枉我,我可要生气了。”洛小云凤眸微眯,定气凝神,一瞬间,大风四起,飞沙走石,地上的石头开始松动,纷纷浮了起来。
“师兄,这,这是何等妖法?”宋门身边的秃驴紧张的竖起棍棒。
“定是魔教中人。”宋门大声喝道。
“靠。”洛小云忍不住骂了句。凡事他们所不知事物,一概被打为魔教,这些名门正派,真是令人生厌。
特别是这个宋门,顽固不化,也有份逼死原主。
用说的不行,那就只能动粗了。
洛小云冷哼了声。
石头如子弹般高速向众人砸去。
忽而,数条白绫四起,将砸向众人的石头全数推散开来。石头四散而开,砰砰的弹到各处,嵌入石墙之中。
可见这些石头,若是砸在人的身上,必定是一人一个窟窿眼。
“你又是何人?”宋门怒目瞪向清瑶,大声喝道。对救下他的清瑶,充满敌意。
气得洛小云满脸通红,御剑飞到清瑶面前,将她护到身后。
“你是不是有病啊。”
“见到人就以为是你们的仇人。”
“小师妹,他刚逝去了最亲的亲人。”清瑶垂眸,低声轻语道。
一语惊醒了洛小云,清瑶小时候也曾亲眼目睹自己的亲人,一个一个的死在自己的面前。
洛小云皱眉,轻拉住清瑶的手。
“大师姐,你的脸色很差。”
“无碍。”清瑶不着痕迹拉开与洛小云的距离。
“你们少在这里惺惺作态,这里不是戏台子,听不得你们红白脸唱双簧。”宋门棍棒一震,怒声呵斥道。
“在下,华山派清瑶,这是我的小师妹,洛小云。”
“我们与崆峒派素无恩怨,又怎会杀害派中上下百余人。”清瑶道。
“宋门大师,你细看这尸身上的剑痕,还有这石柱上的剑痕,便知,我们绝不是凶手。”洛小云冷静解释道。
“这,剑法,是崆峒派失传多年的碧月剑法。”
“你看,这碧月剑法失传时,我们都还未出生。怎会是我们。”洛小云双手一摊,耸肩道。
此刻,宋门也意识到错怪了二位,鞠躬作揖道。
“抱歉,一时悲愤难耐,错怪你们了。”
洛小云抱着臂,心想,骂起来挺凶,认错到也挺快。
“在下,少林寺宋门。”宋门作揖抱上名号。
“崆峒派掌门邱先水是我的师弟。”
“师叔,找到邱掌门的尸首了。”一和尚从里屋窜出,喊了声。
邱先水仰倒在墙边,颈脖处有一条锐利的剑痕。
邱先水被人一剑毙命,身上没有其余的外伤,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师弟,我终是来晚了一步啊。”宋门抱着邱先水的尸体,痛苦的叹声。
“邱掌门正欲端茶招待歹人,怎料歹人一剑封喉,要了邱掌门的命。”洛小云指向破碎的茶杯,和茶具。
“可,我师弟广结善缘,并无仇家,究竟是谁要害他?”宋门无奈问。
“这歹人,深知与邱掌门兵戎相见,讨不着便宜,所以借由与邱掌门相熟的身份前来拜访,击杀邱掌门后。”
“又把派中上下见过他的人全数诛杀了。”
“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洛小云垂眸叹道。没曾想这个尹霁月如此丧心病狂,担心行迹败漏,居然屠了崆峒派满门。
“他,他为何一定要杀了我师弟啊?”宋门抬眸,看向洛小云。
“如今也只是推测,能够证明这一切的人,和证据,恐怕早已被那歹人毁掉了。”洛小云看向宋门,神情复杂。尹霁月做事滴水不漏,绝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小师妹,你可有怀疑的人?”清瑶掀起寒眸,看向洛小云,眼神里有一丝异动。
“既是与邱掌门相熟,那必定不是魔教中人。”
“邱掌门平生对魔教中人恨之入骨,又怎会为他们奉茶。”洛小云淡声说道。
“你说的没错,这是上好的太平猴魁,是我师弟的珍藏。”宋门捻了一柱茶粉,在掌心,叹道。
“定是他的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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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清瑶与洛小云坐在方桌前,吃着晚膳。
洛小云见清瑶眉宇轻蹙,似有心事。清瑶向来心思沉稳,面上不露。可洛小云心知,清瑶亲眼目睹崆峒派上下百余人灭口,定是让她联想起全家被灭门的惨状。这两桩惨案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清瑶是否会有所怀疑。不过那时清瑶年幼,大抵是没有多少记忆。
“大师姐,喝点茶水。”洛小云将杯子递到清瑶面前,温声道。
清瑶抿了口茶水,抬眸对上洛小云的目光。
“此事,你怎么看?”
“邱掌门的挚友定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只要宋门大师逐一拜访,定能发现蹊跷。”
“师傅不在华山。”
“大师姐,你怀疑师傅?”洛小云眼皮跳了跳,她不知清瑶凭的是什么证据,但她能第一时间想到尹霁月,便知清瑶并非完全相信尹霁月。
“只是猜测。”清瑶垂眸,淡声道。与她过招的黑衣人,对她招数的熟悉程度,让她想起尹霁月。再之后,是这次的屠门事件,与她幼年时那次全家被灭门手法太相似了。
她也曾经怀疑过,一群有勇无谋的山匪为何将她一家全数斩杀。
可徒留下她一人。
这是为什么。
就好像…是她害死了她全家。
清瑶眉宇皱起,脊背不由的染上一片凉意,凉意蔓延至心口,有些难以呼吸。
洛小云轻扣了扣桌角,打断清瑶的思绪。
“大师姐,我们再打个赌可好?”
“赌什么?”清瑶掀起寒眸,问。
“赌下一个进入客栈的是女人,还是男人。”
“大师姐,让你先猜。”
“男人。”清瑶淡漠道了句,抿了口茶。
“那我只有猜女人。”洛小云响指一打。笑呵呵地说道。说个打赌不过是调剂一下当下的气氛。清瑶陷入回忆的绝境中,不可自拔,她想拉她一把。若是输了就也满足清瑶一个要求,哄她开心。
男人的脚步声稳健沉闷,而女人的则是轻盈缥缈。
“这位姑娘,打尖还是住店啊?”小二迎了上去。
“我居然猜对了。”洛小云凤眸微撑,满脸不敢相信,这无异于天下掉了块馅饼。
“愿赌服输,你想要什么?”清瑶抿了口茶,语调轻飘。
“容我想想。”洛小云挠了挠脑袋,没想到自己会赢。
“过时不候。”清瑶放下茶杯,白衫裙飘扬,她步履轻盈的往楼上走去。洛小云不依,跟在她的身后。
待清瑶进了厢房,洛小云也跟了进去,那股子缠人的劲儿,令清瑶招架不住。
“大师姐,我想好了。”
“说罢。”
烛火摇曳,夜已深了,洛小云凤眸在烛火下,闪着光亮,她朱唇微启,嗓音清澈干净。
“我,今夜想与大师姐同塌而眠。”